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斯特--一个爱的故事-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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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斯特——一个爱的故事
相遇莱斯特
皮特是生活在纽约的演员和作家,也是一名瑜伽修行者。五十年代末的一天,他利用在亚利桑那州凤凰城演出的空隙,去参加一个当地的冥想课。由于人生地不熟,下了公车,他就迷了路。当他站在人行道上,一手拿着地址,一手拿着地图,想要搞清楚该走那条路时,他听到一个声音说,“是那条路。”
他四下张望了一下,想看看是谁在说话,但人行道上一个人也没有。正当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时,那声音又响了起来,“是那条路。”
顺着声音,他看到一排高大的灌木丛后,隐隐有一位黑发男子坐在屋前门廊的椅子上。那男人用手指着那条街道,微笑着对他又说了一遍,“是那条路。”
皮特向他走去,问道:“你在说什么呀?”
“冥想课呀。”他又指了一下,说,“沿着这条路,大约走四个街口就到了。”
皮特忍不住大笑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那男人说,“那不是你要去的地方吗?”
“是的,但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那陌生男人只是微笑着,微微耸了耸肩。
“你是怎么知道的?”皮特又追问了一遍。
他的好奇心被激起了。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自己应该害怕这个似乎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的人,但他一点也不觉得害怕。一股暖意流过他的全身,他不由也向那人报以微笑。
“你是谁?”停了一会儿,他问道。
“莱斯特,莱斯特莱文森……纽约人。”
“我也是纽约人,我在这里有演出。”
“我现在在这定居了,”莱斯特说,“但我在纽约生活了很多年。我出生在新泽西的伊丽莎白市。”
“真的吗?”皮特说,“我也出生在新泽西州。”他走到莱斯特的身旁坐下。他们交谈了一会儿后,起身去了一家咖啡馆。皮特完全忘记了冥想的事。他们愉快地喝着咖啡,聊了好几个小时。莱斯特回答了皮特的很多问题。大部分的时间,皮特还没问出口,莱斯特就在说话中,把他要问的问题回答了。
时间飞快地过去,皮特不得不赶回去参加晚上的演出。分手前,他留下了莱斯特的电话,他决定要把这友谊继续下去。
在以后的岁月里,每次莱斯特回纽约,只要皮特在,他就会邀请一小群朋友与莱斯特相会、交谈。每个见过莱斯特的人都会注意到,在他身上散发着一种不寻常的宁静和从容,还有一种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被扰动的自在和轻松。
在这样大约两年一次的聚会里,莱斯特无私地帮助皮特以及很多有幸见到他的人,认识和清除了许多阻碍他们去爱、去体验幸福快乐的障碍。
莱斯特很少谈论自己。他常说,问题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解决方案。但他的确常会提到他四十二岁那年遇到的那次严重的心脏病发作。一九五二年那次与死神的擦身而过,迫使他不得不完全停下他曾经十分紧张忙碌的生活步伐,重新评估他的人生。他告诉大家,在对死亡的极度恐惧和绝望中,他发现了一种方法,不但使他饱受疾病摧残的身体完全康复,还让他获得了,从此再也没有离开他片刻的宁静、喜悦和自由。他说,任何人如果愿意,他们也可以用那方法,像他一样地获得安宁、喜悦和自由。
从皮特和他的朋友那里,下面是我读到的,莱斯特如何在死亡的阴影中,发现自由的故事。
发病前的莱斯特
莱斯特出生在一个生活还算优裕的犹太商人的家庭。四十二岁前的莱斯特就像今天的大多数人一样,把精力都放在积累财富、打拼事业、忙于交际和享受生活上了。
大学毕业做了几年的工程师后,莱斯特就开始自己做生意。十多年里,他大大小小做过不少不同的生意,然而没有一样能持久。每次总是一开始很顺利,也赚到不少钱,然后他就会失去兴趣。生意开始走下坡后,他就关门大吉,或将生意买掉,很快又热心地投入到另一桩生意中去。
在爱情上也是这样。莱斯特是一个很讨女孩欢心的人,他对每一位女友都体贴入微,尽心尽意。一生中,他身边从不缺少女友。但每当女方希望定下来,要谈婚论嫁时,他发现自己就会退缩,就会想法让女友自己慢慢改变主意,主动提出和他分手。
他好像一直在寻找什么,但他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他只是知道那不在他放弃的那些生意和关系里。
第二次心脏病发作前夕,莱斯特的生活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顺利,也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张忙碌。他手上抓着几桩生意,还经营着房地产买卖。住在纽约中央公园南大街一家豪华旅馆的楼顶公寓里,他满脑子都是赚钱、生意。
他喜欢他那面对中央公园的家,舒适宽敞,高高于城市的嘈杂喧闹之上;落地窗外,中央公园里的树木、湖泊和草地,让人感觉心旷神怡。可即使回到舒适的家里,他仍然无法放松,脑子里永远有想不完的事情。他总是在想,“下一步该做什么?”
几乎每天晚上,他都要出去参加各式各样的活动。出席社交聚会,看戏剧,听歌剧,观赏芭蕾,要不就是和女孩约会。他停不下来,他慢不下来。两年前第一次心肌梗塞时,医生让他放慢节奏、悠着点的忠告,早就被他扔到了九霄云外。
然后,1952年一月的一天,正当他准备停当,要去赴一个午餐约会时,突然,他感到胸口一阵剧痛。“嗯,没什么,只是有点胃酸倒流。”他想。吃了一片抗酸剂后,他兴致勃勃地去了餐馆。
午餐的时候,他一点胃口都没有,他觉得胸口仍然很不舒服。趁那女孩去洗手间的时候,他又赶紧吃了一片抗酸剂,心里暗暗骂道:“这该死的胃酸倒流。”当那女孩从洗手间回来时,他一边看着那女孩轻盈地穿过那些桌子向他走来,一边在心里暗自叹息,唉,这女孩长得真不错。真遗憾,今天下午他太忙了,不然,他多想和她多待一会儿,多了解她一点呀。他匆匆结束了和那女孩的约会。他还有几个重要的长途电话要打。他温柔地告诉她,晚点他会给她打电话约晚餐的时间的。他为她叫了辆计程车,送她上了车,又给自己叫了一辆。
坐在回家的车上,他感到胸口又一阵剧痛。他烦躁地想,“真讨厌,还有那么多事要做呢。”他身体前倾,焦躁地坐在后排座位的边边上,催司机开快点。他不断指点那司机该何时换道,并对那家伙你急他不急的态度十分恼火。等车到达他住的旅馆时,他已经出了一身的汗。他匆匆经过门卫直奔电梯,几乎看都没看那热情向他打招呼的人一眼。
刚刚穿过大厅一半,又一阵剧痛袭来,他不得不在靠近电梯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紧紧捂着胸口,弯腰等那阵疼痛过去。那门卫见状,连忙过来问道:“先生,你怎么了?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这些该死的家伙,他们就看不出来别人不想被打扰吗?”他想。“没什么,我很好,只是有点胃酸倒流,一会就好。”他对那门卫勉强说道。
等那阵疼痛过去后,莱斯特乘电梯回到家里。他打了几个电话,但觉得有点不对劲,自己好像云里雾里的,做什么事都无法集中精神。不一会儿,又一阵灼热尖锐的剧痛猛烈地袭来,从他的胸口中央向左边辐射过去。震惊中,他突然认出了这熟悉的疼痛,两年前,他曾经这样疼过!那次,医生告诉他说是冠状动脉阻塞。我的天啦,他完全忘记这事了,忘了医生叫他放慢生活节奏,别再那么紧张。他伸手想打电话,但他已经疼得不行了。他扔下电话,走向门口,一路上他想:他立刻需要医生。他没时间拨号,等人来接电话了。那些人总是让你等、等、等,从来不马上接听。他可能等不到有人接听就死了。哦,天哪!又是一阵剧痛。他勉强走到门口,按下了和门卫连接的对讲机。他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但他知道,楼下的门卫会听到铃声的,会知道那来自哪个房间。门卫在大厅已经看到他不对劲了,如果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一定会想到他出事了。所以,他尽量把手指紧紧按在按钮上,直到那疼痛让他失去了知觉。
在急救室里,他醒过来一次。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正扶着一个放在他脸上的氧气面罩,观察着他的状况。他想要说点什么,他挣扎着要摆脱那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面罩。终于,他设法把那面罩移到了一边,他一把抓住那年轻人的手,他抓得很紧很紧,他有话要说,他的眼睛哀求地看着那人。终于,那年轻人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把头低了下来,靠近他的嘴边。“你是我最后见到的人,请……一定要让他们知道,请告诉他们,我努力了……我努力了。”他的嘴贴在那年轻人的耳朵上,勉强挤出这几句话。说完,他心里感到一阵轻松。
现在他可以离开了。他闭上了眼睛,放松下来。他想:一切都结束了。
莱斯特在医院(1)
几小时后,莱斯特在一间单人病房中醒来,有一阵子,他什么都记不起了,头脑里一片空白。他睁开眼睛环视了一下这间屋子,认出这是家医院。“可我怎么会在医院的呢?”他想。
然后,他记起来了,整个事件就像电影一样地在他心里重放了一遍。他害怕极了,他按铃呼叫护士,一位和蔼的护士应声而来。一见护士,莱斯特就恐慌地一口气问了一大串问题。护士见他很紧张,便试着安慰他说:不用担心,他的医生是最好的医生之一,他会受到最好的治疗的,他现在需要的是好好地休息。
可护士越轻言细语地劝他,他就变得越加恐惧。最后,他要求马上就要见他的医生。
“医生已经下班了。”护士说。
“那现在就去把他叫回来,”他叫到,“我马上就要见医生,现在,此刻。你明白吗?”他愤怒地瞪着她。
护士转身,一声不吭地离开了病房。
“该死的。”他嘟囔道。他感到自己落入了一个陷阱,他心里害怕极了,他想爬起来就跑,一刻也不停,远远地离开这里,一直跑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一个令他感到安全、再也没有什么能够伤害他的地方。他想爬起来就走,但他一动也不敢动。他伸手按了一下铃,“该死的。”他气愤地嘀咕到:“医生在哪里?怎么这么久还没来?这该死的护士干什么去了?她不知道我正等着吗?”说着,他又按了一下铃。
几分钟后,护士和一个有点面熟的年轻人走了进来。那年轻人穿着一件白大褂,脖子上挂着个听诊器。“这是我的医生吗?”莱斯特问。
“不是。”护士说,“我联络不到你的医生,这是急救室里的威尔逊住院医师。”
威尔逊医生查了一下他的脉搏,又听了听他的心脏,对他说,“你现在的情况还不错,但最重要的是你需要保持平静,一点也不能生气,刚才我已经为你开了一点镇静剂,那药能让你今晚睡个好觉。”说着他拿起挂在他床脚上的病历,在上面做了些记录。
“医生,下面会怎样?我会好吗?”
“等下护士会给你打一针我开的药,然后你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舒尔兹医生会来看你的。”
莱斯特很想留住那医生,他要盯着他,让他回答他心里的很多问题,但威尔逊医生要在急诊室值班,他匆匆离开了。
几分钟后,护士给他打了一针,他几乎立刻感到身体放松下来。“嗯,这倒不错,”他想,“省得我担心睡不着了。”
躺着那里,他开始东想西想。白天发生的那些片段,在他眼前断断续续地飘过。中午和他约会的那个女孩……吉米,那个门卫……嗯,回去一定要给他一大笔小费,这家伙救了他一命呀……哦,医院的急救室……他几乎迷糊过去了……那护士……威尔逊医生……等等,进了医院的急救室……威尔逊医生……噢,天哪!他想起来了,威尔逊医生就是听他最后“遗言”的那个医生,难怪那白大褂看起来眼熟呢。记起他当时说的那些,他觉得自己简直蠢极了。该死,该死,真该死!那医生现在会怎么看他?很可能在心里笑话他那愚蠢的表现吧?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呀?他感到难堪极了……他希望从此再也不用见到威尔逊医生。哦,谢天谢地,负责他的是另一位医生……刚刚打的那一针,让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渐渐地他完全失去了知觉。
第二天早上,他和舒尔茨医生有一番长谈。舒尔茨医生是一位举止温和的老医生,他告诉莱斯特,他刚刚经历了一次大面积的冠状动脉栓塞。莱斯特说,他知道他得的是什么病,因为他以前曾经发作过一次。医生很仔细的问了他很多问题:什么时候发的?在哪里?当时给他看病的医生是谁?开了些什么药?住院住了多久?问题,问题,问题。
“别扯那些了,”他想尖叫,“现在怎样?现在我会怎样?!”但他忍住了,他怕如果他真的那样,医生会拂袖而去。他把到舌尖的那些话又咽了下去,尽最大可能地回答了医生的所有问题。“是的,那次发作后,他们是要我悠着点,别太紧张。”“没有,我没办法慢下来。这次发作时,我手上正有几桩重要的生意。现在我也不能什么都不管了吧?”
他开始对医生老是纠缠那些已经无法改变的事情感到厌烦。“现在怎么办?”他终于忍不住问道,“我要在医院里住多久?我能不能在病房里装个电话?现在还有几桩非常重要的项目,就等着我的决定好立刻上马运作,那些项目里已经投资了很多钱,真该死。你还要让我在医院里住多久啊?”
舒尔茨医生一点都没有生气,他只是停止了询问。见他的病人不适宜说话,他为他开了些定时服用的镇静剂,这些镇静剂也可以在需要时加服。他一边在病历上写下他开的处方,一边告诉莱斯特药的名称和用途。
“你需要彻底地休息,我要再三强调,这十分重要。你不能下床,不能打电话,不能见任何有可能让你激动的人。换句话说,你需要彻底卧床休息。我给你开了针对你病情的药,还开了些让你放松安静的药。至于将来,我们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先让我们看看这些药对你的效果,然后再来讨论下一步做什么。明天我会再来看你,在这期间,你要遵守医嘱,不要让自己紧张。”走到门口,他又回过头来说,“尽量让自己不要担心。”他的语音里流露出对病床上这人的关心和同情。
眼泪涌上莱斯特的眼眶,威尔逊医生的好意感动了他。他不想让医生看到他眼中的泪水,连忙把头扭过去看着窗外,“好,医生,”他勉强说道:“我会听你的话的。”
莱斯特在医院(2)
莱斯特的姐姐、姐夫,妹妹、妹夫都来医院看他了。他们从未想到他会病得这么厉害。他是那样的苍白、疲惫,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和上周六在家庭聚会上看到的他,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他们被他病情的严重吓坏了,很想帮帮他。他们告诉他,有需要尽管讲,他们什么都愿意为他做。可真的没有什么他们可以帮的。他们只好不断地来看他,想方设法让他开心,他们和护士交谈,向医生了解病情。可除此之外,他们仍然什么也帮不到。
莱斯特也感到很挫败,但那挫败感下,是令人更加难以忍受的焦虑。下一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