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体育电子书 > 世界文学评介丛书 俄罗斯-苏联文学简史(下) >

第16章

世界文学评介丛书 俄罗斯-苏联文学简史(下)-第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四节 青春的声音

  1985年,苏联青年近卫军出版社曾出版过一本青年诗人的合集,名《青春的声音》。这个题名具有某种象征的、概括的意义。青年文学,一直是俄罗斯文坛上一个生机勃勃的现象。但是,在停滞时期和改革时期,青年文学虽时常在文坛引起广泛的争论,却没有赢得较为稳固的社会位置。回顾二十世纪的俄罗斯文学史,世纪之初的现代主义诗歌潮流是由一批年轻的诗人们发起的,马雅可夫斯基、叶赛宁统治十月革命的诗坛时不过二十余岁,卫国战争时期的“前线一代”作家在走出校门后便同时拿起了枪和笔,“高声派”和“细语派”的代表人物也是在风华正茂时就独领诗坛之风骚了。与这些前驱相比,改革时期的文学青年是自愧弗如的。也许是由于已步入老年的人类在排斥青年的因素,也许是因为这一代文化人恰好处于一个非英雄化的时代和一个物欲至上的年代。但是,文学是不会消亡的,自有一代又一代的人要走进文学。当前,俄罗斯文坛上仍响彻着一个青春的声音,它虽未压倒一切喧嚣,却也亮出了自己的嗓门和旋律。“先锋派诗歌”是俄罗斯青年文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早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一批青年诗人的诗作就因其“朦胧”、“难解”等引起过激烈的争论。这一批诗人一改老一辈诗人的写作模式,采用一些新奇大胆的形象、复杂多义的词语和结构。与此同时,他们的诗歌减少了对社会生活和社会性主题的直接反映,多描写“小我”和个人深层内心的感觉。在他们的诗中似乎少了些俄罗斯诗歌传统的公民责任感和激情,而多了些与他们同时代的西方现代派诗歌的实验色彩。他们的诗歌,在冒着失去官方支持、失去读者的风险,却有着回归诗本身、找回诗人存在之价值的追求。在先锋派诗人中,比较突出的代表有日丹诺夫、帕尔希科夫、叶廖缅科等。布罗茨基一次在境外接受记者采访时,曾将这三人称之为俄罗斯诗歌的“希望”。

  伊·日丹诺夫 (1948—)的诗素以怪诞、难懂著称。他于六十年代末开始写诗,下面这首《无题》就写于 1968年。

  鸟儿死去的时候,它身上疲倦的子弹也在哭泣,那子弹和鸟儿一样,它唯一的希望也是飞翔。

  这首短短的小诗,已经表现出了日丹诺夫、甚至是整整一代新潮诗人的某些创作特色:子弹击中了鸟,诗人不去同情鸟儿却去同情子弹,这表现了一种观察、认识、理解事物的叛逆精神,写“疲倦的”子弹在“哭泣”,在渴望“飞翔”,是用一种新奇的想象在刺激读者的阅读神经。从60年代末至90年代初,日丹诺夫一直是诗评界争论的焦点,他的诗也似乎越写越离奇,越写越难懂。他及其创作,无疑代表着一种诗歌创作倾向。他的诗,如同一直没有固定工作、没有固定住所的诗人一样,仍处在不止的飘泊和求索之中。

  自80年代中期起,俄罗斯文坛上开始活跃起一群青年作家,到 1989年,评论界已将他们的创作视为一个相对整体,并冠之以“另一种散文”(今译“异样文学”)的称谓。称他们的创作为“另一种散文”,是因为他们的作品表现出了与前一辈、甚至是前几辈作家的创作不相同的风格。该派作家大都着重写凡人琐事,对生活的态度更为冷静更为客观。他们笔下的现实,多为社会的阴暗面或僻静的落角;他们笔下的人物,多为被生活扭曲的、遭受情感压抑的小人物。在写作手法上,他们也较多地采用了意识流、荒诞、非逻辑等现代艺术手法。他们中的一位代表、作家别仁在访问中国后写的一篇文章中,曾比较过中国京剧和西方话剧的不同,他概括到,西方话剧是一个“说什么的艺术”,而中国的京剧则是一个“怎样演的艺术”。这个区别似乎也存在在两代俄罗斯作家之间。较之于“写什么”,新一代作家似乎更注重“怎样写”。这一批人的创作,使俄罗斯的当代文学与西方文学之间的距离有所缩小;但他们的创作中缺少俄罗斯文学传统的责任感和人情味,这也招来了许多人的批评。“另一种散文”不是一个统一的文学流派,其主要代表作家的年龄、经历和风格也不尽一致。目前被视为“另一种散文”之代表的作家,有文坛巨匠列夫·托尔斯泰的孙女塔吉雅娜·托尔斯泰娅,有既写小说又写剧本的柳德米拉·彼得鲁舍夫斯卡娅,有学过汉学的列昂尼德·别仁,有中学教师出身的维亚切斯拉夫·皮耶楚赫,还有叶夫盖尼·波波夫、谢尔盖·卡列金、瓦列莉亚·纳尔比科娃、维克多·叶罗菲耶夫等。

  别仁 (1949—)是这一批青年作家中较为稳重的一位,他毕业于莫斯科大学的中国语言文学专业,并以题为《中国诗人谢灵运及其时代》的论文获得语文学副博士学位。他自七十年代中期开始发表文字,如今已出版八本小说和学术性著作,较重要的有《屠格涅夫地铁站》(1979)、《人文学热》(1985)、《天使瓦莲卡》(1989)、《南瓜社会》(1989)等。别仁对中国怀有深厚的感情,曾称中国是他“在自己的思想中、理想中和幻想中神往的祖国”,并曾访问过中国。

  转眼间,这一代的“青年派作家”已近五十岁了。他们似乎应有生不逢文学盛世之感,但他们却以自己顽强的努力,在传递着二十世纪俄罗斯文学的接力棒。

  第五节 新的开始

  又到了一个世纪的末尾,再有六、七年,二十世纪的俄罗斯文学就将走完它的历程。在这世纪末之时,俄罗斯文学却有了一个新的开始。

  首先,随着俄罗斯社会、政治和经济改革的深化,文学进一步自由化,它脱离了社会的压力和政治的重负,开始返回文学本身。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文学与以前相比,将失去社会代言人和自由政治论坛的角色意义,随之而来的孤寂,对于文学重新找回自我、对于文学自身的发展也许不是坏事。与此同时,随着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过渡,文学开始面临着市场的严峻挑战。近两年,许多文学报刊停刊,出版社的出书量锐减,纯文学的作品越来越难面世,而一些准文学、色情文学作品却走上了市场。这是经济向文学提出的挑战,俄罗斯文学如何去适应市场经济,是一个让人关心、担心的问题。

  其次,随着苏联的解体,俄罗斯文学的独立性得到了加强。如今,俄罗斯乡土派作家的联系更为密切了,俄罗斯文学的民族传统也可以得到更直接的继承。可以预测,一种更加纯粹,从而也就更具世界意义的俄罗斯文学,将在世纪末出现,它将与世纪之初繁荣的俄罗斯文学遥相呼应。

  1992—1993年间的这十几个月,是俄罗斯文学再次独立生存的最初岁月,在这急剧变革的岁月中,俄罗斯文学界发生了或悲或喜的许多事。著名女诗人德鲁尼娜因为“找不到自己在现实中的位置”而自杀;而哈里托诺夫却获得了1993年英国最著名的文学奖布克奖。对俄罗斯文学现状的估计,也有悲有喜,悲观论者认为这是文学“沉默不语的一年”,是文学衰落的一年,乐观论者却认为此为“二十世纪后期俄罗斯文学史上最重要的年代之一”,因为他们在文学与宗教和重新亲近、文学对人类命运的深切关注、俄罗斯文学与西方现代文学潮流的横向融合等方面,看到了俄罗斯文学重新崛起的势头。

  无论如何,一个与前期文学有所不同的文学正在出现,俄罗斯文学这一新的开始,也许将延续进下一个世纪,从而成为二十一世纪俄罗斯文学史的开篇。

  代跋:作为历史的苏联文学

  作者附记:在即将完成本书时,感到还缺少一段总结性的文字,记起不久前发表的一篇拙文,便找来附于此,代为跋。常耳闻“俄苏文学”和“苏俄文学”之并称,确实,二十世纪的俄罗斯文学与苏联文学联系紧密,很难剥离。本书却由于既定的取舍原则而对俄罗斯文学之外的苏联文学未予照顾,附上此文,也权当一个补充。此文原载 《苏联文学》杂志1993年第2期

  1

  随着苏联的解体,苏联文学也成了历史。1990年7月的苏联《文学报》上曾刊载了一篇引起争议的文章,题为《追悼苏联文学》,这标题竟似一个灵验了的恶咒,苏联文学真的在一年多之后终结了。一些爱好苏联文学、研究苏联文学的人们,不得不无可奈何地面对这一事实。在或惊讶或无措或留恋或感叹等等之后,立即该做的,也许就是对与苏联文学相关的某些概念的重新理解。

  首先便要涉及到“苏联文学”这一概念的本身。此概念最早出现于1923年,但对这一概念最权威、最充分的阐述,恐怕还是高尔基在1934年第一次全苏作家代表大会上所作的题为《苏联的文学》的报告。高尔基谈到:苏联文学应该是一种本质上不同于西方文学和俄罗斯旧文学的新文学;其次,它“不仅是俄罗斯语言的文学,它还是全苏联的文学”。若给出一个关于“苏联文学”的“科学”定义,即为: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境内自1917年11月7日至1991年12月22日间的文学的总和。当然,这里又有许多的不精确之处,比如:苏维埃联盟是在十月革命爆发之后的十几年间逐渐形成的,波罗的海三国迟至四十年代才加入苏联,又在联盟正式宣布解体之前退出了联盟。又比如:某些作家在十月革命前的创作,也习惯地被纳入苏联文学的范畴,高尔基写于1916年的《母亲》,就被视为苏联文学的基石之一;也许,某些作家在联盟解体后的创作,因其主题或风格使我们有理由仍将其视为苏联文学的延续。但如今,有一点是清楚的,即苏联文学已是世界文学中一段孤立的历史,如同古希腊文学、古罗马文学、拜占庭文学等等。它已不再是一个活的文学肌体,而成为一具文学巨人的遗体。这是一个悲哀的现实,但这并不应令人沮丧,作为一个特定地域、特定历史时期中的文学,苏联文学将永远是一个重要的文学阅读者和文学研究对象。我们应习惯于像对待一个客观历史事实那样去对待苏联文学。对于苏联文学中所包含的其他一些概念,如“社会主义现实主义”、“苏联文学的人民性”等等,我们所持的也应是这样的态度。

  与苏联文学关联最多的另一概念,就是“俄罗斯文学”,或称“俄国文学”。按照我们传统的理解,俄罗斯文学是指十月革命前俄国的文学,从十一世纪的英雄史诗《伊戈尔远征记》到至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批判现实主义小说和象征派诗歌。在西方的文学批评中,则并不突出以十月革命为标志的这一分界,他们似乎更注重以作家所属的民族去界定文学,因而一直沿用“俄国文学”这一概念,去指称俄罗斯人有史以来创造出的一切文学。俄罗斯文学与苏联文学之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方面,在苏联存在期间,苏联文学包括俄罗斯文学,俄罗斯文学作为俄罗斯联邦的文学,是统一的苏联文学的一个组成部分,在苏联的文学批评中,又将苏联时期的俄罗斯文学称作“苏维埃俄罗斯文学”,以区别于十月革命前的俄罗斯文学。另一方面,从整个俄罗斯文学的发展过程来看,苏联文学可以视为其一特定的阶段。俄罗斯文学在苏联文学之前早已存在,在苏联解体后必将继续存在;苏联存在期间,俄罗斯文学是整个苏联文学的中坚,苏联其它多民族的文学均不同程度地受到俄罗斯文学的影响;实际上,在我们的阅读者和研究中,苏维埃俄罗斯文学往往成了苏联文学的代名词。因此,在一定程度上,苏联文学就是俄罗斯文学在社会主义条件下的延续。就历史而言,俄罗斯文学大于苏联文学;而就地域而言,苏联文学则大于俄罗斯文学。此外,苏联文学的概念带有某种国家的,政治的色彩,而俄罗斯文学概念更具民族意味。

  历史的原因造成了苏联文学与俄罗斯文学两者间关系的复杂性,而这一复杂性反过来又使两个概念有了一定的伸缩性。增大这一伸缩性的,还有“少数民族文学”、“侨民文学”、“回归文学”等等概念。为避免由于诸概念内涵的相交而可能引起的混乱,我们主张引入“俄语文学”这一概念。俄语文学,可以指有史以来在世界任何地方用俄语创作的文学。我们可以是俄罗斯古典文学的阅读和研究者,可以依旧是原苏联文学 (主要是苏维埃俄罗斯文学的阅读者和研究者),也可以是俄罗斯侨民文学的阅读者和研究者,但我们首先是俄语文学的阅读者和研究者。这一概念的引入和被接受,有助于明确我们新的和旧的阅读研究对象,甚至能影响到我们的阅读态度和研究战略。

  苏联文学已是世界文学史中刚刚翻过的一页。对于已经成为历史的苏联文学,我们有可能以更加客观的态度去阅读和研究它,既要避免树立学习榜样式的全盘照搬,也要避免总结反面教材式的批判。将俄语文学置于世界文学的格局中,像阅读和研究英语文学、法语文学、德语文学、西班牙语文学、阿拉伯语文学、华语文学等一样地阅读和研究,则能使我们勾描的世界文学版图更加全面,更加精确。

  2

  从十月革命到阿拉木图会议,苏联文学经历了七十四年的历程。这是怎样的一部文学历史呢?

  十月革命后,被革命所释放出的激情,也弥漫在文学中。时代的情绪,导致了这一时期文学的两个特征:体裁上,以诗歌创作的规模为大,成就为高;风格上,以浪漫主义色彩为重,疾风赤旗,铁马钢枪,成为一种崭新世界观的形象表征。当时的文学生活,如社会生活同样地热烈。一方面,十月革命前即已开始创作的作家们并未立即停止创作,旧文学带着惯性步入了新社会;另一方面,革命者中涌现出大批文学人才,他们带着清新的感觉闯进了文学。文学无法在某一夜间彻底地改头换面,旧的文学仍在继续,而新的现实又为新的文学提供了新的主题和新的风格。新旧文学的交融,形成五光十色的局面,各种流派纷呈,多种理论相峙,多种文本并立。这种场面一直持续到二十年代中、后期。

  1925年,俄共(布)中央作出《关于党在文学方面的政策》的决议,反对“中立艺术”。1932年,联共(布)中央又作出了《关于改组文学艺术团体》的决议,宣布解散各种文学团体,建议成立统一的苏联作家协会。1934年4月,全苏第一次作家代表大会在莫斯科召开,大会拥戴高尔基为文学领袖,讨论成立了苏联作家协会,并将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奉为苏联文学的基本创作方法。从二十年代中期至四十年代初,是苏联文学逐步走向统一的过程:各民族文学走向统一的苏联文学;各种风格也在走向统一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这一时期的文学,主要以当时苏联社会中展开的工业化和农业集体化运动为对象,注重对“劳动”本身的描述,对“新人’的塑造,对“第二自然”(即理想现实)的赞颂。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苏联人民进行了可歌可泣的卫国战争,苏联文学也投身于这场神圣的战争,文学缪斯成为斯拉夫大地上的复仇女神,文学成为抗击法西斯的有力武器。一千余名作家志愿走上前线,其中的许多人捐躯疆场。当时的文学,以政论、诗歌等短小精悍的体裁为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