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圈·资本巨鳄作者:雾满拦江-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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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相信,他扔下正在陪同的省里客人,开车赶到水泥厂,随后几个市长全都赶来了,大家满腹狐疑的盯着那空空荡荡的仓库,怎么也猜不到那个出了名的笨厂长究竟用了什么招术。等厂长解释清楚之后,大家恍然大悟,当然,经厂长一解释,这个点子就成了他厂长个人的功劳。当时陆红志兴奋得手舞足蹈,把厂长拉到了一边:“干得好干得好,只此一功,你就是平州国企解困第一功臣,对了,我吩咐你办的另一件事怎么样了?”厂长翻了翻白眼:“陆主任,你那件事我办不了。”陆红志急问:“怎么办不了?”厂长犹豫再三:“我要是照你的吩咐把陈昭河开除的话,工人肯定会把我家的房子一把火烧掉的。”陆红志大诧:“这是为什么?”厂长苦笑道:“陆主任,你怎么还不明白?这个馊点子是他陈昭河的,除了你们这些当领导的,每个工人都知道。跟你说陆主任陈昭河真他妈的不是个玩艺儿,咱们是国家正规的水泥厂啊,怎么能这样低三下四的卖水泥呢?这次我认了,以后就是让工厂的工人全都饿死,水泥也不能再这么卖,一袋也不能卖!真是太丢人了!我现在都没脸回家了。”陆红志急怒攻心,口不择言:“操他妈,陈昭河怎么可以这样乱搞?我调他去啤酒厂,我就不信整不死他!”
于是陈昭河就被调到了啤酒厂,啤酒厂的情形远比水泥厂更惨,首先是啤酒的质量上不去,喝两斤白酒没事的人喝一瓶平州产的啤酒就会立即被放倒,人称平州啤酒厂为平州麻醉药厂,这个比喻一点也不夸张,真的有人得了病进医院开刀前,提出的要求是不打麻药,而是喝瓶平州啤酒。要是这种质量的啤酒也能打开市场销路的话,那他陈昭河可就真的成了无所不能的神仙。
陈昭河不是神仙,但他对市场有着天然的敏悟才能,他发现平州市面上的啤酒价位多数在一元左右,好一点的也不过三元出头,五元以上的高价位啤酒空缺。这一次陈昭河比上一次更聪明了,他不再胡乱出什么金点子馊主意了,而是天天跟在厂长屁股后面拍厂长的马屁,没多久,厂长就被他拍出来一个好主意,先弄来笔银行贷款从德国请来专家技师,选用优质大麦芽发酵后酿成高质量的啤酒,然后却不规模生产,只是小批量的提供给宾馆酒楼,当然是高价位。市面上即使是想买你也买不到,就连平州市长想喝几口也得让陆红志打电话找厂长批条子,一下子就让平州啤酒厂声名大噪。资金的迅速回笼使啤酒厂面貌一新,想进啤酒厂工作你必须有门路弄来市长的条子才行。
麻醉药品质的平州啤酒被陈昭河搞出这么一个局面,令陆红志羞恼之余,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他重新对陈昭河的才干进行了评估,得出的结论是:此人做具体工作还是有一定能力的,但是政治上不成熟,有必要控制使用。于是他立即做出决定,让陈昭河去平州二毛试一试。
试一试的意思就是死马当做活马医,平州第二毛纺厂一年前还是家充满希望的企业,但是有一天,从不知是香港还是新加坡来了个女推销员,这个女推销员年轻美貌,说话哆声哆气,一双大眼睛里总是含着说不尽的情义,皮肤细嫩得叫男人看了就忍不住的流口水,她打通关节请二毛的武厂长在海星城的雅间吃饭,吃饭也不说好好吃,一双脚在桌子底下老是乱动,搞得武厂长心痒肉麻。
武厂长是过来人,警惕性很高。他当年能够当上这个厂长,就是因为有一天夜里他带着前任厂长的老婆小舅子大姨子等人将前任厂长和厂子里的一个流水线上的女工堵在了床上——前任厂长姓阮,他有一个规矩,凡是想换工种的女工一定要积极靠拢组织,也就是要靠近他才行,靠阮厂长最近的地方就是在床上的时候了,方便于双方交流嘛——出了这事之后,阮厂长的老婆不肯罢休,闹到计委,闹到轻工局,闹到纺织工业局,闹到组织部。这个黄脸婆那一阵子真是出尽了风头,天天神情亢奋的拿着老公和那个女工的裤叉奔走于各大部门机关之间,仔细的指点给大家短裤上遗留的痕迹并加以详细说明,添油加酱的一遍又一遍讲述阮厂长与女工当时的动作姿态,她绘形绘色的讲述被称为平州机关事业领导干部搞破鞋经验报告交流会。她兴致勃勃的折腾了整整两个月,直到害得前任厂长声名扫地无颜见人,最终被撤了厂长一职,她这才闭了嘴不吭气。阮厂长扫地出门,武厂长走马上任,经过对前任错误思想根源的认识及反思,他首先有效的对自己的家庭进行了治理整顿,防止后院起火动摇根基,在工作中则保持高度的警惕性,警惕性的意思是注意不要让人抓住,这种事只要不被人当场抓住就有惊无险。当时的干部就是这个样子,经济错误犯得,作风错误犯得,大家都在偷偷的犯这两种错误,就你不犯,这岂不是太脱离组织了吗?只要不犯政治错误,站稳立场,坚定不移的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是问题还是出了,问题就出在海星城的那间雅间里居然他妈有一张长沙发——这张沙发是谁他妈的摆在哪儿的呢?事后武厂长反思再反思,始终坚持认为那张沙发是敌对势力拉拢腐蚀革命干部的一个阴谋——武厂长就是被那个女推销员按倒在长沙发上,惨遭美貌多情的女推销员蹂躏,就在武厂长被蹂躏得要死要活十万火急的关头,女推销员却停了下来,忽然要他在一纸合同书上签字,签字就签字,不过就是五车蜡染成品嘛,随便找个库房的角落放那里做为企业的固定资产等着盘活就行了。当下武厂长看也没看就签了字——这心急火燎的要紧时候谁有心情看那玩艺儿?
那五车蜡染布很快就运来一车,不过不是一辆卡车,而是一列火车,火车头后面竟然挂着三十二节货车皮,据说这是第一列火车,后面还有四列——合同规定的五火车的嘛。当时武厂长说不出来的惊骇——那条百媚千娇的美女蛇是不是想把全世界的蜡染布全卖给他?——急忙到处寻找那纸合同书,但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张合同书早被他儿子叠了纸飞机从窗口飞了出去。从那一天开始,平州二毛就被扯进一串官司之中,这官司不打不行啊,小小的平州不过才一百一十六万人口,这么多的蜡染布得穿多少年?
好在平州法院是自己家开的,判二毛胜诉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但让陆红志头疼的是,天底下不止他这一家法院,这么一来事情就变得麻烦起来,那些蜡染布涉及到五个省的四十多家企业,他平州二毛厂要是撕毁合同的话,四十多家企业一多半就会立即关门,兹体事大,不可不慎,慎的意思就是说平州第二毛纺厂不能不依法经商,一句话,付钱吧你武厂长。
武厂长悔恨惊怒交加,一气之下病倒了,躲到了远在柳州的亲戚家里养病,说什么也不露面了,留下第二毛纺厂这么一个烂摊子给市里省里,让陆红志哭都哭不出来。平州第二毛纺厂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一夜之间被掏得空空,一笔笔银行贷款刚刚到了帐上就立即被划到了外省,市里做出紧急决定,号招广大群众积极抢穿爱国布,但广大人民群众爱国是肯定的,蜡染布却是坚决不肯穿的,那五列火车皮就这样扔在铁道线上,连小偷都懒得光顾。
陆红志坚持认为,陈昭河如果有良心的话,应该感谢他把陈昭河弄到二毛厂的英明决定。武厂长躲起来了,所有的部门科长都去了夜市摆摊,陈昭河走进空无一人杂草丛生的厂区,再到铁路上看看那五节火车皮,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现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只不过他到底应该怎么干,这事却没人说话了。
陈昭河爬到货车顶上,看了看那数不清的蜡染布之后,就坐在车顶上抽起烟来,后来他把烟蒂抛开,看着那一抹光线划空掠过,立即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马上跑去找陆红志,当时陆红志正在机关的小食堂陪着工商银行省分行的郭副行长喝酒,郭副行长这人酒量特大,说好了他喝三杯陆红志喝一杯,但人家老郭脸色还没有什么变化,这边陆红志早已是立脚不稳东倒西歪。听到有人找陆红志趁机逃席,出来一看,竟然是陈昭河这个家伙,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陈昭河,你不去想办法把布卖掉,跑这儿来干什么?”
陈昭河急忙低声下气的赔笑道:“陆主任,我想到一个好办法,可以把那些积压的蜡染布全部卖出去,而且还是高价。”
陆红志象看一个怪物一样盯着陈昭河上上下下的看,这个陈昭河全身上上下下,从头到脚,从袜子到裤衩,每件衣服都是他老姐陆红郁花钱买的,这他妈的也算得上一个男人?真是给男人丢尽了脸面,他毫不客气的照陈昭河脚上吐了一口痰:“你到底想怎么做,快点说出来,没看我这儿正忙着呢吧。”
陈昭河涎着脸走过来,低声说道:“陆主任,我的办法就是,把那五车皮蜡染布一把火全部烧掉!”
陆红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酒力上涌,站立不稳,但他还是对陈昭河的建议给予了一个清醒而客观的评价:“陈昭河我操你妈!”
感谢舞文朋友们的厚爱,《大商圈·资本巨鳄》贴了一个月了,对这篇东西总体的评价是不如人意的,但有什么办法呢?开了贴,就硬着头皮往前拱吧。
贴子贴到这里,也应该停一停了,就算是个互动游戏吧,大家都来动动脑筋:
如果你是《大商圈·资本巨鳄》中的陈昭河,如何解决他所遇到的营销难题?回答时一定要注意他所处身的时代与他的卑微地位,如果忽略了这些,你的解决方案就会脱离实际。
呵呵,今天要去经济论坛挖坑,坑名叫《大风暴·创意营销》,呵呵,这个东西可能会一周一更新,今天贴出绪章部分,主要介绍我国三国时期伟大的营销大师曹操的故事,介绍完了之后有两个测试题,陈昭河这个蜡染布营销是第一题,哈哈哈,喜欢玩的就好好玩玩吧,老雾要休息一下了。
5)
陆红志的酒还没醒过来,就接到了市委书记的电话:“陆红志,你是怎么回事?那个叫什么什么河的人到底想干什么?你什么人不好用怎么偏偏就要用他?那五车皮蜡染布全都是国家的财产啊,你就叫他这样胡作非为一把火烧掉了?陆红志,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竟然削尖了脑袋往监狱里钻!”
这个电话把陆红志惊出一身的冷汗,他立即奔出门,跳上车吩咐司机开往铁路,远远的,就看到那五列长长的货车一列挨一列的仍然停在原地,货车上空升腾起浓浓的黑烟,许多人正远远的站在附近观看。陆红志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他的政治生命算是完结了,渎职枉法,给国家财产造成无法挽回的重大损失,没有人救得了他了。此后年年,怕只有牢房放风的日子能够让他留恋了。
突然之间他看到了陈昭河,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正坐在铁轨上,悠然自在的抽着烟,欣赏着天空上那压得人透不过气来的烟雾。盛怒之下陆红志跳下车冲过去,从背后照陈昭河后背就是狠狠的一脚,陈昭河猝不及防,被这一脚踹得叽哩咕噜顺铁路基坡滚了下去。陆红志紧追下去,一边拼命的狠揍,一边嘶声怒骂着,他被这个家伙害惨了,如果当时他手里有刀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一刀捅过去。
陈昭河被打得抱头在地上乱滚,滚了好半晌才发现殴打他的人是陆红志,便急忙叫起来:“陆主任陆主任你干嘛打我?这事不是咱们商量好的吗?”
陆红志一听,差一点没被气死过去,这个陈昭河真是害人害到彻底,他做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居然还想把陆红志一块扯进去,突然之间他发现一块比较顺手的石块,便飞步跑过去抓在手中,要是这一下子砸不死陈昭河,他陆红志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姐姐陆红郁。
一见陆红志已经血红了眼睛,陈昭河吓得魂飞魄散,急忙抓住陆红志的手腕:“陆主任你听我说,那些蜡染布一匹也没有烧,不要是说烧,就是少了一根丝线也是我陈昭河对不起陆主任你对我的恩情,所有的布全都在车厢里好好的放着呢,我知道这是国家财产事关重大,怎么敢拿自己的脑袋冒风险呢?”
“少他妈的扯上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谈什么对你的恩情!”陆红志怒不可竭的吼完,才意识到陈昭河刚刚说过的话:“蜡染布一匹没烧?骗谁呀你,没烧那冲天的浓烟是哪儿来的?”
“那浓烟是隔板上面的沥青搅拌时冒出来的,”陈昭河悻悻的说道:“而且只有几节车厢上放了沥青,有点那么个意思象是那么一回事,就行了。”
陆红志哪里肯信,亲自爬到车厢顶上看了看,果然正如陈昭河说的那样,所有的蜡染布都好好的,连根丝线也没有损失。一颗心放回肚子里,陆红志却更糊涂了:“陈昭河,你到底想搞什么鬼?”他把陈昭河揪到一边:“散布这种政治谣言可是承担责任的啊,你这人怎么就这么不知轻重呢?”
“我们手里积压的蜡染布太多了,因此我们需要短缺,只有短缺才是我们的机会。”说这番话的时候,陈昭河两只眼睛冒着碜人的绿光,透露出他背水一战不惜一切代价务求成功的绝决:“既然没有短缺,那我们只有人为的制造短缺。陆主任,你待我不薄,如果这半年内二毛厂仍然是债务缠身的话,那你养我陈昭河还不如养条狗!”
陈昭河此人非常的洞察人情世故,换句话说就是他知道怎样拍马屁才贴切到位,让他口口声声要报陆红志赏识之恩,硬是把陆红志拖下了水,花费了好一番力气说服市委以低调处理这件事情,暂时不追究陈昭河的政治责任,试玉要烧七日满,辨才须等十年期,难道几个月的功夫还等不得吗?可恶的陈昭河,他把整个市委常委都给拖住了。
蜡染布都烧光了,这是平州继水泥厂的水泥全部售出之后发生的第二件大事,百姓口头相传一句谚语:“平州有个陈昭河,会卖水泥会放火,家里有只破铁锅,卖掉铁锅娶老婆。”这段顺口溜是市文化局的一个干事编出来的,前两句是骂他胡闹,后两句则是讥笑他四十多岁了还形只影单,娶不起老婆。文化局的干事之所有产生了创作的灵感,是因为市文化局下属的一个芭蕾舞团接到了一项重大的“政治任务”,所有漂亮的女孩子都要穿身蜡染时装,每天逛街时间不得少于两个小时,蜡染时装由二毛厂免费提供,并根据女孩子们的身材量身定制。其实那些青春少女穿什么都漂亮,穿上蜡染时装顿时令整个平州为之一亮。接着,芭蕾舞团的姑娘们又接到任务,轮流乘坐市委提供的大巴士去省会城市逛逛街,把这道美丽的蜡染风景在全省铺开。
时尚的力量是无穷的,这条道理再一次经陈昭河的精心谋划而验证。平州的姑娘被这制工精美的蜡染时装所吸引,顿时趋之若鹜,奈何陈昭河计高一筹,早已垄断了全省的蜡染生意,只有二毛厂的一个小小临街铺面出售蜡染时装,价钱高得吓人——价钱没办法不高,因为那五列火车皮的蜡染布全都烧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