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圈·资本巨鳄作者:雾满拦江-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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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国内上市辅导期过长,远水难济近渴,陈昭河不惜血本不计代价,果断选择了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收购了一家壳资源之后,通过在股市上的圈钱迅速完成了对长华汽造的初期原始积累。在此之后,陈昭河聘请国际知名的美国汽车设计专家斯耐尔·巴布对长华轿车进行了重新设计,再广做宣传,一举打开了销售市场。曲凤城的加盟意味着南江集团超常规发展的又一次腾飞,陈昭河非常看好国内的资本市场,利用曲凤城的才干迅速的积敛资本,精心打造的正通证券成为南江集团的核心力量,当陈昭河开始打造基金公司的时候,南江集团已经是一家拥有两家上市公司、四十七家直接控股子公司的大型财团。
这时候陈昭河正在说话,此时他所说正是他的心声,骆子宾认真的倾听着,感受着来自于这位领袖人物身上的那股力量。陈昭河说:
“本人不喜欢埋头苦干,喜欢掠夺,掠夺的乐趣在于个人价值的升华,一个人只有将自己的意志凌驾于他人之上,才是积极的、有意义的人生。那些甘愿附首贴耳,任人驱使的生活方式,是对自己生命价值的最大亵渎。所以我刻意于资本运作,只有资本运作才有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系统获得最大程度的扩张,当然,系统的稳定性是系统扩张的前提,如果我们的行为失之不规范,那么随着熵值的加大,系统的扩张只能为我们带来更大的忧患。也之所以我瞩意于骆子宾的加盟,我喜欢的就是子宾身上那种稳健之后的大胆与疯狂,这是一个人获得成功的最基本条件,至于其它,可在所不论。”
见骆子宾听得满脸茫然的表情,曲凤城拿起茶壶,替骆子宾斟满茶水,笑道:“老骆你是头一次来这里,这里是咱们的一个据点,凡属公司重大性决策,多半都是在这里酝酿成熟的。”
几个人正在聊着,忽然有一个西装领带的人物走了进来,用手指着陈昭河,一字一句的说道:“陈老昭,我终于找到你了,还记得我吗?”见到这个人,陈昭河推桌而起,急忙迎上前去,一把握住对方的手:“小陆,小陆,小陆!”连呼三声,面有激动之色。
骆子宾等人急忙站起来,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人,此人身材适中,刮得白白净净的一张脸,腹部微凸,对陈昭河讲话时语气亲怩而不失分寸。陈昭河拉着他走到桌边:“来来来,我给你们几位介绍一位政坛风云人物,陆红志,我的舍命之交,现在是平州市计委主任。”陆红志嘻笑着向大家拱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最近又混出点名堂,尸位素餐,是平州副市长了,主抓招商引资工作。”一边说着,一边掏出名片给大家分发:“各路财神,要想发大财,那就来我们平州,要是哪一位嫌赚的钱不够数,那是我陆红志失职,我先谢罪。”
陈昭河哈哈大笑起来:“陆市长,你这话不错,要想发财,还得靠你们,小陆你先坐下,别急着招商,让我们祝贺你高升之后再论其它。”骆子宾无意中发现,陈昭河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有些犹豫,失去了惯常的那种流利与风格。似乎他想说的不是这些,那么他想说什么呢?这就不是骆子宾能够弄明白的了。
事实上陆红志与陈昭河之间有一种很深的关系,这种关系陈昭河从未对人提起过,但是他却未曾有过一日忘怀。所以突然之间在这里遇到陆红志,自然有些失态,只不过他见惯风雨,善于掩饰罢了。
2 )
陆红志能够升任副市长一职,自有其过人之处,他坐下之后,很是自然的换了称呼:“陈董是我们平州父老的骄傲,我们平州三千年一共出过两个名人,一个是东汉时候的张衡,他的四愁诗天下知名,发明的地动仪更是文明瑰宝。第二个呢,就是陈董了,不容易啊,与汉代终其一生未曾得志的张衡相比,陈董的事业如日中天,更值得我们平州人景仰。”
陈昭河哈哈笑着摆摆手:“说过头了,说过头了,这可不是一个市长应该说的话嘛,我党的宗旨就是实事求是,陆市长你不实是求是,这可不好。”
陆红志久居官场,应付这种场合很是娴熟,当即开玩笑道:“陈董,我这话可是一点没有夸张之处,实话跟你们说,平州正打算建立一个名人纪念馆,为的是开发我们的旅游资源,扩大引资途径,张衡的四愁诗真本已经轶失,我们只好求助于从陈董身上多开发点资源了,求你一幅墨宝,不过份吧?”他一再提起张衡的四愁诗,似乎是话中有话,偏偏骆子宾和曲凤城等人对此中缘由懵懂不解,只好陪在一边干笑。
南江集团的副董事长袁志冲也是久惯应酬之人,听这陆红志来意不明,语言暧昧,说什么成立名人纪念馆纯粹是瞎扯蛋,当即借力打力,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随口附和道:“陆市长你是不太了解陈董,就他那两笔字,比猫爬的强不了多少,你非要他出乖露丑,这不是增加我们南江集团的不良资产吗?”
陆红志哈哈一笑,趁机急瞟一眼袁志冲刚刚递过去的名片,弄清楚坐在他对面的人是谁之后,不由得面有讶然之色:“原来这位就是成江市鼎鼎大名的解困大王袁董事长,人称您是成江最具价值的实业家,经您的手解困扭亏的成江国企,怎么也有七、八家了吧?”
袁志冲矜持的一笑,对陆红志的话未置可否,曲凤城却笑道:“陆市长你的数据有误啊,袁董事长在加盟南江之前,亲手扭亏为盈的企业一共十二家,这还不把一机厂包括在内。总计七万企业职工正因为袁董事长经营才干才没有下岗,所以说袁董事长不仅在成江,即使在省里也是赫赫有名的解困大王。”
陆红志听了,惊羡不已,脱口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我们平州,就是缺象袁董事长这样既懂经营又富创新意识的实干家。”果然,他这句话一说出口,就被袁志冲抓住了把柄:“五步之内,必有芳草。远来的和尚,未必会念真经。”
说这句话的时候,袁志冲瞄了陈昭河一眼,脸上的表情难以捉摸。
陆红志又何偿听不出来对方话中的讥讽之意?但在这种场合失招不得,只好继续真诚的微笑着:“袁董事长咱们今天既然见了面,就是朋友了,我陆红志这人没别的,就是爱交朋友,什么时候袁董事长有空,来我们平州看一看,指导指导我们的工作。”
袁志冲只是性格直率,但待人处事的分寸还是清楚的,心里正为自己刚才得理不饶人的过失而在心里暗暗懊悔,听到陆红志的邀请,不由得叹息一声:“陆市长的诚意我心领了,南江集团目前也正面临着投资的选择,资本没有进口固然痛苦,没有出口也是一样的苦恼啊——与平州的合作,对南江来说应该是一个机会,只不过——只不过我怕我吃不惯你们平州的肠蛋面啊。”
听了袁志冲的话,骆子宾心里猛然一惊,他隐隐约约把握住了袁志川在南江集团的地位。他多半是奉旨监察,代表省政府入驻南江集团,目的就是替成江市掌控着南江集团的庞大资产,不使其外流。所以他借陆红志的玩笑含而不露的警告陈昭河不可轻动。这么看起来,陈昭河虽然在资本市场上呼风唤雨,其实头上还有一道箍,那就是地方政治势力集团的倾轧。
陆红志是个聪明人,当即哈哈大笑:“这我可要多求袁董包涵了,我们平州人最爱吃的就是肠蛋面,一顿不吃就象丢了魂似的。”听他这么一说,陈昭河脸上的微笑愈发僵硬。骆子宾见有表现机会,岂肯放过,当即假装不通世故的跳出来为陈昭河解除尴尬,开口说道:“陆市长想求陈董的墨宝,这事还真让陈董为难,陈董的事业与张衡的四愁诗相比在文物价值上可是没有可比性的啊,陈董是实业家,而张衡才华惊艳,四愁诗更是他的惊世之作。”轻轻用手指拍着桌面,他随口吟道:“我所思兮在泰山,欲往从之梁父艰。侧身东望涕沾翰。美人赠我金错刀,何以报之英琼瑶。路远莫致倚逍遥,何为怀忧心烦劳?”骆子宾说完,神色不动的望着曲凤城,他不想表演太过火,凡事总要给别人一个机会,这样才会让自己功劳获得别人的认同。
曲凤城站起来替陆红志斟茶,笑吟吟的接着骆子宾的话说道:“纵然美人情重,相赠宝刀,奈何路远,只能是空自忧心烦劳。我不了解张衡,不过听这首诗的意思嘛,张衡的失意也有着他客观的理由。”他的话同样是语夹刀锋,隐隐透露出一种你既然景仰陈董,那为什么不在当初而却在陈董功成名就的时候找上门来的意思。话说得咄咄逼人,却偏偏让对方抓不住任何把柄。
几个人勾心斗角,各逞心机,陆红志也知道自己过于急切,陈昭河手下的人正在暗示自己知难而退,尤其那个袁董不仅难对付,居然还隐隐透露出一种凛戒,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他无法确定这几个人对陈昭河的影响程度会有多深,当即警惕的敛住话头。然而这次成江之行,陆红志是有为而来,绝不会轻易打退堂鼓,更何况他对此行充满信心,所以只是淡淡一笑,喝了口茶算是领曲凤城和骆子宾的情,立即站起身来:“陈董,不好意思茂然打扰诸位,我那边还有几位朋友要应酬,来日方长,希望哪天能够有机会和大家坐下来好好聊聊。”
陈昭和站起来和陆红志握了一下手:“会有机会的。”听了这句话,陆红志笑了,这句话是一个保证,也是他今天最大的收获。
3)
送走陆红志,陈昭河借故离开了雅水轩,独自一人驾车驶出了城区,来到了成江最有名的高尚住宅区清江小筑。
清江小筑人居环境优雅,依山傍水,绿荫遮蔽,除了几十幢高层建筑之外,西南角的芒果林中错落有致的分布着二十八幢三层梯状的小型别墅,别墅群落建筑风格不一,有的外形古朴传统,有的外形呈现一种欧陆风情,每幢各自有着自己的特点。
陈昭河把车子行驶到二十二号别墅前,刚想下车,却突然突然犹豫起来,他心里烦燥的在衣兜里摸来掏去,却找不到香烟,他已经把烟戒掉几年了。他驱车驶出住宅区,找了家零售店下车买了一盒大中华,回到车里坐下抽出一根放在嘴上,又发现刚才居然忘了买火。陈昭河哭笑不得的用手掌拍着自己的脑袋,象这种六神无主的情形,他已经非常陌生了。多少年来他一直凭着自己的强势力量扩张着自我主张,习惯于居高临下的全局性思考,对于这些烦琐小事——他将烟丢开,开车又向市区方向驶来。
快到城区的时候,他忽然又改了主意,轿车在一个大转盘处掉了头,重新驶回清江小筑,途中他接到两个电话,一个是曲凤城打来的,另一个则是骆子宾,两个人在电话里含糊其辞,陈昭河清楚他们是在关心自己,但对他们在这种时候打电话过来却很恼火,曲凤城和骆子宾分明是感受到了陈昭河的不快,吱唔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扔掉手机,陈昭河习惯性的考虑起今天在遇到陆红志时手下人的表现,曲凤城的出色是正常的,那是他多年精心栽培的结果,但是骆子宾的表现却让他暗暗吃惊,看来年龄与经验为一个人所带来的智慧确然不可低估,骆子宾今天表现得滴水不漏,该聪明的时候聪明,该装傻的时候傻气,而且每句话每个字都象是精心雕琢之后才说出来的,简直让他找不到一点毛病。陈昭河突然警惕起来,对骆子宾此人他必须重新评估,千万别一不留神让他成为第二个袁志冲。
当车子停靠在二十二号门前的时候,陈昭河的心境再次烦乱起来,他抓起烟,想起了刚才没有买火,忍不住气恼的用拳头砸了一下方向盘,正要再把车子掉头,后面一辆颜色绚丽的别克无声无息的抵在了他的车尾上,他看了看出现在后视镜中的苏妍冰,紧紧的抿起了唇角,克制住自己内心深处那种不洁的欲望,却最终无法毅然离去。
苏妍冰走到车前敲了敲窗子:“既然已经来了,就进来坐一会儿吧,昨天我刚刚买了盆水玲珑,陈董你帮我鉴赏一下。”
水玲珑是什么?陈昭河搞不清楚,但是苏妍冰已经拉开了车门,他只好行动迟缓的下了车,锁上车门,跟在苏妍冰身后进了她的家。
苏妍冰是一个祟尚欧洲生活情趣的女人,室内装饰是请一家有意大利背景的公司专门设计的,一楼的客厅内没有沙发,而是木制隔板,地面上是厚厚的绒毯,所有的家具均是从欧洲空运过来的喷雕玻璃制作,是在玻璃上进行艺术喷雕、磨砂创作加工而成的呈现出立体图案的装饰材料。它的色彩亮丽,给人以美的遐思、美的享受,能渲染出美妙绝伦的艺术气氛。即可用于室内屏风隔断装饰,又能为居室增添高雅的情调。靠近低矮的酒柜的地面则铺上了海狸皮毛,松软适宜,最适合于养护女性娇嫩的肌肤。高大的壁炉完全是模仿西欧式样,虽然壁炉中没有火,陈昭河却感受到了强烈的炽热。他身体向后缩了缩,避开蹲下身想替他脱鞋的苏妍冰,怀着无限懊恼的心情,用脚蹬落鞋子,走进了这座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温柔窝。
“在这儿坐一下吧,”苏妍冰了解这个男人,知道如果不是心里承受着强大的压力的话,陈昭河绝不会踏入她的家门的。她什么也没有问,倒了杯矿泉水给陈昭河:“坐下来放松一下,你也不是一个铁打的人。”然后她扬声喊道:“梅梅,梅梅,”连喊了四,五声,才见一个胖嘟嘟的女孩子揉着惺忪睡眼从楼梯上走下来,望着苏妍冰她张开嘴吧打了一个哈欠:“苏姐回来了,什么时候吃饭啊?我的肚子好饿。”
“饿饿饿,你就知道吃,养你不如养头猪,猪还知道……你打辆出租去西郊牧场,替我买斤鲜牛奶回来。”苏妍冰一边横眉立目的骂着梅梅,一边从坤包里取出一张百元钞票,递到胖女孩手上:“记住,一定要西郊牧场刚挤出来的鲜奶,听清楚了没有?”胖女孩还没有点头,陈昭河却插进来说道:“不用跑那么远了,现在哪有什么新鲜的牛奶?都是兑了牛尿保鲜的,一股骚味,还是让她就在附近的超市买脱脂奶吧。”苏妍冰横了陈昭河一眼:“我的事不用你管!”然后又对胖女孩吩咐道:“把钱拿好,一定要牧场的奶,你要是拿兑了水的陈奶哄弄我,我就跟你新帐老帐一起算!”
这个胖女孩,是苏妍冰雇的小保姆,表面上看着老实,却极有鬼主意。自从她来到苏妍冰家里之后,不是干活时摔坏值钱的瓷器,就是老喊叫肚子疼腿疼,搞得苏妍冰天天要伺候她,实在是有些头大如斗。苏妍冰的本意是将她支走,可是陈昭河却明确表示不希望这样,摆明了他这次来只是坐坐而已,没有其它方面的事情。这让苏妍冰心里感受到一种更加强烈的幽怨。
4)
小保姆极不情愿的走了,陈昭河蹲身摸了摸毛绒绒的海狸皮:“从哪儿弄来的这东西?味道好腥。”
“硝得不好,我正准备换一张。”苏妍冰把水推到陈昭河的面前,怒气冲冲的发牢骚道:“梅梅这个死丫头太不顶用了,什么活都不干,现在家里的卫生清洁工作我又雇了一个下岗女工,她每天下午四点半准时来,花半个小时收拾好房间。现在家里也不用做饭,直接从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