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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中华历史演义全书yyj17-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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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浚创议,陛下莫谓浚年少呢。”高宗点首。待胜非退后,乃 
召吕颐浩为尚书右仆射,免胜非职,李邴为尚书右丞,郑彀签 
书枢密院事,韩世忠、张浚为御前左右军都统制,刘光世为御 
营副使,凡勤王僚属将佐,各加秩进官,且禁内侍干预朝政, 
重正三省官名,诏左右仆射,并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改中书门 
下侍郎为参知政事、省尚书左右丞。录此数语,似无关轻重, 
但后文除官拜爵,非经此揭出,不足划清眉目。 
      张浚等请高宗还跸,高宗乃自杭州启行,向江宁进发。临 
行时,命韩世忠为浙江制置使,与刘光世追讨苗、刘。及到了 
江宁,改江宁为建康府,暂行驻跸,立子旉为皇太子,赦傅党 
马柔吉等罪名,许他自新。惟苗傅、刘正彦及傅弟竬、翊不赦。 
韩世忠既受命追讨,即由杭州西进,道出衢信,南下至浦城县 
内的鱼梁驿,巧与苗傅、刘正彦遇着。世忠徒步直前,仗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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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演义                                                              ·563· 

支戈矛,刺入贼垒,把贼众划开两旁。贼众望见世忠,统咋舌 
道 :“这是韩将军,我等快逃生罢!”当下左右分窜,辙乱旗 
靡。刘正彦尚不知死活,仗剑来敌世忠,两人步战数合,但听 
世忠大喝一声,已将正彦刺倒。苗翊涟忙趋救,已是不及,眼 
见正彦被他擒去。世忠见了苗翊,哪里还肯罢手,乘势用戈刺 
去。翊从旁一闪,那腰带已被世忠牵着,顺手一扯,翊已跌入 
世忠怀中,好似小儿吃奶一般,正好拿下。还有苗竬,见兄弟 
被执,舞着大刀,来与世忠搏战。世忠正欲与他交锋,忽后面 
闪出一人道 :“主帅少憩!这功劳且让与末将罢。”道言未 
绝,已趋至世忠前面,往斗苗竬。世忠视之,乃是裨将王德, 
德与竬交战十合,也卖个破绽,将竬擒住;又杀将进去,斫死 
了马柔吉。苗傅见不可敌,早已三脚两步的跑走了去。世忠追 
赶不上,择地驻营,复传檄各州县,悬赏缉傅。不到数日,果 
有建阳县人詹剽,将傅拿获,解到军前。世忠依着赏格,给付 
詹剽,遂把傅等押送行在 。兄弟三人 ,同时正法。高宗亲书 
 “忠勇”二字,悬揭旗上;颁赐世忠。叙功从详;亦无非表彰勋 
绩。 
      天下事祸福相倚,忧喜交乘,首逆方庆骈诛,储君偏遭夭 
逝。太子旉尚在保抱,从幸建康,途中免不得受了寒暑,致生 
疟疾。偏宫人误蹴地上金锣,突然发响,惊动太子,遂致抽搐 
成痉,越宿而亡。高宗悲愤交加,谥旉为元懿太子,随命将宫 
人杖毙,连保母也一并置死。宜乎后来无子。正怆悼间,忽由 
张浚入宫劝慰,乘便禀白密谋。高宗屏去左右,与浚谈了多时, 
浚方辞出。看官道是何因?原来高宗即位,命惩僭伪,张邦昌 
等已伏罪,惟都巡检范琼,恃有部众,出驻洪州。苗傅押送行 
在时,琼自洪州入朝,乞贷苗傅死罪。高宗不从,把傅正法。 
琼复入诘高宗,面色很是倨傲。高宗不禁色沮,只好卖他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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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授御营司提举,暗中却召张浚密议,嘱令设法除奸。浚乃与 
枢密检详文字刘子羽商定秘计,潜命张俊率千人渡江,佯称备 
御他盗,均执械前来。浚即密报高宗,请召张俊、范琼、刘光 
世等,同至都堂议事,就此执琼。高宗遂命浚草诏召入,且预 
备罪琼敕书,付浚携出。浚先传会议的诏旨,约翌日午前入议。 
到了次日,张俊、刘子羽先至,浚亦趋入,百官等相继到来, 
范琼恰慢腾腾的至晌午方到,该死的囚徒。都堂中特备午餐, 
大众会食已毕,待议政务。忽由刘子羽持出黄纸,趋至琼前道: 
 “有敕下来;令将军诣大理寺置对!”琼惊愕道:“你说甚么?” 
语未毕 ,张俊已召卫士进来,将琼拥挟出门,送至狱中。刘 
光世又出抚琼部 ,略言 :“琼前时居围城中 ,甘心附虏,劫 
二帝北狩,罪迹昭著,现奉御敕诛琼,不及他人。汝等同受皇 
家俸禄,并非由琼豢养,概不连坐,各应还营待命 !”大众齐 
声应诺,投刃而去。琼下狱具服,即日赐死。子弟俱流岭南。 
并有旨令琼属旧部,分隶御营各军。琼为罪魁,早应伏法,特 
志之以快人心。 
      张浚既除了范琼,又上书言中兴要计,当自关、陕为始。 
关、陕尽失,东南亦不可保,臣愿为陛下前驱,肃清关、陕, 
陛下可与吕颐浩同来武昌,以便相机趋陕云云。高宗点首称善, 
遂命浚为川、陕、京、湖宣抚处置使,得便宜黜陟。浚既拜命, 
即与吕颐浩接洽,克日启行。谁料边警复来,金兀朮大举南侵, 
连破磁、单、密诸州,并陷入兴仁府城了。高宗又不免惊惧, 
迭遣二使往金,一是徽猷阁待制洪皓,一是工部尚书崔纵。皓 
临行,高宗令赍书贻粘没喝,愿去尊号,用金正朔,比诸藩卫。 
何甘心忍辱乃尔?及粘没喝与皓相见,粘没喝却胁皓使降,皓 
不少屈,被流至冷山。崔纵至金请和,并通问二帝,金人傲不 
为礼。纵以大义相责,且欲将二帝迎还,遂至激怒金人,徙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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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荒。后来纵竟病死,皓至绍兴十二年方归,这且慢表。 
      单说吕颐浩送别张浚,本拟扈跸至武昌,适闻金兵南来, 
遂变易前议,谓 :“武昌道远,馈饷难继,不如留都东南。” 
滕康、张守等且言 :“武昌有十害,决不可往。”高宗乃仍拟 
都杭,命升杭州为临安府,先授李邴、滕康二人,权知三省枢 
密院事,奉隆裕太后往洪州。时东京留守杜充,因粮食将尽, 
即欲离任南行。岳飞入阻道 :“中原土地,尺寸不应弃置,今 
一举足,此地恐非我有,他日再欲取还,非劳师数十万,不易 
得手了 。”充不肯从,竟擅归行在。高宗并未加罪,反令他入 
副枢密,失刑若是,何以驭将。另命郭仲荀、程昌寓、上官悟 
等,相继代充,徒拥虚名,毫无能力。且复遣京东转运判官杜 
时亮及修武郎宋汝为,同赴金都,申请缓兵,并再贻粘没喝书, 
书中所陈,无一非哀求语,几令人不忍寓目。小子但录大略, 
已知高宗是没有志节了。书云: 
      古之有国家而迫于危亡者,不过守与奔而已。今以守则无 
人,以奔则无地,所以鳃鳃然,惟冀阁下之见哀而已。故前者 
连奉书,愿削去旧号,是天地之间,皆大金之国,而尊无二上, 
亦何必劳师远涉而后快哉!闻此书,令人作三日呕。 
     看官试想!从前太祖的时候,江南尝乞请罢兵,太祖不许, 
且谓卧榻旁不容他人鼾睡,难道高宗不闻祖训么?况戎、狄、 
蛮、夷,唯力是视,有力足以制彼,无力必为彼制,徒欲痛哭 
虏廷,乞怜再四,他岂肯格外体恤,就此恩宥?这叫作妾妇行 
为,只可行于床笫,不能行于国际间呢。议论透彻。果然宋使 
屡次求和,金兵只管南下。起居郎胡寅,见高宗这般畏缩,竟 
放胆直陈,极言高宗从前的过失,并胪列七策,上请施行! 
       (一)罢和议而修战略。 (二)置行台以区别缓急之务。 
 (三)务实效,去虚文。(四)大起天下之兵以图自强。(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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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荆、襄以定根本。  (六)选宗室贤才以备任使。 (七) 
存纪纲以立国体。 
      统计一篇奏牍,约有数千言,直说得淋漓透彻,慷慨激昂。 
偏高宗不以为然,吕颐浩亦恨他切直,竟将胡寅外谪,免得多 
言。既而寇警益迫,风鹤惊心,高宗召集文武诸臣,会议驻跸 
的地方。张浚、辛企宗请自鄂、岳幸长沙。韩世忠道 :“国家 
已失河北、山东,若又弃江、淮,还有何地可以驻跸?”吕颐 
浩道 :“近来金人的谋画,专伺皇上所至,为必争地,今当且 
战且避,奉皇上移就乐土,臣愿留常润死守 。”且战且避,试 
问将避至何地方为乐土?高宗道:“朕左右不可无相。吕卿应 
随朕同行。江、淮一带,付诸杜卿便了 。”遂命杜充兼江、淮 
宣抚使,留守建康,王为副。又用错两人。韩世忠为浙西制 
置使,守镇江,刘光世为江东宣抚使,守太平、池州,皆听杜 
充节制,自启跸向临安去了。 
      金兀朮闻高宗趋向临安,遂大治舟师,将由海道窥浙,一 
面檄降将刘豫,攻宋南京。豫本宋臣,曾授知济南府,金将挞 
懒一作达赍。陷东平,进攻济南,豫遣子麟出战,为敌所围, 
幸郡倅张东引兵来援,方将金兵击退。挞懒招降刘豫,啖以富 
贵,豫竟举城降金。挞懒令豫知东平府,豫子麟知济南府,并 
令金界旧河以南,悉归豫统辖,豫甚为得意。及接兀朮檄书, 
遂进破应天,知府凌唐佐被执,唐佐伪称降金,由豫仍使为守。 
唐佐阴欲图豫,用蜡书奏达朝廷,乞兵为援。不幸事机被泄, 
竟被豫捕戮境上,连家属一并遇害。高宗得唐佐蜡书,还想去 
通好挞懒,令阻刘豫南来。故臣尚不可保,还欲望诸虏帅,真 
是愚不可及。遂派直龙图阁张邵,赴挞懒军,邵至潍州,与挞 
懒相遇,挞懒令邵拜谒,邵毅然道 :“监军与郡,同为南北使 
臣,彼此平等,哪有拜礼?况用兵不论强弱,须论曲直,天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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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宋,贵国乃纳我叛臣刘豫,裂地分封,还要穷兵不已,若论 
起理来,何国为直,何国为曲,请监军自思 !”慨当以慷,南 
宋之不亡,还赖有三数直臣。挞懒语塞,但仗着强横势力,将 
邵押送密州,囚住祚山寨。还有故真定守臣李邈,被金人掳去, 
软禁三年,金欲令知沧州,邈不从命。及是,由金主下诏,凡 
所有留金的宋臣,均易冠服。邈非但不从,反加诋骂。金人挝 
击邈口,尚吮血四喷,旋为所害。总不肯漏一忠臣。高宗虽有 
所闻,心目中都只存着两个字儿 ,一个是“和 ”字,一个是 
 “避”字。先因兀朮有窥浙消息;诏韩世忠出守圌山、福山;并 
令兵部尚书周望,为两浙、荆、湖宣抚使,统兵守平江。旋闻 
兀朮分两路入寇,一路自滁、和入江东,一路自蕲、黄入江西, 
他恐隆裕太后在洪州受惊,又命刘光世移屯江州,作为屏蔽, 
 自己却带着吕颐浩等,竟至临安。留居七日,寇警愈逼愈紧, 
复渡钱塘江至越州。你越逃得远,寇越追得急。 
      那金兀朮接得探报,知高宗越去越远,一时飞不到浙东, 
不如向江西进兵,去偪隆裕太后。当下取寿春,掠光州,复陷 
黄州,杀死知州赵令峸,长驱过江,直薄江州城下。江州有刘 
光世移守,整日里置酒高会,绝不注意兵事。至金兵已经薄城, 
方才觉着,他竟无心守御,匆匆忙忙的开了后门,向南康遁去。 
知州韩相也乐得弃城出走,追步刘光世的后尘。金人入城,劫 
掠一空,再由大冶趋洪州,滕康、刘珏闻金兵趋至,亟奉太后 
出城。江西制置使王子猷,也弃城遁去。洪、抚、袁三州,相 
继被陷。太后行次吉州,蓦闻金兵又复追至,忙雇舟夜行。翌 
晨至太和县,舟子景信又起了歹心,劫夺许多货物,竟尔叛去。 
都指挥使杨维忠,本受命扈卫太后,部兵不下数千,亦顿时溃 
变。宫女或骇奔,或被劫,失去约二百名。滕康、刘珏二人也 
逃得无影无踪。可怜太后身旁卫卒,不过数十,还算存些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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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着太后及元懿太子母潘贵妃,自万安陆行至虔州。也是他两 
人命不该死。土豪陈新又率众围城,还亏杨维忠部将胡友自外 
来援,击退陈新,太后才得少安。 
      金人入破吉州,还屠洪州。转犯庐州、和州、无为军。守 
臣非遁即降,势如破竹。惟知徐州赵立方率兵三万,拟趋至行 
在勤王。杜充独留他知楚州,道过淮阴,适遇金兵大队,蜂拥 
前来。立部下劝还徐州,立奋怒道 :“回顾者斩!”遂率众径 
进与金人死斗,转战四十里,得达楚州城下。立两颊俱中流矢, 
口不能言,但用手指挥,忍痛不辍。及入城休息,然后拔镞, 
金人颇惮他忠勇,不敢进逼,却改道掠真州,破溧水县,再从 
马家渡过江,攻入太平。杜充职守江、淮,一任金人入寇,并 
未尝发兵往援,统制岳飞泣谏不从。至太平失守,与建康相去 
不远,乃遣副使王,都统制陈淬,与岳飞等截击金人。甫经 
交绥,军先遁,陈淬、岳飞相继突入敌垒,淬竟战死,独岳 
飞挺枪跃马,奋力冲突,金人不敢近身,只好听他驰骤。无如 
各军已经败溃,单靠岳飞一军,究恐众寡不敌,没奈何麾众杀 
出,择险立营,为自保计。写岳飞不肯下一直笔。杜充闻诸军 
败溃,竟弃了建康,逃往真州。诸将怨充苛刻,拟乘机害充, 
充闻知消息,不敢还营,独寓居长芦寺。会接金兀朮来书,劝 
他降顺,且言 :“当封以中原,如张邦昌故事。”充大喜过望, 
遂潜还建康。巧值兀朮驰至城下,即与守臣陈邦光,户部尚书 
李棁,开城迎降,拜谒道旁。兀朮既入城,官属皆降,惟通判 
杨邦乂用指血大书襟上,有“宁作赵氏鬼,不为他邦臣”十字。 
金兵牵他至兀朮前,兀朮见他血书,心下恰是敬佩,惟婉言劝 
使归降,不失官位。邦又大骂求死,兀朮不得已,将他杀害, 
事后尚嘉叹不置。杀身成仁,也足怵强虏之胆。 
      高宗往还杭、越。忽拟亲征,忽思他去。至闻杜充降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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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禁魂飞天外,忙召吕颐浩入议道 :“奈何奈何?”颐浩道: 
 “万不得已,莫如航海。敌善乘马,不惯乘舟,俟他退去,再 
还两浙。彼出我入,彼入我出,也是兵家的奇计呢 。”这还称 
是奇计,果将谁欺?高宗即东奔明州。兀朮乘胜南驱,自建康 
趋广德,发守臣周烈,驰越独松关,见关内外并无一人,遂笑 
语部众道 :“南朝但用羸兵数百,扼守此关,我等即不能遽度 
了 。”当下直抵临安,寺臣康允之遁去。钱塘县令朱跸自尽。 
兀朮安心入城,即遣阿里蒲卢浑率兵渡浙,往追高宗。那时高 
宗无可抵敌,真个是要航海了。小子有诗叹道: 

      未能战守漫言和,大敌南来竞弃戈。 
      不是庙谟输一着,乘舆宁至涉洪波。 

      欲知高宗航海情形,且至下回再阅。 

      苗、刘之平,虽尚易事,然非韩世忠之奋往直前,则前此 
未必即能驱逆,后此亦未必即能擒渠。高宗既已知其忠勇,则 
镇守江、淮之举,曷不付诸世忠,而乃嘱诸擅离东京,未战先 
逃之杜充,果奚为者?况令韩世忠、刘光世诸人,均受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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