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语录新编-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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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台静农/1935年12月3日》,《全集13》P260
谛君之事,报载未始无因,《译文》之停刊,颇有人疑他从中作怪,而生活书店貌作左倾,一面压迫我辈,故我退开。
《致曹靖华/1935年12月19日》,《全集13》P271
谛君曾经“不可一世”,但他的阵图,近来崩溃了,许多青年作家,都不满意于他的权术,远而避之。
《致曹靖华/1936年4月1日》,《全集13》P340
茅 盾
这里在弄作家协会'39',先前的友和敌,都站在同一阵图里了,内幕如何,不得而知,指挥的或云是茅'40'与郑'41',其积极,乃为救《文学》'42'也。我鉴于往日之给我的伤,拟不加入,但此必将又成一大罪状,听之而已。
《致曹靖华/1936年4月23日》,《全集13》P361
此间莲姊家'43'已散,化为傅'44'、郑所主持的大家族,实则藉此支持《文学》而已,毛姑'45'似亦在内。旧人颇有往者,对我大肆攻击,以为意在破坏。
《致曹靖华/1936年5月3日》,《全集13》P366
郁达夫
我和达夫'46'先生见面得最早,脸上也看不出那么一种创造气,所以相遇之际,就随便谈谈;对于文学的意见,我们恐怕是不能一致的罢,然而所谈的大抵是空话。
《〈伪自由书〉前记》,《全集5》P3
达夫那一篇文'47',的确写得好;他的态度,比忽然自称“第四阶级文学家”的好得多了。
《致章廷谦/1928年3月14日 》,《全集11》P615
田汉
……又有一个朋友(即田君'48',兄见过的),化名绍伯,说我已与杨邨人合作,是调和派,被人诘问,他说这文章不是他做的。但经我公开的诘责时,他只得承认是自己所作。不过他说:这篇文章,是故意冤枉我的,为的是想我愤怒起来,去攻击杨邨人,不料竟回转来攻击他,真出于意料之外云云。这种战法,我真是想不到。他从背后打我一鞭,是要我生气,去打别人一鞭,现在我竟夺住了他的鞭子,他就“出于意料之外”了。从去年下半年来,我总觉有几个人倒和“第三种人”一气,恶意的在拿我做玩具。
《致曹靖华/1935年2月7日》,《全集13》P47
近十年来,为文艺的事,实已用去不少精力,而结果是受伤。认真一点,略有信用,就大家来打击。去年田汉作文说我是调和派,我作文诘问,他函答道,因为我名誉好,乱说也无害的。后来他变成这样,我们的“战友”之一却为他辩护道,他有大计画,比刻不能定论。我真觉得不是巧人,在中国是很难存活的。
《致曹靖华/1936年4月23日》,《全集13》P362
张资平
至于张公'49',则伎俩高出万倍,即使加以猛烈之攻击,也决不会倒,他方法甚多,变化如意,近四年中,忽而普罗,忽而民主,忽而民族,尚在人记忆中,然此反复,于彼何损。
文章的战斗,大家用笔,始有胜负可分,倘一面另用阴谋,即不成为战斗,而况专持粪帚乎?然此公实已道尽途穷,此后非带些吧儿与无赖气息,殊不足以再有刊物上(刊物上耳,非文学上也)的生命。
《致黎烈文/1933年7月14日》,《全集12》P198
施蛰存
我和施蛰存'50'的笔墨官司,真是无聊得很,这种辩论'51',五四运动时候早已闹过的了,而现在又来这一套,非倒退而何。我看施君也未必真研究过《文选》'52',不过以此取悦当道,假使真有研究,决不会劝青年到那里面去寻新字汇的。此君盖出自商家,偶见古书,遂视为奇宝,正如暴发户之偏喜摆士人架子一样,试看他的文章,何尝有一些“《庄子》'53'与《文选》”气。
《致姚克/1933年11月5日》,《全集12》P255
“谈言”'54'上那一篇'55'早见过,十之九是施蛰存做的。但他握有编辑两种杂志'56'之权,几曾反对过封建文化,又何曾有谁不准他反对,又怎么能不准他反对。这种文章,造谣撒谎,不过越加暴露了卑怯的叭儿本相而已。
《致徐懋庸/1934年7月17日》,《全集12》P488
胡 风
我倒明白了胡风'57'鲠直,易于招怨,是可接近的,而对于周起应'58'之类,轻易诬人的青年,反而怀疑以至憎恶起来了。
《答徐懋庸并关于抗日统一战线问题》,《全集6》P535
巴 金
巴金'59'是一个有热情的有进步思想的作家,在屈指可数的好作家之列的作家……
《答徐懋庸并关于抗日统一战线问题》,《全集6》P536
徐懋庸
不料还是发病,而且正因为不入协会,群仙就大布围剿阵,徐懋庸'60'也明知我不久之前,病得要死,却雄赳赳首先打上门来也。
…………
其实,写这信的虽是他一个,却代表着某一群,试一细续,看那口气,即可了然。
《致杨霁云/1936年8月28日》,《全集13》P416
如徐懋庸,他横暴到忘其所以,竟用“实际解决”来恐吓我了,则对于别的青年,可想而知。他们自有一伙,狼狈为奸,把持着文学界,弄得乌烟瘴气。
《致王冶秋/1936年9月15日》,《全集13》P426
周 扬
《社会日报》'61'第三版,粗粗一看,好像有许多杂牌人马投稿,对于某一个人,毁誉并不一致,而其实则有统系。我已连看了两个月,未曾发现过对于周扬之流的一句坏话,大约总有“社会关系”的。
《致沈雁冰/1936年1月8日》,《全集13》P287
以我自己而论,总觉得缚了一条铁索,有一个工头'62'在背后用鞭子打我,无论我怎样起劲的做,也是打,而我回头去问自己的错处时,他却拱手客气的说,我做得好极了,他和我感情好极了,今天天气哈哈哈……。真常常令我手足无措,我不敢对别人说关于我们的话,对于外国人,我避而不谈,不得已时,就撒谎。你看这是怎样的苦境?
《致胡风/1935年9月12日》,《全集13》P211
有些手执皮鞭,乱打苦工的背脊,自以为在革命的大人物,我深恶之,他其'实'是取了工头的立场而已。
《致曹靖华/1936年5月15日》,《全集13》P379
我看你也还是加入的好,一个未经世故的青年,真可以被逼得发疯的。加入以后,倒未必有什么大麻烦,无非帮帮所谓指导者攻击某人,抬高某人,或者做点较费力的工作,以及听些谣言。……假使中途来了压迫,那么,指导的英雄一定首先销声匿迹,或者声明脱离,和小会员更不相干了。
《致时玳/1936年5月25日》,《全集13》P384
我本是常常出门的,不过近来知道了我们的元帅深居简出,只令别人出外奔跑,所以我也不如只在家里坐了。记得托尔斯泰的什么小说说过,小兵打仗,是不想到危险的,但一看见大将面前防弹的铁板,却就也想到了自己,心跳得不敢上前了。但如元帅以为生命价值,彼此不同,那我也无话可说,只好被打军棍。
《致胡风/1935年6月28日》,《全集13》P160
现在元帅和“忏悔者”'63'们的联络加紧(所以他们的话,在我们里面有大作用),进攻的阵线正在展开,真不知何时才见晴朗。
《致胡风/1935年9月12日》,《全集13》P211
关于现代人物(5)
新月社
新月社'64'中的批评家,是很不以不满于现状的人为然的,但只不满于一种现状,是现在竟有不满于现状者。
…………
譬如,杀人,是不行的。但杀掉“杀人犯”的人,虽然同是杀人,又谁能说他错?打人,也不行的。但大老爷要打斗殴犯人的屁股时,皂隶来一五一十的打,难道也算犯罪么?新月社批评家虽然也有嘲骂,也有不满,而独能超然于嘲骂和不满的罪恶之外者,我以为就是这一个道理。
《新月社批评家的任务》,《三闲集》,《全集4》P159
看《红楼梦》'65',觉得贾府上是言论颇不自由的地方。焦大以奴才的身分,仗着酒醉,从主子骂起,直到别的一切奴才,说只有两个石狮子干净。结果怎样呢?结果是主子深恶,奴才痛嫉,给他塞了一嘴马粪。
其实是,焦大的骂,并非要打倒贾府,倒是要贾府好,不过说主奴如此,贾府就要弄不下去罢了。……
三年前的新月社诸君子,不幸和焦大有了相类的境遇'66'。他们引经据典,对于党国有了一点微词,虽然引的大抵是英国经典,但何尝有丝毫不利于党国的恶意,不过说:“老爷,人家的衣服多么干净,您老人家的可有些儿脏,应该洗它一洗”罢了。……
《言论自由的界限》,《伪自由书》,《全集5》P115
以硬自居了,而实则其软如棉,正是新月社的一种特色。
《“硬译”与“文学的阶级性”》,《二心集》,《全集4》P196
新月社的“严正态度”,“以眼还眼”法,归根结蒂,是专施之力量相类,或力量较小的人的,倘给有力者打肿了眼,就要破例,只举手掩住自己的脸,叫一声“小心你自己的眼睛!”
《“硬译”与“文学的阶级性”》,《二心集》,《全集4》P212
新月书店我怕不大开得好,内容太薄弱了。虽然作者多是教授,但他们发表的论文,我看不过日本的中学生程度。真是如何是好。
《致章廷谦/1927年12月26日》,《全集11》P605
《新月》忽而大起劲,这是将代《现代评论》'67'而起,为政府作“诤友“,因为《现代》曾为老段诤友,不能再露面也。
《致章廷谦/1929年8月17日》,《全集11》P682
语丝社
于是《语丝》'68'的固定的投稿者,至多便只剩了五六人,但同时也在不意中显了一种特色,是:任意而谈,无所顾忌,要催促新的产生,对于有害于新的旧物,则竭力加以排击,——但应该产生怎样的“新”,却并无明白的表示,而一到觉得有些危急之际,也还是故意隐约其词。
《我和〈语丝〉的始终》,《三闲集》,《全集4》P166
不愿意在有权者的刀下,颂扬他的威权,并奚落其敌人来取媚,可以说,也是“语丝派”一种几乎共同的态度。
《我和〈语丝〉的始终》,《三闲集》,《全集4》P169
……《语丝》是又有爱登碰壁人物的牢骚的习气的,……
《我和〈语丝〉的始终》,《三闲集》,《全集4》P169
语丝派的人,先前确曾和黑暗战斗,但他们自己一有地位,本身又便变成黑暗了,一声不响,专用小玩意,来抖抖的把守饭碗。
《致章廷谦/1930年2月22日》,《全集12》P5
创造社
……尤其是成仿吾'69'先生,将革命使一般人理解为非常可怕的事,摆着一种极左倾的凶恶的面貌,好似革命一到,一切非革命者就都得死,令人对革命只抱着恐怖。……这种令人“知道点革命的厉害”,只图自己说得畅快的态度,也还是中了才子+流氓的毒。
《上海文艺之一瞥》,《二心集》,《全集4》P297
“革命”和“文学”,若断若续,好像两只靠近的船,一只是“革命”,一只是“文学”,而作者的每一只脚就站在每一只船上面。当环境较好的时候,作者就在革命这一只船上踏得重一点,分明是革命者,待到革命一被压迫,则在文学的船上踏得重一点,他变了不过是文学家了。
《上海文艺之一瞥》,《二心集》,《全集4》P298
我一向很回避创造社'70'里的人物。这也不只因为历来特别的攻击我,甚而至于施行人身攻击的缘故,大半倒在他们的一副“创造脸”。虽然他们之中,后来有的化为隐士,有的化为富翁,有的化为实践的革命者,有的也化为奸细,而在“创造”这一面大纛之下的时候,却总是神气十足,好像连出汗打嚏,也全是“创造”似的。
《伪自由书·前记》,《全集5》P3
以史底惟物论批评文艺的书,我也曾看了一点,以为那是极直捷爽快的,有许多昧暧难解的问题,都可说明。但近来创造社一派,却主张一切都非依这史观来著作不可,自己又不懂,弄得一榻胡涂,但他们近来忽然都又不响了,胆小而要革命。
《致韦素园/1928年7月22日》,《全集11》P629
左 联
其实,左联'71'开始的基础就不大好,因为那时没有现在似的压迫,所以有些人以为一经加入,就可以称为前进,而又并无大危险的,不料压迫来了,就逃走了一批。这还不算坏,有的竟至于反而卖消息去了。人少倒不要紧,只要质地好,而现在连这也做不到。
《致萧军、萧红/1934年12月10日》,《全集12》P593
三郎'72'的事情,我几乎可以无须思索,说出我的意见来,是:现在不必进去。最初的事,说起来话长了,不论它;就是近几年,我觉得还是在外围的人们里,出几个新作家,有一些新鲜的成绩,一到里面去,即酱在无聊的纠纷中,无声无息。
《致胡风/1935年9月12日》,《全集13》P211
我看作家协会一定小产,不会像左联,虽镇压,却还有些人剩在地底下的。
《致沈雁冰/1936年2月14日》,《全集13》P307
我们×××'73'里,我觉得实做的少,监督的太多,个个想做“工头”,所以苦工就更加吃苦。
《致王冶秋/1936年4月5日》,《全集13》P349
'1'中山即孙中山(1866…1925),名文,号逸仙,广东香山(今中山)人,中国伟大的革命先行者。1892年于香港西医书院毕业后曾一度行医,1894年上书李鸿章,提出革新政治的主张,被拒后赴檀香山组织兴中会,组织反清武装起义。1905年在日本组成中国同盟会,被推为总理,确定“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建立民国,平均地权”的革命政纲,提出“民族、民权、民生”的三民主义学说,创办《民报》,宣传革命。此后,在国内外发展革命组织,多次发动武装起义。1911年10月10日发动并领导辛亥革命,推翻了清王朝。12月9日被推选为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次年因革命党人与袁世凯妥协,被迫去职。1914年在日本建立中华革命党,1919年改组为中国国民党,1921年在广州就任非常大总统。1924年1月,召开中国国民党“一大”,确立联俄、容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实现第一次国共合作。同年11月应邀北上讨论国事,发表《北上宣言》,提出“召开国民会议和废除不平等条约”,同帝国列强和北洋军阀作斗争。1925年3月12日在北京病逝。遗著编有《孙中山全集》等。
关于现代人物(6)
'2'章太炎即章炳麟(1869…1936),号太炎,浙江余杭人。近代民主革命家、学者。早年从俞樾学习经史,后因参加维新运动而遭通缉,先后流亡台湾、日本。后返回上海,宣传革命,曾被捕下狱。1906年出狱后前往日本,参加同盟会,主编《民报》,发起与改良派论战,同时举办国学讲习会,讲授文字学。1912年在上海成立中华民国联合会,任会长,刊行《大共和日报》。后参加共和党,拥护袁世凯。宋教仁被刺后,策动讨袁,被袁世凯软禁,袁死后获释。五四运动后,思想更趋保守,反对新文化运动,反对孙中山的革命政策,宣传“尊孔读经”。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主张抗日救国。1934年迁居苏州,次年设立国学讲习会,出版《制言》杂志。著有《章氏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