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业长青-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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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克像麻省理工学院、哈佛大学或任何其他学术机构一样,在研究方面名声显赫。你必须乐于全心研究你那门科学。
为了进一步鼓励利学探讨和实验,默克尽可能地给科学家“最大的空间,让他们从事自己的调查,给他们最大的自由以寻找希望的种子,不管他们追求的东西与实际回报……多么不相干。”默党和大多数美国企业不同,禁止营销因素干涉纯粹的研究程序,除非产品已经明显地进入开发阶段,就像CEO魏吉罗所说的一样:
我们把基础研究完全交由研究部门控制,营销部门在产品开始人体试验之前都被排除在外。我们不希望有关“市场潜力”问题的介入能够带来重大突破的基础科学研究和实验中。
这类做法中,虽然有许多违背了一般的商业信条,却大致不变地在默克保持了6O年。在这么长的时间里,默克增加其他做法,这些做法虽然不同寻常,但在默克却完全行得通,例如,在研究发展方面,默克拒绝以预算作为规划和控制的工具。默克成立了很多个产品计划小组,明确地不设预算,小组领导(组长)必须说服不同专长的人加入小组,将他们的资源奉献给这个计划,这种程序创造出一种适者生存的选择程序:只有最好的计划能够吸引资源,最差的计划会灭亡。和大多数多元化发展的竞争者不同,凯克采用不同寻常的策略,甘为制药业中多元化程度最小的公司,把所有精力放在发明突破性新药的能力上面,又甘于遵守自定的规则,要求新产品一定要胜过竞争对手的产品,否则就不能上市。这是一种风险很高的战略。如果研发不出什么好的产品。就可能产生长期的干涸期。
事实上,在整个历史中,默克一再定出胆大包天、却和公司理念协调一致的远大目标:
·1930年代初期:制定胆大包天的目标,要建立一个极为杰出、“足以和大学及研究机构平起平坐的研究机构”(见前文)。
·195O年代初期:制定胆大包天的目标,要把公司转型成完全整合的制药公司,以便全面参与医药界的激烈变化,做法是经由购并制药业夏普·多姆公司,使公司拥有体制完备的配送和营销网络,成为“更优秀的公司”,以便支持这个目标。
·197O年代末期:制定胆大包天的目标,要把公司构建成8O年代一流的世界性制药厂商。
·198O年代末期:制定胆大包天的目标,要成为第一家在每一种疾病上都有先进研究的制药厂商。
· 1990年代初期:制定胆大包天的目标,要“重新界定制药业的典范”,做法是以6O亿美元购并美康公司,建立和终端顾客更直接的联系。
在理念和企业责任协调一致方面,默克也有悠久而优异的纪录。很多公司都谈到了企业的社会责任、机会平等和其他类似的崇高理想,但是,有多少公司像默克那样,在1944年时就率先捐助黑人大学联合基金会?有多少公司像默克那样,在6O年代成为本行业中第一家成立少数民族事务办公室的公司?有多少公司在7O年代就规定所有主管必须在年度目标里包含废除差别待遇措施,并把这些措施和奖金、购股权、等级评比和业绩加薪结合为一?有多少家公司因为“大力推动招募、培养和提升妇女和少数民族人才”而受到全国妇女组织认可?有多少家公司被《黑人企业》和《职业妇女》杂志选为全美妇女和少数民族的最佳工作场所?有多少大公司聘用女性担任首席财务主管?有多少公司愿意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在没有利润的情况下,把链霉素送到日本,消灭了严重的肺结核?有多少家公司会决定开发治疗河盲症的药品,再免费送药?又有多少家公司会在环保方面定下宏伟目标:“要在1995年前把释放在环境里的毒素减少9O%”?的确,默克在把社会良知化为实际行动方面一向远远超过大多数的公司。
默克不仅期望员工进步和卓越,本身也致力追求进步和卓越。到默克求职远比申请到研究所工作的过程严格而彻底。默克经常要求求职者递交很多介绍信,证明他们有能力在公司工作,就像申请就读顶尖学府一样。默克在招募、开发和挽留人才方面大量投资,用招募和挽留顶尖人才的成败来考评经理们。到8O年代,公司拥有产业界最低的员工流动率(5%,美国平均员工流动率为2O%)。
最后一点是,默克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持续一贯地加强自己的核心理念,这一点表现在股东报告、招聘资料、员上手册、自行出版的书籍和史料录像带里;在经理人演讲中、在新员工培训课程、提供给外界报刊杂志的文章里、在无数内部杂志和通讯里也一贯如此。我们请默克给我们一些描述公司价值观和目的的文件,默克提供了不少于85种明显不同的材料,有些文件时间早到本世纪之初。1991年,默克隆重庆祝百年华诞,出版书籍、文章、演讲、录像带、历史分析,无一不是大力强调公司的传承和价值观。在默克工作,根本不可能不浸润在公司的理念里。这种理念渗透到所有的事物中,而且持续了将近一个世纪。诚如默克科学和技术政策主管杰弗里·斯图乔所说:
我来默克之前曾经在另一家美国大公司工作。我认为,两家公司之间的根本差别在于言语与实际。另一家公司高举价值观、鸿图大志和一切的一切的大旗,但是,言语与实际之间有很大的差别。在默克公司,两者之间则没有差别。
惠普
休利特和帕卡德梦想惠普成为这样一家模范公司:以进步的人事运作、创新和具有企业精神的文化,以及连续不断、做出技术贡献的产品闻名。帕卡德写道:“我们的主要任务是设计、开发和制造最完美的东西(电子设备),促进科学进步和人类福祉。我们决心为这个任务献身。”惠普公司董事弗雷德·特曼用“社会机构的典范”这一崇高的名词来形容惠普的期望。后来,休利特把惠普的指导原则简化为他所说的“四个必须”:公司必须获得盈利性增长;必须通过技术贡献获利;必须承认员工的个人价值,容许他们分享公司的成就;公司必须作为对整个社会负责的公民从事经营。
这一切都极为完美,但是,如果不化为实际,休利待和帕卡德的宏愿终究毫无用处。惠普就像默克一样,头角峥嵘不完全是因为拥有崇高的价值观和鸿图壮志,而是因配合价值观和鸿图壮志的全面、一贯方法而著称。
例如,长久以来,惠普就用很多有形的方式体现对员工的尊重。4O年代时,惠普推出一种“生产奖金”(基本上是一种分红计划),分给警卫和分给CEO的数额一样,而且为所有员工创造了几乎是闻所未闻的急难医疗保险计划而当时的惠普还是个小公司。惠普在5O年代上市后,所有阶层所有任职6个月以上的员工都自动获得了配股,并且有资格参与购股权计划。不久之后,惠普就创设了员工购股计划,公司负责补贴25%。为了降低裁员的机率,即使政府合同可能有利润,如果会导致忽而雇人、忽而解雇的状况,惠普还是会放弃机会,并且规定各部门到外面找人之前,必须先雇用内部员工,为整个公司提供进一步的就业保障(更不必提努力保持这种文化了)。面临公司范围的衰退时,惠普通常要求员工每隔一周的星期五休假,并减薪 1O%,而不是实施 10%裁员。惠普是美国企业中最早让所有阶层员工选择弹性工作时间、最先推动大规模员工调查、评估和追踪员工问题的公司之一,也是最先实施门户开放政策,让员工的不满可以直达最高层经理人而不会遭到报复的公司之一。为了促进沟通和融洽,淡化阶层感,惠普制定了开放办公室的规划,任何层次的经理都不能拥有有门的私人办公室,这在5O年代是非常罕见的做法。因此,惠普一直没有工会也就不足为奇了,就像一位惠普人描述的:
很多次组织工会的尝试都失败了。在一家员工觉得自己和管理层密不可分,在管理层邀请寒风中的罢工纠察员在咖啡休息时间进来享受咖啡和多纳圈的公司里,工会能有什么作为?
同样,惠普采取了很多步骤强化科技贡献的重要性,创造了一个富有创业精神的环境。从5O年代开始,惠普就设法从著名的工科院校雇用 10%名列前茅的最优秀应届毕业生,而不雇用业界比较有经验但才能较差的工程师。(3O年后,惠普仍然被顶尖的工科名校认为是最好的就业场所)。惠普像3M一样,追求以每年生产更新、更好的产品作为主要增长来源的策略,而不是设法彻底利用产品的整个生命周期尽量扩大老旧产品的单位产量。1963年,惠普超过5O%的销售额来自前5年内推出的产品;到 1990年,已经提高了一半的销售额来自前3年推出的产品,而且还不是随随便便的新产品。随波逐流或模仿的产品不论多有潜力总会被剔除。休利特解释说:“如果你有机会听听我们的经理开会,就会发现,很多做法是因为大家觉得没有足够的科技贡献,不足以支持一种特定产品上市,而遭到大家拒绝。”这种自定的严格标准使惠普放过了多种畅销产品的市场,除非惠普想出对科技有贡献的方法才会进入市场。以下是一位有经验的研究经理和年轻产品经理 1984年的谈话:
产品经理:“我们现在一定得推出IBM兼容电脑。这是市场大势所趋,是提高销售员的所在,是顾客最想要的东西。”
研究经理:“但是,科技贡献在哪里?除非我们想出个方法使IBM兼容电脑有明显的技术优势。否则我们就根本不生产不管市场有多大。”
产品经理:“但是,如果顾客要的不是这个,如果他们只想运用他们的软件,并不是真的在乎技术贡献,如果我们不立刻行动,市场的机会之窗就关闭了,那怎么办?”
研究经理:“那么,我们就不应介入那种业务。我们不是做那种事情的人,我们根本不应进入 不珍视技术贡献的市场,那不符合惠普公司的目标。”
研究经理轻松地赢得了争辩,在惠普公司里,他们几乎总是占据上风,休利特说过:“营销人员虽然重要,但在界定产品的问题上,必须扮演次要的角色。”多年来,惠普避免以市场因素的考虑来寻找对技术和市场做出贡献的机会,而主要依靠工程师解决技术问题作为寻找机会的策略。这种策略就是所谓的“下一步综合症”。5O年代和6O年代,惠普把产品明细表取名为“对测试设备领域的贡献”,这样命名的确翔实而有趣。整个公司褒奖英雄的计划主要是针对发明新设备的工程师,而不是销售产品的人,职务提升方面也反映出科技挂帅,超过90%的部门总经理拥有工科学位。
为了推动充满企业精神的文化,惠普很早就采用了一种管理方法:“提供明确界定的目标;尽可能给大家最大的自由去达到目标;最后,确定个人贡献在整个组织上下受到肯定以激励员工”。后来,公司在5O年代快速扩张时,更把这种管理方法推而广之,成为一种由高度自主的由部门组成的分权结构,各个部门以小企业的方式设立,可以自行控制研发、生产和营销策略,在营运决策方面有很大的自主权(当然要在惠普理念的范围内)。惠普进入一种新业务时,通常会创设一个新的业务部门,尊重这个部门自行想出进入市场的最好方法。用休利特的说法就是:
我们只是说:“这是我们想涉足的领域。现在你们自己研究你们可以生产的特定产品。”我们认为他们会用现有的最好科技去设计产品。
为了进一步加强企业精神,公司把业务部门分散到美国各州,而不是全都集中在总部附近,然后公司用分配研发资金的方式奖励创新,最能创新的部门能得到最多的资源(虽然惠普有个叫做“惠普研究所”的中央研究所,公司却把绝大部分的研发资金分配给业务部门)。制造厂起家的部门,惟有在(有限的资金下)创造出一种创新产品并推出市场后,才可能取得完整的业务部门地位。而且,惠普和大多数公司不同,鼓励本身的各个国际业务部门发展研发能力,而不希望他们只维持销售和分销中心的地位。
对公司而言,不管当时的管理顾问如何,有所不为和有所为同样重要。例如,我们可以回想休利特和帕卡德因为相信债务会腐蚀企业纪律,是如何拒绝公司借债的(虽然这种做法“不合理”)。惠普和很多高科技公司不同,回避风险资本家之类的外部投资者,因为“他们可能推动公司超速增长,如果增长太快,你可能丧失自己的价值观。”惠普和绝大多数公司不同的是,禁止人事部门介入人事问题。
照顾手下是每一个管理者最重要的工作……无论如何,都不能期望人事部门门处理经理人的人
事问题能接受和处理人事责任的才是好经理。
7O年代一件特别有启发性的事,充分表明惠普遵循自己的宏愿,而不为管理倾向左右。当时“学习曲线/市场占有率”的企业策略理论横扫美国企业,著名的管理咨询公司、一流的商学院都在推广和教授这种理论,企业界成千上万的经理们奉行不渝,普遍采用了这一理论作为管理工具。这一理论主张,市场提高占有率会降低成本,最后会带来更高的利润。众多公司的经理们根据这一理论运作,开始降价以争夺市场占有率,这种理论左右着策略性思考方向大约十年,但在惠普并非如此。惠普明确地拒斥学习这一理论,坚持自己不同的标准:“如果一种产品没有好到足以在第一年就赚到丰厚的毛利,它就不是具有重大技术贡献的产品,因此,惠普就不应制造。”帕卡德在 1974在向手下经理们解释说:“如果我听到任何人谈论他们的市场占有率有多大,或是他们正在为提高市场占有率做哪些努力,我就要在他们的人事档案里记录一个黑点。”
最后,惠普像福特和默克一样,极力使员工不断融入以“惠普风范”著称的信条中。5O年代时,休利特和帕卡德率领所有的经理到偏远的加州索诺马举行“索诺马会议”,把公司的理念和鸿图壮志写成文件,成为“有点类似美国宪法(表明基本理想、可以因时代解释和修正的)文件”。
不久之后,惠普开始推行严格的内部晋升政策,实施严密的集体面谈程序,“强调符合和适应惠普风范的能力”,并且创造一个灌输“第一线”领班的教育计划。帕卡德解释说:“我们很早就认识到,让第一线管理者接受公司哲学的灌输或指导很重要……对大多数人而言,他们代表着这家公司。”
我们发现,不下一百种不同的纪录包括内部的谈话、外部的演讲、书面文件或个人的谈话,明确地显示惠普的经理们谈到过惠普的价值观和目的。几十年来,他们一直就是这样谈论并付诸行动的,我们也听到流传几十年的数十个表达惠普风范真正含义的“休利待和帕卡德的故事”。例如,休利特发现有一间储藏室在周末用链子锁了起来,就用一把螺栓剪撬开,并把剪碎的链子连同一张严厉的便条留在经理的桌上,说储藏空上锁不符合惠普尊重员工的观念,等等。不管是真是假,这个故事显示惠普管理层一直致力于使惠普风范成为真正的生活方式。长期担任惠普实验室总经理的巴尼·奥立佛,概要说明了惠普在崛起过程中的情形:
我 1952年刚加入惠普时立刻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