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大师年谱-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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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年。
其後,繼作「教育新見」、「哲學正觀」、「辨嚴譯」、「訂天演」、「論荀子」、「論周易」、「論韓愈」、「百法明門論的宇宙觀」等論文(自傳八)。大率以佛理論衡世學及世學之涉及佛法者,折其偏邪,誘攝世學者以向佛宗。如以圓覺經之四相以論哲學之優降,以十二緣起格量天演,以唯識論荀子等。教育新見,立「相對的個人主義」,以『養成人人皆為自由人,使就其各個人之相對者(對個人、對家庭、對社會、對國家、對世界),化合之而能經營其自由業』為教育У模沂尽复笸澜鐖A滿生活之教育」,最能表現大師融合社會主義與佛法,由人類一般而階進大乘之思想。 是春,了老任普陀山普濟寺(前寺)住持,大師每為主文稿(自傳八)。五月九日,袁政府部分承認日本二十一條之要求。夏初,許良弼來訪,以「辨嚴譯」各篇,集睿弧竾雷g小辨」,付之刊印流通(自傳八)。
是年夏起,專心於楞伽、深密、瑜伽、攝大乘、成唯識論,尤以唯識述記及法苑義林章用力最多,將及二年之久。時又涉樱刹浚粢忪渡疲ㄗ詡靼耍6嶂
『整僧之在律,而攝化學者世間需以法相,奉以為能令久住正法、饒益有
情之圭臬』(相宗新舊兩譯不同論書後)。
時(「夏季」)大師『哀華人之盲趨冥行,及悲歐蠻之大相斫』,作「墨子
平議」。末曰:
『彼海西諸族,殆皆墨翟之苗裔歟!夫癡見共流,愛慢同穴,無所簡擇而務馳騁,亦苦樂雜然相進而已矣!亂之上也,治之下也。此風今日且靡靡 天下,一墨則不足以相捄,眾墨則適足相撓鬥。毘墨之道,一往而無所回顧,則今之世,其去吾人所愛之和平,益以遠矣。悲夫』!王一亭來山晉香,訪大師於關中,以詩持贈,因相契重(自傳八;追念王一亭長者)。是夏,以日本要求傳教自由,孫毓筠、楊度、嚴復等乃承袁政府意,發起「大乘講習會」,邀請月霞、諦閑主講。八月,籌安會帝制議興,孫毓筠等名列六君子,月霞稱病南還。獨諦老於京盛講楞嚴,傳袁克定受皈依焉(自傳八;蔣維喬「諦閑老法師傳」)。秋(「七月」),與陳誦洛書,為論墨子,泛及先秦學術(文)。
卻非來任普濟寺職,時袖詩過訪(自傳八)。
是秋,大師讀及陳某「中國之阿彌陀佛」,歷言日本密宗之教義。乃有一究密宗之心(自傳八;中國現時密宗復興之趨勢)。十月二十九日,政府公布管理寺廟條例卅一條,予地方官以限制僧徒及侵害教 產之大權。是條例,內務部長朱啟鈐,商承諦老意見而產生(蔣維喬「諦閑老法師傳」;寶靜「諦公老法師行狀」;自傳八)。北京覺先,首揭此出諦閑請求,指為賣教,呼籲取消;大師亦撰文反對(自傳八)。十二月,袁世凱稱帝;雲南起義。是年冬,大師痛於管理寺廟條例,審度時勢,欲據教理教史以樹立佛教改進邉樱俗鳌刚砩ぶ贫日摗梗瑸橐唤浺庵Y撰(自傳八;編閱附言五六;略史;三十年來之中國佛教)。本論內容凡四品:一、論僧,以『中國本部有八十萬僧伽』為準。別佛徒為住持部,信眾部,與章太炎之建立宗教論同。其言曰:
『非捨俗為僧者,不足證法身,延慧命;非信僧居俗者,不足以資道業,利民生』。
『漢土所流傳尊崇者,其學理全屬大乘系統,而律儀則重聲聞乘。內秘菩薩行,外現聲聞相,漢土佛教化儀之特色乎!……在俗菩薩,既攝在人天 乘,則形儀隨俗而不能住持像教。入僧菩薩,則攝在聲聞,聲聞乘眾以波羅提木叉為師,依毘奈耶處住』(僧依品)。
此以住持佛教之責,屬在僧眾,故嚴為訓範,以佛法之修習為中心而旁及近代思想,以備弘揚佛法,覺世救人。取僧伽之形儀,重菩薩之精神,為大師整僧之根本意趣(此可參略史)。二、論宗:『上不徵五天,下不徵各地』。統隋唐來大乘以為八,小乘附焉。曰:
『務使八十萬僧伽,皆不出於八宗之外,常不毘於八宗之一。始從八,最初方便學,門門入道;終成一,圓融無礙行,頭頭是道』。
『然有一言不得不正告者,此之八宗,皆實非權,皆圓非偏,皆妙非麤;皆究竟菩提故,皆同一佛乘故』。
大乘八宗,各有特勝而無不究竟,平等普應,為大師此期思想綱要。此上承藕益之說而發者。所論分宗專學,頗足針對由來儱侗之病:
『初學貴在一門深造,乃能精義入神。久修自知殊途同歸,寧懀Ь值老囗健。∷^「方便有多門,歸元無二路」者也。數百年來,學者病在汗漫,惟汗漫乃適成紛拏。佛法深廣,人智湭M,取捨莫定,茫昧無歸;以故學不精察,心不明了。……欲袪斯病,則端在分宗專究耳』(宗依品)。
三、論整理制度,分教所、教團、教籍、教產、教規,別別為之議制。實行集產制度;立法苑、蓮社(即懺摩與異方便);均同舊議。惟「曆制」主月曆,「衣制」主袍衫如舊,傾向於僧儀之保守,與昔革命時代不同。四、論籌備進行:分三期,以達到政府之廢除管理寺廟條例,承認政教分離,由僧伽自組統一自主之僧團為У摹H簧享毜谜姓J,下須得僧眾之願意,殊未易實現;『所以必須籌備圓滿,時機成熟,乃得張而施之,而未可鹵莽從事焉』(籌備進行品)。
統觀本論,依乾隆舊籍,而定論現今僧數之多;以江浙一隅,而例論全國教產之富,均不符實際。所論大乘八宗,上不徵五天,則其源塞;下不徵各地,則其流隘。局於中國內地,拘於舊傳八宗,不獨有武斷之嫌,且亦無以應 國際文化交流之世。況大乘八宗,其時或形骸僅存,或形伲媒^,乃必欲八宗等暢,寧復可能!尤以「政教分離」,決非中國政情所能許!富思考而未克多為事實之考察,自不免智者之一失!然所論僧制之改革,要為唯一有價值之參考書。
大師又作「人乘正法論」,以為在家信眾(正信會)之道德軌範。使五戒十善之佛化,得以深入民間,而達改良社會、政治、風化之益。由此正信會之普及,與前住持僧之深入,期以實現佛教救世之精神(略史;自傳八)。「禪關漫興」,亦是冬作,可據以見關中之生活心境:
『海島幽棲似坐船,管寧傳說耄穷崱P凝S恰是涵虛白,門椋г遣萏?|浚鼱t香經案靜,重重燈影佛臺圓。易驅惜命偷油鼠,難護輕生赴火蜎。半壁圖書連坑瀣,滿壺冰雪耐熬煎。慣聞喜鵲牆頭叫,默透馴蛇瓦眼穿。送到寺鐘催早起,朅來吟伴擾遲眠。詩思偶逐秋聲壯,瘧勢曾因暑病添。卻憶狂風驚拔木,每臨清沼念池蓮。雨看千嶂煙嵐積,晴放一房光氣鮮 。老樹窗前青未了,亂山簷下紫堪憐。朝霞燦燦生寒浦,暮色蒼蒼接遠天。被絮新裝任冬盡,瓶梅斜插欲春研。禪超物外空餘子,鎖斷人間更幾年!月影夜窺花不動,潮音日說偈無邊。文殊漫把圓通選,此意難教口耳傳』!
民國五年,一九一六(乙卯──丙辰),大師二十八歲。
春初,小病,「病中得聊叟詠雪二絕次韻卻寄」 (詩存)。
昱山出關,大師和其圓關詩(詩存): 『人在永嘉天目間,點紅塵亦不相關。三年牧得牛純白,清笛一聲芳草閑』 。六月,袁世凱死,政局日紊。
「首楞嚴經攝論」,於是夏脫稿(告徒眾書)。本論為大師是期專論佛法之名作。楞嚴經為中國佛學之「大通量」:『未嘗有一宗取為主經,未嘗有一 宗貶為權教(?);應量發明,平等普入』。『該禪淨密律教五,而又各各宗重,各各圓極』(文)。大師本楞嚴以總持大乘,得中國佛學綱要,洵當時思想之結晶!
按:告徒眾書與略史,並言五年作攝論;海刊(八,十一──十二)且曾特為聲明。惟楞嚴大意,以此為民國三、四年作,自傳亦取三年說,二說相左。依自傳,攝論之作,與悟入楞嚴心境有關;然於此不能無疑。考自傳原稿(二十八年三月初寫)但云:『于會合臺賢禪宗關于起信楞嚴的著述,加以融通抉擇;從此二書,提唐以前中國佛學綱要』。而三十四年七月修正補充為:『于會合臺賢禪的起 信楞嚴著述,加以融通抉擇──是(三年)冬,每夜坐禪,專提昔在西方寺閱藏時悟境,作體空觀,漸能成片。一夜,在聞前寺開大靜的一聲鐘下,忽然心斷。心再覺,則音光明圓無際。從泯無內外能所中,漸現能所內外、遠近久暫,回復根身座舍的原狀。則心斷後已坐過一長夜;心再覺,係再聞前寺之晨鐘矣。心空際斷,心再覺漸現身器,符起信楞嚴所說。從茲有一淨'身果'明覺的重心為本,迥不同以前但是空明幻影矣──。乃從楞嚴提唐以後的中國佛學綱要,而楞嚴攝論即成於此時』。又原稿云:『有萬非昔悟的空臁没凹罢摺弧a嵝拚秊椋骸河腥f非昔悟的空臁没ぉぃ皬牟挥X而覺心漸現身器──堪及者』。是則二十八年,猶無悟入楞嚴心境之說。二十九年二月,大師為訪問團員說「我的宗教經驗」,乃始有之。再考之攝論:論初有:『吾別有論,──不出八宗』,即四年冬完成之僧伽制度論。而大師四年夏間,始專究唯識;攝論即多以唯識名義通楞嚴。是則以攝論為民三所作,蓋難取信。大師謂三年冬悟入楞嚴心境,因著 楞嚴攝論,殆以近代學者,以楞嚴為華人所造;大師忠於所學,乃不惜為之方便證成歟!今略之以存疑。
是年,大師於唯識義有所悟入。自傳(八)云:
『民五,曾於閱述記至釋「假智詮不得自相」一章,朗然玄悟,冥會諸法離言自相,真覺無量情器一一塵根識法,皆別別徹見始終條理,精微嚴密,森然秩然,有萬非昔悟的空臁没凹罢摺唬▍⒖次业淖诮探涷灒拇耍嫠捉粡兀憩F於理論之風格一變。幽思風發,妙義泉湧,萬非逞辯競筆者能及;因每有肇端而不克終緒之論片,如『成大乘論』,『法界論』,『三明論』,『王陽明格竹衍論』等作(自傳八)。『夏杪自睿唬苑Q死於此年,應於此悟有關:
『一扇板門蚌開椋В娌4褒敳匾罚撞难Y歌薤露篇,死時二十有八歲』(昧盦詩錄)。是夏,方稼蓀偕其姑瘦梅來山晉香,時過關論詩,相為唱和。堅索詩稿付印, 大師乃集為『昧盦詩錄』與之,有江五民等作序。秋季,詩錄刊行(自傳八;昧盦詩錄跋)。八月,道老──是夏講楞嚴經於寧波報恩寺,經筵既罷──來山,過錫麟堂禪關,與大師抵掌劇談,言無不暢(自傳八;南帲У离A法師小傳)。
二十五日,孫中山以察視舟山群島之便,偕胡漢民等來山,了老與道老陪撸АO氏為大師手睿好帘Q詩錄』,署姓名於左(人物誌憶六;自傳八)。大師奉詩一律: 『中山先生撸胀幼鞔思闯实勒骸缸繝物L雲萬里身,廿年關繫國精神!舒來日月光同化,洗出湖山看又新(民國元年,曾約王文典陪先生赴杭,未果,今聞先生新撸髯雍䜩硪玻7鸱ㄖ笟w平等性,市民終見自由人。林鐘送到歡聲壯,一惹豪吟起比鄰」。五年孟秋之杪,昧盦太虛未是草』。十月十九日,(「九月朔」),作『南帲У离A法師小傳』。 冬,應陳誦洛浙江月刊索文,為撰「釋中華民國」。論宗五蘊唯識論義,有『真正之宇宙觀,唯識論也,真正之國家觀,唯民論也』之語(文;評唯民月刊)。
大師椋шP期中,曾有「續宏明集」,「新宏明集」,「佛教詩醇」,「佛教文醇」之選輯,均創始而未竟(自傳八)。
民國六年,一九一七(丙辰──丁巳),大師二十九歲。
二月四日,立春,大師出關。當即遍訪山中知友(自傳九),紀之以詩:『出關剛值立春日,卻為立春方出關。山後山前霎時遍,春風浩蕩白雲間』。
出關已,攝影為紀念。從此剃髮留鬚(自傳九)。老成穩健,非復昔年疏放情態!
大師至寧波,郑м世响队^音寺;去接待寺訪圓 。映;撸焱⒂跛拢L淨心 、宗亮、源巃等。盤桓於寧波者數月。其間曾去上海(自傳九);又一度回普陀(詩存)。夏,撸Т蓉G,訪玉皇於普濟寺。因偕撸Т蓉G龍山清道觀(詩存;自傳九)。
玉皇來寧波,大師偕之往鄞西錫山寶嚴寺度夏,寺亦奘老所住持(自傳九)。集唱和為寶嚴風 。韻(枺娬驿洠
內政部准章嘉、清海請,修改前中華佛教總會章程,成立中華佛教會(宏空「佛教危言」)。
按:略史謂:『佛教總會,於民國三年被靜波(清海)改為中華佛教會』,铡G铮髱熧蓜ⅢJ逵道尹、汪旭初祕書、王志澂知事、圓 。映,過接待寺,訪梁山伯廟(自傳九)。
大師過觀宗寺;時仁山任觀宗寺輔講,引常惺來見(自傳九;常惺法師塔銘并序;詩存續集)。
按:自傳以此為春間事。
常惺,法名寂祥,江蘇如皋人。十二歲出家,使入學,十七歲卒業於邑之省立師範。民三年,入華嚴大學。五年,參禪於天寧。六年夏,來觀宗寺從諦老習天臺教觀;時年二十二(密林「常惺法師傳」)。
大師承陸鎮亭太史意(詩存外集),與圓 。映、王吟雪等,結木犀香詩社於觀音寺(自傳九;詩存)。
時臺灣基隆月眉山臁轮魃苹郏⒎〞垐A 。映講演佛法,歧老主水陸法事(詩存;枺娬驿洠A 。映以事不克分身,乃介紹大師枺小4髱熅盟既ト毡荆灰椃鸾膛c歐學眨麆┲剑灰蛞苹垡允庐吪愀叭毡疽恍校|撸еh(自傳九;枺娬驿洠J拢R行,詩社友人多以詩送行(枺娬驿洠A 。映有「太虛法師代予遠赴枺媚鞠闵缦恪 m嵙漠旉栮P三疊詩」,大師和之:
『錫山清夢倦寒香,又說男兒志四方。迦葉當年破顏笑,菩提何處歇心狂 !且攜詩缽貯滄海,待詠梅花傲雪霜。祗恐此行難代得,胸無萬卷玉琳瑯』。
按:圓 。映有「代予」之說,大師有「難代」之謙;參考自傳,其事甚明。乃「潮音草舍詩存」編者,不知何以改為「難了得」?圓 。映初介大師閱藏以深入佛法,再介枺'以考察僧制,於大師所益綦重,不當以晚年扞格而一筆勾之。
八日,從了老附江天輪赴滬。舟次,「真常之人生」脫稿,擬以作枺'法施(枺娬驿洠
雙十節晚,大師登春日丸,從歧老枺校瑸檫h撸庵肌5秩毡局T司,轉亞利加丸,於十九晚泊基隆,即登月眉山臁拢|瀛釆真錄)。
二十八日,臁路〞_始,凡七日,臺日來賓極盛。大師與日本布教師,輪流說教,大師講「真常之人生」,及「佛法兩大要素」,善慧自為傳譯(自傳九;枺娬驿洠!
會期某夕,大師與臺北佛教中學林教授熊谷泰壽筆談,詢明治維新來之佛教情況,布教歐美之成就,各宗研究及名學者等甚詳。論及僧制、於日僧之『不去俗姓,帶妻食肉』;及『各宗自為部勒,不能融合成一大佛教團』,致其不滿之感(枺娬驿洠J辉铝眨苹叟懔死霞按髱熯'基隆;翌日去臺北。於基隆之水族館,臺北新北投之溫泉,大師深留美感(自傳九;枺娬驿洠
九日至彰化。適彰化曇華堂舉行法會,大師乃為說法: 『佛教為枺笪拿髦怼=翊砦餮笪拿髦蹋咽渥诮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