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圈·资本巨鳄作者:雾满拦江-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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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高龙急忙应道:“就来就来,这就来,”钻进车里冲骆子宾哈哈笑了起来:“操,想不到这帮小流氓还有这一手,声东击西调虎离山啊,报纸都被抢走了吧?”骆子宾苦笑着摊了摊手:“一张也没剩。”祝高龙漫不经心的一摆手:“没剩就没剩吧,反正也没咱们的事。”大奔跟在苏妍冰的别克后面慢慢驶上汽渡,一会儿的功夫大家就把这件事忘脑后去了,这件事跟他们无关,至少看起来跟他们无关。
9 )
渡江用去他们多半个小时的时候,到了对岸又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等到达启江时已经是晚上了。车刚进启江,就见几辆本地牌照的奥迪靠拢过来,祝高龙大诧:“操,这帮家伙怎么消息这么灵通?”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他停下车,出来和另几个人打招呼。
那几辆车是启江几家证券营业部的,这几家证券营业部原先是启江市财政局设立的,现在都已经被曲凤城的正通证券收购了,不清楚他们是怎么得到的消息,骆子宾一行还未到启江,他们就已经等候在这里了。
祝高龙已经下了车,骆子宾自己再坐在车里很不是那么回事,他只好也从车里出来,听祝高龙向他介绍前来迎接他们的那几个人。他们一个是正通派来启江的老总,姓周,长得干干瘦瘦,另外两男一女,分别是当地三家营业部的经理,正通证券在启江共有七个营业部,这次周总一共带来三家的经理,另外四家却没有来,这很耐人寻味,但骆子宾却没心情理会这些,他煞介其事的依次与每个人握手,很有点钦差大人巡查的派头。手是握过了,可对方那几个男的谁是谁,骆子宾却一个也没记住,就记得那个颇有几分风情的女经理叫温蕴,很不错的一个名字,人长得也不难看,那只手又小又软,握起来味道很不错。既然已经见了面,祝高龙只好由着他们领路,先去一家烤鸭馆吃了顿便饭,席间还上了难得一见的河豚肉。吃饭的时候骆子宾才想起来苏妍冰竟没有出现,他倒是没有说什么,祝高龙却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发了几句牢骚:“真他妈的不是个玩艺儿,那小娘们把咱们给甩了。”骆子宾听了也没往心里去,他满脑子装的都是秦迪,不时留意着席间唯一的女性温蕴。
这个女人年龄约在二十八、九岁左右,正是女人最成熟的盛季,席间她的一双媚眼飞来瞟去,不时的跟骆子宾讲述她是如何将大户市布置得舒适自在,进门处挂的是谁家的字画,房间里摆设了什么花木,电脑里安装了何种有趣的游戏,又是如何别开生面布置了一间茶牌室,供大户们炒作之余放松紧张的神经,从何处聘请了分析师进行每周分析等等等等,总之一句话,启江市的炒股大户都已经是她的掌中之物了,她这个女人太能干了,集团公司应该对她加以重用才是。骆子宾正补襟危坐,目不斜视,心里纳闷这个女人哪来的胆子居然敢这样信口胡吹,哪一家营业部的大户室会这么折腾?创新也有个限度,出了格就是搞笑了,她这么搞笑就不怕有朝一日被人揭穿吗?再看周总和另外两个经理的脸色,却什么也看不出来,显然他们已经习惯了温蕴的这种表白,根本没有当成回事。
这一顿饭吃下来,真的很累,骆子宾感觉温蕴这个女人虽然不如苏妍冰,比秦迪也差了点,但也有一种苏妍冰和秦迪都没有的韵味,总而言之一句话,女人和女人就是不一样。这是骆子宾对南江集团在启江营业部的全部看法和观点。
酒足饭饱之后,祝高龙直接把车开到了启江宾馆,温蕴一直跟着他们进了房间,细心的替骆子宾检查过房间设施,确证一切都很方便,没有什么不妥之后,这才轻盈的丢了一个媚眼,依依不舍的离开。骆子宾道貌岸然的送温蕴出了门,回过头来心花怒放,温蕴这个小娘们有点意思,真不错,不过这得慢慢来,太急了不是那么一回事。再说秦迪那个骚娘们正在2320房间里等着他呢,今天晚上一定饶不了她,只是这几天被祝高龙引着他纵欲过度,只怕到时候有点应付不过来。
满脑子装满了龌龊念头,骆子宾兴奋的窜进房间,先扒光自己身上的衣服检查一下,可别象祝高龙一样那地方还戴着套套,到时候秦迪恼了事情可就麻烦了,经过检查发现,套套倒是早已摘掉,但办事时的痕迹多少还是留下了一些,他急忙用清水冲洗干净,再换身衣服直奔2320房间。
走到房间门口他按响了门铃,原想先打个电话的,但是为了给秦迪一个惊喜,他决定还是不打电话直奔主题。门铃刚刚按响,房门就开了,骆子宾刚想伸出手打个招呼,却又突然呆住了。站在门前的,竟然是晚报社长池立秋,只见池立秋脸色阴沉,眼袋下垂,上上下下的看了骆子宾好一会,才说了句:“子宾来了,进来坐。”
骆子宾心中大为诧异:难道秦迪和这池立秋这个老家伙弄到一块去了?不会这么快吧?要是有这么一回事秦迪岂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电话催促他来启江?可要是没有那么一回事的话,池立秋这个老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喜欢池立秋这个人,当初在报社的时候池立秋压他压得太狠,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肯给他,要不然他也不会那么容易被踢出报社。虽然心里对这个老家伙说不出的厌恶,可骆子宾脸上却笑得亲切大度:“太长时间没见到池总了,近来还好吧。”
“还行。”说这句话的时候池立秋回头看了看骆子宾的脸,请骆子宾坐下,骆子宾一进房间就看到了床上扔着一条黑色三角裤,是秦迪的,女人是决不会把自己贴身的衣物随处乱抛乱放的,那么这条三点式短裤——他的唇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急忙把眼睛转开,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请骆子宾坐在沙发上,池立秋则坐在骆子宾对面的床上,探头过来问道:“老骆,你……”他尴尬的眼神瞟了一下后面的三角裤,又急忙转回来:“老骆你怎么会也来这里?”
“哦,”骆子宾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漫不经的抽出一支烟来,池立秋急忙起身找火,他也不理会,等池立秋找到房间里配置的火柴再回来,他已经把烟点燃吸了起来:“我,”他用很平淡的语气告诉池立秋:“我是和秦迪约好的。”
池立秋嗯了一声,慢慢把火柴放在床边,他是过来人,知道骆子宾下面还有话说,果然,就听骆子宾继续说道:“有几家上市公司想配股,再融资嘛,这就需要有个前期的操作过程,”说到这里他冲池立秋点了点头,意思是说: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出乎他的意料,池立秋脸上竟然无喜无惊,只是问了一句:“这事,你跟秦迪谈过了没有?”
池立秋的反应令骆子宾的一颗心突然悬了起来,或许事情不象他所想象的那样,或许——他抬起头,直视着池立秋的眼睛:“我刚刚到,还没见到她的人。”
池立秋刷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神态不安的在房间里踱了几步,突然转过身来:“这事很怪——很怪很怪,秦迪不知去哪里了。”
“不知去哪里了?”骆子宾大诧,眼光飞快的瞟了一下床上的三角短裤:“这是什么意思?”
池立秋又踱了几步:“秦迪要采访远风集团,我事先警告过她千万不要惹事,让她在房间里等着,我派人过来接她回去,可是……可是咱们办事处的人找到这里,却发现秦迪从昨天晚上就没有回来过,我接到电话后立即吩咐报社与她联系,却怎么也联系不上,没办法的情况下我就亲自带人赶过来了,来了后和远风集团的董秘孙长征见了面,听孙长征说他约的秦迪今天在远风集团总部见面,可秦迪根本就没有去,你说她会去什么地方呢?我费了好大劲才说服服务员替我把这间房间的门打开——刚刚打开门你就来了!”
池立秋的话仍然在说着,骆子宾已经飞快的掏出手机拨了秦迪的手机号,他把手机拿到耳边,手机中是一片死寂,仿佛那电子讯号被无边的黑暗所吞没,居然没有一丝反应。
慢慢的放下手机,骆子宾满脸不高兴的抬起头,正遇到池立秋那张紧张的脸,霎时间,他的一颗心迅速沉落下去。
第四章:创业者说
1 )
亚细亚传奇是距成江五公里之遥的吉龙镇开发的一个旅游景点,特色是大众品味恶俗无趣,这里的老板姓冯,平州人,名声不是太好。陈昭河从不来这里,他是一个有身份的人,如果被人知道他来到了这里的话会引起物议的。不仅他不适合于来这种地方,陆红志同样也不适合,但是他们现在的确都在这里,当然不是在包房、舞池,而是在一间不为外人所知的房间里。
房间很暗,灯光蒙胧,一个人无须来过也会知道它的功能,陈昭河坐在一张脏兮兮的沙发上,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那只同样脏兮兮的高脚杯,似乎这杯子中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陆红志也是一声不吭,坐在他的对面不停的吸烟,一支接一支,眼睛忽而瞟向对面的陈昭河,忽而转向虚空中的某一点,这时候的气氛很是怪异,如果是平常的时候,会有两个低俗的小姐进来打趣,这种出身低贱被迫以卖笑为生的女孩子在所多有,亚细亚传奇更是集中了这种女孩子的一个集散地,但是没有谁走进他们的房间,因为谁也不知道这扇从未开启过的门里此时居然会有两个男人。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陈昭河的心绪越来越烦乱,他抬起头,想说句什么,忽然遇到陆红志那红红的眼圈,呆了一呆,又心虚的把头低下了。突然之间陆红志用低微的声音叫道:“姐夫。”
陈昭河犹如被蝎子蜇了一下,突地跳起来:“别,别,你千万不要这么叫。”
他的声音惊恐焦惶,就好象陆红志叫出来的这个称呼是一个恐怖的魔咒,它会唤醒沉睡在他心中的魔鬼。
陆红志却不予理会,仍然是坚决的又叫了两声:“姐夫!姐夫!!”
陈昭河发出了一声无力的呜咽声:“红志,你怎么可以这样叫,如果你姐她知道了的话……”陆红志却突然双手扶着桌几站起来,俯身向前,一双红红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在陈昭河身上:“姐夫,此时此地,只有你和我两个人,我叫你一声姐夫,是因为在我的心里,你才是我真正的姐夫,虽然你和我姐姐绝无可能走到一起,但是如果你要是知道我姐她从来就没有忘情过你的话,你就会知道我这样叫是有道理的。”“道理?”陈昭河揩揩额头上的冷汗:“什么道理?”
陆红志却不再说话了,他的目光茫然的在房间里来回棱巡着,毫无预兆的改变了称呼:“陈董,你放心好了,这是我第一次叫你姐夫,也是最后一次了,此后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地点,你再也不会听到我这么叫你。”这番话是以一个副市长的身份在做出保证,陆红志可以触景生情,动情的称呼一个与他的家族毫无关系的男人叫姐夫,但平州市副市长绝无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陈昭河垂着头,始终保持着沉默。
人生有太多的事,因为岁月久远而失真模糊,人生同样有一个伤痛,那就是景色太近而无法看清楚其细节。陆红志此时忘情而动,叫出一声姐夫来,正是这样一个缘由所在。“我所思兮在桂林,欲往从之湘水深。侧身南望涕沾襟。美人赠我金琅(王千),何以报之双玉盘。路远莫致倚惆怅,何为怀忧心烦伤。”陆红志所提起的那首令陈昭河变色的四愁诗,隐藏着一个已经湮没于岁月尘埃之中的故事。
陆红志的姐姐叫陆红郁,与陈昭河高中同学,她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学生,女孩子的身体发育及成熟期早于男孩,所以女孩子会对外界的关注目光更为留意,喜欢打扮,讲究吃穿。而男孩子则不然,即使象陈昭河这样的人物在少年时期也脱不了标新立异炫耀自我的臼巢,这种方式大多具有明显的攻击性,表现出来就是幼稚的反社会行为——聚众打架团伙围殴。用当时的评判眼光而论,陈昭河和陆红郁是两个坏孩子,他们就是在这种目光中成长起来,并因应周围对他们行为的评价而确定自我的成长方向。两个循规蹈矩的好孩子的轨迹未必一定会相交,但两个坏孩子的轨迹却有着交叉的必然性。
早年的平州地区以行业划分分为三大块:地方、铁路和水北。陈昭河是地方出了名的不良少年,而铁路及水北也各自有着各自的流氓势力团伙。因为陆红郁过早成熟,体态婀娜清纯娇丽,女孩子的天性又性喜招摇,终于引起了来自于铁路的一些不良少年的觊觎,他们聚在一起在路上拦截放学回家陆红郁,要借她的青春玩一玩,这种事情在所多有,发生在那个时代并不具特殊意义,但是这却是陈昭河与陆红郁两人的人生轨迹交合的契点。班级里最漂亮的女同学被人欺负,这无异于是对全班同学的羞辱,而且对方是铁路人马侵入地方势力领域,陈昭河当仁不让,挺身而出,率平时与自己一起寻衅打架的小伙伴出马,和对方展开了群殴,这场少年流氓的打斗很快也把不甘寂寞的水北势力团伙卷了进来,三方在郊外的养殖场、码头边、铁路沿线等无人的空旷地带进行了十几次大规模的群殴。
偏巧在这个时候成年人也因应国内政治的需求进行着残酷的武斗,陈昭河他们的行为得不到制止和疏导,打架的方式越来越残酷,终于有一次,一个少年在群殴中腹部中刀而死,这才引起相关力量的介入,肇事者连同他的同伙十几个人迅速的遭到了镇压,其余的小流氓做鸟兽四散,陈昭河也被校方开除,只是因其侥幸才未被追究刑事责任,少年的陈昭河终以这种方式领略了人生成长的残酷意义。
从他仗义替陆红郁出头,到相关力量介入为止,事情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这一年多来各方小流氓团伙中滋生了太多的由头,绝大多数人都把最初打架的原因忘记了,但是陈昭河却无法忘记,他打架的目的就是为了眩耀于漂亮的陆红郁之前,此后的人生更是告诉他,男人通过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女人通过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越是简单的道理,就越是难以看透,人们总以为生命的价值应该更沉重才会得以凸显,而陈昭河却清楚人生的真相,堪破令他的思想成熟,能够站在一个更高的起点俯视天下苍生,但是,他仍然不过是一个无业游民而已,所谓洞察人情俯视苍生云云,还需要这个社会为他提供足够的舞台。
2 )
陈昭河这代人的幸运在于,当他们的思想在苦难的磨砺中日瑧成熟的时候,一个全新的市场经济铺就的舞台在他们面前展开了,此时再也没什么能够竭阻他们这一代人被压抑已久的创造力的井喷与爆发,所谓的时代英雄正是他们这些秉承了前人的宏大理想寄望于个人奋斗的前行者的意志体现。但是,个体的意志既缺乏理性的关注,更多时候也与公众利益形成对恃之局,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如其所愿的获得理性支持,击败一盘散沙的公众利益而获得无限成长的空间。在一些人志得意满获得成功的同时,另一些人却或是郎铛入狱,或是销声匿迹,或是流落街头,或是意志消沉一撅不振,陈昭河属于后者,他的势力范围从平州市地方中学被压缩到深圳市区蔡屋围人行过街天桥上,他穿着仅能遮住身体羞人部位的肮脏衣裤,裸着被紫外线严重灼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