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生子)血味铃兰-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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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
切……白痴——你怎么知道是儿子呀？就算是……都五个多月了才会动，可见和你一样是个笨蛋……故意拖着华丽丽的腔调不屑地说，不出意料地就惹得鸣人哇啦哇啦地叫了起来。
“笨蛋死狐狸！你说什么呢——”鸣人撅着嘴，像抱他的那只小蛤蟆钱包一般抱着肚子还嘴道，“我当然知道是儿子啰！只有你这只白痴狐狸才不知道！哼——”末了，还不忘十分赌气地将头往旁边一扭。
呵呵……鸣人……你还真是……哈哈哈哈……
九尾将没说出口的“可爱”二字融进了抑制不住的笑声里。
“讨厌——不准笑啦！”鸣人很没力道的威胁显然不起丝毫作用，“哼！儿子啊——别听那个臭狐狸的！不然会被带坏的哦！我告诉你呀……”不理会九尾了！下定决心，鸣人又抱着肚子低头碎碎念了起来，认真而俏皮的样子让九尾的笑一直挂在唇角。
鸣人抚摸着衣服下已然隆起的肚子，大半个月来阴郁的心情，因为这第一次的胎动而被冲淡了……那种脉搏跳动的感觉让他第一次正视这个与自己、与佐助血脉相连的存在，那种新生的蓬勃有力的生命力让沉溺在佐助给予的悲伤黑暗里的他，似乎又看到了光明。
——佐助，就算与你真的只是一个错误，这个孩子却是你留给我的最真实的存在。你不爱我……我却很爱他！就算一辈子都走不出你给的阴影，但为了他，我会重新振作起来。
久违的光彩又出现在鸣人湛蓝的眼睛里，那么鲜活，带着对新生命的期待与敬仰，那么美……这光亮，就算是在随之而来的痛苦巨变中也不曾熄灭——那是一种下定决心的守护与坚持。
爱你——就是这么莫名其妙，这么义无反顾。我不是你今生的唯一，你却是我一生的挚爱。只怪风雨来得如此之快，快到来不及相爱……
斑瞥了一眼中了幻术瘫倒在地的重吾，在香磷的带领下进入了那通往石室的暗道。
越往里走，斑那只眼中的阴郁就越浓重。
佐助……你何时将这处暗道改造得如此完善了？
看着眼前这如地底迷宫般曲折往复的走道，斑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人带路，自己也许还真没有把握找出那间石室的所在。
在幽暗阴森里行进了好久，一道沉重的石门出现在眼前。
示意香磷在与之相隔五六米的地方停下，斑没有贸然上前。他知道，冒冒失失地闯入这种结界，作为施术者的佐助很快就能感知到了……
察看了一下周遭的地形，斑的眼中突然红光大盛——抬手，结印，一连串繁复的手印过后，沉重的石门霍然洞开。
突然从外面打开的门，让正在和小宝宝“联络感情”的鸣人有那么一刻的怔愣。
佐助？
然而，九尾却瞬间警惕起来——这股强大而又邪恶的查克拉……很危险……很熟悉？！
——宇智波斑！
埋藏在心底深处的仇恨被唤醒，九尾火红的查克拉不由自主地外泄出来。
“宇智波斑？”在九尾震惊的同时，鸣人看清了立在石门处的身影。疑惑不解……怎么会是这个男人？
“好久不见了……”九尾……
斑走了进来，对着鸣人说道。但那只眼睛却又像是将他看穿了一般……斑，是在和九尾对话？！
“宇智波斑……你居然还敢给我出现……”一道邪魅而狠辣的声音突然在石室中响起，带着经年累月的愤怒与怨毒。
鸣人有些吃惊……这是……九尾的声音？实体化的声线与自己所熟悉的九尾不同，但其中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桀骜却又的确是九尾所特有的。
“宇智波斑……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呢……想着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将你这人渣碎尸万段……”残忍而又带着仇恨的声音——没有往日的慵懒，没有坏意的宠溺，没有潜藏的温柔……但，确实是九尾。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吧——邪恶凶残涂炭生灵冷血无心睥睨天下的九尾妖狐！
“呵呵呵……九尾，你是应该想念我的……毕竟，我是唯一能将你唤醒的宇智波族人嘛……其实，我也很想念你呀——今天我来就是为了你呢！”斑无视九尾的愤怒，依旧笑着，只是说到最后，那突然爆发出来的凌厉杀气却与九尾不相上下。
“喂！你这个怪老头有完没完啊？！佐助呢？你到这里来究竟想干什么？”鸣人不怕死的呼声打破了这两者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搞什么嘛——完全被无视了嘛！
“鸣人……”这个笨蛋……
“呵呵……九尾小子……你还是这么有活力啊……”鸣人的话将斑的视线完全引到了他的身上，看着鸣人白色和服下突起的肚子，斑的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惊喜。
呵呵……看来是真的呢……哈哈哈……唉……不过——可惜了！
“斑大人……”
“鸣人——”
在香磷惊讶的声音和九尾突然的疾呼中，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鸣人。
“唔……”衣袂应声而断，鸣人险险地躲开斑的突袭，却感到一阵吃力。可恶……查克拉完全跟不上……刚才已经很勉强了……
“搞什……什么嘛！居然卑鄙地偷袭我……呃——”鸣人试着调动九尾的查克拉，但腹部突然牵扯起的剧痛却让他瞬间弯下了腰，捂住肚子。
鸣人——别勉强！你现在的状况不要强制调动查克拉！九尾在鸣人心底疾呼。
可恶……孩子牵制住了我们的查克拉……强行调动的话是很危险的……
——这就是当初我为什么执意要打掉他的原因！
“九尾小子，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了……乖乖把九尾交出来吧。”斑看出了鸣人的勉强，一步步向他靠近，暗中准备着接下来的一击。
“鸣人！你还是乖乖投降吧！这可是佐助大人默许的哦！”看着鸣人吃痛地弯下了腰，乐坏了的香磷在一旁得意地叫嚣着。
“啊？什么……唔……”鸣人在听到佐助名字的一瞬间心里感到出奇的冷。
因为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做好了面对的准备……但为什么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我的心还是会这么的痛？
呵呵……果真到了这一步了吗……佐助，为什么你不来亲自送我上路——
鸣人——别发愣！九尾唤回了鸣人的思绪。该死……还是这么容易被他影响吗？！
九尾强自镇定地察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九尾满是算计地眯起了那双细长的狐眼。
……斑在左侧，石门在他的后面偏右的位置，没有被完全挡住呢……要是能利用他视线左边的死角，再加上出其不意的速度的话……绕过他，解决掉离门最近的那个女人，突围还是有希望的？不……不可能！且不说对门外的地形毫不了解，就单单以鸣人现在的速度和体力，就算勉强出了这石门也跑不远啊……
怎样都是死路吗……如果……啊，对了！
一个念头像流星一般在九尾心头一闪而过，但他却很果断地抓住了。
事到如今……也只有试一试了……斑……我是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宇智波斑，你会的，我同样也会！
仅仅只是一瞬间，这个刚刚萌发的想法就在九尾心中完全成形，并为此下定了决心。
鸣人——再开口，九尾雪亮的双眸中是明澈的决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舍。
——当我数到四的时候，袭击斑右眼看不到的左边死角，然后绕到右边向外跑。不管跑不跑得掉，你只记住一直向前……还有，别忘了门那边还有一个女人……
“九尾……你……”鸣人敏感地发现九尾似乎在打算着什么。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他的心头。
别废话——没时间了！鸣人……记住——不管怎样都要活下去！
鸣人还没来得及去揣测九尾话中的深意，那数数的声音却已然响起。
一、二、三
四、 开始
五、 冲刺
六——再见！
再见了！我的爱！
在鸣人身体动起来的同一刻，九尾开始结印。
一招虚晃，鸣人成功闪身绕过斑的右侧，突袭反应不及的香磷后夺门而去。
“可恶——被骗了！追——”斑恼怒地和香磷一同追了出去，不过眼中却满是轻蔑。
鸣人、九尾你们是笨蛋吗……还真以为这样就能逃得出去？！哼……这暗道——就是你的葬身之所！
曲折幽暗仿佛没有尽头的走道里，面对一个个像黑色洞穴般的岔路口，鸣人只能凭直觉乱闯。呃……肚子好痛……但紧随其后的脚步声却让他只能硬咬着牙继续奔跑。
“哇——见鬼……”鸣人猛然刹住脚步。一个新的交叉口上，斑从另一条岔路里突然现身挡在前面。
不等鸣人转身再跑，斑启动了那古老的召唤之术。
“啊啊啊啊——”鸣人感到一股巨大的不容抗拒的力量向自己袭来，紧随其后的，是仿佛要将灵魂也撕裂的痛感。
小九——无数血红的查克拉从自己身上流出，这是鸣人在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最后一幕。
随着鸣人无力地瘫倒在地，实体化的九尾妖狐出现在半空中。
成功了……九尾像是感知不到自身的痛苦般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
鸣人……再见了……最后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为了我请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呢……
妖异而绝美的九尾在斑的召唤下慢慢变得透明，可那唇角的笑意却渐渐扩大。细长的眼线下，满是讥诮的美丽瞳仁不屑地扫过满脸惊异的斑，漂亮得像一只骄傲的凤凰。但那转而落在鸣人睡颜上的目光，却温暖柔和得让人心醉……带着绝爱的无奈与心疼。
鸣人，在被封印的漫长时光里，我就那么看着你的脸，让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
从出世就被打上了仇恨烙印的我，从此，像做了一个平静的梦。梦里，是你成长的点滴。
曾以为，自己是一直在恨着禁锢了我自由的你。但回首时，却猛然惊觉，不知什么时候起，你已经将我占据——
你就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守护，我的那片不可替代不可磨灭的穿过了几百年寂寞日子的阳光！或许，因为我是黑暗中饥饿的野兽……所以，我会紧咬住你给的光芒再也无法松口！
鸣人——遇上你是我的劫难——但我永不后悔——
从被分割的尾兽，到□纵的傀儡，再到被封印的妖狐……我的命运从来没有被自己选择过。那么，这一次——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选择——我要选那为你而毁灭的守护！
九尾消失在了一片血色的光影里。
空寂
“可恶！”看着凭空消失的九尾，斑怒不可及地谩骂出声。
九尾……算你狠！竟然宁可消失也不肯为我所用……好！很好！不愧你曾跟着我混……心够黑！做事也够狠！够绝！
斑气得直打哆嗦，而旁边的香磷却只关心着鸣人的死活。
跑到鸣人身边蹲下，想确认他是否已经死亡，但察看之下的结果却令她忍不住失声惊叫起来：“怎么可能？！九尾明明已经被抽走了？！”
为什么还不死？！鸣人君——
看着面前昏迷不醒的鸣人，香磷的眼中闪过一道怨毒狠辣的光。想都没想就摸出苦无袭向鸣人纤细的脖颈——鸣人！你一定要死！
“锵——”苦无在离鸣人只差一毫的时候被猛地踢飞，打在了旁边的墙壁上，力道之大，连带着措手不及的香磷也向一旁摔去。
斑难以置信地俯下身伸手探向鸣人的颈侧，血红色的写轮眼瞬时因为手指下脉搏的跳动而爆发出惊异的光彩。
还活着？！失去尾兽的人柱力居然还活着？！
“哈哈哈哈哈……九尾！你这个可恶的家伙！居然为了这小子走了这么一步险棋——很好！很好啊！”斑狂笑出声，说出的话却让人猜不出他此刻的喜怒哀乐。
九尾是用自己和鸣人的生命下了一步险棋。如果失败了，那两者都会因此受到反噬而亡……但结果证明，九尾成功了——因为鸣人还活着。
原来一开始你就没有打算让他逃走……那逃跑的一招只是为你施那个术争取时间而已——那个以自身的损耗，将查克拉转换为生命能源的禁术！
哼……该死的……本身就只剩下一半查克拉的你，不是不知道强行使用这种弃一取一的术的后果……为了这个小子，值得你狂傲不羁的九尾牺牲自己？
还是说……万物众生都逃不过情之一字？就连你，也不例外……
斑不懂……不懂九尾能做到这一步的原因。以他心中，九尾是武器，是一只自私冷血残暴怨毒的狐狸。就算是宿主情深，能让他做到不趁机夺取人柱力的身体就已经是极限了……绝不可能……
“呵呵……还是说——你最终还是败给了孤独？”斑上扬的语气里满是不屑。
一个寂寞的生命在黑暗中孤独地存在几百年、几千年或许很容易，可一旦接触了光明和温暖，食髓知味，想要回覆到最初的空旷寂寞就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斑却也没花太多的精力去思考九尾的想法，因为眼前有着更令他感兴趣的事情……
“呵呵……看来，这个孩子注定要归我宇智波斑了！呵呵呵……九尾，你送的这份‘大礼’我收下了……”斑抱起地上的鸣人转身向石室走去。
哼……佐助，你竟然背着我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呢……除此之外，你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呢？在还没有完全摸清你现有的实力之前，我会让一切都“保持原样”的！
“记着，这一切，先不要惊动佐助……还有，在孩子没有出生之前——他活，你活；他死，我会让你连死都成为一种奢望！”转角处，斑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警告香磷，那话中的寒意让后者不禁背脊发凉。
可恶啊……老天！为何总要和我作对？！香磷不甘地瞪视着斑离去的背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鸣人从疼痛中醒来。
痛……蔓延了全身。仿佛像是从身体到灵魂都被人一点一点硬生生地撕成了碎片，然后又重新拼接在了一起……疼痛、恶心到想吐。
“呃……”鸣人挣扎了很多次都没能够爬起来，转头看向狭窄的天窗……天已经快亮了。
借着微明的天光，鸣人发现自己还躺在石室的床上。
“嗯……九尾？”没有回应。
比起身体上的疼痛，此刻的鸣人更加在意的却是那萦绕在心头的空旷感——像是遗失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似的……沉甸甸的失落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突然间，鸣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双手急忙抚上肚子，触到的仍是高高的隆起，鸣人松了一口气。
呼……宝宝还在……可肚子也好痛……不知道会不会有事呢……
鸣人安抚似地轻轻抚摸着肚子，他开始回想所发生的事。
好混乱……脑子像一团浆糊似的……鸣人慢慢梳理着思绪……斑和香磷来了……说要抽取九尾……然后逃跑……撞上斑……然后……九尾的查克拉外泄……九尾？！
鸣人突然发现那心中巨大的空寂感来自哪里了——自从自己醒来就没有听到九尾的声音！
“喂……小九！啊——”鸣人惊慌地翻身坐起，却又因为突然牵扯起来的巨大疼痛而跌落回床上，“小九……小九！你说话啊……回答我！”
死寂的石室里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如同他那颗空旷的心。
鸣人闭上眼，试着让意识一点点地下沉，像从前他与九尾交流那样——随着漆黑的走廊，一点点向那心底深处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