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解析弗洛伊德-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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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说的情节中刚好颠倒,主人翁却抱着太太上楼。我那梦见歌德抨击M先生的梦也一样。在此种梦的分析中,必须弄清楚这关系,否则是无法成功的。梦里歌德抨击一位年轻的M先生;而实际存在梦思中的却是另一个重要的人物(我的朋友弗利斯),他被一个不知名的小作家抨击。在梦里,我计算歌德逝世的日子——实际的计算却是基于一位瘫痪病人的生日。梦思中具有决定性影响力的思想恰好和歌德应该得到疯子般待遇的意念相冲突,“刚好相反”,梦(潜匿意义)如此说,“如果你不明白书里讲什么,那么你(评论家)便是白痴,而非作者。”另外,我想这种把意义歪曲的梦都隐含着一种轻蔑的,有着这种“背叛某件事”的意念(譬如说,在沙孚的梦中,梦者把他和其兄弟的关系颠倒过来)。另外,我们亦可以看到这种梦中的相反手法时常是源起于潜抑的同性恋冲动。
附带来说,把一件事扭转到反方向是梦运作最喜欢的表现方式,同时也是运用最广的。它的第一个好处乃是能满足对梦思中某些特殊元素的愿望,“如果这件事是相反的话,那该是多好!”这常常要表现自我对记忆中那些不如意部分的最好方法。还有,“相反”是逃避审查制度的有效方法,因为它产生一堆歪曲的材料——这且具有一种瘫痪的效果,譬如说,对尝试要去了解这梦的涵意泼冷水。因此,如果梦很顽固地不愿泄露其意义,那么追究梦显意里那些刚好相反的特殊元素是非常有意义的,因为经过这手续后整个情势就明朗化起来。
除了把主题颠倒以外,我们还要注意时间的倒置,梦的改装最常见的方法是把事情的结果,或者思想串列的结论置于梦的开始部分,而把结论的前提及事情的原因留在梦后段里,因此,如果不把这原则放在脑海里,分析梦就要无所适从了〔28〕。
在某些梦例里,我们需要把许多梦内容颠倒过来才能找到其意义。譬如说,有一个年轻的强迫症患者在某个梦中隐匿着一个自孩童时代即已存在的希望父亲死亡的记忆。这父亲又是他所害怕的。梦内容是这样的:因为他回家晚了,父亲骂他一顿。这梦发生在精神分析的治疗过程中。由他的联想看来,本来的意思一定是他生父亲的气,因为父亲回来的太早了。他宁愿父亲永不回来,这就等于希望父亲死去(请看第五章 ),因为这个男孩子在父亲外出的时候做了一件错事,被警告说:“等你爸爸回来,你就知道厉害了!”
如果我们要更深一层地研究梦思和梦内容的关系,最好的方法便是把梦做为起点,然后研究梦表现方法中的正统特征究竟和底下的思想有什么关系。最显著的是,梦里面各种梦的影像会激发起不同的感觉强度,而梦的各段或者是不同的梦都具有不同的清楚度。
各种梦影像的强度相差(位于我们所了解的两个极端之间)并不能够看为比真实情况来得大(这我们认为是梦的特征的,其实是掩人耳目而已),因为这和我们在真实情况中所能体会的不清楚度无所比较。我们常常会说,梦中不清晰的对像是“消逝的”,而认为更清楚的影像必定是酝酿了相当长的时间。现在的问题是,到底是梦思的什么东西决定了梦内容中各不同部分的鲜明度呢?
我想以分析一些可能的情况来做为开始。因为梦的材料可能包括一些睡眠时所觉察到的真正感觉,所以也许有人会这样假设,导源于这些感觉的梦内容一定会有特殊的强度,或者反过来说,在梦中特别鲜明的,一定导源于睡觉时的真正感觉。不过由我的经验来看,此种假设从来没有成立过。由睡觉时所接受的神经刺激产生梦的影像比由记忆而来的清楚——这种关系是不存在的。真实与否对梦影像的强度来说是毫无影响的。
另外,我们也许这么想,梦影像的感觉强度(鲜明度)和对应的梦思所蕴含的精神强度有关。而精神强度即相当于精神价值;即最鲜明的便是最重要的——是梦思的中心所在。而据我们所知,真正重要的元素通常是无法通过审查而进入梦内容的;但不管如何,也许它在梦中的直接衍化物亦带有一些较大的强度,并且毋需因而形成梦内容的中心。但是这种想法由梦的比较研究来看亦是不正确的。梦思中查元素的强度,和梦内容中相应元素的强度是毫无关联的:事实是“所有精神价值的完全转换”(尼采语),在梦思中举足轻重的元素,也许它的衍化物在梦中变为短暂的存在,并且在一些更强烈的影像相比之下,显得黯然无色。
梦中各元素的强度反而是由两个独立的因素来决定,第一、完成愿望达成的元素是以特别的强度表现的(请看第七章 )。第二、由分析过程看来梦中最鲜明部分乃是产生最多思想串列的起始点——那些最鲜明的元素亦是那些具有最多决定因子的。也可以这样子说:最大强度的梦元素,乃是那些借以得到最大凝缩作用者(请见第七章 )。我们也许可以期望,最后终将会有一公式来表达出这两个决定因素和强度的关系。
前述那个问题——关于梦中某一元素的强度或清晰度的原因——是不能和下面这个关于梦各个段落以及整个梦的清楚或混乱的问题混为一谈。在前一问题里,清晰度是和模糊度相对,而后者之清楚则和混乱相对。但是毫无疑问的,这两种尺度的进退关系是相互平行的。具有鲜明印像的那段梦,常常是含有一个强烈因素的,而暧昧不清的梦则具有一些强度较小的元素,但是梦的清楚或混乱可要比梦中元素的鲜明度来的更难于判断。的确,因为一些以后即将讨论到的理由,我们目前仍无法对前者加以讨论。
但是在某些例子中,我们很惊奇地发现到梦的清晰与否和梦的改装没有关系,它反而是由梦思的材料直接而来(并且是梦思的一部分)。我就有一个梦,在我醒起来时,觉得结构完美、清楚与毫无瑕疵——当我在梦中仍然半睡半醒时的时候,我想要分出一类不受凝缩与置换作用影响,而属于“睡眠中的幻想”的梦,但是细察这稀有梦例时,我发现它仍然和其他梦具有同样的缺陷与隔膜;因此就把这“梦的幻想”〔29〕的分类删除了,梦的内容代表了我们长期追寻以及困扰我们(我和我的朋友弗利斯)的两性理论;而这梦愿望达成的力量使我认为这理论(刚好没有出现于梦中)是清楚与毫无瑕疵的。因此我认为是完整的梦的判断其实不过是梦内容的一个重要部分而已。在这梦例中,梦的运作侵犯了我清醒时的思想,将之篡改使我认为这是对此梦的判断,其实这是在梦中没有成功表现出来的梦思的材料〔30〕。有一回,在分析一位妇人的梦时,我遇到了和这梦相同的情况。开始的时候,她拒绝说,因为“这是非常不清楚与混乱”。终于当我重复说她不能如此确定她一定对以后,她说,有好几个人进入梦境——她本人,丈夫和她父亲——但是她却不能确定她丈夫是否就是她父亲,或者她父亲是谁,以及这类的问题。把梦和她分析过程中的联想合起来很清楚地显示出这是一个常见的故事,关于一个女佣人怀孕了,但不能知道“小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31〕,因此再度显示梦的不清晰其实乃是促成此梦的材料的一部分:即是说,这材料是以梦的形式来表现。梦的形式,或者梦见的形式是非常普遍的用来表示其隐蔽的主题。
对梦的谅解,或者表面看来是善意的评论,常常是用来虚饰那以微妙方式出现于梦中的部分,虽然实际上是出卖了它。譬如说,一个梦者说:“梦已被抹掉”;而分析结果则显示出他回忆(童年的),他在倾听那位替他大便后抹屁股的人谈话。另外有一个例子值得详细记录,一位年轻小伙子做了一个很清晰的梦,内容提醒他有关一些仍记得清楚的童年幻想。他梦见傍晚时分,他在夏季游览胜地的旅馆里。他记错了房门号码,结果走入一间客房,里头的一位老太太正和两个女儿解衣就寝。然后他说:“梦在这里有个空当;少了某些东西,最后出现了个男人,他想把我抛出去,于是,我就和他挣扎。”他尽了力量,但始终没有办法记起这重要关键——而无疑的这暗示着他儿时的幻想;最后,真相大白,他所想找寻的其实在他叙述梦的隐蔽的部分时已经说出来了。这空当其实是这些要上床的妇人的生殖器开口;而“少了某些东西”,则是对女性生殖器的形容词。当他年轻的时候,他具有对女性生殖器官的好奇心,同时固执于这有关幼童的性理论——根据这理论,女人是具有男性生殖器官的。
我想起了另外一个相类似的梦。他这么梦:“我和K小姐一起步入公园餐厅……然后就是个含糊的部分,一个中断……然后发现自己置身于妓女户,那里两个或三个妇人,其中一个穿着内衣裙。”
分析:K小姐是他前任上司的女儿,她承认,她就像是他妹妹。不过他很少有机会与她交谈,有一次的谈话中,他们“似乎开始察觉到彼此性别的不同”,而他似乎这么说:“我是男人,而你是女人”。他只到过此餐厅一次,那是和他姐(妹)夫的妹妹一同去的——而对他来说,她是没有什么影响力的。有一回他和三位小姐走过此餐厅大门。那三位小姐是他妹妹、阿姨以及刚提到的姐(妹)夫的妹妹。三位对他来说都没有举足轻重的力量,但都是他的妹妹。他很少逛妓女户——一生中大概只有两三次。
对这梦的分析主要建立于梦中“含糊的部分”及“中断”的基础上,因而导出他孩童时,因为好奇的缘故,曾经(虽然很不常)检视过小他几岁的妹妹的生殖器,于是后来,他就做了这个梦,像征着他对这过失的(意识的)记忆。
同一晚上所发生的梦内容都是整体的一部分;而它们之所以会分成这许多段,同时有不同组合和数目的事实都是有意义的,这可以看成隐匿着的梦思所提供的消息〔32〕。在分析含有许多主要部分的梦时(一般来说,或者是同一晚上发生的梦),我们不应该忘记这可能,即这些分开,而同时又是连续着的梦也许含有同样的意义,并且是以不同的材料表达着同一冲动。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第一个梦通常是最胆怯以及歪曲的,而接着的可能是更确定与明显。
圣经中那个由约瑟夫解释的法老王所做的关于母牛和玉黍蜀穗的梦就是属于此类。约瑟夫的记载要比圣经上详尽得多。当国王提起第一个梦后,他说:“当我看到这景像时,就由梦中惊醒了,而在混淆以及思索这到底有何意义的当中再度入睡。然后又做了一个梦,这要比前一个来得露骨与奇异,并且使我感到惊恐与迷惑……”听完国王对梦的叙述后,约瑟夫回答说:“国王呀,这梦虽然以两种方式表现,但却具有同一意义……”。
杨格在那篇“谣言的心理”中提到某女孩经过改装的“色情的梦”如何不经分析即被她同学识破,以及这梦如何更进一步的改装与润饰。他在叙述这许多梦的故事后,下如此的评论:“在一系列的梦中,最后一个梦影像所欲表达的思想,完全和这系列中第一个影像所欲表达的雷同,审查制度利用一连串的不同像征、置换、无邪的改装等来达到尽量延长隔离此情意综的目的。”歇尔奈尔对于这种梦的表现方法非常熟悉。他曾经描述过,并且把它和他的器官性刺激的理论〔33〕连在一起,当着是一种特别的定律:“最后由某一特殊神经刺激引起像征性的梦的构造皆遵循此一般原则:在梦开始的时候,它是以一种最遥远,最不正确的暗示描绘着产生刺激的对像,但是最后,当所有可能的图像来源枯竭后,它就赤裸的表现出刺激本身,或者是(依梦例而不同)如有关的器官或者是该器官的功能,因此,梦在指示出其器官性原因后,达到了目的……”
峦克干净利落地肯定了这歇尔奈尔的定律。他报告的女孩的梦分为二部分,中间有一段间隔,不过是同一晚上发生,而第二个梦是以达到情欲高潮而结束。即使是没有从梦者取得详细的资料,我们亦能很详尽地分析第二个梦;但是由两梦之间的许多联系看来,我们发现第一个梦所表现的和第二个梦一样,不过是以一种比较羞怯的方式呈露而已。因此这第二个达到情欲高潮的梦使我们能给予第一个梦完整的解释,峦克即根据此梦例,很正确地用梦的理论来分析,“产生情欲高潮或遗精的梦”的意义(请看第六章 )。
不过根据经验,我认为很少有机会碰上要用梦的明确或有疑问的材料来判决梦得清晰抑或混乱。后面,我将展示一个“梦的形成”的因素(我以前没有提过)而这将决定梦中各因子的分量。
有时当梦中的某一情况或段落持续一段时间后,突然会冒出如此的句子:“但似乎在同一时间里出现了另一个地方,在那里发生了某件事情。”过一阵子,梦的主流又回复了,而这中途的打叉不过是“梦的材料”的一个附属子句而已——一个窜入的思想,在梦里,梦思的条件子句是这样子表现的:
以“当”来替代“如果”。
那个在梦中常常出现而且是那么靠近焦虑的被禁制感究竟具有何种意义呢?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前进,但是却发觉自己被胶粘在那里。想要取得什么但却被一些障碍挡着。火车快要开了,但是却无法赶上。举起一只手想为受到的侮辱报复,但却发现它是无力的。例子真是不胜枚举。前面,我们已经在暴露的梦中提到这感觉,不过却没有真正的尝试对它分析。一个容易但理由并不充分的答案是在睡觉时常常有运动麻痹的感觉,因而就产生这种感觉。但是为什么我们不一直梦见这种被抑制着(麻痹)的行动呢?不过我们可以很合理地这么想,这种睡觉时任何片刻都可以唤起的麻痹感使某些表现方式容易呈现出来,并且只是当梦思的材料需要如此表现时才会感觉到。
这种“无法做任何事情”并不常常以此种感觉呈现在梦中,有时它甚至是梦内容的一部分,下面是这样的一个例子,而且我认为它对此种梦的意义提供了最好的说明。以下是此梦的节录,在梦里我因为诚实而被指控。这个地方是私人疗养院和某种其他机关的混合,一位男仆人出场并且叫我去受审。我知道在这梦里,某些东西不见了,而这审问是因为怀疑我和失去的东西有关(由分析看来,这审问(检查)有两种意义,并且包括了医学检查)因为知道自己是无辜的,而且又是这里的顾问,所以我静静地跟着仆人走,在门口,我们遇见另一位仆人,他指着我说:“为什么你带他来呢?他是个值得敬佩的人。”然后我就独自走进大厅,旁边立着许多机械,使我想起了地狱以及它恐怖的刑具。在其中一个机器上直躺着我的一位同事,他不会看不见我,不过他却对我毫不注意。然后他们说我可以走了。不过我找不到自己的帽子,而且也没法走动。
这梦的“愿望达成”无疑的是表现于我的“被认为是诚实的,并且可以走了”。因此,在梦思的各个材料中必定和这个相反。“我可以走了”是赦免的一个讯号。因此,在梦的末尾某些事情发生而阻止我的离开不就可以认为是那含着阻碍的潜抑材料正在这时刻表现出来吗?于是我不能找到帽子的意义就是:“毕竟你并不是个诚实人。”因此,梦里这“无法做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