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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煮酒论史合集-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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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道四明图经》卷七记载柳永曾在定海的晓峰盐场做过盐官,这一经历,从柳永自己所作的《鬻海歌》诗中也可以看出。柳永从公选中榜后,便被外放到东南一带来做地方官,但从没出任过一方的封疆大吏,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一直都是任副职或部门负责人。 
   柳永一生中,最大的官也就是任过屯田员外郎。也许是历史的巧合,又或许是他父亲以前在工部工作时留下了较深的人脉,柳永外放辗转了一圈,回京后居然到了他父亲曾经工作过的单位上班,屯田是工部的一个司,员外郎相当于工部屯田司的副司长。从这点看,柳永在做官方面,比他父亲的官差得太远了。在屯田员外郎任上,入内都知史某可怜柳永“久困选调”,乘天上出了吉祥星象而仁宗高兴时,叫柳永献词应制,柳永撰《醉蓬莱》一词。交到仁宗手里,一看开头有“渐”字就不高兴,再看到后面有“宸游凤辇何处”的语句,与中央钦定的真宗悼词暗合,更觉不快;再往后又看到“太液波翻”,便气着说:“为什么不说波澄呢?”便把柳永所献之词掷到了地上。柳永因想讨好最高首长却表错了情、说错了话,而导致不再被最高首长提拔重用了(《渑水燕谈》)。 
   柳永经此政治一劫后,再怎么想咸鱼翻身也回天乏术,这一次是彻底对仕途绝望了。哀莫大于心死,在郁闷和潦倒中,柳永“卒于襄阳,死之日,家无余财”,一代走红大江南北的大词人就这样离开了人世。一个副厅级干部,连买棺材的钱都没有,当时政府在民政和老干部工作方面可能做得很差,最后柳永只得依靠“群妓合金葬之于南门外”。直到现在,学界还在争论柳永的坟墓究竟在襄阳、枣阳、仪征还是镇江?好在柳永的儿子柳涚(字温之),于宋仁宗庆历六年高中进士,曾官至著作郎和陕西司理参军,为老柳家在做官一途扳回了些面子。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便过了近千年。千年后的今天,柳永却以冯煦评“状难状之景。达难达之情,而出之自然,自是北宋巨手”,以及苏轼评“不减唐人高处”的一种伟岸姿势站立在中国文学史上。     “江乡春事最堪怜,寒食清明欲禁烟;残月晓风仙掌路,何人为吊柳屯田?” 柳屯田就是做过屯田员外郎的柳永,原名柳三变,字耆卿,是有宋一代与苏轼并驾齐驱的大才子,从北宋仁宗年间开始的一百年里,每逢清明时节,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妓女们都要到柳永的坟上扫墓,缅怀这位一生不得志的大词人,《三言三拍》中专有一段《众名妓春风吊柳七》,足见大才子死后的哀荣,可以说,柳永活在市井大众的心中,他是市井大众的知音人。在《吹剑录续》中记载了时人对柳永和苏轼的评价,“学士中词须关西大汉持铁板铜琶唱‘大江东去’,而柳郎之词好比十七八岁女孩持牙板唱‘杨柳岸,晓风残月’”,柳永和苏轼分别是北宋婉约派和豪放派的代表人物,柳永在宋史中没有传记,只有前人笔记中星星点点的记录,但是,他的作品却照亮了一个时代,凡是有井水的地方就有人歌唱柳词。 
  柳永(公元987年—公元1053年),崇安(今福建崇安县)人,家中排行第七,所以被人称做柳七,他的父亲柳宜原来是南唐旧臣,入宋以后做到工部侍郎,柳永自幼在汴京(今河南开封)长大,在《清明上河图》中耳濡目染,年轻的时候就展露了满腹的才华,他吟讼的词总是不胫而走,风靡全国,人文大宋,就连皇帝老子也对他的作品耳熟能详。 
  作为官宦子弟,自然以功名为重,自古以来,中国的文人就难以置身体制之外,但是,柳永却格外出格,他一面整日在瓦肆勾栏中依红偎翠,一面渴望通过科举一越成为帝王师,上天那有这两全齐美的事情,且看他两次进士落第以后,是如何自我安慰,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游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后来,柳三变好不容易考上进士,宋仁宗御笔圈点的时候,看见了他的名字,说道,“此人好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且去填词”。从此,大词人自称“奉旨填词柳三变”,他流连秦楼楚馆,以卖词为生,一混就是多少年。那时的柳三变是如此的广受欢迎,以致柳永自述 “自古及今,佳人才子,少得当年双美”,妓家有言,“不愿穿绫罗,愿依柳七哥;不愿君王召,愿得柳七叫;不愿千黄金,愿中柳七心;不愿神仙见,愿识柳七面”,其缠绵悱恻,有词为证,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但是,消金窟里花钱如流水,柳三变又不是生意人,如何消费得起?他除了填词,也别无所长,只能再走求取功名的老路,他四处求人推荐,一把年纪还要参加进士考试。仁宗景祐元年(1034年),已经47岁的柳永终于考取进士,成为北宋朝廷的一名小官,他一生中最高的官职不过是屯田员外郎,也就是工部的助理,一生郁闷也应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按照北宋的制度,朝廷命官不能出入民间妓院,几近天命之年,他才开始有所收敛。偏偏他时运不济,本来想拍皇帝的马屁,却恰恰拍在了马腿之上。仁宗年间,天上出现了老人星,柳永以此为祥瑞,作了一手首《醉蓬莱》,其中有“此际宸游,凤辇何处” “太液波翻”等句,这与仁宗皇帝以前作过的词极为相近,那是宋仁宗为宋真宗写的挽词,是写给去世的父亲的,柳永此举实在是触霉头,当然让宋仁宗大光其火了。 
  宋仁宗大光其火的后果;就是不再提拔柳老头,柳老头急切之间,只能低声下气,上门拜访枢密使晏殊,要求改官。晏殊就是那位“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的大宋才子,他问柳老头,“阁下喜欢写词吗?”,柳老头赶紧回复,“如同相爷一样,喜欢写词”,晏殊翻了白眼,“俺是喜欢写词,但从来不写靡靡之音”,柳老头呛了一肚子气,只好委顿而返。但是,柳永出人头地的决心却无比坚定,他不断找人推荐自己,《乐章集》中有20首谒词,就是他求人推荐的证据。他想到了两浙转运史孙何,此人当时身在杭州,柳永和他曾有布衣之交,希望能够借到此人的东风,于是,他写了那首著名的《望海潮》,央求认识的歌女在孙何的宴会上演唱,作为引见自己的敲门砖,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孙何击节赞叹,当时就把柳永引入宴席,好好招待了一番。虽然柳永吃了几顿白食,但仕途升迁却没有什么指望,空余遗恨。但是,《望海潮》却传遍了大江南北,里面描述的江南胜景后来引发了金国皇帝完颜亮投鞭南渡之心,完颜亮写出了“立马吴山第一峰”的句子,可见此词巨大的煽动力,连胡人皇帝都被江南胜景迷得七晕八素。 
  在《乐章集》中,他提到了许多美丽女人的名字,英英、秀香、虫虫、瑶卿,其中,他最中意的女人,当属虫虫,两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最终这段恋情悄然终止,柳永不肯说出其中的原因,推想可知,一个品级不高的朝廷命官,怎愿意和一个低贱的妓女共谐连理?就算柳永不是看不起她们,与妓女发生关系的朝廷命官按纪也要丢官罢职,以后就要忍饥挨饿了。从宋人笔记上,看不到柳永有妻有子的记载,他很可能终身未婚,那么现在的福布斯上榜富翁柳传志自称是柳永直系后裔的事情就难以成立了,河东柳氏在唐朝是高门士族,经过五代十国的血腥屠杀,柳氏无可避免地衰落了,后人拉上柳永的招牌,未免显得不厚道,有拉虎皮作大旗的味道。 
  柳永生前潦倒,死后却非常香艳。传说他死的时候身无分文,官府也找不到他的后人和亲眷,是当地的妓女出钱将他下葬。以后,每到清明时节,妓女们都要到他的墓前祭奠,然后才到乐游原上踏青,当时,人们把这一习俗称为“吊柳会”,这一习俗一直持续了百余年。“乐游原上妓如云,尽上风流柳七坟。可笑纷纷缙绅辈,怜才不及众红裙”,只有人文大宋,才有如此温馨的文化气息,才有如此温厚长情的风尘女子,即使历时千年,也让后人泪盈于睫。  23、说说袁崇焕(作者:江上苇) 鲁迅先生曾经说过,我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是血。当然这只是一种比喻,事实上,他从来没有吃过草,也没有挤过奶,流过血。 
   可是的确有人流过血,而且不只是流血。 
   当崛起于白山黑水之间的后金铁骑在努尔哈赤的统帅下西服蒙古,东平朝鲜,以区区六万人大败号称四十万的明朝辽东经略使杨镐的部队,陷广宁、克沈阳、下辽阳的时候,大明朝的统治者已经习惯了失败,他们麻木地批着公文:某某总兵放弃地私逃,杀;某某巡抚不屈殉节,追封三级;某某经略使损兵折将,斩首,传首九边……总之,逃了的杀,死了的奖,打的都是死人官司。但是有一天,北京城的大小官员们突然发现面前的公文自己不会处理了——宁前道袁崇焕上报,宁远大捷,杀敌数万,击毙敌人最高统帅努尔哈赤!这种诧异恐怕比我们听见中国队6:0击败巴西队还要让人受不了。头头们所能干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复查,有没有搞错呀你丫的?拿自己脑袋开玩笑? 
   历史的事实后来大家都知道了:袁崇焕的顶头上司让他撤退,他牛脾气上来了:“我宁前道也,官此当死此,我必不去!” 我的官职是宁前道,宁远就是我葬身之处!结果努尔哈赤十几万百战百胜的大军,愣是攻不下几千人驻守的小小的宁远城,大汗怒了,亲临前线指挥,被红衣大炮打伤,不治而亡。 
   当大明朝的头头脑脑们终于相信这一切确实不是梦后,那种兴奋劲简直没法说了。天启皇帝大奖功臣,此次大捷,全赖朝中各位爱卿领导有方,寡人重重有赏,钦此!皇帝没有食言,朝中那些连宁远在什么地方都搞不清楚的大员们个个都捞到点油水不说,连魏忠贤一个刚出娘胎的侄孙都封了个伯爵,据说是如果没有魏公公殚精竭虑,运筹帷幄,宁远一战是不可能取得如此大的成绩的——这就是逻辑,打了胜仗是魏公公领导有方,打了败仗是前线指挥官们贯彻方针不力。既然如此,那个小小的宁前道叫什么袁崇焕的,功劳也就是一般般了,赏他个辽东巡抚拉倒(事实上,当时辽东全境几乎都在后金的控制下)——反正这种官没有人敢做,便宜他算了——钦此,大家快谢恩啊! 
   金庸先生写过一篇《袁崇焕评传》,认为袁崇焕最大的性格特点,就是广东蛮子不要命的倔强,认死了的理,几十头牛都拖不回来。袁崇焕拿身家性命赌来的宁远大捷,成了朝中大员们进身的阶梯。自己仅仅当了个辽东巡抚,他倒是没什么想不通的:辽东巡抚虽然不是什么美差,还随时有性命危险,但总算是方面的负责人——这就有机会来完成自己的理想了。 
   满清大军铩羽而归,当上了大汗的皇太极和兄弟们总结,认为明军之所以能取得胜利,在于袁崇焕善于守城,所以得出的结论是,要和明军野战。数年后,后金十几万大军再度西进辽西走廊,进攻袁崇焕把守的宁远、锦州。然而这次攻势最后却以在锦州城下野战输给明军告终。从此,明由战略防御进入了战略相持,辽东的恢复已经不再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了。 
   可是这个时候,袁崇焕却因为和后金商讨议和的可能被朝廷撤了职。自南宋以来,中国人就耻言议和,仿佛只要谈议和就是秦桧,只要谈抗战就是岳飞似的。事实上,历史没有这么简单。袁崇焕的时代,明朝的问题在于内部,事实上,明朝的灭亡被今天的人认为是财政的破产而非军事的失败:万历初年明朝的正常岁入是四、五百万两左右,可是自从努尔哈赤举兵以来,由此而引发的“三大饷”等加派后来竟征到了二千多万两,如此涸泽而渔,国家怎能不亡?袁崇焕统率的蓟辽军区,就经常搞到没有粮饷的地步,甚至因此发生了士兵哗变。这种情况下如果能用一年二十万两银子换来暂时的喘息机会(何况对方还有相应数目的回赠礼品,事实上这仅仅是一种对方稍占便宜的经济贸易,和南宋的岁币性质是截然不同的。而且迫使皇太极对明朝称臣,把敌对性极强的“后金”国号改成了比较中性的“清”,应该说在外交上还是成功的。),稳定辽东的局势,何必一定要花每年六百万的辽饷(而且这还仅仅只是一个维持费用)?南宋的局面是可战而不战,明末的局面是不可战而战,天下事哪有生拉硬扯的对号入座?因为做的事太超越当时人的思想境界,袁崇焕只好回老家呆着了——尽管还有不少人又凭着宁锦大捷升官发财,但并不妨碍他们在袁崇焕身上踩上几脚。 
   直到崇祯当了皇帝,才又想起袁崇焕的好处,委任他为兵部尚书兼蓟辽督师,皇帝年轻气盛,问袁崇焕多少时间可以恢复全辽,袁崇焕答道,五年。下来之后,同僚们担心他把话说得太死,五年以后万一没有克服全辽,皇帝责问起来怎么办?可是这个担心是多余的,皇帝连五年时间都没有给他。 
   崇祯二年十月,皇太极率领满清大军再度入侵,他们不敢碰袁崇焕,绕过辽西走廊,从大安口、遵化一带突破长城防线,直抵京师。袁崇焕帅所部九千骑兵星夜入援北京,在北京城下与满清铁骑大战数场,稍微稳定了战局。就在这个时候,崇祯皇帝中了皇太极的反间计。 
   在当时的明朝方面的记录和当时老百姓们的街谈巷议中,千夫所指地说袁崇焕是奸细,是叛徒,直到清人编撰《明史》,把满人自己编辑的档案《太宗实录》拿出来参考修订,才算让真相大白于天下,“我大清设间,谓崇焕密有成约,令所获宦官知之,阴纵使去。其人奔告于帝,帝信之不疑。十二月朔再召对,遂缚下诏狱。”——骄傲的胜利者可没有替明朝皇帝圆谎的理由。让我们看看这个“奸细”在大明皇帝的黑牢里都做了些什么吧!袁崇焕被皇帝逮捕后,所部官兵大为惊骇,纷纷逃散。袁崇焕却在牢里认认真真的写了一封信,语重心长的劝部将祖大寿、何可刚带部队回来,打退清兵,保卫大明朝的江山,“帝取崇焕狱中手书,往召大寿,乃归命。”天下有过这样的“奸细”吗? 
   满清兵在以袁崇焕所部为首的各路勤王军的打击下,撤出了长城一线。可是皇帝最终还是没有放过袁崇焕。皇帝有皇帝的考虑:你现在是没有反,但我已经把你抓起来了,放你出去岂不是说我抓错了?崇祯皇帝没有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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