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志]"逃离"大学 作者:吴苾雯-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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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人的目光,他的才思象火山一样喷发出来。他“象吸毒一样地迷上了因特网,迷恋网络写作,几近不能自拔。”
朱海军在一篇《我在因特网的强势存在》的文章中说:“因特网无与伦比的开放性和包容性使我一下子拥有了巨大的发言权。这一发言权不是任何人、任何机构赐予我的,而是我自己争来的,完全是凭写作实力争得的。”
有人去过他的家。那是距洛阳市区十多公里的一套两居室混砖结构的房子,已经显得很破旧,屋内阴暗潮湿,十分拥挤,家里的摆设异常的简陋,找不到几样象样的家具。但就是在这样简陋得仅仅能够维持基本生存的家里,却拥有最现代化的通讯工具——电脑与互联网。还有满屋书香——不但那用砖头和木板搭成的简易书架里填满了书,连他的床下也都堆满了书!
可以想象,当朱海军在网络上找到了表达的空间和对象时,当他在网络上找到了自己渴望已久的生存方式时,他是多么地兴奋和激动,这使他迅速成为中国最多产的网络作家。
2000年初,深圳一家网络公司向他招手,朱海军终于离开了他站了近10年的讲台。他在致昔日学生的一封信里写道:
“在上一个千年的最后一天,我参加了你们自己组织的欢庆会,那是我最后一次以教师的身份走进教室。本来想发表一个‘告别演说’的,看你们玩得那么开心,我也就完全融入你们的欢乐中了。你们离校回家后,我整理完办公室的物品,又来到了你们教室门前,站在那里黯然神伤:一条路被我走到头了,一扇门对我永远地关闭了。
天堂里依然是一只自由鸟
天堂里依然是一只自由鸟。
2000年4月的一天,辞去教职的朱海军来到了深圳,担任某网络公司文字总监和首席作家。
在这里,朱海军找到了自己的最佳位置,找到了一个广阔的生存空间,也找回了做作家的梦想。他说:“我爱因特网,因为在这里我拥有了发表自由。这自由来得太突然了,也太彻底了,让我都有点措手不及。缓过神来之后,我便一头扎进了网里,要充分利用这一自由把我过去有的和正在不断产生的思想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
朱海军在互联网上顽强地发言,几乎所有的中文论坛上都能找到他的帖子。其内容除了以朱海军力为主打外,还包括对哲学、文学、教育以及当下社会事件发表的高见。
朱海军衷心地感谢这个让他尽情发言的庞大网络,他的目的甚至只在于发言。
《西湖评论》是朱海军踏足网坛、横扫千军的前阵,查找他在两年不到时间里的作品,竟有200余篇文章,而且有许多文章都是万言以上!他没日没夜地创作,日产两三万字。他高擎枪矛到处论战,闯到哪里,哪里就水涨船高、硝烟弥漫。从读书笔记到生活随感,从奇谈怪论到儿童诗歌。他甚至在网上操起了旧业,办起了“朱海军虚拟课堂”,“听”过他课的人说,那有点儿象美式学堂,每堂课就是一次主题讨论,有环保,有蓝牙技术、有克隆人,讨论的题目五花八门,但都是很有意思的话题,他绝不搞满堂灌,题目抛出来后自由讨论,目的是通过课堂辩论提高认识水平。
在现实的课堂里,朱海军向僵化的教育内容、教育方式一次次发起攻击,却屡战屡败。可是在网络这个虚拟的世界里,朱海军挣脱了种种束缚,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实现他的教学理念,他可以快乐地开辟出一块块教育的试验园地。
朱海军说“虚拟课堂”来源于他在小学的教学实践,它的前身是“我这样当老师”。
他说:“我感到很高兴,我不当老师了,却找到了一种通过写作当更大的老师的方式。我看过很多批判语文教育的文章,这样的文章我就不写,我崇尚建设。我写“虚拟课堂”,就是在进行建设。我要让人看到:课是可以这样上的!
我教初中语文时,人们说我是一个好作家,却不是一个合格的语文老师。语文老师不写作,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教师是很好的职业,一边教书,一边写作,很多知名作家都曾经是这样。今天,却很难兼而得之了。不过,今天这个时代也给人提供了更大的自由。”
一位曾在深圳与朱海军见过面的网友,谈起朱海军时说:“他回忆起他曾经带着一群学生在屋檐下仰着脸观察冰柱,他说他曾戴着随身听耳机和学生一起躺在学校后面的山坡上……在讲这些事的时候,他的眼睛闪烁着对教育真诚眷恋的光芒,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孩子般纯真的神情。当时,我就暗想:这么爱孩子这么纯真的一位教师,为什么我们的教育就容忍不下呢?”
有时,朱海军象堂吉柯德一样高举着长矛出现在网上。在榕树下“躺着读书”论坛,他嘲笑作家陈村读书太窄、排斥新论;他在搜狐“文学苑”内建立论坛,发表读余秋雨笔记后的评论《读小说是一种性生活》;刚进中文热讯“现代文学论坛”,即被认出,投以“朱兄又杀到这来了!”的欢迎词。他发表诸多怪论,如“人类体质进化论”“地理位置决定论”,有时会招致严肃学者和主流科学家的贬损。
“从量上讲,谁也没有我写的多,写的快;从质上讲,几乎每篇文章都能引起争论”。他自己这样描述。
虽然他的奇谈怪论有时会遭来雨点般的“板儿砖”,但他坚持说自己的“思维是灵感型的”“逻辑是健全的。”并举例说明:
“1988年冬天,我在与我现在的妻子‘吃禁果’时,开玩笑问她:‘你要是一只母猩猩,我能把你压直吗?’她以为我骂她,打了我一记耳光,我却猛然想到:面对面的性交活动中的压力可能是促使人类祖先直立起来的动力之一。”
“听母亲讲怀孕产子时的痛苦经历,便触发思考人类进化中普遍性的分娩困难的起源;看父亲驼背的身躯,便发现“劳动造人说”无法解释个体驼背倾向于人类整体直立趋势间的矛盾……”
朱海军承认自己创立理论运用的主要方法是合理想象,并渴望用严谨的学术语言来表述,他果真潜心研究起了《性进化与人类形成》,书稿甚至已经写到了50多万字。
他甚至狂妄地宣称:“我要成为整个因特网汉语世界综合实力最强大的纯粹的网络作家。”
朱海军的话听来狂妄,但有些网友喜欢,他们认为他的这种狂妄并不卑鄙,因为没有几个人象他那样敢把自己的准确地址留在文章末尾。
特立独行的性格使朱海军注定无法融入这个现实的社会。但是互联网挽救了朱海军。网络给了朱海军冲破纸质权威的机会,使朱海军在虚拟世界获得发展,在这个虚拟世界他活的比任何人都认真,互联网能让他体验到生命的各种感觉,让他实现了当作家的梦想,虽然是如此短暂。
朱海军在给网友的信中说:“我在网上横冲直撞,左突右挡,就是要以我的强势存在奋力拓展狭隘的思路,提高国人对异端思想的心理承受力。我在因特网里的强势存在将长久持续下去,即使没有一分钱稿费。我在高度紧张的写作中体验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高峰体验。”
朱海军的朋友说,“他的大脑始终处于兴奋状态,一有灵感就上网和创作,他一天的睡眠不到四个小时。”
一天,他与母亲通电话,母亲关切地问他,在家时饭端到跟前都不吃,不知道在深圳饿没饿肚子。朱海军说:“真是知子莫如母,我真的经常饿肚子,饿得受不了了才下楼去吃饭。现在,能让我高高兴兴离开电脑、离开因特网三个小时以上的,只有做爱这一件事。我在深圳的生活就是在这两种高峰体验之间荡秋千,很快乐、很幸福。”
许多人,虽然可能和朱海军在思想上有分歧,虽然不能接受他的一些观点,但无法不被他率真的性格所感动,无法不被他攀援着互联网从社会底层不屈不挠向上奋斗的精神所感动。
2000年9月18日下午,当一些几乎天天与朱海军在网上碰面的网友,正纳闷他哪去了,因为他已有好几天没在网上露面了,网上却突然出现一条消息:朱海军死了!
这个消息象炸弹,将电脑前一张张面孔炸得目瞪口呆。他们不相信一个如此年轻、如此充满活力的生命会突然逝去。
朱海军因心脏病猝发死于他在深圳的寓所。经法医鉴定,死亡时间大约为9月11日傍晚时分。他是死去两天后才被发现的。查看他在网上的记录,他最后的发帖时间是11日凌晨1点43分,他给网友打出的最后一个电话是11日下午4点多钟。
他是累死在网上的。
有网友说,这是一个“为网络而生,也为网络而死的人”。
朱海军的死,在网上引起的震动是巨大的。
在《中青在线》,只要在论坛搜索里敲上“朱海军”三个字,就能找出几十屏标题的怀念文章或朱海军的论坛作品;在西湖论坛,有朱海军的文集;在强国论坛,有朱海军的纪念文章;在榕树下,朱海军也是一个避不开的话题;在网通,有朱海军的纪念专页和灵堂。。。。。。
人们用各种不同的方式悼念他,真诚地为他的死而悲痛。朱海军短暂的一生甚至成为人们讨论的一种现象:
“网络的出现,使这一代人不再孤独,使这一代人可以证实自身。”
“在互联网时代,朱海军对于人们的意义并不在于他表达了什么,而在于他表达了一种表达的愿望,在当今的中国,这就足够了。”
“他是我们的文化和性格中所缺少的人。可能许多人看不惯他的桀骜不驯,看不惯他的无遮无拦,看不惯他的所谓放肆与大话,甚至看不惯他的真率坦荡。其实我们是不是应该自问一下,我们是不是太过于圆滑了,太过于胆小了,我们是不是太不敢面对真实了?我时常感到我自己的污浊与伪善,感到自己的虚与委蛇的可耻,当我们说出一句话时写出一行字时,总是思前想后别触动了谁得罪了谁,有时就顾左右而言他。”
“朱海军走了,再也不会像一个经常在你们家的客厅里一坐半夜高谈阔论的朋友那样,介入你温暖的生活。曾经,你以为你被他无所顾忌的言行打扰了,当他再也不会在你的语言生活中出现时,你才会明白,什么叫寂寞网路,寂寞网路是什么。
在朱海军原来经常光顾的“中青在线”上,我读到了网友少华的一段文字:
朱海军的死亡也成了一个重要事件。
他在时,我们没悟出这一点来;
他走了,他是网络生活的一个象征。
他真是为网络而生的人,真是生逢其时的人,虽然死非其时。
正是网络才使他如此兴奋地、超量地、没有任何回报地写作,
正是因为网络,他无论在河南老家的小镇还是在深圳的一家公司,都能给我们呼风唤雨、挥斥方遒的感觉。
他身上的那种狂生气质,完全是网的气质。
让我们想想,这样的狂生过去也许不知有多少,
都被纸页的权威排除在沉默的黑暗之中,
不为人知,
找不到知友。
他们身上的天生才气得不到世人的惊叹、磨砺、激扬,
销磨余生,老死沟壑。
因此,朱海军其生也短,
却其生也幸。
在短短的网络生活中,
他的生命力得到极大的张扬和抒发,
这也许就是过早地挥霍掉生命的原因?
正如他那不顺遂的履历所暗示我们的一样,
他是一个落拓的、流浪的形象、一个边缘人的形象,
这就是一名网上客的形象。
正是在网友这个边缘人群中,
识与不识,
皆知其名。
他在纸页的领域还未曾闻达,
那些知名人士也许连听都未经听说过他,
但已经成我们中间的重要人物。
这样的人物在过去还未曾有过。
网,给了我们从不曾有过的品评人物的标准。
从此,在网上,
我们就想起朱海军,
一个在网上活过,
在网上死去的人。
2001年9月11日的深夜,我又一次走进朱海军纪念堂。纪念堂里摆满了鲜花,在他去世一周年的日子,许多人不约而同地又来到了这里,为一个逝去的生命献花、点香。
我看见纪念堂的上方写着:每个生命都是一个独特的故事,让生命的故事在世间永远流传。
一个念头改变了他的命运
一个卑微的念头,改变了北大教师俞敏洪的命运。
在今天的中国大学校园,几乎没有人不知道“新东方”。
在做着出国梦的学子眼里,“新东方”是出国前必上的“黄埔军校”,是一座通向外面世界的彩虹桥。
每到寒暑期,成千上万的大学生、中学生从全国各地赶往北京,云集“新东方”。“新东方”报名处从早晚都排着长龙一样的队伍。
据说学校招生报名的那几天,海淀区中关村一带主要路段的交通总为之堵塞,出租车都要绕道行走。
据说在“新东方”附近卖烧饼、茶叶蛋的,一个暑假就能成为万元户。
据说一到寒暑假,中关村一带的旅馆、招待所全都挂上了“客满”的牌子,连地下室都住满了人。
在这一中国高校最密集的地区,能红火到如此程度的学校,可能惟有“新东方”———
每年培训学生15万人,同期在校生达1。5万人,在美国、加拿大留学的中国学生有70%是它的学员。
在许许多多人眼里,创办新东方学校的俞敏洪更是一个传奇人物。关于他的传奇故事有N个版本,若收集起来,恐怕能编成一本书。
其中有这么一个对话场景:
甲问乙:“你知道新东方的学员在世界各地有多少吗?”
乙摇摇头。
甲说:“我给你说个细节你就知道了。俞敏洪有次去纽约的一家餐馆吃饭,他刚坐下来,餐厅里仅有的三个中国顾客同时站起来说:‘您不是俞老师吗。我们是新东方的学员!’中国可能没有哪位老师象俞敏洪那样桃李满天下。”
后来见到俞敏洪,我特地向他求证这段传说的真伪。他笑着点头承认了。
俞敏洪编写的《GRE词汇精选》被学员称作“红宝书”,成为中国学生考GRE的必读书。他创办的“新东方”学校,是全国拥有学员最多的学校,堪称中国教育史上的奇观。他身边聚集着一批陆续从海外归来的留学生,他们给中国的外语教育带来了一场“学习的革命”。
这位传奇人物的命运转折,竟是因为一个卑微的念头。
走进俞敏洪的办公室,我的目光被一幅放大的、挂在墙上的照片吸引:在一片长着荒草的土地上,立着两间摇摇欲坠的破瓦房。
俞敏洪告诉我,那是他在江苏江阴农村的老家。
那时,老家很穷,穷得很多孩子都上不起学。初中毕业后,虽然他成绩很好、很想上高中,但还是不得不回乡务农。白天,他去地里干活,晚上,不管多累多乏,他都会在灯下看书学习到深夜。母亲看了心疼,知道他想上学,知道他最大的爱好就是读书,一天,她听说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