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我做会计好多年-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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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这个理念只有在正规的公司里好用，在一些小公司，你手下强，老板恨不得就把你开掉，因为老板不觉得是因为你的领导能力带动了这个团队。
NJ是新加坡人，在澳洲接受了教育后，留在当地的、那时还是六大之一的 Coopers&Lybrand，就是现在普华永道中的永道，后来又到了香港加入了BBB。在BBB亚太总部，他混得还算不错。我觉得他是属于情商高于智商的那类人，同期和他一起的一些人还混在高级职员和初级经理的层面上时，他已经在BBB北方区做到了高级经理的位子。这老兄想事情很周全，而且不轻易讲话，一讲话肯定也很难让别人反驳。不能说他有多强大，只能说他特别清楚什么事情他搞得定，什么事情就要沉默。一些BBB的同事称他为corporate politician－“公司政治家“，我觉得很贴切。
我被NJ面试了将近3个小时才进了BBB，他倒是也遵循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则。因此，我一进BBB他就放手让我大干。我那时候也比较年轻，有冲劲，也总觉得“未来就是我们的”，所以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NJ不太看重细节，他觉得细节的东西就到我这个层面就该解决了，我也没让他失望，财务报告每个月到他那里的时候，基本上可以说是error free了。也正因为此，他就更放心大胆地让我帮他了。
通常每年1月份和7月份是公司财务比较忙的两个时段，1月初是结算，7月是开始下一年度的预算工作。后来几年，NJ都经常在这两个时段休假，留我一个人处理很多在别的区域都是高级经理才经手的事情。这个对我的好处就是我在BBB的发展比同期进入公司的人要快得多。后来几个区域的会计主管都没升到经理级就被管理储备人员挤走了，只有我坚持了下来。从这点上看，我觉得NJ的管理风格对我是很有益的。
NJ自己不看细节，省下的时间就用来从事他的corporate politics了。
日期：2009…3…1 17：59：00
NJ的事情我也是道听途说的了解来的。前面写过他挺怕中国区的财务老大－－我以前在AAA时一个老板的太太－－TA。但TA对NJ还是很不错的，当年NJ从香港relocate到北京，就是TA搞的。
香港是BBB亚太区的总部，人多事多，NJ在那里不一定能发展得多好，转到北京，职位升了，待遇其实也不错，再说毕竟是北京啊，各方面条件也不差。在中国几个区的财务经理里面，NJ算是资历比较深、情商也比较高的一位。另外他在香港的时候，可能也确实是搞corporate politics的高手，上上下下很多人都认识，即使他人在北京，消息也很灵通。香港财务的小DDMM们，一半也不会找他的麻烦，看起来他会一帆风顺的走上去的。
而事实似乎也正向着有利于他的方向发展。我到BBB大概半年左右的时候，有一次和他聊天，从他那里知道一个消息，而这个消息后来也从别人那里得到了证实，就是BBB会在中国区总监TA下面设立一个中国区高级经理，有可能base在北京，而TA也比较看好NJ。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句话太经典了，另外一句经典就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这个“失火的城门”具体是什么，我那时级别比较低，确实不知道。大概的原因就是BBB好像是在美洲那边有个什么人事变动，于是就把BBB亚太区的财务老大－一个英国人给调到那边去了。因此，亚太区的CFO职位就空了下来，TA其实是有能力做这个职位的。不过公司却从其他地方调来一个人，这个人是香港人，以前也是在BBB亚太工作的。据我的观察，估计当年和TA的职位差不多。
也许这个事情让TA有些失落吧。而另一方面，TA其实对BBB的工作也早就有了审美疲劳。TA的老公是我在AAA的老板，早就是合伙人了，钱是不少挣，而且两个人的孩子据说早就在国外工作定居，没什么经济负担了。巧的是，正在这时，也有家公司请TA过去，这公司是很独一无二的一家公司，属于名气大，工作会比较轻松的那种。这公司在香港的产品和服务，估计没几个香港人不用的，而且是长期用的。公司肯定是不错，而且基本上不需要出差，这个也很对TA的胃口。所以TA自然就接受了这个offer。
而TA在这之前，曾经招聘了一个从安永出来的人YA，级别不过是副经理，帮助她料理一些中国区的事情。后来华中区经理缺人，就把YA派到华中区做财务经理去了，而且初期是向NJ汇报的。但YA在香港做副经理那段时间，和香港财务的不少人搞得很熟。TA走了，中国区的总监换成了一个从安达信来的女士KK。YA在香港期间，和KK关系还可以，后来到了华中区，对KK提出的一些财务项目，都是很支持。这个宝YA是押对了。其实那些项目现在看来确实对业务没什么特别的帮助，NJ不屑去做，我自然跟着NJ走，也就不上赶着做了。
KK上任，觉得确实需要一个人做中国区的高级财务经理，把中国大陆地区的财务做个整合。TA觉得NJ不错，但做为新官，肯定不想用前任留下来的人，即使本来也算不上敌人。毕竟从KK的角度看，她提拔了YA，YA就成了她的人了。这一些事情，NJ在北京都有耳闻，但没有TA力挺他，他也有心无力，眼看着YA从比他低一级一下跳到他上面去了。
日期：2009…3…4 14：35：00
但是YA做个中国区高级经理，并没有像原来计划的那样base在内地，而是回到香港了。这样公司上面有什么信息她都比NJ要了解得更早更深入，即使NJ有他自己的信息渠道。而且在香港，和上面的人接触的机会自然就多，表现的机会以及给别人扎针的机会也就比NJ多得多了。
YA取代了NJ做了这个位子，两个人自然地就站在了对立面上。听一些香港财务的同事说，NJ回香港开会，有时候离会议室近的人，能听到NJ和YA有争吵。这些我是无从证明的，但我是通过日常的工作能感觉到。YA回了香港，公司就派了另一个女经理到华中区，虽然这位女经理不一定吃YA那一套，但肯定她也不是NJ这一边的。KK和YA有什么决策，在华南和华中还是会得到一些响应，在北方区就通常没什么反应了。华南华中那边的财务有时候开始做了项目了，我是和他们聊天才知道，因为在北方区NJ根本就没交待我们做。
其实后来看来，那些项目其实确实没什么意义，不过是KK和YA新官上任那把火把他们自己烧的，才搞出来的。但不管怎么说，NJ对她们的排斥，让她们不光对NJ更加不满，也影响了我，这个影响在后来越来越大，直到最后我赌气离开BBB，这个是后话了。
所以，做财务的人，如果光是专业能力强，在公司里混也是比较难的。因为财务这个职位，和公司上上下下都要打交道，越往高做，你也越就要能够把“公司政治”这个东西玩好。
当然，除非你是空降到一个公司去做CFO，然后带着公司去上市，这个是非常不同的。尤其是中国很多民企，做财务高层的往往是我这样的土鳖，英语程度还没达到和华尔街投资者舌战的程度，又没有名校的背景，带领公司去海外上市有不小的难度。这个时候，海归CFO就比较吃香了。不过这些人往往主要的任务就是和投资者沟通，董事会和CEO都会全力支持他或她去做这些事情，“公司政治”对这些人往往影响不是那么大。
说回NJ吧。
我当时觉得NJ可能一气之下立刻就辞职走了，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居然坚持了半年多的时间。这期间他还拒绝了一个公司的offer，那个公司给他的好像也是中国区总监的职位，而且这个公司是世界上卖饮料最有名的一家公司（这些信息是我从一个做猎头的人那里后来知道的）。他为什么会拒绝，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我一直比较佩服他的是，他在香港那边怎么受气不说，回到北京他还是一如既往，从来也没什么抱怨，总之，你看不出他受了什么挫折，反而觉得他活得很滋润。但其实他一直是暗渡陈仓啊。
日期：2009…3…6 14：38：00
NJ从来没主动教过我什么，其实他也没什么可教的。因为在当时中国那个经济环境下，一个公司的财务也做不了太多的东西。在香港那边，财务还可以把公司的流动资金去做些投资，对外币做些套期保值的事情，在中国这边就基本上没有了。而我在AAA的工作经历，使得一般财务、会计的东西我基本上没有不知道的，稍微复杂点的东西，我的学习能力尤其是自学能力也比较强，也都能搞得定。
但NJ确实给了我不小的空间，很多事情我都可以自己做主去做。每年的评估，他从来没有给过我很高的分数，都是C，但我提出的个人职业发展方面的要求，他都帮我去争取了。所以，我和NJ的关系，算是配合得不错的工作伙伴关系，他不会盲目地信任我，因为我不是“他的人”。但他也不会轻易怀疑我，因为他也通过几年的工作，知道我这个人不是那种两面三刀的人，而且比较正直（这个不是自夸，确实是这样）。
所以，他准备离开BBB这个事情，我是BBB北方区第一个知道的。我知道很多公司对招聘来的人都是要做reference check，但他去的这家公司的reference check居然还是写个书面的东西，这个倒是很让我奇怪。NJ跟我说，他想去高科技领域找些机会，所以选了这家公司，而这个公司希望有几个人能给他做reference。他说这个公司也希望有个他的下属能评价他一下，他就选择了我。我说可以。他又叮嘱说，你不要说出去，你知道这些事情的。
我当天下班的时候就把东西填完给他了，当然是努力很客观地夸了他一下。
大概过了半个月，一天早上，我刚到公司，他居然已经在办公室里面了。他看我到了，便把我叫到办公室里对我说，我已经正式提出辞职了，而且我希望一个月后我就可以走了，也让你知道一下。另外，你知道吗，谁会来接替我？我当然不知道了。是ZA。哦，是那个大美女啊。NJ说，你知道就行了，据我所知他们在和ZA谈。
我当时心里的想法就是，如果ZA来做，还不如让我直接顶替了NJ呢。不过，大多数跨国公司本土化毕竟在那个时候还不是很好，这个结果也是意料之中的了。
关于ZA，下面我再详细说说。还是接着说NJ。
NJ走，很多人还是挺高兴的，比如我们北方区的大老板，比如YA，比如我手下的不少人。因为很多人觉得NJ城府太深，不好接触。像YA，对NJ也没什么办法，很多东西她想推的，在北方区也没办法做。而对我而言，我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我有点担心的是，很多人认为我和NJ走的很近，这个对后NJ时代，我的日子不一定好过，当然我的担心后来也终于成为了现实。
日期：2009…3…9 20：39：00
过了2个星期，ZA从香港过来，和NJ做交接。这个当年被称为大美女的人，居然眼角已经有了很明显的皱纹。不过我从来没认为她是美女，大概是因为 she is not my type吧。不过，我当时还没完全意识到的是，我在BBB的自由发展就此结束了。
ZA的岁数其实比我还小一岁，到BBB之前是在PW就是普华做审计师。前面我提过，BBB在亚洲区就没有专门的内审部门，不过BBB中国却想搞个专职审计部。于是ZA从PWC进BBB，就是来做所谓的internal auditor。和她一起进公司的，还有一个女的，是从KPMG来的，叫ZK，也到了内审部。她们两个到了BBB大概不超过3个月吧，就一起被派到北京来审计北方区了。
以前香港派来做内审的，不论是亚太区的还是中国区，基本上我都认识，大家谈笑间几顿饭，就把事情搞定了，所以每次内审都没什么很麻烦的。但ZA和ZK来的那次，倒是真麻烦了我们。两个人估计是刚进公司吧，再加上内审部门又是新成立的，也想干出点小成绩来吧，她们还真是很当回事的折腾了我们一下。
两个人一进我们北京办公室，就惊艳了一下。那会ZA外表看起来和她实际的年龄还是很相符的，虽然不是my type，但确实不难看。ZK和ZA风格不太一样，ZA给人的感觉比较清爽，而ZK给人的感觉是冷艳。ZA好像更外向一些，很爱和人讲话，ZK就内向一些，话不多，就坐会议室里看文件。
同事有见到她们俩的，而且知道是来做审计的，于是见到我都调侃一下，仿佛这个是我的艳遇了一般。尤其是不少销售人员，都比较喜欢ZA，觉得是个和蔼可亲的邻家漂亮大女孩。
真的接触起来我才发现，其实ZK的冷只是外表的，但其实还是很好说话。NJ对这些事通常懒的管，所以都是我来应付她们。和ZK谈了几次，发现其实人很好，不是很难缠的那种。公司有些内部控制的流程和政策，制定的时候都是香港人最早搞的，但在内地，有些操作起来不是很实际，我们就要结合各地具体的情况去做。这些你向ZK解释，她很容易就接受，只要我能提供一些书面的证据或者找个销售代表来好好谈谈，通常她就会认可了。
谈完正事，和她随便聊聊，发现也很健谈。因为她也刚从KPMG出来，和她聊聊的审计的辛苦，大家倒是很有的聊。她是第一次到北京，也想有时间的四处转转，我也结合她们的行程，给她介绍哪些景点她可以去看看。公司离秀水市场很近，有天中午我还让下面一个姑娘陪她和ZA去逛了逛。
后来大概都过了半年多了，我在春节前后去香港参加亚太区的annual dinner，现场极为混乱中，隔着一个桌子有人和我打招呼，发现是ZK。她还坐过来和我聊了好一会。因为第二天是周末休息，她问我要不要陪着我去购物，人家当然不是对我有意思，因为知道我结婚了。我因为和几个同事约了去一个老板家，就谢绝了，但她还是很热情地告诉我如果想买又好又名牌的衣服去哪里，买首饰哪个店好，去哪里吃饭会能吃到香港地道的美食。我当时也不是第一次去香港，对香港比较熟了，但是对于她的热情还是很感谢的，觉得ZK人挺好的。所以有时候外表冷艳的姑娘，也不一定很难接触，年轻的男会计们不要被表面的现象迷惑了。
说这么多ZK的好，大家估计也猜出了，下面要说ZA的坏了，哈哈，其实也不是坏，就是和她和蔼的外表不是那么相称吧。
日期：2009…3…10 17：22：00
ZA基本上摆出的就是公事公办的姿态，而且对很多事情看得特别细。不过比较难对付的是，她还是以做外部审计的那种心态做内部审计，就是很多事情总是要证据，而实际运营的时候，有些事情很难完全按照operation manual去做，需要做变通的。到这个时候，我说话就不管事了，她往往就会要求NJ来解释，或者要找我们北方区的大老板解释。这个时候，让人觉得她不是很通人情，而且因为她那时也刚到BBB才3个月吧，其实对有些operation方面的东西还不了解，这样问到大老板那里，真的有时候是浪费大家的时间。
另外，和她聊天也很费劲，第一，她貌似不想和我们多聊，第二，有时候聊一些事情，她居然还能和审计联系起来。总之，觉得很无趣的一个人。我实在对这个外表和蔼的邻家漂亮女孩没有兴趣。
她们审计结束后回了香港，ZA还经常打电话给我，催我要一些文件之类的，搞得我觉得很烦。后来去香港开会，见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