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我做会计好多年-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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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让我去你那里，工资低些我能接受，毕竟你是国企啊，但职位你给我降成个普通内部审计员，我就没法接受了，我将来还得在这个江湖里混啊，人家肯定问我你干嘛从大公司的经理做回小公司的职员啊。

　　电话最后，他还是要我好好想想，又给我描绘了一下这个公司的美好前景。我无奈，只能应付着。但我其实已经没什么耐心了，我想过个2、3天，主动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不是经理就免谈吧。
　　而这时，好消息就来了。
　　一天早上，我刚到公司，ZA就把我叫到她办公室里。我看到她桌上放着我上一年的评估表，而且是翻到那个写了我的mobility的那一页。关于这个前面我在介绍BBB的评估的时候讲过了，这个mobility就是指我个人认为如果公司要派我去北京以外的地方工作，我可以去的范围。有的人因为家庭的原因，会填no，就是除了自己的hometown哪儿也不去。你也可以填regional，那么基本就是在你所在的洲。而我填的是global，代表全球哪里我都愿意去。

　　你会说当然了，谁填都会填global，到时候去美国才有机会啊。这个就错了，其实没太多人会这么填的，因为BBB的情况很特别，它在全球大部分国家都有分支机构，其中还有些原料生产基地是在很贫穷的国家。所以你填了global，代表公司可以派你去柬埔寨、缅甸、卢旺达、索马里等等任何公司有业务的地方。真到了那个时候你说你不去，可以，但你同时也就没有了今后被relocate的机会了。而relocation，很多时候代表公司认为你是有潜力的，是可以往上升的人。

　　因此，大多数人是不会随便乱写的。当然，评估每年做一次，这个mobility每年可以改的。你觉得今年你家里事多，哪儿也不想去，你可以填no。但是过了一年，也许你失恋了，想换个环境，但又不想离家太远或出国，你可以改成domestic，这样你也许有在国内relocation的机会。当然，前提是你被公司确定为有潜力的领导者。
　　而我一直想世界各地去走走，哪怕是艰苦的地区，我觉得也是一种人生的经历，因此我每年的评估都填的是global，不过，我从来没想过。因为10年前，都是老外relocate到中国来，而在外企的中国人还是很少有机会relocate到国外去。就是有的话，大部分也确实是去经济比较落后的地方。比如确实有BBB的同事被派到南亚一带的国家去，还受到生命的威胁。


日期：2009…5…4　18：37：00

　　ZA等我坐定，跟我说，我在BBB已经若干年了，公司认为我是个有潜力的领导者，不管是公司搞的那个assessment　center还是所谓的360度全方位评估，对我的评价都还是很正面的；另外过去几年工作的实际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ZA边说边翻到我评估页中关于development　plan的那一页说，你自己也表示想去不同文化的环境中锻炼一下，一来拓宽自己的眼界，二来提高英语水平；而且你自己也提出是global的mobility，所以公司现在有个去其他国家的工作机会。

　　那一刻，我心里还真是没怎么激动，瞬间想不知是缅甸还是柬埔寨？所以我确实是很镇定且平静地问，去哪里啊？
　　“澳洲的悉尼。。。。。。“
　　靠，那一瞬间我开始激动了，呵呵。脑子里瞬间出现了悉尼歌剧院巍峨的图景，连ZA说的下一句话也没听清楚。原来BBB中国和BBB澳大利亚是有个协议的，BBB中国会派一些管理储备人员去BBB澳洲半年到一年，做为一些管理储备人员2年培训项目的一部分。我不是管理储备人员，本来也是没这个机会的。但那年BBB中国和那边谈了一下，那边愿意接收3个人，结果只有2个管理储备人员，于是BBB中国区的总监想起我一直说希望有机会提高一下英语水平，去其他国家体验一下不同文化环境的工作氛围，自然想到我可以去了。

　　这个机会不用说对我是太好了。因为NJ走后，我在BBB北京这边的发展空间不是太够，ZA的职权范围和我的交集越来越大，她是越管越细，而我也对很基础的会计工作越来越没了兴趣。YA等一些过去NJ的老对头，也一直觉得我是NJ一手提拔的人，可能对我也不是那么感冒，让我感觉工作起来也没什么劲头。
　　而从工作的角度考虑，我觉得在BBB几年，MNC的管理，不光是财务方面，人事、行政、IT、市场营销等等，我都接触过了，基本也都了解了，可以说从横向看，我没接触到的东西不多，但很多方面不够深入。不过由于咱们国家一些政策上的限制，很多BBB在其他国家可以做的事情，在国内做不了，因此我想深入学习一下也不是很容易。而BBB中国区财务搞的一些所谓的财务部门对业务部门的增值服务，从我的角度看来，都过于表面形式，其实对业务的帮助不是很大。某种程度上，我跟着中国区那帮港人，也学不到太多东西了。

　　当然，我最看重的还是1年的纯英语环境。我上学的时候英语也没好好学，加上我先天的听力有点问题，因此英语口语和听力一直没有提高，我觉得只有把我扔到一个纯英语环境中锻炼一下，对我的英语学习才会有个强力的刺激。
　　另外，想起离开AAA时候和去美国的培训失之交臂，一直懊恼不已，觉得这回能去澳洲，算是一个补偿吧，我哪里知道这才是命运给我开的更大的玩笑呢？！

日期：2009…5…28　13：49：00

　　很抱歉有段时间没有更新了，一是因为确实太忙，二是因为这段时间心情总是很抑郁。我在忙且郁闷的时候，是很难写出什么东西的。
　　记得有一次一个哥儿们碰到些烦人的事情很郁闷，另一个哥儿们劝他的话我至今还记得，听起来好像挺有道理的—我们的人生就是不断碰到问题然后去解决问题的一生。这里说的“我们”，大概是指我们这个岁数的男人—我们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我们绝对不是“坏人”。谢谢大家在看正文之前，听我唠叨这一会儿。

　　很长时间不更新了，大家不知还记不记得上次说到哪里了。帮助大家记忆一下，引用美剧开头的方式……
　　Previously　on　“混在外企”——BBB在澳洲有个培训项目，原定是给管理储备人员的，但那年的3个名额只有2个储备人员，所以公司决定派我去了。ZA找我谈了话，告诉了我这一切，我是非常地高兴……
接下来，就是人事部门的运作。因为先前已经有过管理储备人员去过了，那套流程不管是BBB澳洲那边还是中国这边的HR都知道该准备些什么文件。HR也告诉我个人该准备哪些东西，包括护照、户口本身份证复印件啊什么的，另外他们也有一些准备签证申请文件的表格，我拿回家自己填了就行了。
　　而公司这边，开始物色接替我的人，是个小女生，一个已经结束了2年的“管理储备人员培训”的南方姑娘。这姑娘2年的培训中，就是有一年在澳洲度过的，回来之后去了华南区做项目财务经理。因为华南区没有空位了，所以她只能负责一些项目的财务工作。我要是走了，她正好可以填我的空。不过听说她不是很愿意来北京，因为她男朋友就在广州读研。她好不容易结束了2年的漂泊培训生涯，回到广州和男朋友在一起，两人的“久别胜新婚”的小蜜月还没结束呢，居然要被派到千里之外的北京了。

　　我一边准备自己的签证资料，一边准备些交接工作清单，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好弄的，ZA做了大部分我以前做的工作，我觉得我都没什么可交接的了。
　　事情过了10天左右，我还在等我的护照，一切都在进行中的时候，又有了新的情况。
　　又是一个早上，ZA来了后就把我叫到办公室说，有个新情况，公司想听你个人的意见再做决定，是关于你去澳洲工作的事情。什么事呢？
　　原来澳洲那边看了我的简历，觉得我是个经验挺丰富的财务专业人员，水平明显是比管理储备人员高的，那边的人倒是很实在，觉得我过去以培训生的名义不太合适，他们考虑了一下，愿意按“relocation”的标准让我过去！靠，我简直不敢相信，难道好事都一起找上门来了吗？
　　在大的外企工作过的人应该会知道，外派出去training和relocation意义是不一样的。你去training，是公司给你的一种奖励，是觉得你有潜力，公司才愿意花钱培训你的，当然你也不能要求公司给予你什么特别的东西了。但relocation就不一样，是公司根据需要，派一个人去非hometown的地方工作，这个当然也有认为你有前途的因素，但另一方面也是公司确实根据外派地的情况，感觉确实有需要派人过去，这个公司给你的待遇就完全不一样了。

　　大家看到在国内的外企工作的老外，很多人都是relocation来的，所以有很多福利，来回探亲的机票、租房的补贴、特别的保险，更主要是家属可以随行，公司会负担其中部分的费用，比如子女的教育费用等等。10年前，中国的外企中我这样的土鳖管理人员被外派出去，很多都是去很艰苦的第三世界国家，像去澳洲这样的地方，很少的。去的通常都是以training的名义，待遇也一般。像我前面提到AAA去美国的培训，都是以training的名义去的。

　　而这次，我去澳洲，公司居然愿意给我relocation的待遇，我觉得真的是有天上掉东坡肘子的感觉，呵呵。

日期：2009…5…31　18：07：00

　　ZA跟我说，既然是按relocation的方式过去，我可以带家属去的，那边会提供供一家人住的house而不是那种单身公寓了。不过唯一的问题是，如果是relocate过去，签证会比较麻烦了。事情已经过去了10年，如今去澳洲的签证好像很容易的，但10年前的情况不同。
　　如果我是按training过去，当时澳大利亚使馆官方的办理日期大概是1个月左右。但如果我要按relocation过去，那等我交齐所有的资料给澳使馆，大概要3－6个月的时间。你别以为我是忽悠你呢，10年前当我在澳大利亚大使馆把资料都递进去然后问使馆工作人员的时候，他们就是这么答复的。
　　ZA就问我希望怎么样，我当然是希望relocation了，3－6个月就3－6个月吧，正好也可以和接替我的人好好交接一下，还能恶补一下英语。最关键的是，第二年就是悉尼奥运会了，和家人一起在那里亲临奥运，是很令人期待的一个事情。
　　所以又得重新给家人办理护照，这个又得让整个进度拖后20多天，不过当时我是真没想到，这一拖，就拖出了事情了。
　　3个名额，另外两个都是管理储备人员，都是自己单独去，所以当我们一家的签证资料还没递进去呢，他们的签证已经下来了。其中一个人没什么事情，拿了签证在这边做了简单的交接后，就启程去了澳洲了。而另一个呢，也是和我一样的一个倒霉蛋啊，他当时正好在负责一个项目，一时半会还没人接替他，他可能也觉得签证都拿到了，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所以就主动留下来，说做完这个项目才走。

　　所以我后来想起这位小弟和我的遭遇，就总结出了一点，有什么好事，在第一时间就把他实现，不要患得患失，也不要抱着“煮熟的鸭子不会飞”的心态。
　　我一直就觉得人生就像是“布朗分子运动”，是无规则的，人的一生是由无数个偶然形成的。就像你我的存在，从人类学的角度看，你的父母肯定会有你这个孩子，但为什么是你呢？是因为最初你这个精子跑的快而已，你那一拨精子比你跑得快的可能多的是，但有可能跑的“路上”出了问题，呵呵，被你抢了先。所以，从你是精子的那会儿起，你做为一个个体就开始受各种无规则偶然事件的影响了。既然人生这么多偶热，我们就要抓住一切好的机会，不要耽误。

　　比如你今天买了彩票，中了500万，你是今天就去兑奖还是等几天？我建议你立刻就去兑奖，别拖着，别认为这500万就是煮熟的鸭子了。因为你不去兑奖，你那张彩票就随时有丢失或损毁的危险。比如你怕丢了，你把它锁在你书桌的抽屉里，不走运的是，小偷来了，他翻箱倒柜，把你彩票翻出来了，他不一定知道你中奖了，没准把你彩票翻出来，然后吐个口香糖在上面，顺手给它扔抽水马桶里冲了。

　　而当年不管是我，还是那个拿了签证却拖着没走的管理储备人员，我们都觉得这只煮熟的鸭子是不会飞的了，但我们错了，煮熟的鸭子不会飞，但放久了它也会坏的。

日期：2009…6…26　10：50：00

　　我记得挺清楚的，那年十一前一天下午开始，北京就一直在下雨，据说是人工降雨，要让第二天的天气好，保证天安门广场上的庆典顺利进行。而我们北方区的管理层则都过了中午就聚到燕莎的凯宾斯基饭店，去见全球的二老板。在现在我在的公司，我都和全球的老大面对面吃过饭聊过天，但现在的公司的规模小多了。而BBB的规模比现在这家公司大很多，全球二老板的气质看起来也确实不错。

　　同行做销售的一个哥们儿平时穿衣服很考究，对服装有些研究。和二老板握了个手回来就跟我说，“看来是TM的有钱人，那身西服不错。平时我觉得LK（我们北方区的老大）的西服很牛B了，跟那老头的比，差了一个档次”。我对穿着一向不在乎，所以看了那老头的衣服也没看出什么好了。大家坐在一个多功能厅聊了1个多小时后，就一起去了全聚德。

　　到全聚德的时候，二老板和亚太区那个高管的老婆也都来了，据说两个人在我们公司一个小秘书的陪同下逛了趟秀水市场。北京的秀水市场以卖假名牌出名的，我就不明白老外不都是反对盗版假货的吗，怎么他们来了就都去秀水淘货呢，连全球二老板的老婆都去那里，看来全世界各国人民都是爱占便宜的，至于是不是假名牌，谁在乎呢？

　　吃饭是个大圆桌，安排座位的时候，我们北方区的大老板非让我坐二老板的老婆旁边，那个做销售的哥们也是本土的经理，挺年轻的，被安排坐到亚太高管老婆旁边。平时一个特能说的香港人，被安排坐在了两个老板的中间，而我们本地的大老板自己，远远坐在对面。哈哈，我这会儿发现，别管多大的官儿啊，其实都和我们一样，都不爱和老板坐一起，除了特爱溜须拍马的那些人除外。
　二老板老婆是个50多岁的老太太，听说我要去澳洲工作，还很热情地给我介绍那边的情况，因为她若干年前在澳洲生活过一阵子。可能那会儿我还年轻吧，还有“师奶杀手”的气质，老太太还很喜欢和我聊，尽管语言交流上有些不顺畅，但整个饭局的气氛还是蛮好的。饭局结束的时候，老太太还说，将来我有机会去欧洲出差，可以去找她，她可以带我四处转转。

　　呵呵，那一会儿，我觉得我是不是在BBB真的要一帆风顺了，要去澳洲工作了，和全球的二老板都搭上关系了，我在一个MNC公司似乎开始了一个快速上升的时期了。我哪里知道什么事情都是可能发生的，impossible　is　nothing。
　　人做很多事情，都是会受环境很大的影响。比如我上初中的时候，是个在北京属于中等偏下的学校，学校每天都有打架的事情发生，一度在那一片地区被称为“流氓中学”，我在学校曾经被人用改锥顶着肚子问我要钱。在这样的学校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