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圈·资本巨鳄作者:雾满拦江-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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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厨房里做午饭的家伙——那家伙居然还会做饭,这真让秦迪觉得不可思议。
那个家伙名字叫林秋敬,长得文文弱弱一副白面书生模样,可是力气却出奇的大,那天晚上从启江宾馆把她绑架到这里来的时候,他的手把她的胳膊掐得青肿了一圈。
秦迪一生也忘不了那可怕的夜晚,那恐怖的时辰。当时她谢绝了杜景伤邀请她夜游江心鸟岛的建议,从盛世佳人匆匆回来,一路上她心神不定,进了房间开了灯,这才松了口气,当她踢掉鞋子,往房间里走了几步,却突然惊讶的呆住了。
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男人正安祥的端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他中等个头,文静秀气的一张脸,梳理得光可鉴人的头发,浅棕色衬衫,黑色条斑领带,一双似乎带着笑意的眼睛,亲和力极强的类型,是那种很容易让女性动心的男人。秦迪进来的时候,他正一边悠然自在的吸着烟,一边翻阅着秦迪的那本杂志《新资本》。冷不丁看到这个男人时,她还没意识到害怕,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眼角的余光扫过自己扔在床上的内衣,才有些明白过来她看到的是什么。
当时这个男人满脸的不悦,板着一张脸,皱着眉头,见她进来问了一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听他的口气,好象是等待迟迟不归的妻子回家做饭的丈夫责怨一样。秦迪不知所措的望着他,大脑中一片空白:这人是谁?他怎么会在自己的房间里?他是怎么进来的?他想要干什么?这些问题一古脑的涌了过来,淹没了她的思维,使她的思考陷入了麻痹状态之中。就在她的惊愕之中,这个神秘的不速之客放下手中的杂志站起来,走到秦迪面前,先是仔细看了看秦迪那张青里透白的脸,然后伸出一只手,隔着秦迪的衣服在她的乳头上重重的捏了一下,说了句:“你真人没有照片好看。”敏感处的剧烈痛疼令秦迪差一点失声疼叫起来,痛疼终于唤醒了她麻痹的意识,她猛然掉头,用力想扭开锁上的房门。
男人没有阻止她,只是用异乎寻常温和的口吻在她身后说了句:“最好不要,秦小姐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这么冲动才对。”秦迪的动作僵住了,慢慢转过头,用眼角瞄了瞄架在她脖子上的那把刀,那把刀真亮啊,她有生以来从未见过这么亮的刀,刀刃薄薄得几欲透明,刀柄是象牙的,男人握住刀的手指也如同象牙般雪白,这双手也很秀气,象女孩子的手一样漂亮。
“好了,现在慢慢转过身来,过来。”就在秦迪出神的盯着那只手看的时候,男人缓慢的命令道:“走到里边来,再往前一点。”秦迪机械的按着他的吩咐做了,一直走到男人的面前,她想开口说句话,随便说句什么,求饶也好交流也罢,她一定要告诉对方她很沉着,没有慌张或是害怕的意思。她的嘴吧张开,却只从喉咙深处发出两声粗重的喘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过度的意外与恐惧使她的反射神经系统紊乱,声带的颤动滞后于思维意识,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听到那个男人依然用温和的语气说道:
“秦迪小姐,挺意外是不是?你不要害怕,我们都是生意人,拿人家钱吃饭替人家干活,今天来找秦小姐也是这个意思,秦小姐,你得罪人了。”
“你……”秦迪终于说出一个字,但仅此一个字而已,太多的疑惑与恐惧,她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
男人显然很满意秦迪的反应,他很和善的提示秦迪:“想一想,你最近都得罪过什么不应该得罪的人?也难怪你想不起来,坏事做得太多,当然弄不清是哪个冤家找你索债了。”说着话,他用一只手指挑起秦迪的下颌:“噢,可惜了你身上披的这一张美人皮,你发现了没有,你的两只眼睛不一般大,右眼比左眼大。”
秦迪摇头,只是本能的摇头,她现在根本无法思考,根本不明白对方都在说些什么。看着她的样子,男人不无惋惜的摇了摇头:“我们人在外边混的,一定不能把事情办绝了,所谓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你逼得人家无路可走,人家肯定会千方百计的保护自己的了,以后你记住点——再有机会的话——不要再惹事了。”说到这里他顺手把烟蒂在烟灰缸里辗灭:“好了,秦小姐也该上路了,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再耽误下去了。”
男人的声音,温和中带着邪恶的煞气,听到他最后一句话,秦迪惊恐的大叫起来,男人似乎早就等着这一刻,秦迪的嘴刚一张开,他的一只左手就啪的一声扣在了秦迪张开的嘴上,直觉得一颗圆溜溜的什么东西轱辘到喉咙,噎得秦迪直翻白眼,那一声救命非但没有爆发出来,还差一点把这个不知什么东西吞进肚子里,这个东西真是怪,不大不小,即无法吞进喉咙,也无法从嘴里吐出来,憋得秦迪不停的翻白眼。然后男人用力扭住秦迪的手臂,压住她的脖颈用力向上一抬,臂肘处的剧痛令她再次呼喊,可是嘴里含着一颗吐不出来的东西,无法发出声音,除了满头满身的汗,秦迪只能在喉咙里发出一阵古怪的咯咯声。
冰冷雪亮的刀锋移向秦迪的喉咙处,秦迪无望的扭动着头,她还年轻,漂亮而富有,她喜欢生命,不情愿就这样死去。大滴大滴的泪水涌了出来,滴落在男人的手上。男人犹豫了一下,把刀子收回来,揪着秦迪的头发把她的脸转过来:“你害怕了是不是?我还以为你们这种人不惧生死呢。”他的声音中有一种咬牙切齿的仇恨,听得秦迪惊心不定。突然之间男人用力向外一推,秦迪的身体刚刚跌出去,又被男人揪住头发扯回来:“我不一定非杀你不可,不过,你要是不听话的话,那我可没别的办法了。”
男人的话令秦迪惊魂稍定,既然不杀她,那她还有机会,说不定这个男人想要钱,她毕竟有点积蓄,虽然不多,可也是绝大多数人挣一辈子也挣不来的。当然也许这个男人还有别的什么想法,想了这里她瞥了男人一眼,却见男人从腰间掏出来一副手拷,啪嗒一声拷住她的一只手,然后把手拷上焊着的两条细铁链一绕,缠在了秦迪的腰间,再把秦迪的另一只也拷上,向后一推,下垂的双手被拷在腰间的秦迪失去平衡,栽倒在地上。
倒在地下的秦迪看着自己的双手,世上居然有这种带链子的手拷,能够把人的双手呈自然状态拷起来却无力反抗,在此之间她从未听说过,说不定就是眼前这个家伙的发明,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物,却不知道怎么会甘心沦为下三滥的匪类。秦迪还真没有猜错,这个男人原本是一个成功人士,却因为与秦迪相关的某种原因,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这可是她做梦也意料不到的。
她倒在地上看着男人一双脚在房间里飞快的移动着,把她所有的东西装进一只旅行箱里,把所有的衣然收拾好后他走过来,把秦迪拖起来,给她的身上系了一条白色的短披风,恰好遮住她的双手。然后男人一只手揽着秦迪的腰,那亲热的模样就象是一双炽情正浓的恋人,舍不分开半步,搀着秦迪走出了房间。
当他们走出电梯的时候,遇到一群刚刚入住酒店的游客,秦迪眼巴巴的望着他们,嘴里含着东西无法叫喊——被男人塞进她嘴吧里的是一只囫囵核桃——只能任由男人强力搀走她。他们没有走前台,而是从后面的一扇小门走了出去,途中经过一条长得不能再长的走廊,长廊漆黑一片,秦迪双手无法自然摆动,走起来跌跌撞撞,好几次差一点撞在墙上,她被男人拖着,泪流不止,不知道这长无边无际的长廊尽头会不会就是她生命的末路。终于他们走出了长廊,外边的高空上无星无月,阴沉沉的压在她的心上,让她心中的恐惧达到了无由控制的极点。黑暗的树丛中藏着一辆铃木,男人把秦迪放在摩托车的后座上,载着她一直来到现在这个神秘的地方。
她就是这样这个神秘男人的绑架了。
2)
终于到了阳台上,那家伙还在厨房里兴高采烈的忙乱着,他正在炸一尾活蹦乱跳的鱼。这个男人真是个怪胎,他烹熟的鱼,端上桌时尾巴还一个劲的摇动,吃起来鲜美可口,最离奇的是,这条鱼都已经被吃光了肉只剩下一条鱼骨,再用筷子捣捣,鱼眼仍然一张一合。林秋敬这个家伙在当面炫耀他的烹调技术时,曾经沾沾自喜的说:“除非我不做,只要是我做的事情,就一定是最出色的。”烹鱼如此,绑架也同样,可是现在秦迪真的不想吃他的鱼了,她要逃走,现在就逃。
看准阳台下面的工棚,秦迪鼓了鼓勇气,闭着眼往下一跳,她感觉自己象块落入井底的石头一样,哐的一声砸在工棚顶上,只听轰啦哗啦一阵惊天的响动,那用壳板凑乎起来的工棚禁受不住她的体重,坍塌成一堆废墟,弥漫的尘灰呛得她咳嗽不止,身上几百个地方火辣辣的痛,顾不了那么多了,快一点爬起来,在那个家伙追出来之前逃走。
她吃力的爬起来,向前一扭一歪跑了两步,脚被地面的石子硌得好疼,只好再回去找回那只埋在废墟底下的拖鞋。还好,拖鞋被她找到了,她就这样穿着拖鞋,带着浑身上下擦破的伤口,穿着件短到膝盖的白色睡裙开始逃走,如果她逃出去的话,一定要写一篇文章,把她的恐惧与镇定历历如绘的描写出来,还有她逃脱恐怖的智慧,标题就叫——不好,那个家伙追出来了。
那个家伙真的追出来了,他身上还穿着围裙,围裙上面绣着一只可爱的米老鼠,手里拿着一只锅铲,光洁溜净的头发有点蓬乱,文静的脸上戴着一副金丝边眼睛,笑吟吟的眼睛充满了亲和力,无论从任何角度上来看他都不应该是一个绑匪,可他偏偏就是。他的脚上也穿着一双拖鞋,但这并不妨碍他很快就追上了秦迪,追上来之后他并没有立即动手打秦迪,也没有骂,而是用很好奇的口吻问了一句:“你要去哪儿啊?这里离市区20多公里呢。”这家伙说话总是这样不死不活慢吞吞的,可是潜藏在他心底的暴力欲望却非常强烈,只听“啪”的一声,秦迪的脑袋被那只火热的锅铲拍了一下,连痛带吓,秦迪惊叫一声,跌倒在地。
她一直滚到一棵树下,惊惧的眼神望着手持锅铲笑吟吟向她逼近的林秋敬,在她的右侧是一片滩涂,长江裹挟着的泥沙在这里淤积下来,形成一片一望无际的有机质莽原,这富饶的滩涂是虾蟹等壳类动物生存的天堂,但对秦迪来说却大事不妙,此地人烟罕至,她无可呼救。
在她的左边是一片矮树,可能是灌木植物丛,树丛上密布着色彩绚丽的果子,果子丛再往外——突然之间秦迪不顾过一切的跳起来,赤足冲进灌木丛,地面上的树枝与瓷器片割伤了她的脚,味道馨郁的果实在她身边纷纷坠落,她却什么也顾不上,就在那外树丛之外,有一条路,一条宽敞的公路,远处有汽车的声音,有人向这边来了!
那是一辆色彩绚丽的别克,正从极远的公路尽头向这边疾驶而来。从心理学的意义上来讲,喜欢开这种车的女性大多智慧极高却在性心理上遭受压抑——这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在秦迪脑子里一闪而过,她这人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这可是性命交关的时候啊!她正要冲上公路,向那辆伸出手,可是手持锅铲的林秋敬已经拦腰抱住了她。
那辆轿车速度减慢了下来,但最终没有停下来,经过时他们一掠而过,隔着车窗,秦迪依稀看见开车的是一个面目冷俏的女人,车尾排出的尾气令她的双脚感受到一阵灼热,她绝望的瘫倒,象只布娃娃一样任由林秋敬将她拖进树丛中。
“好了,现在没事了吧?”林秋敬松开她,很温柔的问着,手中的锅铲轮起,砰的一声打在秦迪的额头上,痛得她嘶声惨叫,在地面上不停的滚动着。林秋敬则气恼的看了看手中打歪了头的锅铲:“现在你高兴了吧?鱼都给炸糊了。”说着话他又重重的一脚,踢在秦迪的小腹上,秦迪痛得叫都叫不出声来了,只是双手捂着腹部在地面滚动,弄得身上都是尘土。
象拖一块破布一样,林秋敬拖着秦迪回去,秦迪一边满腹委屈的抽泣着,一边偷眼看着四周:这里分明是一座废弃的江边防护堤,距废堤几百米之遥是一座三层小楼,距小楼几公里有个旅游景点,但是旅游局显然还没有认识到开发这一旅游区的必要性,所以这里就成了林秋敬的“TOWN HOUSE,”林秋敬拖着她进了楼房的大门,里边的厅堂很大,四周一圈商品柜台,柜台上一尘不杂,好象售货员随时会走出来站在柜台后面问一声你想要什么。当初林秋敬买下这套楼房,本打算将一楼布置成一个教室,但从三楼布置下来,教室的桌椅还没买他就从成功人士的座位下跌落下来,最后的解决办法是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处上了道防盗门。林秋敬拖着她上了楼,原本宽敞的楼梯上堆满了证券类报纸杂志,这个家伙曾经向秦迪炫耀过,中国内地的资本市场资讯他都有,这意思就是说凡是证券类报纸杂志他从试刊号起就收藏,敢说是国内最完整的收藏。
上了二楼还是一个大厅,靠墙摆放着一台台电脑和图文机,键盘和屏幕上落满了灰尘,这曾是私募基金经理林秋敬雄心勃勃准备大干一场的战场,此时他的雄心依旧,只是武器从技术分析曲线换成了刀子和手枪。
这个家伙真的有一只手枪,刚刚把秦迪绑架到这里时他曾经假装漫不经心的摆弄着那支枪,强拖着她到三楼的阳台上去试枪,这里距城区遥远,所以这个家伙由着性子胡来,他瞄准一只宿在楼下工棚檐下的水鸟,砰的一声,也不知打着没打着,但第二天一早秦迪就看到他醮着椒盐呱唧呱唧吃鸟肉。
对秦迪来说,林秋敬这个名字一点也不陌生,但在这种情况下相识,却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林秋敬原是天河证券的一个操盘手,他作风大胆狠辣,做盘又狠又准,是天河证券旗下第一把好手,但有才干的人脾气大都有些孤傲,林秋敬的脾气不仅是孤傲,甚至可以说是孤僻了,他这人生得清秀,头脑聪明,再加上收入颇丰,惹得好多女孩子对他羡慕心仪,这更让他自我无度扩张,一再与同事发生冲突,终于发展到公开对抗公司的经营政策,落得个被天河证券一脚踢出门外。俟后林秋敬又曾几度求职,但终难免境况每日愈下之局,赌气之下,林秋敬索性做起了私募基金经理,凭着个人的才干替别人炒股。他对股市的研究比较深入,名气一度凌驾于骆子宾之上,最高时操纵着几百个帐户共计一亿多元的资金,是许多机构都不敢轻视的庄家。但是,林秋敬不象骆子宾那样聪明的早早脱了身,纵然他有天大的本事,奈何不占有社会资源,最终他另一伙庄家合谋之下在高位介入,替别人解了困,自己所募集的亿元基金付诸东流,债主愤愤不休,扬言雇佣杀手取他性命,从此林秋敬消声匿迹,再也无人知其下落。
想不到的是,秦迪一来启东就遇到了他,更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沦落为绑匪,而让秦迪不解的是他似乎恨透了秦迪,他揪着秦迪的头发,强行把她拖到浴室的门口,不理会她的惨叫声,一脚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