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我做会计好多年-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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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一度在那一片地区被称为“流氓中学”，我在学校曾经被人用改锥顶着肚子问我要钱。在这样的学校里，大家都不爱学习，那会按时完成作业就是好学生了，更别提还要自己提高自己。而我上高中的时候，是考上了区里的一所重点中学，气氛就完全不一样了。大部分的学生都很用功，完成作业是最基本的了，除此之外，大家都会买大量的各种辅导教材，课下自己补习。在那样的环境下，我也只好好好学习了，因为不学不行啊，至少你得装的爱学习，要不同学看不起你啊。

　　这个情况其实在　大学里也是这样，我是土鸡大学毕业的，深切体会到土鸡大学的学习气氛，现在想来自己四年也是混了过来的。
　　而在工作单位，环境就更是给人以极大的影响。在BBB这样的外企，你感到很大的一种竞争压力，不光是直接的同事之间的竞争，也有来自于更年轻的同事们的潜在威胁。为什么说是潜在威胁呢，因为很多刚毕业的同事，在业务水平上肯定是不如我们，但他们很多人到BBB这样公司工作的目的，其实是为了给自己的简历美化一下而已，然后很多人都会在工作2、3年后留学深造。

　　我在BBB那几年，光在北京工作的同事，就有3－4个去美国读Top10MBA的，5－6个读美国Top30MBA的，还有好几个读理工的，其中不乏名校。我们这些人看到这些年轻同事出去读书，自然会想到他们学成后回来，给我们带来的竞争压力了。
　　所以，那会公司里像我一样年龄的人很多也在考虑出去读个书什么的。我也是其中之一。当时其实已经30岁了，出去读书某种程度上对我来说，不光要过出国考试关，还有更大的经济压力。毕竟年轻些的同事大多数都没结婚，加上家里的赞助，问题都不大。而我这个岁数的，有家有孩子，上面还有老人，精神压力还是很大的。
　　不过，看到很多美国MBA　的平均年龄都在30岁上下，有的还超过30岁了，还是对自己有些激励的作用。所以，在BBB考虑让我去澳洲工作前，我就开始准备英语考试了。读MBA，除了TOEFL，更重要的成绩是GMAT，那会每天下班回家，就是复习英语。
　　我前面提到，先天的我听力就有些问题，加上英语学习方面不够持之以恒，听力一直不好，这个对我考TOEFL还是影响很大。所以那会每天都　投入很大的精力练习听力。而我的第一次TOEFL英语考试，定在次年的1月份了。可去澳洲工作这个事情，某种程度上一下子泄了我学英语的气了。主要是觉得自己到了那么个纯英语环境，每天工作、生活都要用英语交流，英语水平会突飞猛进的，那个效果肯定比在国内自己听磁带复习要好得多。另外也在想，这一年的海外工作经历，某种程度上可以弥补我没有海外教育背景这个短板，所以也许我也不需要出国读书了。

　　我还记得一月份的英语考试是在一月份的一个星期六，不过即使考试前那几天，我也没有怎么复习，觉得考好考坏都没什么关系。但是一切却都在那一周改变了。

日期：2009…7…2　12：13：00

　　就在那个周五，我还像往常一样到公司，还没坐定，ZA就过来找我，一脸严肃的样子，让我到她屋里谈些事。有时候人的　直觉是相当地灵敏的，我现在都还觉得挺神奇，因为那天早上ZA说要和我谈的时候，我居然心里就觉得也许是澳洲去不成了，不过这个也只是脑子里一闪念，又想有什么事情会阻碍呢？貌似是没有啊。
　　坐到ZA房间里，ZA很语重心长地说，XG，告诉你个不好的消息，希望你能够理解，澳洲去不了了。我听了，不说五雷轰顶，但当时脑子也确实发木了。当时脑子里想的第一件事居然不是自己的职业生涯又遭遇挫折了，而匪夷所思地再想“靠，所有BBB中国的人都知道我要去澳洲了，这去不成多没面子啊。”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不过，我还是表面装作镇定甚至是无所谓的样子，很平静地问为什么。但是现在我觉得，其实在那种情况下装镇定和平静，不见得好。反而我觉得，你表现出很失望甚至是愤怒的样子，至少可以让你的上司内心深处也觉得亏欠了你什么东西，这样过后你可以相应地谈些条件来补偿自己的损失。而你装镇静和满不在乎，也许人家会误解，原来这机会失去你也不在乎，反而不觉得对不住你。

　　ZA说澳洲BBB突然合并了当地一家公司，而又承诺不裁员，人员出现富余，成本也激增，于是他们决定冻结headcount，而原先谈好的一些培训和relocation，只要人没到位的，他们都希望一概取消，所以我和那位签证已经拿下的管理储备人员就都走不成了。唯一能宽慰我的是，他比我惨，因为我的签证还没下来，他的签证已经拿到了，而且机票也买好了，原定的起飞时间就是那个周六，而我们接到通知是周五！

　　而最早另一位管理储备人员，因为早就去了，澳洲方面同意他可以按原定计划呆够一年后再回中国。所以啊，什么事情都最好不要拖。棘手的事情越拖越棘手，好的事情往往一拖也就给拖黄了。抓紧当下的时机立刻采取行动，很重要。这个是我的教训。
　　很多公司发半年奖或者年度奖金，为了帮员工少交些税，往往会把奖金摊到每个月发，或者让员工找些发票，每个月报销些费用，走个灰色地带避些税，但很多员工往往宁可多交税也愿意立刻把钱都拿到，也不愿意这么麻烦和拖着。曾有个做HR的人特不理解员工这点，能避些税为什么不避啊，不就是晚些拿到钱吗？！但我能理解这些员工，尤其是经历了澳洲这个事情，我是真的知道了什么叫做“夜长梦多”！很多所谓板上钉钉的事情其实不是那么确定的，毕竟板上的钉子也是可以拔下来的。

　　我那天余下的时间觉得脑袋懵懵懂懂的，觉得好像刚从一场美梦中醒来的感觉，计划好的美好的未来一年以及更遥远的美好的若干年，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心情说不上是失落还是难过，就是有些发木。那会年轻，老想装成熟，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是很难受的。那一天，觉得很漫长。

日期：2009…7…4　0：35：00

　　晚上回到家，和家里人说了，随便吃些东西，我就感觉很累很乏，毕竟在公司装了一天坚强。我早早躺下，居然没有失眠，就很沉沉地睡去。第二天早上，闹钟很早就响了，我这才醒来，想起当天要去考TOEFL，但真的是没了那个心情，索性埋头接着睡了。那时是1月份，但那个早上居然有点下小雨，呵呵，那个是全球变暖的效应吧，可能跟我这个事没什么关系。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事情给我的打击还是很大的，即使和错失AAA的美国培训机会比起来。毕竟这个是现实的机会，对方也批了，签证也正办理着，而AAA的那个机会，我只能说有很大的把握是我去，但毕竟没有真正开始。但我确实是短短的几年里，错失了2次很好的职业发展机会，从现在的角度看，这2个机会我抓住一个，那么我混的肯定要比现在的境况好得多了。
　这么多年，我发现我的短板就在海外教育背景和英语能力上，去经济相对发达的英语国家培训/工作，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弥补缺乏海外教育背景的不足，更可以让英语能力上一个台阶。这几年，过去的朋友、同事，或者是工作中接触到的其他一些公司的CFO啊之类的牛人，有不少也是国内烂校毕业的，但都因为后来在英美等国家的若干年培训经历后，回来越干越出色。

　　比如我一个校友，在四大之一工作，还去了美国培训了几年，回来后来做了合伙人，去年去了国内一家闻名遐迩的电子商务公司做了CFO；另一个在AAA的同事，原本在AAA做的不好，算是基本被淘汰出来的，去了一家全球排前30的欧洲公司，还是做的一塌糊涂，但和老板关系不错，公司给他送欧洲总部去工作了3年，后来回来也是越混越好。更别说AAA后来去美国培训的3个同事，回来后折腾几年都成了AAA的合伙人。我觉得论能力，我绝对不比他们差，但差的地方就是海外的工作背景和英语水平了。

　　有些人可能不以为然，觉得我能力强，会计技术好就肯定吃得开，我不否认这点，但是只能说你是做个小会计吃得开而已，你真的想在外企这个圈子里混，或者你在那种要在海外上市的民营企业里面混，你没好的教育背景、没有海外工作经历、英语如果不能特流利的和外国投资者沟通，你绝对没戏成为一个财务高管，只能做个小会计、小经理。

　　尽管这个事情很打击了我，但我还是以让自己都吃惊的速度从消沉中恢复了过来，并且给自己定下了2年之内去美国读top10商学院的计划。所以英语还是要学的，TOEFL要考，GMAT也要考。
　　另外，每个外地来京出差的同事，都会问我怎么还没走啊，我得不厌其烦地给人家解释，这个解释持续了1个多月，总算是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我想肯定还是有不少人，表面上为我可惜，但心里还是高兴的吧，毕竟，在这个残酷竞争的公司里面，一个人混好了，就意味着其他人相对混得不好了。而我没走成，肯定让原来那些心里很不平衡的人很高兴。当然，我也知道有一些人，高兴得就差回家开香槟了，我知道那些人是谁…………

　　我想既然出国读书还需要2年左右的时间，那么这之前还是应该好好工作，尽管确实这份工作我干了那么多年，一点儿新鲜感或者说激情都没有了。所以我努力调整心态，让自己能回到过去的工作状态中去。而派过来接替我的那个姑娘，公司也决定她就留在北京做我原来的工作，而让我专门负责一些所谓的财务部门的value…add　project。我想做什么无所谓，努力做就是了。而且那时我相信，管理层本地化是个大趋势，我觉得ZA早晚是要会香港的，乐观的来说，我应该一年之内可以做北方区的财务老大了。

　　我对这个本地化的趋势的估计，后来被验证是绝对正确的，但1年后坐进财务老大的办公室的人却不是我，因为那会我已经离开了BBB了。

日期：2009…7…9　18：14：00

　　我本来是想在BBB好好干2年，边考试边挣出出国读书的学费，毕竟BBB的工资待遇在外企里面还是不错的。只不过我没想到，香港那边的某些人会有那样的一些表态，这个让那时还有点血气方刚的我，再次冲动地选择离开了，唉，我这不高的情商，也许还有我年轻时一点就着的倔脾气，再次害了我。
　　大概是过了2个月左右，我觉得我的心态已经平复了下来。这天ZA又来找我，说要和我谈谈我去香港培训的事情。
　　在1月份得知我不能去澳洲之后大概过了1个多星期，ZA曾跟我谈了一次，无非就是希望我能不要受这个事情的影响，继续努力工作之类的，但谈话中她跟我说，公司会考虑让我去香港待上半年，做个短期培训，某种程度是个补偿一样的东西。说实话，我对去香港培训没什么兴趣，因为或多或少都了解香港那边BBB的一些情况，不是很喜欢那边的一些人。不过，既然公司是好意，我想去就去吧，所以就慢慢等吧。

　　我于是觉得ZA这次找我谈话，就是要跟我说香港培训的事情，大概是要告诉我什么时候去吧。进屋坐定，ZA跟我说了一堆开场白之后很严肃地说，公司觉得我的表现还不够好，如果我想去香港培训，必须要有更好的表现。我当时听了就很不舒服，我问ZA我做错了什么还是怎么样了，而且我如果情绪上有些消极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ZA说不出什么，我也不为难她，我知道她说的这些话，不过就是转述香港那边某些人的意思而已。我知道呢，香港那边有些人觉得我还不错，但也有些人不是很喜欢我，尤其是过去是NJ对头的人，都认为我是NJ那边的人，所以对我肯定有看法。

　　而我因为没去成澳洲，多少心里有些怨气，因此偶尔说话不是很注意。比如香港那边的财务老提出什么给业务提供value　add　service　的那一套观念，我就不是特感冒。你连财务数据还不能百分之百保证对呢，你怎么提供更有价值的服务？！而且她们提的很多所谓的value　add　service　project，看起来很美，但实际做起来，完全不具有可操作性。那些project所取得的财务数据，根本也不能做为分析的依据。所以我不光嘴上对这些project冷嘲热讽，实际行动上对这些project也采取能不做就不做、能拖就拖的策略。现在回头看，那会确实这么做也不对，毕竟哪个上司也不喜欢这么刺儿头的人啊。

　　不过，即使没这些因素，我在某些香港财务的高层那里，印象分也不高。所以我也再没说什么，我出了ZA办公室，第一件事情想到的就是，是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了。
　　现在30岁左右的人，都会知道那段时间是互联网第一个高速发展的时期，也是泡沫破裂前最疯狂的时期。那年的3月9日，NASDAQ综合指数曾攀升至5000点（现在还不到2000点），遍地好像是几个哥们搞个网站写个商业计划书然后就能去圈钱融资上市的事情。什么破公司，只要有个域名加上　　这4个字符，都能骗来风险投资。
　　那会在BBB这样传统行业的我，虽然时常也觉得这个网络经济是不是热得有些离谱了，但在全世界都在忽悠　　这个大背景下，也对进入互联网行业跃跃欲试。因此，既然心里已经有了离开BBB的想法，我就把下一个目标定在了网络公司。
　　那会因为是在BBB吧，公司有些名气，所以猎头经常打电话过来。我那会就跟人家说，有想动动的意思，但是希望去IT圈里，最好是那种有上市可能的互联网公司，FMCG之类传统行业的公司暂时不想再考虑了。
　　也正在这时，猎头还没给我找到机会，机会自己就来了。

日期：2009…7…17　18：32：00

　　现在，估计用手机的人，没有几个不会发短信的。但2000年左右的时候，用手机的人，没几个知道短信是怎么回事的。短信功能是2000年下半年中国移动才推出的。我那时候用的是三星很老款的一个有奥运logo的手机，我很喜欢研究手机的功能，所以看到手机上短信那个功能，我就很好奇。
　　大概还是1999年末或2000年初吧，辗转几个人，我问到一个和移动公司有些关系的人这个短信功能是怎么回事。他告诉我，这个功能现在还没推出，但他告诉我，怎么设置那个移动短消息中心号码，然后怎么发短信给别人。当时，短信功能可能还在移动内部做测试吧。
　　我设置好了手机，就给自己的家人、朋友发短信，他们收到后都很惊讶，问我怎么弄的。所以，如果说中国知道发短信的人假定有10000个，我肯定是排在前100位的。我对于自己对新技术的敏感，还是颇为自得的。
　　我当时觉得这个功能很酷，应该是手机上一个有划时代意义的应用（专业词汇叫杀手级应用）。我同时就想，如果用这个功能可以查询天气、新闻，不是也很好吗？就又去问专业人士，人家说，移动公司早想到了，正在研究这些事情。我当时就跟中国移动的客服打电话，问人家客服小姐，怎么用短信查天气，那个小姐估计被我吓着了，因为一般消费者没人知道手机有短信功能啊！
所以，那会手机短信所孕育的巨大机会，在我脑子里深深刻下了痕迹。
　　而在我想离开BBB的时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