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人轶事汇编-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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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邺归自贼垒,盛谈贼强我弱,谓:“贼人如虎马如龙,上山如猿,入水如獭。其势如泰山,中国如累卵。”时人号为“六如给事”。王孝迪领簇合犒设金国金银所,出榜文,籍士庶所有之物。谓如此则免,不然则男子杀尽,妇人虏尽,宫室焚尽,金银取尽。人谓之“四尽中书”,以比“六如给事”。三朝北盟会编
上皇以下出郊,人情忧惧。京城四壁都弹压范琼大呼曰:“自家懑只是少个主人,东也是吃饭,西也是吃饭。譬如营里长行健儿,姓张的来管著是张司空,姓李的来管著是李司空。”军民闻之,骂不绝声。同上
靖康之末,二圣北狩,四海震动。士大夫救死不暇,往来贼中洋洋自得者,吴幵、莫俦二人,路人所知也。事定皆窜逐岭外。秦会之为小官时,幵在禁林,尝封章荐之,疏见其文集。秦为相,遂放二人逐便。幵,滁人,不敢还乡里,卜居赣上。秦以其壻曾慥知虔州。挥麈余话
金人欲立张邦昌,令吴幵、莫俦传道意旨,往返数四,京师人谓之“捷疾鬼”。邦昌僭位,诸公皆欲真作两府,莫俦唱道者凡数百人。及事体一变,自知不可侥幸,乃入劄子乞免正官带旧职。于是撤伞去鞍,呵从稍减,人多笑之。三朝北盟会编
李若水 王履 张邵 朱弁 陈过庭
李忠愍公若水为大名府元城县尉日,有村民持书一封。公得书读竟即火之,诘其人何所从来,对曰:“夜梦金甲将军告某曰:‘汝来日往县西逢着铁冠道士,索取关大王书,下与李县尉。’既而如梦所见,故不敢隐。”公以事涉诡怪,纵其人弗治,因作绝句记之曰:“金甲将军传好梦,铁冠道士寄新书。我与云长隔异代,翻疑此事太空虚。”公初以书付火时,母妻子弟惊讶求观弗获,独见其末云“靖康祸有端,公卒践之”之语。独醒杂志
朝廷初欲遣使于金,有举太常博士李若冰,上召见,恶其名曰:“若犹弱也,冰犹兵也,兵不可弱。”遂赐名若水。三朝北盟会编
李若水、王履见粘罕于榆次。国相即粘罕曰:“使副们何处人?在乡里时以何为生?”若水曰:“某乃洺州人。”履曰:“某乃汴都人。”若水曰:“某等在乡井时以读书为业。”国相举诗一联曰:“近来渐觉家风好,儿读书声女织声。”若水曰:“敢问国相元帅仙里,台眷安在?”国相颦眉曰:“祖乡在沈州,契丹征辽东时,骨肉皆被害。近方得一小女子。”履曰:“以此见兵革岂是好事。”又曰:“陶渊明诗所谓‘弱女虽非男,慰情良胜无。’”国相目属履久之。同上
副使王履事迹云:闰十一月三日到京城外,粘罕召公与若水饮曰:“且得到使副们乡中了。”遂举觞以劝:“公等奉使有劳,宜劝以酒。”若水叹曰:“某等议和,不能为国家定大事,罪固宜死,酒不敢饮。”粘罕曰:“前言戏之耳!”公曰:“军国事大,何可为戏!”遂以酒杯掷地。粘罕大怒曰:“一齐推去囚了!”二十一日,随行兵士郑福见观察共侍郎高声骂詈出来。观察回首向郑福:‘你若得归去,传语娘娘,我已为天偿债也,休苦烦恼!’公在郊台边被害时,神色不动,仰天长叹,念歌一首,临后两句云:“矫首向天兮天卒无言,忠臣效死兮亦何愆!”公与李若水被害时,斡离不叹曰:“南朝若人人得如此二子,岂有今日之事。”按据此则正史所谓祇李侍郎一人者不实。同上。
张邵使金至潍州,接伴天使至。有妓乐出迎,公曰:“二圣见在北方,某为臣子所不忍听。”乃止乐。宴罢,遣妓四人来侍,公明烛竟夕危坐。会宁去中都二千余里。时虏方新立国,向慕文学,人知公儒学士,多从之授书。生徒断木书于其上,捧诵既过,则削去复书。中圆如瓠,而首尾锐,目之曰木橄榄。盖其俗儿童诵习率以此。同上
建炎初,朱弁孝章以两宫通问使为金人所拘,作徽庙哀辞,其序曰:“臣等茂林丰草,被雨露于当年;异域殊乡,犯风霜于将老。节上之旄尽落,口中之舌徒存。叹马角之未生,魂消雪窖;攀龙髯而莫逮,泪洒冰天。”王伦自金还,得其辞,帝读之为洒涕,官其子三人。宋稗类抄
陈过庭按亦使臣也病且死,其卒自割胁取肝为羹以献,冀愈过庭之疾。既死以北俗焚之,其卒又自割肢肉投之火曰:“此肉与公同焚。”三朝北盟会编
范致虚 吕颐浩 范宗尹 朱胜非 翟汝文 张焘
笃耨香初行于都下,每两值钱二十万。蔡京一日宴客,以盒盛二三两,令侍姬捧炉巡执政座,取焚之。至右丞范致虚,取盒尽倾入怀,姬取玉斗注酒饮致虚,致虚辞之。姬以手开衣领,倾酒于怀,其香俱败。高斋漫录
范致虚帅北京,值靖康之变,飞檄边帅勤王。时谣曰:“草青青,水渌渌,屈曲蛇儿破敌国。”谓“范”字也。张氏可书
吕元直颐浩作相,遇堂吏绝严。一日有忤意,辄批其颊。吏官品已高,惭于同列,乃叩头曰:“故事,堂吏有罪,当送大理寺,准法行遣。今乃受辱如苍头,某辈贱役不足言,望相公稍存朝廷体面。”吕大怒曰:“今天子巡行海甸,大臣著草履行沮洳间,此何等时,汝辈要存体面!俟大驾还旧京,还汝体面未迟。”群吏相顾称善而退。老学庵笔记
高宗南幸,舟方在道,每泊近岸,执政登舟朝谒,行于沮洳,则摄芒鞵。吕元直时为宰相,同列戏曰:“草履便将为赤舄。”谒时傍舟水深,乃积稻秆以进,参政范觉民曰:“稻秸聊以当沙堤。”鸡肋编
吕颐浩、范宗尹、王绹从车驾往海道,常郁郁不乐,游宴金鳌峰以消忧感。三朝北盟会编
吕丞相颐浩怒一堂吏,命去其巾帻。吏对:“祖宗以来,宰相无去堂吏巾帻法。”公曰:“去堂吏巾帻当自我始。”独醒杂志
建炎三年春,车驾驻跸于杭。有侍臣召对,所陈劄子首曰:“恭维陛下岁二月东巡狩至于钱塘。”吕相颐浩见之笑曰:“秀才家识甚好恶!”老学庵笔记
邓璋,永州人。忠宣谪永,馆门下。后过长沙,与故人蒋扩遇,蒋赠诗有云:“莫畏洞庭风浪险,主翁元是济川舟。”后零陵簿李良辅欲媚蔡京,以蒋诗上。蒋、邓皆谴诎,良辅阶此进。靖康间吕元直执政,良辅至堂干禄,吕偶记昔事,云:“尔非陷范忠宣者耶!”命左右毁其朝服。摚鹉豢熘9ヂ肌
马子约纯负材自任。建炎间吕元直作相,子约求郡,元直拒之,徐云:“有英州见缺,公可往否?”子约曰:“领钧旨,待先去为相公盖一宅子。”挥麈余话
吕颐浩喜酒色,侍妾十数,夜必纵饮。前户部侍郎韩梠,家畜三妾,俱有殊色,名闻一时。梠死,诸大将以厚赂娶之。吕用数千缗得一人,号三孺人,大宠嬖之,中外因以媒进。时吕已六十七矣。樵书
绍兴十六七年,李庄简公在藤州,以书寄先君曰:“某人汲汲求少艾,求而得之,自谓得计。今成一聚枯骨,世尊出来也救不得。”某人者,前执政留守金陵,暴得疾卒。老学庵笔记 按此当即指吕颐浩。
吕元直为相,引席益为参政,故席感恩,悉力为助。已而徐师川为西枢,与吕不协。席阴与徐结,时号为“二形人”,谓阳与吕合,阴与徐交。鸡肋编
公为政喜用材吏,以其多出京、黼之门,乃白上,下诏戒朋党,蔡京、王黼门人有才者听用。续名臣言行录
吕忠穆薨于天台,陈国佐侍郎为营棺具,得一富家木,有朱漆三字曰“吕安浩”,题于盖上。盖其主人名与公仅差一字。夷坚志
本朝宰相,文潞公丙午生,元祐元年平章事,未有踵其后者。范丞相乙卯生,建炎四年平章事,未有处其后者。清波杂志
范觉民作相,方三十二岁,肥白如冠玉,旦起裹头带巾,必皆揽镜。时谓“三照相公”。鸡肋编 续名臣言行录云:“年三十三,自汉唐及本朝未有如此年少者。”
秦会之、范觉民同在庙堂,二公不相咸。虏骑初退,欲定江西二守臣之罪。康倬知临江军,弃城而走;抚州守王仲山以城降。仲山,会之妇翁也。觉民欲宽之。会之云:“不可,既已投拜,委质于贼,甚么话不曾说,岂可贷耶!”盖诋觉民尝仕伪楚。挥麈余话
范仆射宗尹为参政时年三十一,拜相时三十二,卒时三十九。然有五子皆娶妇,兼有孙数人。论者谓其年虽不永,而人间事略备。岂物理亦有乘除耶!却扫编
范觉民为相,事皆委之都司。而郎中王<⿱宀禹>、万格刻薄苛细,士夫多被其害。时谓语曰:“逢<⿱宀禹>多龃龉,遇格必阻隔。”鸡肋编
绍兴初,范觉民为相,悉革崇宁以来创立滥赏官职。自后应补送官,每事各为一项,建议讨论,并取朝廷指挥。虽公论当然,而失职者谤议蜂起。有改东坡行香子词云:“清要无因,举选艰辛,系书钱须足十分。浮名浮利,虚苦劳神。叹旅中愁,心中闷,部中身。虽抱文章,苦苦推寻,更休说谁假谁真。不如归去,作个齐民。免一回来,一回讨,一回论。”大书粘于内前墙上。时刘豫方据河南,朝论虑摇人心,亟罢讨论之举。觉民为台谏所攻,竟去相位。容斋随笔
谢石,徽宗时补承信郎。后范觉民作相,讨论追夺。邵溥尚书第三子谓石曰:“我亦能拆字。尔姓谢,身在讨论之间,名石,则终身右选不能出头。”闻者皆笑。二老堂诗话
朱胜非邓夫人之堂妹归张邦昌,公弗与交,未尝造门。三朝北盟会编
靖康元年,予守宋城,虏骑破拱州,遂抵郡城。前一夕,余梦有执盗于庭下者,左目插矢,流血被体。未晓报虏至,予于要地伏弩候之,射酋目堕马死,正如所梦。雷万春庙有赤蛇盘于香炉,累月不动。予作文遣吏祭之,责其贼犯城时不为阴助,更为异物以怖人,何也?即日蛇去。秀水闲居录
苗、刘乞赐铁券,余曰:“故事有之,不讲久矣。”取笔面判待奏给赐,令所属详检故事,如法铸造,不得迟滞。郎官傅宿来漏舍白事曰:“昨夕得省劄给赐二将铁券。此礼本以待有功,今可给乎?”余展劄子,请执政同看。问宿曰:“详检故事检得否?”曰:“无可检。”又问:“如法制造,其法如何?”宿曰:“不知也。”又问:“如此可给乎?”执政皆笑。宿曰:“已悟矣。”秀水闲居录
翟公巽参政,靖康初,召为翰林学士。过泗州谒僧伽像,见须忽涌长寸许,问他人皆不见,怪之,一僧在傍曰:“公虽召还,不久复出。”公叩之,曰:“须出者须出也。”果验。老学庵笔记
翟公巽自奉甚薄,尝曰:“德大于天子,可以食牛。德大于诸侯,可以食羊。”墨憨斋笑纂
翟资政公巽喜嘲谑。初为秘书郎,同列多见侮诮。时俞尚书■亦同在省,尝会饮。明旦,翟自外至抗声问曰:“俞■安在?”众愕然,俞亦自失。翟徐曰:“吾问昨夕余沥,欲复饮耳。”却扫编
翟参政对人词语华畅。政和间为给事。时蔡安世请陈应贤邦光同在门下,安世位公巽上。而应贤坐其下,每相与谈论,二人必交辟之。一日辞屈,于是叹曰:“嗟乎!遂厄于陈、蔡之间。”铁围山丛谈
秦丞相与翟参政汝文同在政府。一日于都堂议事不合,秦据案叱曰:“狂生!”翟亦应声骂曰:“浊气!”二公大不相能。独醒杂志 宋元通鉴云:“翟汝文尝诟秦桧为金人奸细。”
张焘往朝陵寝,民夹道欢呼,遂入柏城,披荆履蘖,随宜葺之而去。及还奏言:“诸陵下涧水自兵兴以来久涸,二使到日,水即大至。父老惊异,以为中兴之祥。”上问:“诸陵寝何如?”公不对,但言万世不可忘此贼。上黯然。续名臣言行录 按乾隆间命考五世同堂之人,于宋得张焘,焘卒年七十五。
张浚子栻 附苏云卿
张贤良君悦咸,家绵竹。绍圣初再试制科,章惇览其策不以元祐为非,大怒。虽得签书剑州判官而去,而科目自此废矣。仕既不达,益笃意植美贻庆,以遗后人。一日昼寝,梦神人自天坠,告之曰:“天命尔子名德,作宰相。”惊而寤。未几,魏公生。时魏公兄已名滉,君悦不欲更所从,乃字德远。桯史
张贤良咸,汉阳人。应制举。初出蜀过夔州,郡将知名士也,一见遇之厚,因问曰:“四科优劣之差,见于何书?”张无以对。守曰:“载孟子注。”因检示之,且曰:“不可不牢拢之也。”张道上漫思索,著论成篇。至都阁试六论,以此为首题,张更不注思而就。主文钱穆父览之大喜,过阁第一。张即魏公迺翁也。挥麈录
张魏公宣和间为成都士曹。母冀夫人奉道。尝有一客至曰:“夫人当有贵子,今安在?”曰:“见为曹官。”既相见,熟视不语。公呼小吏有所言,乃揖公起行数十步。即呼为相公曰:“公之贵相在语声与行步。从此不十年,海内大乱,公当出将入相,为国家立功。愿自爱!”公竦然谢不敢当,不暇叩其何处人何姓字也。所言既验,求之不可得。后谪居和州,为秦相所忌,欲置死地,公绝忧之。此客忽排闼入曰:“知公以时相忧,故来奉告。彼乃死人,了无足虑矣。时公当复旧物,福未艾也。”公长子钦夫栻出揖,客熟视曰:“两眼视物欲裂,好处正在阿堵,他日为西南帅臣,名满天下。”次子定夫杓方数岁,在寝未起,公曰:“尚有稚儿,欲丐题品。”客秉烛视之笑曰:“大有福,胜如哥哥,未易量也。”夷坚志
苗、刘之变,同签书枢密事郑珏使奉议郎谢向为客旅徒步如平江见张浚,具言城内事,令严兵备,大张声势。撰杜鹃诗四句云:“杜鹃飞飞无定栖,寄巢生子百鸟依。园林花老昼夜啼,安得百鸟挟以归。”亲写令携去执呈,以为信验。建炎复辟记
苗、刘作乱时,矫隆祐太后诏,贬窜张魏公浚。高宗在昇旸宫方啜羹,左右来告,惊惧,羹覆于手,手为之伤。暨复辟,见魏公泣数行下,举手示公,痕迹犹存。宋稗类抄
苗、刘之乱,张魏公在秀州,议举勤王之师。一夕独坐,忽一人持刃立烛下。公知为刺客,徐问曰:“岂非苗傅、刘正彦遣汝杀我乎?”曰:“然。”公曰:“若是,则取我首去。”曰:“我亦知书,宁肯为贼用,况公忠义如此,岂忍害公!恐公防闲不至,有继至者,故来相告尔。”公问:“欲金帛乎?”笑曰:“杀公何患无金帛。”“然则留侍我乎?”曰:“我有老母在河北,未可留也。”问姓名不答,摄衣登屋,屋瓦无声。鹤林玉露
靖康间,孙觌论太学生陈东诱众伏阙为乱。建炎间,黄潜善辈置东极刑。张魏公亦奏胡珵笔削东书,欲使布衣挟进退大臣之权,将珵追勒编置。或谓魏公潜善客,珵李纲客也。鼠璞
张魏公之出督也,陛辞日,与高宗约曰:“臣当先驱清道,望陛下六龙夙驾。”约至汴京作上元。岳飞闻之曰:“相公得非睡语乎!”于是魏公憾之终身。齐东野语
张浚、赵鼎同志辅治,相得甚欢,行且并相。史馆校勘喻樗曰:“二人宜且同在枢府,他日赵退则张继之。立事任人,未甚相远,则气脉长。若同处相位,万一不合而去,则必更张。是贤者自相悖戾矣。”宋稗类抄
张魏公开建业幕府,有一术者来谒,取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