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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世界文学评介丛书 英国诗坛的两位巨人-拜伦和雪莱-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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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莱在将事情同妻子摆明后,他的心情仍然十分恶劣。在玛丽和哈丽艾特之间作出抉择,他格外痛苦和矛盾。一段时间里,为了暂时忘却和摆脱眼前的困境,他靠服饮鸦片药酒来麻醉自己的神经和思想。

  终于,在一天凌晨,他同玛丽出逃了。简·克莱尔在玛丽临行时,突然决定同她的姐姐一起离开这个家。

  他们三人逃到法国的加莱港。在他们等候行李的时候,葛德汶夫人随行李同时到达。如果劝阻不成,她希望至少能把简·克莱尔带回。但三人态度非常坚决,葛德汶只好独自怅然而归。不过,在六个星期之后,三个年轻的逃亡者又悄无声息地返回伦敦了。他们早已囊空如洗。加上在异域他乡举目无亲,忍受不了当地的严寒气候,他们只好取消了逃亡海外的原来计划。

  回到伦敦后,雪莱和玛丽姐妹面对的是闻讯赶来的债主和人们冷若冰霜的面孔。除了霍格和另外的两个朋友,其余的熟人几乎都不敢与他们往来。各种谣言诽谤遍地流传,边葛德汶也拒绝与他们见面。他们只好离群索居,闭门读书。在孤独与寂寞中,他们仍然非常勤奋。雪莱指导玛丽和克莱尔(简嫌自己原来的名字不好听,便改名叫克莱尔)学拉丁文和希腊语。但生计艰难,举贷无门,雪莱不得不卖掉了一台珍藏多年的显微镜。后来传言债主准备向法院提出诉讼,要求逮捕雪莱,雪莱被迫躲进一座小公寓里去,同时忍受着与玛丽分离的痛苦。

  天无绝人之路。恰巧这时,雪莱的祖父老比希爵士去世,雪莱因此也获得了一笔一千英镑的年金和三、四千镑的现款。这笔意外的款项使雪莱的生计终于有了转机。他还清债务,给了哈丽艾特一笔固定的年金(200英镑)。不过,更多的开销都是被葛德汶的家庭耗掉的。

  葛德汶是一个性格矛盾、言行不一的理论家。他在自己的理论著作中,极力抨击现行的婚姻制度和道德文明,但他却坚决反对将他的理论付诸于实践;他尤其不能容忍这种事竟发生在自己的家里,发生在自己的女儿身上。因此,一方面,他屈从于习俗的压力和道德的偏见,拒绝与雪莱往来,禁止范妮去看望他们;但另一方面,他又屈服于生活的压力,不断地向雪莱借钱。在雪莱原来所欠的债款中,很大一部分都是雪莱为了他而向别人转借的。

  在雪莱身处窘境、困顿不堪时,他毫无恻隐之心,未施援手,指责雪莱“拐骗”女儿;但在雪莱经济好转时,便立即与之恢复经济关系,向他大量索取金钱,同时却又仍然拒绝与雪莱和他自己的女儿保持关系,甚至在雪莱开给他的支票上不愿意落下自己的名字,而要用另一个假名代替。当雪莱写信对此表示惊讶并指责他的这种自相矛盾的行为时,他竟振振有词地为自己辩解说,正因为他是向诱惑他女儿的人借贷,所以他不能接待玛丽,因为他要维护自己的尊严,不能让天下人耻笑说他是拿女儿的名誉来换取偿还他债务的钱款。起劲地攻击现代文明道德的人却最忠实地恪守现世的道德标准,宣传社会主义的理论家偏偏自身违背正义的准则。或许,这正是现代文明产生的一种特有的知识怪物吧。

  孤独的精神

  从1814年到1816年的两年中,困于生活中的诸多波折和变异,雪莱完成的作品很少。1814年初,雪莱发表了《驳自然神论》。这是一篇哲学对话。雪莱对自然神论进行了尖锐的批判,指出它是一种在基督教的神秘主义与无神论之间寻求中间道路的妥协与调和的哲学。他指出,勿以暴力抗恶的基督教道德正是一切时代的僧侣阶级和专制暴君所提倡和希冀的东西;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便利地维持其统治。他号召人们起来反抗,为建立普遍的幸福的论文而斗争,勿作侵略者的牺牲品。雪莱的思想较之从前,发生了新的变化和进步。

  1815年秋天,雪莱开始写作长诗《阿拉斯特,或孤独的精神》。该诗年底完成,次年2月出版。在这首长诗中,雪莱几乎原封不动地移植了自己的经历,表现了自己的思想感受和心灵历程。长诗的主人公阿拉斯特是一个孤独而痛苦的诗人,他的灵魂冲向广阔无垠的世界,寻求非凡和新颖的事物。在他的漫游之中,他目睹了大自然的壮丽景色:肃穆庄严的高山雪峰,浩瀚无际的海洋大地,急速奔腾的河流瀑布,碧绿苍茫的森林草地。但他找不到安宁和满足。他蔑视普通人的社会,一心只顾自己,结果遭到全能的激情这些复仇女神的报复,在大自然的谴责中郁郁地死去。雪莱在这首诗的序言中指出:“这一图景含有对当代人的教训。一切自私、盲目、无所事事的人,必然在世界上受到永恒的苦痛和孤独。”

  雪莱后来在1817年创作了另一首长诗《阿桑尼斯王子》。诗中的主人公阿桑尼斯王子热爱一切受苦受难的人,他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赠送给他们。这是一个与自私的阿拉斯特相对立的仁爱无私的理想人物形象。

  居离两难

  克莱尔的故事

  1816年5月,雪莱的玛丽及克莱尔第二次离开英国,前往日内瓦。日趋沉重的压迫和索寞孤独的生活使他们难以忍受,为了摆脱这种种压力,他们走上了再次逃亡的道路。

  雪莱和玛丽姐妹来到日内瓦后,就在郊外小镇塞契隆的英格兰旅馆住下了。这家旅馆毗邻湖滨。波光粼粼的湖水,巍峨黝黑的峰峦,灿烂明媚的阳光和远处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峰。这秀丽的大自然景色对三位饱尝人间炎凉的年轻人,不啻一剂良丹妙药,顿时驱散了他们心中的阴霾和眼底的浮翳。但最令雪莱喜出望外的是,几天后,他在这里见到了大名鼎鼎的诗人拜伦—— 《恰尔德·哈罗尔德游记》的作者,从此开始了他们后来持续终生的密切交往和真诚友谊。

  雪莱和拜伦的初次相识多少应归功于玛丽的妹妹克莱尔。克莱尔事先知道拜伦要去瑞士。事实上,正是在克莱尔的一力怂恿和敦促下,雪莱和玛丽才最后下定了出国的决心,并且来到了日内瓦。关于克莱尔和拜伦的关系,我们在前面有关拜伦的章节中已经描述过,而克莱尔之所以去结识拜伦,却也是导因于她同雪莱及玛丽的关系的微妙变化。

  克莱尔与她的两个姐姐性情迥异。范妮羞涩温柔,玛丽贤淑稳重;而她则热情活泼,开朗大方,富于奇情异想。她在雪莱成为葛德汶家中的常客和亲密朋友后,私下便对他一直倾心爱慕。只是因为雪莱爱上了她的姐姐玛丽,她只好把这种情感深深藏在心底。当雪莱同玛丽第一次出走时,她不能忍受家庭中冷漠的气氛,更不愿与她迷恋的雪莱分离,因此毅然追随着他们,走上流浪的路途。在他们逃亡的日子里以及回到伦敦以后的大多数日子里,他们三人同住在一个公寓。她与雪莱朝夕相处,长夜倾谈,更增进了她对雪莱的爱慕情感。玛丽对妹妹的心思是明白的,她多次向雪莱提示和警告过。但心地坦诚的雪莱却毫不在意。他认为无损于他对玛丽的爱。但妒意使玛丽无法忍受这种三人同居的状况。最后,克莱尔终于被友善地逐出,寄宿到海岸地区的葛德汶家的一位寡居女友家中。克莱尔明白无法得到雪莱,又不愿忍受这种羞辱,便想找到一个与雪莱旗鼓相当的情人,而拜伦正是那个令无数美女倾倒的白马王子。于是,她多次主动写信给拜伦,并成功地与这位浪漫诗人结识了。生性倜傥风流的拜伦事过即忘,克莱尔却忘不了那一夜恋情。在获悉拜伦的行踪去向后,她顺利地说服了毫不知情的雪莱和玛丽,先于拜伦来到了日内瓦湖畔。

  因此,在拜伦和雪莱的这次会面中,只有克莱尔事先知道这种后来证实对于两位诗人以及对英国诗歌史来说都是大有裨益的结果。克莱尔自己可能也没有料到,她暗中促成的这次见面,使雪莱在后来向拜伦为她争取权益时,多少提供了便利。

  如前所述,拜伦在处理与克莱尔的恋情上是相当粗率而不负责任的。在一夜风流之后,他早将那个女子忘得一干二净。到日内瓦,他是无备而来。当他发现克莱尔也坐在雪莱和玛丽中间时,他感到一阵惊讶和难堪。他后来一直是以一种既利用又鄙夷的态度对待克莱尔,即使在克莱尔生下了他们的一个女儿之后。雪莱为了他这位可怜而又心爱的小姨子,后来一直不断地向拜伦进言劝告,提出交涉;但收效甚微。后来克莱尔便跟随着雪莱夫妇生活,并始终在内心深处保持着对雪莱虔诚的敬仰和真挚的爱情。

  个性迥异的诗人

  拜伦同他的敌人譬如“桂冠诗人”骚塞之流相比,前者宛如巍峨高山,后者则是一丘凹谷。他热爱生命,酷爱自由,嫉恶如仇,刚正不屈,坚决维护自己的人格尊严,同情劳苦大众,为正义的事业不惜慷慨献出自己的一切。但在雪莱面前,则如一块色彩斑驳的玉石同一方纯洁无暇的白玉放置在一起,立即显出自己的杂色来。眼前他俩对克莱尔的态度就是一个例子。并且,他往往好用一种挑剔的眼光看待世人,看待妇女,看待生活和爱情。

  就用对待女性和恋爱的态度来说吧。雪莱尊重女性,关怀女性。他在同女性的交往中,努力去发现对方的优点和长处,寻找奋发向上的力量源泉。在他同哈丽艾特先友谊后恋爱及婚姻的交往中,一旦对方陷入困境,他就毫不犹豫地予以帮助;即使感情产生变异,他仍然负起赡养的责任。而拜伦则大不一样。除了寥寥几个女子,他对大多数女性都采取一种近于鄙视而残酷的态度。这对某些追慕虚荣、生活空虚的女子譬如卡罗琳·兰姆来说,或许是咎由自取;但对象克莱尔这样的弱女子来说,却显得太无情义,甚至到了迫使雪莱几次前去谈判,要求给予克莱尔母女生活费用的地步。雪莱对恋爱的态度是认真的。在同女子的交往中,他把爱情和友情也分得很清楚。在他同玛丽姐妹的相处中就是这样。而在拜伦看来,要么是爱情婚姻,要么则是生物性的满足,几乎没有中间状态。他在给奥古斯塔的信中写道,在他看来,恋爱不过是巧言、假话和风流故事相混合的呓语。“如果我有五十个情人,只消两周之内就完全忘却了。”他追求人类的正义、平等,但在妇女问题上却保留着落后、反动的看法。他认为,妇女无权与男子同桌就餐,只能呆在后室闺房中严加看管。他认为女人身上令人可怕的地方,就是“既不能与她们共同生活,又不能没有她们而活着”。他声称,理想中的女子应当具有懂得必须崇拜他的才识,但并不希冀她自己被他所崇拜。

  拜伦这种对女性以及生活的观点有他自己生活经历的烙印,本也无须苛求。但在他同雪莱相处时,却又显露出某种心胸的狭隘和习俗的偏见。他作为天才诗人,显然也看到了对方超群的诗歌才华和卓越的人格力量;但他尽量将这种赞赏之情掩饰起来,并且不无嫉妒地把雪莱的高尚纯洁误解为魔鬼般地做作和虚伪。后来有人写信给他,诬蔑雪莱与克莱尔私通,对此他是深信不疑的,他并没有为他的忠诚好友雪莱进行辩护。后来在雪莱致信给他,并附上玛丽的声明,请他转给那位传播谣言的写信人以正视听时,他也没有照办去消除不良影响。那时他在文坛已有显赫的诗名,有人要他撰稿推荐处于逆境中的雪莱,但他却托辞拒绝了。

  相反,雪莱对他是坦诚相待的,并对他的诗歌才华予以真诚的赞美和由衷的崇敬。读了他的《恰尔德·哈罗尔德游记》第三章及其他诗歌后,他自愧弗如,甘拜下风。但对拜伦的缺点,雪莱并不掩饰自己的观点。他衷心希望这位伟大的诗人功德圆满,他竭尽自己的努力予以劝导告诫;在他们的许多封通信中,他曾劝告拜伦不要为虚浮的世俗名誉所羁绊,而应该向往荣誉和善良的美德;工作的动机应该更加明确,更加单纯,除了表达自己的思想,并对那些与自己想法相同的人寄予同情之外,决不该再企求什么别的东西。在拜伦一度灰心失望,陷入精神沉沦的时候,他为其忧心忡忡;在拜伦后来结识特瑞萨,精神面貌发生了崭新的变化时,他亦为之雀跃不已。他也是拜伦诗歌的忠实读者和严厉的诤友。在发现拜伦打算搁置 《堂璜》的写作时,他及时说服后者继续写下去。在拜伦的诸多朋友中,雪莱给了他积极、健康的正面影响;在拜伦的文学成就中,也有雪莱的一片心血。

  严格说来,拜伦和雪莱之间并没有重大的原则分歧。这一对诗人的心灵和情感大体是相通的,他们的人生旨趣和奋斗目标基本上是相同的。他们相互尊重,态度友好,有着远超乎一般文人之上的亲密而真挚的友谊。在雪莱受到英国统治者的迫害,被剥夺了抚养一双儿女的权利时,他发出了愤怒的抗议;在后来雪莱遇难时,拜伦心急如焚,竭尽全力寻找,最后亲手敛葬了溺死的朋友。不同的生活方式并没有引起他们之间大的误会和矛盾,两人之间的芥蒂往往是因为雪莱的爱管“闲事”,乐于助人,而这种闲事又常常与拜伦本人有关或者需要后者的帮助。尽管如此,他们仍然保持了良好而融洽的关系。

  两颗天才的诗魂在风景绮丽的日内瓦湖上的交流和碰撞,启蒂了对方的心灵,激发了各自的灵感。他们都写出了脍炙人口的优秀诗篇。雪莱的《勃朗峰》、《赞精神美》等著名诗歌,即作于此时。在《赞精神美》中,他讴歌人的理性和精神,赞颂美的精灵,表达了对精神美的推崇。

  雪上添霜

  雪莱的第二次离开英国并没有持续多久。在拜伦再也不愿与有孕在身的克莱尔往来后,雪莱和拜伦的关系变得相当困窘。于是,雪莱和玛丽及克莱尔收拾了行装,于1816年8月29日启程回国。

  回国并没有使雪莱摆脱烦恼,相反遭到了更为严重的打击。首先是传来了范妮的死讯。范妮是玛丽的异父姐姐。玛丽、克莱尔与雪莱的出逃给葛德汶全家带来了沉重的灾难。社会的迫害和舆论的压迫降临到与逃亡者有关的每一个人头上。家中对她本无温暖和慈爱可言,社会对她也关上了求职谋生的大门。有一位远房亲戚原答应录用她去任教师,但那些中产阶级家庭的学生家长听说她是玛丽和克莱尔的姐姐,急忙惊慌地发出抗议,最后那位亲戚只好取消了允诺。此外,范妮还有另一重痛苦。她也象她的两个妹妹一样对雪莱怀有爱慕之情。但在葛德汶家中的“灰姑娘”地位使她性格内向,胆小自卑;她怯于表白自己的情感,又不敢象克莱尔那样大胆追随雪莱和玛丽出走。这种种不幸都使她难以排解,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她吞下鸦片药酒而含恨自杀。范妮的死对雪莱刺激很大,尤其在他了解到范妮生前曾对他抱有的情感之后。在悲哀悔痛中,他写下了一首短诗:

  我们分手时她的嗓音确实发颤,却不知发出那音响的心弦已断,我竟登程离去,未曾留意她冲口而出的语言。

  苦难——啊,苦难,这世界对于你太宽。

  祸不单行,雪莱还未从范妮之死的痛苦中摆脱出来,又收到了他早已分居的妻子哈丽艾特投河自尽的噩耗。雪莱怀着复杂的心情赶回伦敦,想去料理后事,同时领回他和哈丽艾特生下的两个孩子。为免授人以非法姘居的口实,顺利要回孩子,他与玛丽办了正式结婚的手续。这一天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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