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有多远-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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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要独自哭泣?
为什么我不能欢笑?
我同样可以欢笑,最少把眼泪只留给自己一个人。
“别喝了……你不是这样软脚虾的角色吧?那个阴森森吓人的清水店长哪里去了?”他在逗我开心,我知道,也非常非常想非常非常领情地笑一笑,回答那么一两句同样戏谑的话,可是,当我打开嘴巴,当我想说什么的时候,在更大的一阵欢笑声中,只感觉到眼泪极速地流出眼眶——
低头,举起杯子徒劳的想遮挡住,从来没有这样地渴求着黑暗……
“那个混蛋……”千堂低低地咒骂了一句。
可是我却讶异在了他的那个“他”字——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什么?难道……我的最黑暗的悲惨已经被人所道?……
刹那间苍白的脸上毛孔站起来了一般,迟钝的细胞也有点警觉:他知道什么?为什么这样说?
我已经僵硬了。
他没再说任何话地起身走开了。只剩下我一个人继续坐在黑暗里。
时不时有人来讨好地跟我说两句话,敷衍了事地碰个杯,突然间我的一切好象沉淀在我这个恍惚不清的世界里了。
看不清自己的心,只觉得一切都绝望,垂下头再抬起都觉得非常非常的累,却无法把自己掩饰在真空里。
——世界依旧在转动,走马灯一般,迷晃了人的眼,伤透了人的心。
面前是黑暗的桌面,纷乱地放了计算的草纸和铅笔,我的存折,计算器——现在的存款还有多少呢?一向除了对外表的光鲜亮丽付出金钱外,我都把薪水一点点地存了起来,客人赠送的各种礼品也都有固定的店子帮我换成现钱……
所以……
所以……
就算我现在走出这个门,还是可以活下去的。
寒冷的颤抖,没有任何期望,只能这样放弃吗?
喝完了这杯苦酒,是不是,我又该独自一人带着伤上路了?
咯咯咯……
听到自己滑稽的笑声——从喉咙里发出的悲惨的笑声,提醒着自己滑稽的悲伤!
是下决心的时刻了吗?我总是在犹豫又于事何补?
(十四)
最后一口酒咽下灼痛的食道,糊乱把桌面上的存折之类扫一扫,塞在上衣口袋里,走吧!天好象快亮了,
清亮的皮鞋声,刚刚好堵在了我要出去的走廊间。
于是尊严和自尊的底线又开始动摇了,不知道现在自己应该作出什么表情出来才好,只能微笑吧?
“好早,长谷川先生,过来有事吗?”声音清楚而带着笑意,我的眼睛却依旧胆怯地在四周游离,我不敢看……我不敢看他的眼睛,那里的冷漠之会让我想起曾经的疯狂——一种已经把我灼伤、可能永生永世都会留在记忆里的一种烫伤吧?
没有等到回答,迷离看不清的灯光闪烁在他背后的广大天地里,我再次露出一个微笑,那边,就是我可以逃出心之牢狱的自由天地吗?
“有事要我帮忙吗?……没有那我就先走了。”的确是在逃跑,我已经怕到只想逃跑了。
“千堂狠狠打了我一拳……这小子,不是光长个儿,力气还挺大的……”好象在摸着自己被殴的脸颊,他突然地说道。话题之突然我竟然瞠目结舌不知道他提起千堂做什么,因为已经混乱的脑子里加上面对的是他,我的确已经迷乱了。
“嗯?”只有疑问的一个鼻音,仿佛让他笑了起来一般的表情,忘记了一点惧怕,我那种迷乱又不解的神情,好象让他让我一起回到了最初相遇的那个时候——那个什么也不会,一脚踏入这个世界的倒霉鬼。
“他说,爱他怎么能让他哭成那个样子?你看不到他在哭吗?”带着一点笑的感觉,说出口的话却让我全身渗透了战栗——
被赤裸裸撕开了伤口外唯一的外皮,暴露在外的脆弱甚至于最难堪的部分已经被亲手刺伤的人看得这样一清二楚、甚至带着笑在被提起——
什么叫“爱“?
那个在我思维里回转了千万次,甚至都不敢说出口的字,在一种,笑蔑的声音里被提了起来……
只想立刻逃跑。
几乎是慌不择路了,几乎是低着头只想逃开那个黑影的范围,只要让我走!快让我走……快让我走!
将全身的屈辱一起带走,告别生命里的唯一爱,唯一强烈到已经疯狂失控的感情,我……只想立刻逃跑。
和那个清晨的冰冷刺骨记忆一样,快如闪电的强硬手指准而直接打蛇扼七寸一般抓住了我的手腕…——“放手!”这次我却喊出了声——不要来惹我了!你有你的生活,你有你的爱人,为什么还要来惹我?!
明明、明明……根本就不在乎我……我也、不要在乎你!
不是什么报复,不是什么因爱生恨,我的心,已经被伤地接近死灰,那么,索性让我彻底伤透!让我不再有什么的期待!任何的……幻想被爱的迷惘……
微长未梳理甚至好久没有去染色,不正常的黑黄|色头发被硬生生地扯了起来,将我的脸拉向上方,将我的脸暴露在灯光下,暴露在……他的眼睛里——
闭上了眼睛,竭力想扭转过脸去,然后在一阵人的体温上升的愕然中我的肩膀被狠狠地抓住了,然后是腰,然后是头的后方整个地,被他紧紧拥抱……
不想看不想睁开眼睛,那强硬的呼吸欺压了上来,他狠狠地,咬住了我的嘴唇……
不是吻,是咬。
用牙齿和整个口腔噬吞一般折磨着我的唇——好疼!本能地想呼喊,他的舌在我微微一张的瞬间整个地填塞了进来……
掠夺一切,甚至不允许我呼吸的绞缠,世界里好象就只剩下了那充满在我体内的火热部分一样,我挣扎着,没有用处地挣扎着……即使就这样窒息而死,我也要挣扎着……
“为什么又哭呢?”
不知道他放开了我的唇过了有多久,好象在提醒我一般,注意到自己脸上全是湿漉漉的泪痕,我一直一直就那样被强硬地抱在他怀里,低垂着头,能离他多远就离多远,无意识的这瞬间,我的泪已然四溢。
“放开……我……”没有出息,没有力气,这样的我又能怎么样呢?连这种要求都好象说的是哀求……
为什么要伤我呢?
为什么要这样地伤我呢?
“不要哭了……”从来没有的柔和的声音,响起在我耳畔,他再一次把我僵硬的身体拉入怀里,没有疯狂没有暴虐,呵慰的亲吻落在我脸上发上甚至被拉起的手指上——
“我喜欢那个走路的时候没有一丝活人气息的你,喜欢沉默无语却什么都做到最好的你,喜欢拼命时候的你,更喜欢在我身边的你——知道吗?”
——终于,被他强迫着,我看到了他的眼睛……虽然在一片的泪水里那黑漆的眼睛没有以往那么闪亮了,可是从深处迸发出来的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他的热情……
抹着我的泪痕的手指,点上了我的唇,然后是那温热有力的唇压了上来……
好涩,苦咸的味道,可是,我抽咽着,又一波汹涌而至的泪沾湿了他的颊。
“你真的喜欢我吗?我不知道。”低语着的声音,“真的,只属于我一个人吗?”
“我爱你……”
终于可以说出口的字眼,终于从深深的漆黑中破浪而出喜悦,为什么,我仍是,控制不了纷乱的泪水……
深吸一口气,我的喉头,涌起了浓浓微甜的腥气,在他痛惜而直接的眼神里,那血,根本就不算什么。
(十五)
急性胃出血,轻微的胃溃疡,还有一点神经性胃炎的痉挛发作,夏末的这两个星期,我休假了。
其实虽然长谷川先生没有说,我也知道医生一定说了我有点酒精中毒的初期症状:经常见那种酗酒而导致酒精中毒的人,大概都还清楚,我的手指其实也有一点麻木,出现黄疸,所以长谷川先生直接让我休假。
没有告诉那些客人我的住院地点,却在医院里碰到了一位,琳达是从美国德克撒斯到这个医院的交流学者,年纪挺大的,可能将近四十了吧?不过看上去健康有活力,虽不是我的主治大夫,不过却又是担心又是惊讶又是热情万分地拥吻我,时常来看我——有一次她握着我的手滔滔不绝的时候被长谷川先生看到了,于是我才住了一周的院就出院回家了。
大概已经好了,坚持吃药和戒一段日子的过分饮酒就应该没什么事了。夏天的最后一场雨了吧?望着玻璃窗外面的淋漓,依旧窝在床上的我根本连去冰箱挖东西来吃的欲望都没有……
谁曾经说过的?秋天是一个各种往事都从心底泛起的时节啊……慢慢地,想起了过去,想起了现在,还有那时时刻刻想到死了如何如何的日子……
剧烈的风声里,千堂来了。
固执地要我仍旧坐在被窝里,他带来了起司和干酪的蛋糕,高大皮肤黝黑的男人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实应该带点下酒菜来对吧?不过谁敢给你酒喝政人可要杀人的。”
“我也很喜欢蛋糕啊。”向来喜欢西式食物的我的确对甜食还成,将床头桌上泡好的红茶也给他倒了一杯,然后在一种沉默里,我们分别咬了一口蛋糕,然后分别开口:“你……”
他笑了,然后放下茶杯,看着我,真挚而坦白:“政人他从以前就喜欢你了。”
“哦?”不争气的,脸一定红了,我低下了睫毛,低低应了一声。
“我也是,到彩斗后才知道的。”他点上根烟,好象知道我在不好意思一样转头看着外面的风雨,慢慢地说:“那时候只觉得他看你看的比什么都重,他独立时,说什么也要把你拉出来,我也没觉得怎么样,毕竟你是NO。2,新宿数一数二的红人。
开店二周年那天我们不是去热海庆祝了么?
你喝醉了,我也喝的很头痛,想去看看你有没有药,走到你的房间的时候,我看到他坐在你身边,然后以为没什么的我直接走了过去,他却真的吻了你——”
——的确是一个需要狠狠戏一口烟的场合,千堂转过头来看着我,我也抬头看着他,没有什么好为难的,我也……喜欢长谷川先生啊!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深深陷进去了。”
“我根本不支持他,我们是做这一行的,什么真正的爱情,我们几乎不相信有这种东西了,我告诉他说出来也许会吓跑了你——政人那个人我们都了解,他占有欲太强了,什么事都是自有主张,所以他跑出去开了银座店,他刻意去泡上那种小男孩——我简直,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许他只是想忘了你?”
他在猜测。
“千堂君……我想,我也不了解他,也许其他事情,经营管理甚至管人我的确了解他的想法,可是事情一牵扯到我身上,我根本,手足无措……”真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谢谢你为我担心。”
“傻瓜!”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抓乱了,笑了出来:“你会被他伤了的!”
“嗯。”我也笑了,然后又轻声地吐出了一句话:
“可是……爱上了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怔住了,然后苦笑,无声的笑了。
“幸好啊!我是个没爱情的傻瓜!”
喊也似说出了这句话,他拍拍手站了起来,“OK,我该走了,今天晚上的飞机,保重。”
“你也是。保重,我会去看你的。”
望着他,这个赤诚的男人——我才不相信他是没有爱情的傻瓜!
谁没有爱过人呢?
谁没有被爱过呢?
其实,
不管爱人或是被爱,都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啊。
傍晚长谷川先生在去店里之前会来看看我,我望着他,即使现在面对着我也难得温柔的脸,一直一直在思索那个问题。
“千堂今天来跟我道别了。”
“哦,是吗?他今天的飞机吧?”
“真想什么时候去看看他呢。”
“等你好起来吧。”——一句意想不到的回答,我笑了,将头靠上了他的肩膀……
(十六)
两周的病假结束了,身体已经大概恢复的差不多,我今天就要去店里了。胃的毛病所以今天在浴室称了一下:瘦了将近五公斤。衣服穿在身上有点飘飘的感觉。店里依旧没什么变化,我的熟客来了后甚至现叫店子送花过来庆祝我康复,尽管我还不能喝酒,但是她们还是点了不少昂贵的香槟。
这是个微微凉风的初秋的夜,三点打烊后我还是留下来看帐本,计算盈利,直到长谷川先生站在我背后一把搂住了我的腰——
惊了一下,他直接含住了我的耳朵:“想让我在这里做还是跟我回家去?”
——这是他第一次提出那个要求,不由自主,我的心跳极其不正常起来,汗好象也在悄悄地滲出来,再加上他充满挑逗的舌尖旋转着深入了我的耳朵里……
“回去……回去啦……”说得有气无力的我,其实真的连腿都软了。
可是那不全是幸福和害羞的无力——
身体在惧怕。
流血和撕裂的痛楚身体好象还鲜明地记着,那不正常的交合位置,带给身体巨大负担的性行为,我还是……在怕着。
同样的床,同样的位置,在一进门就被紧紧搂抱住,啃食的舌和牙齿在颈窝里探索着衬衣下的肌肤,隔着长裤直接摸到中心位置的手坚定地挑逗着我——不容拒绝的强硬。
每当他接触到我赤裸的皮肤的时候,我就泛起一阵颤抖,不知道应不应该,怎么会有这样剧烈的颤抖?
被压在床上,清楚地听到他在解开皮带的声音,我想我是怕得抓紧了床单……
“不要紧张,把腰抬起来……这样虽然不太舒服,可是不会很痛……”他抓住了我的腰抬到一定的位置,抵在我大腿内侧的巨大坚硬脉动着,迫不及待一般轻轻晃动着将前端在我腿间摩擦……
他吸吮着我的脖子后面……微疼和甜美的感触分散了我一部分注意力,一手还是在用力地抚揉着我可怜的半挺的部分,他的呼吸渐渐地越来越急促,他的手指在入口的皱褶里急躁地探索——好象我的肌肉无法放松一般还是紧紧夹住了他的一只手指,转动都很困难……不停的,他的手指去沾上一些滑而凉的润滑剂……终于,勉强塞入了两只手指的一半。
我忍着泪,喘息着:“够了……够了……不要再……”
“可以了?”他征询的问道,其实已经自动滑进一半的粗大前端在诉说着急切……
我点头——已经有忍耐的觉悟了。
被抓开的两侧腰骨,充满了排山倒海力量压迫进来的部分……不是很慢,也比较仔细的进入,却仍让我有一种已经被撕裂开来的错觉——“呜——!”忍耐的咬住了唇,尽量放松,感觉到一分一分压进来的热量饱含着的坚硬,小腹突突的跳着,他开始轻轻的晃动,我的肌肉瞬时间僵硬了起来——被戳刺的极其不快的感觉,好象把内脏摇晃着的难过,还有每一次进入都会被摩擦到的充满裂伤的粘膜……
几乎跪不住了……
越来越痛的那部分里他不停地撞击着某个东西——每次被撞击到的时候一种刺痒的焦灼感就弥漫上来,也许是我的呻吟喘息里透露了什么,他更加用力地侵袭那个地方,直到我受不了的高叫起来:
“不要!……不要……”
腰又被向后拉了拉,我在无意识中越来越逃离他的控制,所以每当他拉回去的时候,都能感觉到那灼热的硬块更加深入到内部……
——他的手心里全是汗,然后那股潮乎乎的温热来回抚着我的背,没有停止过痉挛的背。
他在我里面恶劣地转动起来,向上挑着,辗转的刺激着每处细小的裂伤,顶住那个颤抖的点,他小幅度地弹跳着保持着长时间的戳刺,不过我受不了的还是入口的撕裂感——每当他退出再插入的时候,都好象活生生被撕成两半的被劈开的感觉。
所以我只有痛,痛得只有咬住牙,忍耐着,直到他完全地喷灌在我里面……
“你根本没有到高潮。”
好象是我的错一般带着指责的意味,我的全身混杂着血和难于忍受的腥膻,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