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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秋梦追思 -范正美著-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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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唤即到,毫无拘束的会见,只有周恩来。这会见是短短的一瞬间,然而令我们不亦乐乎、依依难舍、永记不忘。总理挥手告别后,大家侃侃而谈,议论总理伟大的人格,久久不能平静。
  我更忘不了坐在代表席上,投票选举中央委员时的那种心情。我做梦也没有想过,我这个农家出身的普通大学生,竟能够参加中国共产党的全国代表大会,并代表别的党员同志,给自己最敬爱的领袖、日日夜夜想见的毛主席、周总理投上一票。根据当时规定,同意大会提名的候选人,在他们名字后面的空格里,什么也不划。接到选票,我的双手不禁微微震颤,欣喜、激动、感念之情,一齐涌上心头,眼圈潮湿而少觉模糊地注视着毛泽东、周恩来的名字,读着其他候选人的名单。这是我可以信赖的一个名单,包括邓小平,还有叶剑英、李先念在内,他们经过严格的审查和选举前的反复酝酿,我完全同意中央提名的全部候选人,对选票未作任何笔迹。我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地按照大会的要求折好选票,双手审慎地拿着它,惟恐出什么差错,随着其他代表步入等待投票的人流,将自己的选票郑重地投进了投票箱,尽心尽力地表达选举中央领导人这一浓浓之情。投完票后,一股难以名状的欣悦、幸福、自信、自豪感袭上心头。
  平常的工作与生活,平平地参加会议,平平地一般工作应酬,回忆起来多是一些乏味而平庸的鸡毛蒜皮。我不想浪费我的笔墨,更不敢耽误读者宝贵的时间。
  我这个省委委员、省革委常委,到1972年9月,被分配到省人民出版社当三把手,当时叫做领导小组副组长。我在出版社工作期间,先被抽出来到柳河干校学习,以后又奉调下乡抓征购粮,实际工作时间不长。
  批林批潘之后,经过新省委成立,黑龙江省的政治形势,有过一段平静。新省委首先大力抓了一段落实各项政策的工作,其中主要是落实干部政策和群众组织政策。到1973年,原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人,除欧阳钦、李范五、陈雷等极少数人以外,几乎全被结合进了省委、省革委的领导班子,并且被分配抓文革前他们分抓的工作。文革前的许多机构也顶着省革委的桂冠恢复办公。群众组织政策落实,一是平反;二是落实各级班子中的群众代表任职。
  我在出版社这一段,名义上一年多,实际工作时间只有三两个月,经我审查、批阅的出版物,就是几本少儿读物,不值一提。有两件事情却给我打下了深深的印记。
  其一是:当时哈师院中文系的丁广惠老师,同系里其他教师共同编写了一本《红楼梦诗词评析》,来到出版社找我,要我帮忙出版,以纪念毛泽东《关于红楼梦研究问题的信》发表20周年。他没有详细介绍写作的情况,也没有给我看书稿,但我觉得这件事本身就是个好创意,应该支持。我对他说,这是件很有意义的事,是一种再创作,当然可以、也应该出书。但是,为了慎重起见,我建议他们先以哈师院学报增刊形式出版为好,这样可以少很多出版审查的麻烦,保持自己的特色,又还可以进一步听取一些意见,便于以后进一步加工得更好一些,再由出版社正式出版。丁老师听了我的意见,很受鼓舞,感到非常高兴,觉得我在关键之时支持了他,给他出了个好主意。于是,我国第一部《诗词选注》最初一版,便以哈师院学报增刊的形式问世。
  该书初稿共收集了《红楼梦》诗词171篇,这次出版选了102篇,没有政府或其他部门的干涉,是一部由学术界自主编写的纯学术著作,真实地反映了当时哈师院红楼梦研究的思想和水平。它的出版立即在社会上引起轰动,受到学术界和社会的赞扬,在当时出版物奇缺的情况下,向社会贡献了一份珍贵的精神食粮,也为那个年代留下了一份难得的纪念。书稿一问世,在黑龙江省很快成为当时最火爆的出版物,以后又风糜全国,许多人来信索购。其中由我出面联系向师院索书就不计其数。这是我做的一件引以为荣的事情。
  还有一件,事虽小,但对于我影响至深,不能不表。这就是我离开省人民出版社到省文教办工作,向一把手告别时,求教于他谈谈如何当好领导干部的经验。这位中央党校毕业、曾在黑龙江日报社任领导的老同志,沉吟片刻,似掏瑰宝,很谦逊地摇摇头,表示他没有什么经验可言,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觉得,做一个领导干部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能轻易放弃自己的主张,否则下属就会得寸进尺。这是我最重要的一点体会。供你参考。”
  他平时岸貌严肃,语出不多,说这些话时的神情,更显得庄重而严肃,是那样一板一眼,深沉之至,仿佛授给我一柄利剑,使我大受震动。至今思想起来,仍难以磨灭,形成了后来我同老干部打交道的常鸣警钟。关于这一点,我将在后面谈及。这确实是在中国特定条件下,某些高级干部当官做老爷得出的切身之谈,也是中国某些高级干部固步自封所形成的顽癖,我在文革中对此多有领教。想不到这位精通马列、年高资深的老同志,如此直言不讳地把它当作珍宝传授给我。它道出了一种社会现象,为我们深思,是我们不能忽视的一个重要问题,毫无贬抑之意。所以我把它记载于这里。
  他说完之后,我感激地表示:“您的这番话,真是领导干部难得的体会,我确信是您的肺腑之言。我一定牢记,在今后工作中,作为自己的座右铭,深深注意这一点。”
  也许因为我给他出的题目太难,或许话不投机,谈话并未深入下去。于是,我转变话题,谈起读书写作来,这位老同志,侃侃而言,竟关不住话匣子。
  我不谙人生,不懂尘世,因而不能跳离社会,我个人的命运也就总是系于社会,累于羁绊之中。要再现我个人70年代中期的经历,还必须回放一段当时全国大环境的画面。
  人们说,1971年的“九?一三”林彪事件,是中国文化大革命的分水岭。毛泽东与中央内部的政见之争,经由四、五年的群众运动展放,通过旧体制的恢复,又将决战拉回到最高上层。不过,因为这场戏剧的主角错位,终于席卷全中国,再一次把许多中国人卷了进去。
  细心观察时局的人们,很注意1972年1月10日,毛泽东突然出席陈毅追悼会和晤见张茜的谈话。毛泽东对于他身后的政权接班人,文革初期曾经对青年学生寄予过厚望,后来见青年学生于资产阶级世界观不拔,便把希图放在工农兵出身的干部上,在全国任用了一批劳模和英雄,最后还是忘不了旧情,再度任用他认为已经改过自新的老干部,这最后一点在毛泽东出席陈毅追悼会和晤见张茜一事,见得分明。
  早在1967年5月1日,毛泽东在会见阿尔巴尼亚军队高级来访者时,曾经语重心长地说过:“本来想在知识分子中培养一批接班人,现在看来很不理想。在我看来,知识分子包括在学校接受教育的青年知识分子,从党内到党外,世界观基本还是资产阶级的,因为解放十几年来,文化教育界是修正主义分子把持了。所以资产阶级思想溶化在了他们的血液中……”
  毛泽东出席陈毅追悼会,最近已由当事人刘岩写出《我所了解的陈毅追悼会始末》,廓清了事实。毛泽东在这次晤见陈夫人时,说出了两项重要内容:
  如果林彪的阴谋得逞,我们这些老同志就要被搞掉。
  邓小平与刘少奇不同,属于人民内部矛盾。
  当时周恩来在旁,真切地理解了毛的这番话的深刻含义。在毛泽东新的构思的推动下,周恩来在两个方面努力:推举一批老同志恢复工作,推荐一批年轻人登上火箭。与此同时,邓小平在得知林彪抢班夺权、飞机坠毁死于大沙漠以及毛泽东对自己的评价之后,于1971年11月和1972年8月3日,两次上书毛泽东。检讨自己确有错误,表示愿意悔过自新,“永不翻案”,同时诚恳地表示,自己身体尚好,可以为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在这之前,1968年的八届十二中全会上,毛泽东从他的“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以及“犯了错误,改了就好”、“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包括反对自己反对错了的人”的原则,在当时有人极力主张开除邓小平的党籍之时,毛泽东坚决说服了这些人。当邓小平的申明和承诺递到毛泽东的办公桌上以后,毛泽东欣悦地于8月14日批示全党,向全党全国指出邓与刘的不一样,并向全党发出他准备启用邓的信号,表明了这位伟大的共产党领袖立党为公的博大的胸襟和情怀:
  请总理阅后,交汪主任印发中央各同志。邓小平同志所犯错误是严重的。但应与刘少奇加以区别。(一)他在中央苏区是挨整的,即邓、毛、谢、古四个罪人之一,是所谓毛派的头子。整他的材料见两条路线,六大以来两书。出面整他的人是张闻天。(二)他没有历史问题。即没有投降过敌人。(三)他协助刘伯承同志打仗是得力的,有战功。除此之外,进城以后,也不是一件好事都没有做的,例如率领代表团到莫斯科谈判,他没有屈服于苏修。这些事我过去讲过多次,现在再说一遍。
  于是1973年3月10日,毛泽东提议,中共中央决定恢复邓小平的组织生活和国务院副总理的职务。八月,在中共十大,邓小平由毛泽东推荐作为主席团成员,中央委员候选人。与此同时,也就是对邓的批示20多天之后,毛泽东又调来王洪文、华国锋、李德生;周恩来启用了一批劳模,如陈永贵、李瑞环、吴桂贤、孙健等人。
  鉴于林彪事件的教训,毛泽东于1973年12月12日,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上提出大军区司令员对调的建议,批评“政治局不议政,军委不议军,”同时提议让邓小平参加军委,任总参谋长。12月21日,毛泽东在接见中央军委会议的代表时,作了自我批评,说他听信了林彪的一面之词,而整了贺龙、罗瑞卿以及杨成武、余立金、傅崇碧,并又一次地指出朱德是“红司令”。
  另一方面,毛泽东又夸奖王洪文什么工农兵都干过的阅历,鼓励并教导他读书,支持他在中央开办青年干部读书班;如我已叙述的对姚文元作读书批示等。
  邓小平复出以后,在周恩来的领导下,开始了全面整顿。这一点我将在后面来叙述。这里我要叙述的是:
  1972年,人们称之为文化大革命的“波谷”。对毛泽东来说,林彪的垮台,是一次值得庆幸的事情,凭着他丰富的政治经验和娴熟的斗争艺术,取得了胜利;但是也应该看到这是对他的无情打击,人们看到自此之后,毛泽东明显的衰老。1972年2月21日,毛泽东会见美国总统尼克松,尼克松在回忆这次历史性的会见时,生动描写了毛泽东的境况和心态。他说:
  他身体的虚弱是很明显的。我过去时,他要秘书扶他起来。他抱歉地对我说,他已经不能很好地讲话。周后来把这一点说成是患了支气管炎的缘故,不过,我认为这实际是中风造成的后果。他的皮肤没有皱纹,不过灰黄的肤色看上去却几乎像蜡黄色的。它的面部是慈祥的,不过缺乏表情。它的双目是冷漠的,不过还可以发出锐利的目光。他的双手好像不曾衰老,也不僵硬,而且还很柔软。不过,年岁影响了他的精力。中国人安排我们只会晤十五分钟。毛完全被讨论吸引住了,因而延长到一个小时。我注意到周在频频地看表,因为毛已开始疲乏了。
  同时,尼克松又记下了毛泽东这样的情形:
  “毛很活跃,紧紧抓住谈话中的每一个细微含义”,他同时感叹这位“推动了一个民族,改变了整个世界”的伟人,“非凡的幽默感”,仍然有统帅整个中国的气度和魄力。
  半个多月以后,聪明过人的基辛格,在其白宫那特具安静的办公室里,细心品位毛泽东和尼克松谈话的纪录稿时,欣然悟出毛泽东在谈话中实际已经勾勒出了上海公报的基本线条。就是说,这位伟人,不仅在思索中国的目前,还在构思中国和中国人民的未来。
  应该说,林彪事件之后,毛泽东多次讲到他对文革的某些事件的再评价。1971年11月14日,毛泽东接见成都地区座谈会的成员时说道:
  你们再不要讲他们(指叶剑英等)“二月逆流”了。“二月逆流”是什么性质?是他们反对林彪、陈伯达、王、关、戚。
  根据毛泽东的部署和指示,周恩来全面主持中央工作,在1972年采取了一系列重大措施。
  1972年两报一刊元旦社论,强调工业、农业、商业、科学技术、文化教育等各方面的广大革命群众,继续发扬艰苦奋斗、自力更生的精神,贯彻执行抓革命促生产、促工作、促战备的方针,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完成和超额完成国家计划。
  1972年4月1日,《红旗》杂志发表社论《正确理解和处理政治和业务的关系》,提出“‘冲击'社会主义的生产和业务的’政治‘,决不是无产阶级的’政治‘。”
  1972年4月24日,《人民日报》发表了以周恩来审查同意的社论《惩前毖后,治病救人》;5月1日,《红旗》杂志发表评述《执行“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针》,强调要正确对待“经过长期革命斗争锻炼的老干部”,不仅要解放他们,而且还要正确使用他们。
  1972年的八一建军节,陈云、王震、滕代远等老干部出席了招待会,为他们恢复了名誉,并在以后陆续安排了工作。
  1972年国庆,两报一刊联合发表社论:要“继续落实毛主席的干部政策、知识分子政策、经济政策等各项无产阶级政策。”
  1972年文教科技事业开始了新机制。在1968年7月22日,《人民日报》刊登《从上海机床厂培养工程技术人员的道路》的调查报告,转发了毛泽东的一个批示:
  大学还是要办的,我这里主要说的是理工科大学还要办,但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要无产阶级政治挂帅,走上海机床厂从工人中培养技术人员的道路。要从有实践经验的工人农民中间选拔学生,到学校学几年之后,又回到生产实践中去。
  这就是当时被誉为毛泽东的“七?二一指示。”
  1970年6月中共中央批转《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关于招生(试点)的请示报告》,两校于下半年开始招生,改考试招生制度,为“实行群众推荐、领导批准和学校复审相结合的办法,”所招学生被称为“工农兵学员”,并确定他们上大学的任务是“上大学,管大学,用毛泽东思想改造大学。”这是对于毛泽东的“七?二一指示”的贯彻落实。当时规定,凡具备两年工作实践的中学毕业生都可以由基层推荐,经学校审查,接受入学。整个招生计划仍由国家控制,招生名额由省里掌握。
  这里要特别提到的是:周恩来1972年8月1日对《人民日报》负责人说:“《人民日报》等单位极‘左’思潮没有批透;‘左’的不批透,右的东西也会抬头。”据此,10月14日,《人民日报》发表了《无政府主义是假马克思主义骗子的反革命工具》等三篇文章,批判了无政府主义和极“左”思潮的倾向。
  1972年10月6日,《光明日报》发表了北京大学副校长周培源根据周恩来的意见而写的一篇文章《对综合大学理科教育革命的一些看法》,提出要重视自然科学的基础理论的学习和研究。
  这些文章发表以后,全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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