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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宋人轶事汇编-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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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上皇帝既北狩,略不得国内音问。一日命皇族之从行者,食御手亲调羹,呼左右俾出市茴香,左右偶拾一黄纸以包茴香来。太上就视,乃建炎赦书也。始知其事,于是天意大喜,谓茴香者,回乡也。于是从行者皆拜舞称庆。铁围山丛谈 

  徽祖圣孝根心,每以裕陵笃眷之故,不忍以荆公为非。居五国城,一日燕坐,闻外有卖日录者,亟辍衣易之。曹功显亲纪其事。桯史 

  道君在五国城,凡有小小吉凶,丧祭节序,北朝必有赐赉。一赐必要一谢表,北人集成一帙,刊在榷场博易四五十年,士大夫皆有之。余曾见一本,更有李师师小传同行于时。贵耳集 

  虔州人凶悍,喜为盗贼,犯上冒禁。余尝至彼,吏卒告持钱市物不售,问市人何故,则云:“宣和、政和是上皇无道钱,此间不使。”竟不肯用。鸡肋编 

  郑后 

  花石纲百卉臻集,广之美人蕉,大都不能过霜节,惟郑皇后宅鲜茂异常,过冬更能作花。此亦后随驾北征,美人蕉悴之应也。枫窗小牍 

  粘罕请上皇相见,上皇著紫道服,带逍遥巾而入。有顷,郑后至云:“臣妾得罪,自合从上皇北迁。但臣妾家属,不预朝事,敢乞留下。”粘罕点头,果使人送太后家属入城,番使云:“太后善言辞,进退有法,容止雅丽,故元帅许其请。”三朝北盟会编 

  宋宁德皇后从徽宗蒙尘。绍兴五年,讣至,徽州守使陈之茂撰疏文云:“十年罹难,终弗返于苍梧;万国衔冤,人尽簪乎白柰。”坚瓠集 

  两刘后 

  明达刘后尝植芭蕉于庭,曰:“是物长,吾不见矣。”王老志曰:“后乃上真紫虚元君。” 

  东都宣政间,禁内有保和殿,殿西南庑有玉真轩,轩内有玉华阁,即安妃妆阁也。妃刘氏,按此明节刘后。入宫进位贵妃,林灵素谓上为长生帝君,妃为九华玉真安妃,每降神必别置妃位,画妃像其间。每祀像,妃方寝而觉有酒容,蔡元长最承恩宠,尝赋诗题殿壁云:“保和新殿丽秋晖,恩许尘凡到绮帏,雅兴酒酣添逸兴,玉真轩内见安妃。”侍宴保和殿,上令妃见京,劝酬至再。碧湖杂记 

  明节刘后,一时遭遇,宠倾后宫,忽苦痁疾,临终戒左右曰:“我有遗祝,在领巾上。候我气绝,奏官家亲自来解。”语毕而终,左右驰奏,上至,悲不自胜。领巾上蝇头细字,其辞云:“妾出身微贱,而无寸长,一旦遭遇圣恩,得与嫔御之列。命分寒薄,至此夭折,虽埋骨九泉,魂魄不离左右。切望陛下以宗庙社稷之重,天下生灵之众,大王帝姬之多,不可以贱妾一人过有思念,深动圣怀。况后宫万计,胜如妾者不少。妾深欲忍死与君父诀别,谪限已尽,不得少留,冤痛之情,言不能尽。”下有数百点悲切之言,不能尽记。自后左右每欲宽解,必提领巾,上愈伤感。林灵素谓后是九华安妃,次年有青城术士见后于巫山,仿佛金钗钿合云。钱氏私志 

  明节皇后初入侍昭怀,既而得罪,出居何䜣家,䜣遇之无礼。暨贵,凡䜣党悉陷而杀之,后寝疾,见所陷者为累而薨。又春渚纪闻云:“明节在徽宗朝,有小宫嫔迕旨,潜求救于明节。既许诺,而反从而下石,小宫嫔自经死。明节薨,方举衾而首断,旋转于地,视之则群蛆聚拥,秽不可近。”瓮牖闲评 按今本春渚纪闻谓上皇时有两刘娘子,一看经刘娘子,一尚食刘娘子,两刘娘子同日亡。尚食刘娘子死后首断,看经刘娘子死后香馥袭人,云云。当即瓮牖闲评所引,特文字不同。西湖志余以此事属诸寿皇朝,今考作春渚纪闻之何薳以苏轼荐得官,不及见南渡以后事。又朝野杂记谓德寿有两刘娘子,此又是两刘娘子,与此无涉。 

  韦后 

  显仁本会稽人。绍圣苏丞相颂致仕,居丹阳,有老婢韦,后出家为尼,其妹即显仁也。亦尝给事苏丞相家,初携登颂榻,通夕遗溺不已,颂曰:“此大贵相,非此能住,宜入京。”会哲宗择室女二十,分赐诸王,显仁在选,入端王宫,一幸生太上。南宋相眼 

  显仁自沙漠南归,诏遣参知政事王庆曾与后弟韦渊迓于境上。时金主亦遣近臣与内使护行,既次燕山,北使惮于暑行。后察其意,虞有他变,称疾,请于金,俟秋凉进发,许之。因称贷于金三副使,得黄金三百星,约至对境倍息以还。后既得金,营办佛事之余,尽以犒从者,悉欢然,半途无间然。既抵境上,金使必欲先得所负,然后进。后喻指于渊,渊辞以有朝廷大臣在,遂询于庆曾。庆曾之行也,纤悉皆受指于秦相,独此偶出不料,坚执不肯偿,相持界上三日。时王瑛为奉迎提举知事,力为庆曾言,不从,乃自裒所有以与之,后即日南渡。已而后泣诉于上:“王某大臣,不顾国家利害如此。万一生变,使我母子不相见矣。”上震怒,欲诛之,秦力为营救。挥麈录 

  初,太后与乔贵妃同在郑皇后殿,相叙为姊妹,约先遭遇者为援引。既而贵妃先遭遇,遂荐太后,故二人相得。北狩,二人皆从。及金人归太后,贵妃乃举酒以劝曰:“姊姊此归,见儿即为皇太后矣。宜善自保重。妹妹永无还期,当死于此。”太后恸哭,贵妃亦哭。太后接杯欲饮,贵妃一手执杯而后缩,以一手止之曰:“未可,妹妹更有一语。”太后曰:“如何?”贵妃曰:“姊姊到快活处莫忘了此间不快活。”太后曰:“不敢忘今日。”贵妃方授杯,太后执杯饮釂,大哭不止。天眷之在旁者皆哭。 

  和议成,显仁后将还,钦庙挽其轮曰:“蹛蹛,第与吾归,但得为太乙宫主足矣,无他望于九哥也。”后不能却,为之誓曰:“吾先归,苟不迎若,有瞽吾目。”乃升车。既至,则是间所见大异。不久,后失明,募医疗者莫能效。有道士应募,导之入宫,金针一拨,左翳脱然复明。太后大喜曰:“吾目久盲,得师复明,更烦终治其右,报当不赀。”道士笑曰:“后以一目视足矣,以一目存誓可也。”后惕然起拜曰:“吾师圣人也。”方啜茶,遽索去。后问其报德万一者,道士曰:“太后不相忘,略修灵泉县朱仙观足矣。”拂衣即出。后成都图朱仙像进入,俨然道士也。朝野遗记 

  韦太后至临平,问:“何不见大小眼将军耶?”人曰:“岳飞死狱矣。”遂怒帝,欲出家,故终身在宫内道服也。七修类稿 

  太后见将相大臣班列于道,顾左右曰:“孰是韩世忠?虏皆知名。”左右指世忠,太后嘉叹久之。三朝北盟会编 

  宣政极盛时,宫内以河阳花蜡无香为恨,遂用龙涎沉脑屑灌烛内,焰光香滃,钧天所无也。建炎绍兴,久不进此。韦太后旋沙漠后,复值称寿,高宗用宣政故事,仅列十数炬。上白太后曰:“此烛颇惬圣意否?”太后曰:“尔爹爹每夜常设数百枝赐诸人,阁内亦然。”上因太后起更衣,微谓宪圣曰:“如何比得爹爹富贵!”四朝闻见录 

  钦宗 

  惠恭王皇后怀妊,梦两红旗,各书一吉字,遂生钦宗。两吉则喆,知钦宗为喆和尚后身,喆和尚,徽宗时人,真有道德者,复出为帝王,而在位乃不久。瓮牖闲评 

  宣和末,祐陵欲内禅,称疾作,令召东宫。先是钦宗在朱邸,每不平诸幸臣之恣横,至是内侍数十人,拥郓王楷至殿门,时何瓘以殿帅守禁卫,仗剑拒之。郓王至前曰:“太尉岂不识楷耶?”瓘指剑曰:“瓘虽识大王,但此物不识耳。”楷皇恐,辟易而退,始亟趋钦宗入立。挥麈余话 

  徽宗崇宁间,曾梦青童从天而下,出一玉牌,上有字曰:“丙午昌期,真人当出。”上觉,默疏于简札,谓丙午是昌盛之期,真人当降。至乙巳冬内禅,钦宗即位,意当丙午之期矣。次年乃有北狩之祸,乃悟曰:“丙午是猖獗之期,而女真人出也。”宣政杂录 

  宣和末,有题数行于宝箓宫瑶仙殿左扉云:“家内木蛀尽,南方火不明;吉人归塞漠,亘木又摧倾。”方悟家内木宋也,吉人、亘木二帝名也。”宣靖妖化录 

  靖康元年十一月初二日,驾自虏寨回宫,都人惊喜奔迎。至晚,驾入南薰门,父老夹道山呼,拜于路侧,老幼掬土填塞雪淖。须臾御道坦然,士庶遥认黄盖,欢呼传报,一城奔走,山呼之声,震动天地。皆拦马首,仰窥天表,莫不惋叹感泣,涕泗横流,不知其数。上亦为之挥泪。过州桥,泪已湿帕,殆不能言,左右骇愕凄咽。太学生迎驾,上掩面大哭,谓宰相误我父子,观者无不流涕。至宣德门始能言,呜咽不已。宣谕曰:“荷尔百姓,朕几不得与吾民相见。”又感泣不已,士庶莫不恸哭。至内,王<⿰王燮>、郑建雄、张叔夜扣马号泣,上按舆大恸,俯身顿首,情不自胜。百姓军民皆大恸,从驾有金人数辈,见上得人心如此,亦皆惊叹。三朝北盟会编 

  二帝北狩,到一寺,有二石刻金刚,并拱手而立。入门,有一胡僧揖坐,问:“何来?”帝以南来对。僧呼童子点茶,茶甚香美,再欲索之,僧与童子趋后堂而去。移时不出,求之寂然,惟竹林一小室,有石刻胡僧像,并二童子侍立,俨然如献茶者。异闻总录 

  宋钦宗至源昌州,宿城外寺,佛像俱无,惟石刻二胡妇在焉。鬼火纵横,散而复合,忽有人携酒物出曰:“此寺有神最灵。隔夕梦报曰:明晚有天罗王,衣青袍,从者十七人,自南方顿宿于此。是以到此祗候。”帝饮罢,入小阜,有草舍三间,入其门,闻人喏声,众皆惊讶,视神亦石刻胡妇,侍者皆妇人。及帝出门,又闻唱喏声如前,询之,则契丹天皇侍女神寺,帝乃悟前身原是天罗王也。异闻总录 

  绍兴十三年,韦后至自金,靖康帝固未归也,岂当时不请耶?抑请而不遣耶?至二十二年始遣巫伋请之,而完颜亮云:“不知归后,何处顿放。”伋唯而退。谭辂 

  李知父云:向尝于贵家观降仙,扣其姓名,不答。忽作薛稷体,大书一诗云:“猩袍玉带落边尘,几见东风作好春,因过江南省宗庙,眼前谁是旧京人。”捧箕者皆惊散,知为渊圣之灵。真否固不可知,每读辄为凄然。齐东野语 

  朱后 

  皇后亲用内府币帛与宫嫔作棉拥项,以赐将士,兵士得拥项者曰:“虽得此,奈浑身单寒何?”三朝北盟会编 

  宋宫人王婉容,随徽、钦北去,粘罕见之,求为子妇。婉容自刎车中,虏人葬之道旁。元宋无有诗咏其事云:“贞烈那堪黠虏求,玉颜甘没塞垣秋,孤坟若是邻青冢,地下昭君见亦羞。”艺林伐山 



●  宋人轶事汇编卷三 

  高宗 

  徽宗梦钱武肃王乞还两浙,且曰:“我好来朝,何故留我?当遣第三子居之。”觉而与郑后言之,郑后曰:“妾梦亦然。”须臾韦妃报诞,即高宗也。既三日,徽宗临视,抱膝间,甚喜,戏妃曰:“酷似浙脸。”钱王寿八十一,高宗亦八十一。钱唐遗事 

  淳熙十四年冬,宰执奏事延和殿,宿直官洪迈同对,因论高宗谥号,孝宗圣谕云:太上皇时有老中官云:“太上临生,徽宗尝梦吴越钱王引御衣云:‘我好来朝,便欲留我,终须还我山河,待教第三子来。’”又记其父皓,在虏买一妾,东平人,偕其母来。母曾在明节皇后合,言显仁皇后初生太上时,梦金甲神人,自称钱武肃王,寤而生太上。张淏云谷杂记仅载其略,独周必大思陵录,备言其详如此。上所谕钱王指俶,俶第三子惟演也。宾退录 

  宣和间,燕诸王于禁内,高宗酒倦,小愒幄次。徽宗忽问:“康王何往?”左右告以故,徽宗幸其所视之。揭帘之次,但见金龙丈余,蜿蜒榻上,叹息久之曰:“此天命也。”挥麈后录 

  初虏人讲和,要一亲王为质,上召诸王:“谁可为朕一行?”康王越次而进,请行。康王英明神武,有艺祖之风,将行,密奏曰:“朝廷若有便宜,勿以一亲王为念。”既行,副使张邦昌垂涕,康王慨然曰:“此男子事,相公不可如此。”邦昌惭止。三朝北盟会编 

  上为康王再使虏,欲就鞍时,二后洎宫人送至厅前。有小婢招儿见四金甲人,状貌雄伟,如执弓剑拥卫上体。婢指示,众虽不见,然莫不畏肃。后即悟曰:“我事四圣香火甚虔,必其阴助。”挥麈后录 

  康王质于金,与金太子同射,三矢俱中,以为此必拣选宗室之长于武艺者冒名为此,留之无益,遣还,换真太子来。高宗得逸,奔窜疲困,假寐于崔府君庙,梦神人曰:“金人追及,速去,已备马于门首。”康王惊觉,马已在侧,霜蹄雾鬣翘立,跃马南驰。既渡河,马不复动,视之则泥马也。南渡录 按康王质于金营未北去,寻即回京城,此说似诞。 

  太史杨钦时见靖康改元,密语人曰:“后十二月康王立。”张氏可书 铁围山丛谈 

  显仁未知上即位,尝用象戏局子裹以黄罗,书康王字贴于将上,焚香祷曰:“今三十二子,俱掷于局。若康王字入九宫,必得天位。”一掷,其将子果入九宫,他子皆不近。后以手加额,喜甚。即具奏,徽庙大喜,谓瑞卜昭应异常,可以无虑矣。挥麈后录 

  高宗建炎二年冬,自建康避狄幸浙东。初渡钱唐,至萧山,有列拜于道侧者,揭其简,宗室赵不衰以下起居。上大喜,顾左右曰:“符兆如此,吾无忧矣。”挥麈后录 

  太祖次陈桥驿,从仁和门入,高宗由海道过杭,闻县名仁和,甚喜曰:“此京师门名。”驻跸之意始此。西湖志余 

  金人南侵,高宗奔杭,有人题诗吴山子胥庙曰:“迁杭不已思闽广,牛角山河日入尖。”夷坚志 

  建炎庚戌正月,高宗避兵航海,次章安镇,滩浅阁舟,落帆于金鳌山之福济寺前。以候潮,屏去警跸,易衣徒步入寺。时主持僧方升座道祝圣之词,帝趾忽前,闻其称赞之语甚喜,戒左右勿惊怖,而谛听之。少焉千乘万骑毕集,始知六龙临幸。野僧不娴礼节,恐怖失措,从行有司教以起居之仪。山下曰黄椒村,村之妇女闻天子至,咸来瞻拜龙颜,欢声如雷,曰:“不图今日得睹天日。”帝喜,敕:“夫人各自逐便。”故至今村妇皆曰夫人,虽易世其称谓尚不改。辍耕录 

  金人追高宗至舟山登岸,斫道隆观柱,柱忽流血,金人惧而去,高宗得免。史弥远题词观内云:“试凭栏干春欲暮,桃花点点胭脂破。故乡凝望水云迷,数堆青玉髻,千顷碧琉璃。我本清都闲散客,蓬莱未是幽奇,明朝归去鹤齐飞。三山未缥缈,海运到天池。”坚瓠集 

  台州临海县奉安祥符寺,法堂有高庙御座。寺僧师颜年八十余,能言东巡事,云:“时年十四,事悟讲主。建炎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平明,有十六人皆衣战袍,步自金鳌入寺。有黄颔者,坐问寺有素食否。时方修岁忏,乃以炊饼五枚进。食其三已,又食其半,悟讲主复撷园蔬,芼以姜盐进之。晚复幸金鳌,留十四日,乃航海幸永嘉。又四十五日复幸金鳌,留八日,忽闻六军皆呼万岁,则捷书至也。于是航海由四明回绍兴。”云麓漫抄 

  高宗在潜邸,遇道人徐神翁,甚敬礼之。神翁临别献诗曰:“牡蛎滩头一艇横,夕阳西去待潮生,与君不负登临约,同上金鳌背上行。”当时不知诗意谓何。后避兵航海,次章安镇,滩浅阁舟,落帆于镇之福济寺前以候晚潮,顾舟人曰:“此何滩?”曰:“牡蛎滩。”遥见山上有阁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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