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机与人格 作者:[美]马斯洛-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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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测验中,后者得分更高(294)。
随着研究的进展,可以逐渐明显看到,这一效率扩大到生活的其它许多领域——实际上是被测试的全部领域。在艺术和音乐方面,在智力方面,在科学方面,在政治和公共事务方面,他们作为一类人,似乎能比其他人更敏捷更正确地看出被隐藏和混淆的现实。因此,一个非正式的试验表明,由于较少地受愿望、欲望、焦虑、恐惧的影响或较少地受由性格决定的乐观或悲观倾向的影响,无论他们手中掌握的是何种情况,他们对于未来的预测的准确率似乎总是较常人更高。
最初这一点被称作优秀的鉴赏力或优秀的判断力,其含义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但是,由于许多原因,现在有种倾向越来越明确,即,最好把它看成是对某个确实存在的事物(是现实,而非一套看法、见解)的洞察力(不是鉴赏力)。我希望这一结论或者假说可以迅速用实验验证。
如果这一结论被验证,那么无论怎样强调其重要性都不会过分。最近英国的精神分析学家蒙利·凯里(Money·Kyrle)指出(338);他相信单凭神经病患者对于现实世界的理解不如健康人那样准确或有效这一情况,就可以断定神经病患者不仅相对地而且绝对无能。神经病患者不仅在感情上属于病态,而且在认识上就是错误的!假如健康和神经病分别是对于现实的正确和不正确的理解,事实命题和价值命题在这个领域就合二为一了。这样,在原则上价值命题就不仅仅是鉴赏或规劝的问题,而应该是可以根据经验验证的。探入思考过这一问题的人将会清楚地认识到我们在这里可能为一个真正的价值科学、因而也是为一个真正的伦理科学、社会关系科学.政治科学、宗教科学等等获得一个不完全的根据。
适应不良甚至极度的神经病对感觉的干扰完全可能达到影响光感.触觉、或者味觉的敏锐的地步。但是这种作用很有可能在远离纯粹生理的感觉领域内得到证实,诸如艾因斯特朗(Einstelln…ng)等的实验就可提供证明(279)。随之可以这样推论:愿望、欲望、偏见对于感觉的影响(这体现在最近的许多试验中)对健康人应该对比病人小得多。先前的一系列考虑主持了这一假设;这种在对现实的感觉上的优越性导致一般意义上的推理、理解真理、作出结论,符台逻辑地和高效地认识的优越能力。
在本书第13章中,还将详细讨论这种与现实的优越关系的一个特别突出和有启发的方面。过去发现自我实现者可以比大多数人更为轻而易举地辨别新颖的、具体的、和独特的东西。其结果是,他们更多地生活在自然的真实世界中而非生活在一堆人造的概念、抽象物、期望、信仰和陈规当中。大多数人都将这些东西与真实的世界混淆起来。因此,自我实现者更倾向于领悟实际的存在而不是他们自己或他们所属文化群的愿望、希望、恐惧、焦虑、以及理论或者信仰。赫伯特·米德非常透彻地将此称为“明净的眼睛”。(the innocent eye)
作为学院派与临床心理学之间的另一座桥梁,人们与未知事物的关系问题似乎特别具有研究前途。我们健康的研究对象一致不惧怕未知的事物,在这一点上,他们与普通人大不相同。他们接受未知事物,与之关系融治,同已知事物相比,他们甚至往往更为前者吸引。他们不但能容忍意义不明、没有结构的事物(135),甚至喜欢它们。爱因斯坦的话相当有代表性,“我们能够体验的最美的事物是神秘的事物,它是一切艺术和科学的源泉。”
的确,这些人是知识分子、研究者和科学家,因此,在这里主要的决定因素可能是智慧力量。然而,我们都知道,许多智商很高的科学家,由于羞怯、习惯、忧虑、或其它性格上的缺点,单调地从事他们所熟悉的工作,反复地琢磨、整理、分类,为此而浪费时间,而不是去发现,就象他们应该做的那样。
对于健康人来说,既然未知事物并不可怕,他们就不必劳神去降鬼,吹口哨壮胆走过墓地,或者抵御想象的危险。他们并不忽视或者否认未知事物,不回避它们或自欺欺人地把它们看成是已知的。他们也不急于整理未知的事物,过早地将它们分类和标签化。他们不固守熟悉的事物,他们对真理的追求也不是处于灾难中对于确定、安全、明确、以及秩序的需要。作为相反的例子,我们可在戈尔德斯坦的脑损伤或强迫性神经病的病例中看到突出的例子。当整个客观情况要求时,自我实现者可以在杂乱、不整洁、混乱、散漫、含糊、怀疑、不肯定、不明确,或者不精确的状态中感到惬意。(在某些情况下,这一切在科学、艺术、或一般生活中是完全合乎需要的)。
这样,怀疑、试验、不确定,以及因此而产生的延迟作决定的必要虽然对太多数人是个折磨,但对某些人却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刺激性挑成,是生活中的一种高境界而不是低境界。
对自我、他人和自然的接受
自我实现者有许多在表面上可以察觉的、最初似乎是不同的,互不相关的个人品质,可以理解为一个单一的更为基本的态度的表现形式或派生物。这个态度就是;相对地不受令人难以抬头的罪恶感.使人严重自卑的羞耻心、以及极为强烈的焦虑的影响。这与神经病患者形成鲜明的对比,后者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描述为由于罪恶感、羞耻心和焦虑感或者三者之一、二而丧失了能力。甚至我们文化中的正常成员也会毫无必要地为许许多多的事情感到内疚或者羞愧,并且产生无谓的焦虑。我们的健康人发现,接受自己以及自己的本质同时并无懊恼、抱怨,甚至对此并不过多考虑都是可能的。
尽管他们自己的人性有种种缺点,与理想有种种差距,他们可以在根本上以斯多葛的方式接受它们而不感到有真正的忧虑。如果说他们是自满,那会传播错误的印象。相反,我们必须说。他们能够以一个人在接受自然的特性时所持的那种毫不置疑的态度来接受脆弱、过失、弱点,以及人性的罪恶方面。一个人不会由于水的滑湿,岩石的坚硬或者树的翠绿而抱怨它们。儿童是睁大了眼睛,用毫不挑剔和纯真无邪的眼光来看待世界的,他们只是注意和观察事实是什么,对它并无争论或者要求,自我实现者也是以同样方式看待自己和他人的人性的。当然,这并不同于东方的出世观念,不过出世观念在我们的研究对象那里,特别是在面对疾病和死亡的研究对象那里也能观察到。
可以看到,这等于用另一种方式来表达我们已经描述过的观点,即,已经自我实现的人对现实看得更清楚;我们的研究对象看见的是人性的本来面目而不是他们希望中的人性。他们的眼睛并不为各种眼镜所累,从而歪曲、改变,或者粉饰所见事实的真象(26)。
第一个也是最明显的接受层次是所谓动物层次。自我实现者往往都是优良的、强健的动物,他们的胃口很好,生活得非常快活,没有懊悔、羞耻,或者歉意。他们似乎始终食欲良好,他们似乎睡眠香甜。他们似乎没有不必要的压抑而享受性生活,其他相对来说是属于生理性的冲动也都是如此。他们不仅在这些低层次上能够接受自已,而且在各个层次上都能够接受自己,例如爱,安全、归属,荣誉、自尊等等。所有这一切都被看成是值得花费时间和精力的,它们之所以能被毫无疑问地接受下来,其原因仅仅在于:自我实现者倾向于接受自然的作用而不是因自然的作用不合意而愤愤不平。普通人特别是神经病患者常有的反感、厌恶在自我实现者中间是相对少见的,他们较少挑食、厌恶身体的产物、身体的气味以及功能等等。这是上述自我实现者倾向于接受自然产物的表现。
自我接受与接受他人的紧密相关体现在两个方面:(1)他们没有防御性,没有保护色或者伪装;(2)他们厌恶他人身上的这类做作。假话、诡计、虚伪、装腔作势、面子、玩弄花招,以庸俗手法哗众取宠,这一切在他们身上异常罕见。既然他们与自己的缺点甚至也能和睦相处,那么这些缺点最终(特别是在后来的生活中)会变得令人感觉根本不是缺点,而只是中性的个人特点。
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绝对不存在罪恶感、羞耻心,黯淡的心绪、焦虑和防卫性,而是指他们很少有不必要的罪恶感等。动物性的过程,例如性欲、排尿、怀孕、行经、衰老等,是客观事实的一部分,因此必须接受。因此没有一个健康的妇女会因为自己的性别或者这个性别的任何生理特点而产生罪恶感或者防卫心理。
健康人确实为之感到内疚(羞耻、焦虑、忧伤、或者防卫)的是:(1)可以改进的缺点,如懒惰、漫不经心、发脾气、伤害他;(2)不健康心理的顽固的残迹,如偏见、妒忌、猜疑;(3)虽然相对独立于性格结构,然而可能又是根深蒂固的一些习惯;(4)他们所属的种族、文化、或群体的缺点。一般情况可能是这样:如果事实与最好成为什么或应当成为什么之间存在差异,就会使健康人感到不满意(2,148,199)。
自发性;坦率;自然
自我实现者都可描述为在行为中具有相对的自发性,并且在内在的生活、思想、冲动等等中远远更有自发性。他们行为的特征是坦率、自然,很少做作或人为的努力。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一贯不遵从习俗。假如我们实际计算一下自我实现人不遵从惯例的次数,就会发现记录并不高。他们对惯例的不遵从不是表面的,而是根本的或内在的。他们独特的不守陈规以及自发性和自然性皆出于他们的冲动、思想和意识。由于深知周围的人在这一点上不可能理解或者接受他们,也由于他们无意伤害他人或为某件琐事与别人大动干戈,因此面对种种俗套的仪式和礼节他们会善意地耸耸肩,尽可能地通情达理。例如,我曾见过一个人接受了别人对他表示的敬意。虽然他曾私下嘲笑甚至鄙视这类敬意,但他并未因此而小题大作,伤害那些自认为是在使他高兴的人们的感情。
其实,自我实现者的这种遵从习俗的行为就象轻松地按在肩上的一件斗篷,可以轻而易举地甩掉。自我实现者实际上从不允许习俗惯例妨碍或阻止他们做他们认为是非常重要或者根本性的事情。在这种时刻,他们独立于惯例习俗的灵魂便显露出来,然而他们并不同于普通的波希米亚人或者反抗权威者,这些人将区区小事小题大作,把对无关紧要的规章制度造反当作天大的事。
当自我实现者热切地沉迷于某个接近他的主要兴趣的事物时。他的这种内心态度也会表现出来。这时,他会毫无顾忌地抛开平时遵守的各种行为准则。在遵从惯例上他仿佛需要有意识地做出努力,他对习俗的遵从仿佛是有意的、存心的。
然而,当自我实现者与那些并不要求或期待俗套行为的人们相处时,他们就会自动地抛掉行为的这种表面特性。在我们的研究对象中可以看到,他们愿意与那些允许他们更自由,更自然、更有自发性的人们共处,这使他们能够摆脱那些他们看来有时是费劲的行为。因此,象上面那样相对地控制行为对他们来说是个负担。
从这个特点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或推论:这些人有相对自主的、独特的、不遵从惯例的道德准则。奉行常规习俗的没有思想的人有时可能认为他们不道德,因为当情况似乎要求如此时,他们不仅会违反常规还会违反法律。然而事实恰好相反,他们是最有道德的人,尽管他们的道德准则与周围的人不尽相同。正是这种观察使我们坚信,普通人的一般的道德行为主要是遵从习俗的行为,例如,是以基本上被公认的原则为根据的行为,而不是真正的道德行为。
由于与一般习俗以及普遍接受的虚伪、谎言疏远,由于与社会生活不协调,他们有时感到自己表现得好象是异国土地上的间谍或外侨。
但愿我没有给人造成一种印象,仿佛他们试图掩盖自己的真实面目。其实,他们有时也出于对惯例的僵化刻板和对习俗的盲目短浅的恼怒而故意放任自己。例如,他们可能会试图教训一个人,或者试图保护一个人的感情以及利益免受不公平的伤害。有时,他们可能会感到热情在沸腾,而这些感情如此令人愉快甚至狂迷,以致压抑它们似乎就是亵渎神明。据我观察,在这些情况下,他们并不为自己给予旁观者的印象而感到焦虑、内疚、或者羞愧。
他们自已声称:他们之所以按惯例行事,只是因为这样不会引起什么大问题,或者只是因为其他方式会伤害人们,使人们感到难堪。
他们对现实的轻松的洞察力,他们的接受性和自发性非常接近于动物或者儿童,这意味着他们对自己的冲动,欲望、见解、以及主观反应的一种优越的觉悟(148,388,392)。对这种能力的临床的研究毫无疑问地证实了弗罗姆的这样一种看法:一般正常的、适应得很好的人,往往根本没有想到他是什么,他要什么,以及他自己的观点是什么等等问题(145)。
正是这样一些调查结果最终使得自我实现者与其他人之间一个最深刻的差异被发现,这差异就是:自我实现者的动机生活不仅在数量上而且在质量上都与普通人不同。我们很可能必须为自我实现者另外创立一种具有深刻区别的动机心理学,例如,一种研究表达性动机、成长性动机,而不是匮泛性动机的动机心理学。也许将生活与为生活做准备作个区分是会有益处的;也许动机的概念应该只用于非自我实现者。我们的研究对象不再进行一般意义上的奋斗,而是在发展。他们努力成长得日臻完善,努力以自己的风格发展得日益全面。普通人的动机是为匮乏性的基本需要得到满足而奋斗。
自我实现者虽然并不缺乏任何一种基本需要的满足,但他们仍然有冲动。他们实干,他们奋斗,他们雄心勃勃,但这一切都与众不同。对他们来说,他们的动机就是发展个性、表现个性,成熟、发展,一句话,就是自我实现。这些自我实现者能够比常人更具有人类性吗?他们是否更能显示人种的本来面目?他们在分类学的意义上更接近人类吗?一个生物种应该由它的残废的、不正常的、发展不完全的成员或者完全归化的、受到限制的(caged)以及被训练好的模范来鉴定吗?
以问题为中心
我们的研究对象_一般都强烈地把注意力集中在他们自身以外的问题上。用流行术语来说,他们是以问题为中心,而不是以自我为中心。他们自身一般不存在什么问题,他们一般也不太关心他们自己,这正与不安定的人们中发现的那种内省形成对照。自我实现者通常有一些人生的使命,一些有待完成的任务,一些需要付出大量精力的他们身外的问题(72,134)。
这些任务未必是他们喜欢的,或他们为自己选择的,而可能是他们所感到的职责、义务、或责任。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采用“他们必须做的工作”,而不采用“他们想要做的工作”的说法的原因。一般来说,这些任务是非个人的,不自私的,更确切地说,它们与人类的利益、民族的利益、或家庭的少数几个人有关。
除了几个例外,可以说,研究对象通常与那些我们已学会称为哲学或伦理学的永恒问题和基本争论有关。这些人习惯生活在最广泛的合理的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