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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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干净宽阔的大马路上,偶尔有车开过来,但是空气很新鲜,时不时有小微风吹来,那时候的当然不算爱情,可是美好得我不敢回想,可是那些淡淡清香的童年已经一去不返一去不返了,随之而来的是充满不确定的青春和强大的滚滚洪流。在岁月面前我们多么渺小,渺小得像是佛祖脚下的一只顽强生存的蚂蚁。
下午我去逛书店,买了一本俗气的网络小说和一本包装得挺精美的《基督山伯爵》,然后去吃了一小碗酸辣粉。很多人买这里的酸辣粉吃,没有座位就站着吃,味道真不错。
一直逛到下午五点,小五打电话来说已经下课,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中午好象吃坏肚子,因为胃痛下午迟到被老师批评,难受。我说没关系,我来接你,带你去吃好的,不吃食堂,这样就不会吃坏肚子。他嘿嘿一笑说真好,阿信真好真好。我很享受小五和我的亲热,让我感到一种相依为命的温情,他就是这样的人,何时何地,在你心情不好时,一定安静的守在你身边,认真的听你倾诉,不管他是否明白。
我和小五在音乐厨房吃晚饭,他穿厚厚的白色衬衫,灯心绒裤子,大眼睛很清澈。我给他描述今天晚上派对的意义:“是关于怎样寻找爱情的,由我们最最可爱的陈月亮主持,大家一起讨论爱情的起源,以及如何寻找到真正的爱情,我一直很期待,你知道的。”小五点点头。
我们还在这里看到那个曾经跟陈月亮一起在我的小公寓玩疯狂派对的新闻女主播,她骑人手挥红色胸衣的滑稽模样立刻闪现在我面前,我不禁扑哧一笑,她也看见了我,她和两个老鬼一起吃饭,说话时坐得很端正,手势打得很自然,表情也不夸张,看来也是个优秀的老鬼杀手。临走时她还温柔的对我说嗨。我觉得更好笑了。
我和小五在音乐厨房呆了太久,因为这里有个唱徐小凤的女歌手很漂亮,穿得很像学生,头发梳得不够整齐,不化妆,但五官非常精致,歌也唱得很不错。
我们迟到了,是最后到的。陈月亮的家在银府花园,是去年一个广州人执意要给她买的,陈月亮说那个广州人疯了,花了大把钱追她,结果没多久突然消失不见,听说去澳门躲避仇家的追杀,结果去了一年多还没回来。她花了不少钱装修,这是一套很别致的复式楼,被她捣腾得很哈日,客厅非常随意,卧房简单大方,颜色很清雅。
他们在放很好的音乐,灯光昏暗而迷离。大家各自找地方坐着,陈月亮和巴两斤十指紧扣坐在地上,柚子和Q一如既往的黏黏糊糊窃窃私语,苏三也在,她在一旁和一个主持文化节目的男主持李小帽聊天,他们一定有不少话聊,他们的话题往往深刻而沉重。但是那个李小帽的底细在我们圈内都是公开的,他被一个开美洲豹的富婆包养,屏幕上一副学富五车的架势,实际上是盲流一个,经常和不知名的小明星约会一二。还有几个陈月亮的朋友,不明身份,有八卦的娱乐记者,有一个喜欢故作忧郁状的女DJ,还有两个是刚刚选秀浮出水面的模特,一男一女,陈月亮现在做他们俩的经纪人,对他们像对自己儿子似的呼来唤去。总之,感觉今天的人不少,而且都是空虚而生动的人,每个人有一整套奇奇怪怪的经历,看起来都是值得接近的小妖精,聚在一起,简直是一个肆无忌惮的妖精晚会。
我走过去对苏三说:“打你手机关机。”她低下头小声说:“我充电器落你家了,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再去你家拿。”我问她是不是故意的,她白了我一眼说不是。我装作没事一样带小五吃水果沙拉,苏三继续跟李小帽聊。
“最近大家都显得那么疲惫,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笑容,我觉得不可以这样,今天晚上我们应该放松,让你的灵魂真正的自由,像蝴蝶一样在精神的山谷里飞翔,最后兴奋得坠落在谷底。”陈月亮边给大家倒红酒边怪腔怪调的说,她梳一个奇怪的发型,染成酱紫色,穿白色的睡裙,脸上随便抹了一把金粉银粉,巴两斤平静的坐在她身后,不出声。大家已经聊开了,熟与不熟的仿佛都成为了朋友,娱乐记者和忧郁的小DJ开始大胆的舌吻,两个假人一样的漂亮模特也参与进来,和他们开始大胆的抚摸,陈月亮兴奋的把原本要给他们的红酒倒在他们身上,任他们去贪婪的舔干净。只有柚子和Q似乎很排斥这样的混乱,他们躺在电视机旁亲热,像两个娇小可人的陶瓷娃娃。我搂着可爱的小五天使一样透明的小五,问陈月亮:“原来你说的寻找爱情就是这样,那也太没意思了吧?”
“阿信什么时候拒绝性爱了?不像阿信的风格啊。”陈月亮借了点酒精说得很离谱,巴两斤很不好意思的看着我们,对我和小五非常亲切的微笑。
“我还不太适应,我原本以为会是一个积极热烈的讨论会,我有一个错误的期待,很抱歉,不过……不过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在这里和任何一个人放肆,大家都是这样的?”我焦急的问。陈月亮点点头,然后笑得很开心,又和巴两斤狂吻起来。我看见李小帽开始轻佻的拨弄苏三的头发,我突然想冲过去给她一耳光,当他把手伸向苏三的胸部,我听见苏三大声说了一句:“你干什么!”一下子大家都愣住了,也许大家想,参加这样的派对,虽然可以拒绝对方的性爱要求,但远远用不着这么大的火气,我却在一旁暗自叫好。
陈月亮甩甩头发,很抱歉却不失严肃的对李小帽说:“哥们儿,抱歉,这个姑娘不可以碰,不是喜欢就能碰的,她是阿信的老婆,前几天才私定终生,坚贞得要命,跟她讨论讨论文学是可以,进一步就免了吧。”
李小帽做个道歉的动作——他做起这个动作显得格外痞气——然后借着嘈杂的音乐和挥发的酒精,马上投入到那四个下半身动物的快乐当中,他开心的骑在忧郁的小DJ身上,那模样特搞笑,像一只猴子骑一辆怪里怪气哒哒哒的小摩托车上。
苏三一人坐在一边调试音响,装作漫不经心的翻陈月亮收集的DVD。我走过去。她轻描淡写的问了句:“你把什么都跟别人说了?”
“是的。”
“……”
“你不希望这样?”
“不是。”
“那是为什么?”
“没什么。”
“你生气了?”
“你别问了。”
说完她站起身就夺门而出,我急忙跟出去,里面的人仍然在享受青春的飞扬和无知的温暖。我在楼梯口拉住苏三,我说:“对不起,可是我不知道应该怎样补偿,也许我错了。”她低着头,楼梯口很昏暗,很晚了,没有人经过,她穿的黑色裙子和黑色长靴很漂亮。可是她不说话,我这才真的急了,我来不及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上她了,但是我得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了,她让我着急,这个跋扈又骄傲的女孩子让我真正的着急了。
“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要我?”她扬起脸,淡淡的说。
“是的……有一点。”
“你可以要我,但我要做你的女朋友。”
“没问题。”
“你别后悔。”
“我不后悔。”
“你别背叛我。”
“我不会。”
“那,你现在要我吧。”
我们又开始疯狂的热吻,这个黑色的天使再一次疯狂起来,这一次她比我还要激动还要放肆,我们很快就进入了对方的世界。这个黑色的天使,她让我浑身颤抖,让我完完全全心甘情愿的被她俘虏,或许这根本不是天使,而是一个罪恶的妖精,她让自由的我陷入沼泽,无法呼吸,看不见自己,看不见天空。在这个狭窄昏暗的楼梯口,我们做着天翻地覆的快乐之事,我们的姿势很狼狈,但我们的快乐仍然如期而至,最后一刹那,她使劲搂住我,我留在她的身体里了。
我们静静的看着对方,楼梯口有股木头老化的气味,我们一动不动。我看着她倔强的嘴唇和无辜的眼睛,还有脸上细小的汗珠,我轻轻吻了一下她。她突然说:“你知道吗?刚刚我觉得自己飞起来了。”
我带着苏三下楼走了一会儿,然后去夜市摊吃了一碗米粉,她看着我吃,很甜蜜的样子。我被这样的目光感动了,我觉得自己真正开始恋爱的,这个小姑娘也许是真的喜欢我的。一个小时后我们上楼,柚子和Q好象已经走了,陈月亮这个疯子女人在和她的小男友洗澡,两人大声唱歌,像一对欢快的活宝。小五靠的沙发上睡着了,他的额头洁白光亮,睫毛长而卷,脖子很脆弱无力,我把他摇醒准备带他去我家。另外那群疯子没了声音,他们也许已经在卧房里睡熟了。
第二章恋人们的晚餐
我和苏三从此好上了,她跟她妈妈说了我,她妈妈非常反对,要去师大研究生楼找她理论。她听说后马上收拾了几件衣服和化妆品,往皮箱里一塞打个的士来了我家,她敲开门,以胜利者的俏皮姿势站在外面,鸡冠一样的头发和灰色的披肩,漂亮非凡,她和我拥抱,然后把皮箱甩开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扔说:“我回来了。”说实在的,我喜欢这种感觉,这公寓可以叫做“家”了。
她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她妈妈,电话那边焦急又心疼,她妈妈不愿意女儿跟一个生活没有规律、没有稳定工作并且在媒体圈子里口碑不太好的奇怪男孩住在一起,这个漂亮优秀的女儿一直是那位严格的教师妈妈的骄傲,可是面对女儿的果断抉择,她似乎只有妥协的分。
苏三在电话里亲热又不失坚决的说:“亲爱的妈妈,放心吧,他会疼我的,爱情只要这个就够了对不对,他很好,等时机成熟了我会和他一起去看看你们,真的,你好好的,不要告诉爸爸,我保证不会缺课,我还是好女儿好学生,我会隔一段时间回一次家,给你们俩炖冬瓜排骨汤喝,只是我坚持要住在阿信家里,我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幸福,你说呢?”
我为这个坚持的姑娘感动,谈一场正常有序不乱搞的恋爱确实是一件好事,对我身心健康都有好处,也让我能够安心写作。聪明的苏三总是能给我的小说带来灵感,她还能一针见血准确无误的指出其中的错误,她能很理性的评判我的作品,不像陈月亮那样,叼着一根555的香烟,边看边说:“好好好,写到我心坎里去了。”问她有什么意见没,她傻瓜似的摇摇头:“没有,我就是觉得好,真他妈太好了,我不是说了吗,写到我心坎里去了。”一番话像一瓢热屎湿淋淋的浇在我头上。
苏三会做一手好菜,她围着围裙,拿着可爱的小锅铲,在厨房里像只辛勤的蜜蜂一样转来转去,嘴里哼着“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然后翘起兰花指拿起油罐往锅子里倒油,那模样简直美绝了。如果我忍不住从背后搂她的腰,她会来个拖腔叫一声:“相——公,你安心做学问,厨房之事交由娘子完成吧。”从那以后我们管厨房之事简称为“房事”,以致于有天她妈妈关心的打电话来,我说:“阿姨,苏三忙着干房事呢!”一句话差点把阿姨弄歇菜,最后解释了老半天,但她此后相当长一段时间疑神疑鬼,还以为女儿过着什么淫乱的生活。
难能可贵的是,苏三能够背出我作品中所有精辟动人的句子,她说她在很早以前就注意到我的作品,她买我写过的所有的作品,看了一遍又一遍,心里直想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啊,年纪轻轻,这么多古怪的想法。她告诉,其实第一次见我是早就密谋好的,她缠着陈月亮说想去参加她的聚会。陈月亮当时警告她说,有一禽兽,名曰阿信,不怕死就跟着来。听了这话心里有底了:“禽兽?姑娘我玩的就是禽兽,我还怕他是一正人君子呢,那怎么攻得下?”
这样率真又美丽的姑娘,我有什么理由不热爱呢?
陈月亮还是会时不时打电话说三道四:“你们俩小妖精在家没斗法吧,要真出点什么事儿,我还不知道该帮谁,两人都是葫芦娃转世,妖法高强,轮不到我搀和。”不过我们都很开心,因为我们三个都找到了真爱,过上了甜美的爱情生活,至于小五,我们都希望他可以一直单身,一直是一个纯洁得什么都不明白的小天使。
我们约好晚上一起吃饭,然后去泡吧,正好有个北京来的小女孩林小恩打我电话,说到了长沙,想约我见个面。林小恩是去年最火的作家,她写的书大胆而有冲击力,后来不得不顶着巨大的压力从中学退学,她写的残酷青春小说被翻译成各种语言介绍到不同的国家,我们偶尔通通短信,她说她来长沙一定要见我。
我们六个在少年宫附近一家店子吃饭,这里口味很不错。柚子说他请客,最近生意不错,有Q在总是能接一些大单,Q真是一个好女孩,他说这话时,Q就温柔如水的不说话,手紧紧拽住柚子的手。我和陈月亮看了非常满意。我们这两烂人最热衷于忧国忧民,自己一摊子事没搞定时就喜欢管别人的闲事,不过现在皆大欢喜,我们应该灿烂大笑。苏三和Q姐妹情深,Q对我们说:“我姐姐什么都比我强,但是找男朋友却比我晚一步,有生之年我还是胜她一筹,真是开心死了。”苏三拍拍Q的小脑袋,两个人像小天鹅一样纯洁。陈月亮对她的巴两斤是一千一万个满意,她说她觉得现在过得像公主,现在看到大家都过得很好,原来大家都是王子公主,她就更满意了,一定要保持下去。
饭没吃完,林小恩打电话来说早到了长沙,这里比她想象的还要大,只是她不认识路,不知道该去哪儿,所以想早点见到我。我从来只在报纸和电视见过她,所以也想早点跟她见面,于是说:“你先过来,坐出租车,到长沙晚报下,就行,我们在超达饭馆。”
林小恩应该是很会认路的,她退学后拿着巨额版税天天东游西逛,自己组乐队,买房子,买CD香水,每天把自己弄得香香的,当然也坚持写作。我对这样的小姑娘抱以深深的同情,我认为我有义务做她的哥哥,让她学好,不变坏,不读书但也要像个文学青年那样坚持学习,爱好文学的人除了文人相轻以外其实更多的应该是互相怜悯。他们几个都看过林小恩的书,他们说这小姑娘挺开放的,不知道本人是什么样?
林小恩很快就找来了,她背大包,头发染得绿绿的,很短,穿得很随意,说话声音很像男生,也很热情,皮肤嫩得像小孩子。我给大家做介绍,我发现跟陈月亮相处久了,我都变得很善于做这种介绍来介绍去的活了。她坐下来,不吃饭,说:“给我烟好吗?我累着了,特没精神,想抽,谢了。”陈月亮给她递过去一根,给她点上,然后自己也抽一根。
“你挺像个男孩。”我说,大家继续吃。
“你是说声音吗?昨天晚上我在朋友开的酒吧唱歌了,他们喜欢听我唱歌,我就特来劲,唱完一首又一首,他们大声叫林小恩我爱你,我喜欢死那种感觉了,结果唱完我嗓子都哑了,一个女人走过来对我说‘林小恩你唱得真差’,她妈的,我当时立马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