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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提拉米酥-第45章

小说: 提拉米酥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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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女声)线儿长、针儿密,
  含着热泪绣红旗绣呀绣红旗
  (男声)热泪随着针线走
  与其说是悲不如说是喜
  多少噢噢年多少噢噢代
  (夭夭九和粽子和声)今天终于盼到你盼到你
  (女声)千分情,万分爱,
  化作金星绣红旗,绣呀绣红旗
  (男声)平日刀丛不眨眼,今日心跳分外急
  一针嗯嗯针一线嗯嗯线
  (夭夭九和粽子和声)绣出一片新天地啊新天地……粽子和夭夭九看着电视屏幕上的歌词,谁也没有转脸去注意老太婆。老太婆的琴声总是绵软无力的,这是无所谓的,只要老人生日高兴就好,因此,谁也没有想到,老太婆竟然泪水长流。他们光顾着看屏幕上的歌词,越唱越投入,等到老太婆钢琴声停了,回头才发现老人泪水淌了下来。
  老人失神似的,两只手平放在琴键上,默然无语。
  两人面面相觑。
  熄灯点上生日蜡烛的时候,夭夭九要老太婆许个愿,才能吹灭蜡烛。老太婆腼腆地拒绝,说随便啦随便啦。夭夭九合掌命令说,许一个!很灵验的!
  老太婆就合上双掌。老太婆真的闭上了祈祷的眼睛。
  摇曳的烛光中,老太婆的脸,衰老而斑驳。粽子忍不住回头看墙上的老照片,那个热血燃烧的美貌女兵,站在六十年前的烛光深处,青春而微笑。
  老太婆吹灭了生日蜡烛。她实在太衰弱了,她用了三口气,才吹灭了所有蜡烛。切蛋糕的时候,夭夭九说,你是不是许愿长生不老啊,婆婆?
  老太婆说,我才不相信什么长生不老!健康就好。
  那你是许健康长寿的愿啦。
  老太婆摇头。老太婆放下纸碟蛋糕,重新合掌闭目,老太婆说:
  让大家都有好生活吧,人人有书读,人人都有爱吧。
  是什么——颠覆了这一切?
  发现老太婆死去,粽子第一个打的是夭夭九的电话。夭夭九说,你要打110报警电话!粽子的脑袋才运转正常,他一口气打了110,120,殡仪馆,还查打了老太婆子女的电话。
  夭夭九来得比警察快。屋子里腥味很重,夭夭九没有再掀鼻孔。两人蹲在老太婆面前看了好一会。凌乱的白发几乎遮盖了老太婆大半个脸,他们谁也不敢去拂开它。两人不说话,非常迟钝地蹲着,粽子后来觉得蹲着难受,伸手拉起夭夭九。夭夭九眼睛已然洇红,鼻尖也发红。粽子发现有异,要定睛看,夭夭九把脸用力转掉了。
  谁也没有想到马首刀。这个差错是共同出的。当夭夭九摔了粽子耳光时,粽子很焦躁。他在想责任不在他一个,夭夭九难道就没有责任吗?在现场,她呆头呆脑,如果她想到了那把刀,她完全可以改正这个过失。可是,她也没有想到刀。
  警察和穿粉色大褂的120人员,很快就确认了自然死亡并完成了相关手续。老太婆单位的人来了,尸体很快弄到殡仪馆,因为老太婆尸体有异味了,天又热。
  第二天中午,粽子又到了老太婆家。因为老太婆的女儿中午的飞机,大概两点多会到家,她没钥匙。粽子一个人在那空荡荡的五房两厅转着。餐桌上,那瓶生日的鲜花,早已枯萎,只有康乃馨的花心,还有一点黯淡的红颜色;打开冰箱,里面居然还有剩下五分之一不到的生日蛋糕。粽子拔掉了冰箱电插头。
  午休时间,到处很安静。粽子走到老太婆的老照片下看看,又坐到了老太婆的钢琴凳上。这时,楼道上传来铁门咣啷哗啦的动静。再见,妈妈,再见,爸爸。奶奶再见!是楼上那个孩子的上学时间了。
  粽子把琴盖慢慢翻开。粽子轻声说,再见,孩子。小心汽车。
  粽子走上阳台。前方的山岭前,一大群鸽子在高压电铁架顶翻飞,它们拐过来、折过去地翱翔着。老太婆参加进去了吗?粽子在阳台上眯着眼睛,看着鸽子一圈一圈地俯冲再拉起。
  哪一只是那个勇敢美丽的老太婆呢?
  老太婆的女儿是一个人来的,见到粽子她非常客气。连声说谢谢,小钟,谢谢你啊。我母亲说你是个非常非常好的孩子。电话里说过你好多次了。
  粽子不姓钟,他甚至从没告诉过老太婆他的真名。他不太肯定老太婆在电话里表扬的人是不是他。尤其是,老太婆的女儿说,母亲说你是个才毕业的大学生,是个了不起的社区自愿者。就是那种社区红帽子,是吗?
  粽子脑子全乱了。他愣愣地听着那个能说会道的老太婆女儿,说她的母亲如何出身名门,如何忘我革命出生入死;如何能干正统,一辈子如何不谋私利,不关照一个自己的孩子;又如何固执,如何拒绝和孩子们一起生活。说眼睛的手术,她曾叫她到他们广州看看,因为她在当地人头熟,又不要请假,老人家偏不。固执得不得了。说说说,说了很多。粽子终于明白了,他就是那个叫小钟的人,他就是那个大学才毕业的社区敬老自愿者,那个红帽子。
  老太婆为什么这么介绍他呢?他想不明白,只有天知道了。
  老太婆女儿非常热情、善解人意,简直把粽子视为恩人、亲兄弟。如果那个时候,粽子想到了刀,也许就可以趁热打铁地要走;可是,紧接着到来的老太婆的儿子和媳妇,尤其是那儿媳妇,太厉害了。她甚至抢先怀疑了粽子和老人来往的动机。这使粽子心慌。而粽子的心慌一定让人看出来了,因此,老太婆的子女们好像很快就达成共识,共同保持了疑虑和警惕。后来粽子提出想要一个老人军功章做纪念时,他们就非常默契地、速度极快地一致拒绝了。
  粽子感到非常难堪,不是拒绝本身。是因为拒绝后面,让他感到自己的动机被人挑了出来。他感到巨大的慌张和难堪。是吗?我就是为了那把刀对吗?对吗?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那把刀,对吗?
  夭夭九暴跳如雷。当粽子告诉她,刀已经被老太婆儿女密藏时,夭夭九极度愤怒。夭夭九说,无聊!就是无聊!你有一百次的机会得到它!你要是开口,老疯婆早就送给你了,她根本不懂刀的价值!就算她小气,你又怎么会弄不出刀?!你有一百次的机会!你无聊!你莫名其妙!你被那疯老婆子迷住了!
  粽子就给了夭夭九一个很重的巴掌。
  夭夭九似乎傻了,呆看着粽子;粽子也傻看着夭夭九。
  安静。像一切都死过去的安静。刀、刀、马首刀,那造型超拔的青铜古刀。
  究竟是什么——颠覆了这一切?
  悲伤的小鸭无奈的草帽
  粽子给夭夭九打了无数个电话,不接,换陌生的电话打,一听到他的声音,夭夭九就挂机;所有的短信都不回。渐渐地,粽子慢慢地不再打夭夭九的电话了。
  有一天,粽子到邮局给姐姐汇款,还给母亲寄风湿药黑骨藤。突然在买来的晨报上看到一条社会新闻。上面说,近期在台湾街一带,中小餐馆多家被人半夜入盗。小毛贼似乎嗜吃海鲜,公然在作案地大肆蒸煮海鲜,吃了喝了留下一厨房狼藉才离去。其中有一家,被那好吃海鲜的毛贼光顾多趟后,店老板和老板娘,暗暗互相猜疑,都怀疑对方约友在餐厅饕餮,最终互相指责挥刀相向而报警而案发。警方提醒中小餐馆,加强夜间防范,杜绝治安死角。
  粽子笑了笑。他感到自己又一次非常想念夭夭九。
  夏天过去了,有人要看房子,粽子受托又回度道山去了一趟。
  想买房的人说,户外环境很好,可是,房子本身结构相当不理想,又不是框架结构,不好改造,因此有些犹豫。粽子一句话都懒得说。
  在度道山下的新开的台湾上包连锁餐厅,粽子在夭夭九的漫画对面坐了下来。边吃吞拿鱼汉堡,边看着那幅夭夭九心爱的漫画。突然,他掏出手机,选择了写信息。小鸭小船小渡轮再见,我不再想你们,不再爱你们了昨天我爸爸妈妈又大吵一架夜里我们抱在一起哭了很久现在你们还害怕吗以后再也听不到吵架的声音了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再见了不要为我担心……短信是分两次传出去的。粽子并不指望夭夭九能回话,他已经习惯了她不理不睬了。又喝了一杯玉米火腿羹,坐了一会儿,粽子就买单出门。这时,手机却响了,是短信提示音。粽子随便按了显示键,一行字跳了出来:甚至泳衣还没碰到水风就把我的草帽吹跑了我站在滚烫的沙滩望着终于掉在湛蓝大海中的帽子随着海浪越漂越远我仿佛听到它的呼喊而我究竟什么也没有做阳光毒辣风好大虽然眼泪一下就蒸发了但我很久以后才知道那只是无奈人生的小小开始罢了幸好它是从一个美丽的沙滩开始的……

  诚实的写作都是霸道的与须一瓜对话

  姜广平
  一
  姜广平(以下简称姜):你为什么取这个笔名呢?
  须一瓜(以下简称须):其实也简单,我妈妈姓须。当时也是玩票的心态,想用个笔名,离单位、本职工作远一点,同志们猜不到,老板也就心不烦了。大家都好。
  姜:原来是这样的。写小说还要担心老板烦不烦吗?关于你的小说,我想有一个重要的关键词是要提出来的,那就是小说的节奏问题。上次跟吴玄对话,谈到了他给出了小说一个重要的关键词,那就是表情。这次跟你对话,我想到的是节奏。
  须:每个小说都有自己的节奏。我不理解你为什么把它作为“重要的关键词”提出来。
  姜:节奏是一个老话题,但你的小说,在这个问题上提供了更多的言说的可能。譬如,《蛇宫》进入得很慢,但到了最后,内在的节奏却非常繁密。《淡绿色的月亮》这一篇也有这么点意思,只不过,节奏快在前面,后面冲淡平和得很。所以,我觉得,你的小说,提醒了人们关注着这一可能不是问题的问题。
  须:快和慢,或者说节奏的变化,是作品的内在要求,是作品建构的一个有机整体。有的作品需要“蓄压”,有的需要“直点死穴”。我想,成熟作家对自己作品的掌控心里有数,他知道如何给作品一个最合适的施展空间,节奏快或慢,可能无法剥离出来谈。
  姜:你还有一篇进入得比较慢的小说,像是有意在跟读者较量:《鸽子飞翔在眼睛深处》。读这样的小说,也许是要很大的耐心的。这恐怕也是现在的小说在进一步考量着读者的地方。
  须:诚实的写作,都是霸道的。他没有考虑读者,他只专注于自己的作品。《追忆似水流年》的普鲁斯特,你说他在意考量我们吗?他志在和读者较量吗?我想他心里只有他的作品。
  姜:这个例子非常到位。事实上,现在的作家,很多都是在考虑市场,考虑读者与受众。我觉得这不是一个作家应该保持的姿态。再回到节奏的问题上,《04:22分,谁打出了电话?》的节奏却非常快。这篇其实可以慢下来的。
  须:如果你写,我相信你有你的应该的节奏。
  姜:你很多小说进入得也非常直接。进入小说很直接,这也是一种节奏。我是读《地瓜一样的大海》时想到这一点的。进入小说直接,可能其实更关涉到作家小说自信心的问题。
  须:我有好几个小说都进入得很直接,因为它们需要快速切入。我没有第二种选择。我想它和自信心没有关系。
  姜:当然,你的小说,不只是提供了一个关于节奏的关键词。说到底,小说不是什么外在的东西,它要解决的还是人内心的东西。像《淡绿色的月亮》,是不是在讲每个人都有绕不过的东西呢?对桥北而言如此,对芥子而言,似乎更是如此。我非常想听听你的看法。
  须:我想,好小说是个武林高手,它出手捕捉的是一般人看不到的人生破绽和被遮蔽被忽略的人生尴尬。它透视的是,绝对排他的发现。《淡绿色的月亮》做的是这种努力。但它是不是“武林高手”,要问读者评委的内心。
  姜:很多读者在评价这篇小说时,言其是一种女性视角。我觉得,那个保姆不也是女的吗?这里面是一个关于人性的问题。桥北与谢高的同学还不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都尊重了生命意识。只不过桥北可能尊重得太过,走得远了点。不知可否这样理解。
  须:我不这么看。我理解桥北并不比芥子少。在这个小说里,我尊重芥子、尊重桥北、尊重谢高。我透彻地理解了那种独特状态下各个角色的心态。
  姜:那么,这里面如何体现一个作家的价值评判呢?
  须:善恶是非黑白,这样的极端价值判断是简单的,世人都可以明晰。但是,作家并不感兴趣人人都可以简单判断的问题。事实上,小说不是判决书,作家也不是审判长。生活的质地是毛茸茸的,是中有非、非中含是,好像不是你提着大刀一刀就了断得了的。但是,作家应该是脑子清醒的,有自己的价值认识。他洞悉一切后的宽厚和敞开,我想更接近于悲悯,而不是一脑子糨糊。
  姜:《鸽子飞翔在眼睛深处》这篇小说,也可以看做是一篇关于拯救的小说。只是它的人物关系的设置颇有意味。你是如何巧妙地想到了这样的人物配置的?
  须:这个小说的核心词是——“颠覆”。老革命和小偷,最终互相颠覆了自己的某种认识观、价值观,达到了彼此的“温存”和“拯救”。正是两个各处“极端”的人物,才达到了“颠覆”的震撼效果。
  姜:呵呵,这一来,你为小说又提供了一个叫做“颠覆”的关键词。是啊,其实,真正的小说可能都是某种意义上的颠覆。这篇作品的时间跨度也非常大,正好跟人物配置相对应。说及人物关系的配置,你的那篇《城市亲人》则是非常有意味的。这次写作是不是想和读者捉迷藏?
  须:呵呵,我不和读者捉迷藏。我想表达的东西,合适这个方式,我只是顺便丈量自己的写作能力空间,看看自己才华的自由度有多大。
  姜:这是一次远离经验的写作,或者说是一种纯粹超验的写作。和《蛇宫》一样,在读这两篇小说时,我常常想起艾伟,艾伟这个作家一直强调小说的寓言框架。你这两篇是不是也着意于这一框架的构建呢?
  须:《蛇宫》不是纯粹超验的写作。我一直在学习写作,在琢磨写作的秘密。如果我使用了寓言元素,那肯定是我没有别的更合适更顺手的方案了。卡尔维诺的书写自由,我很羡慕,但很羡慕的我未必就一定会做,我要明晰我自己的能力。
  姜:在你看来,小说的寓言构建能否构成小说对生活的干预呢?当然,这是一个非常大的话题,再者,现在的小说也似乎越来越少这样的功能,皆因现在的人实在太聪明了,已经很少有人指望文学什么了,大家都知道,文学是指望不了的了。
  须:其实,我想,小说不管穿上什么衣服,配上多少刀剑、秘笈,都是被生活干预,而不是干预生活。有预谋地干预生活,是政府文件。那不是小说。
  二
  姜:《城市亲人》是不是着意想获得一种寓言效果才将人的名字以数字与符号代替的?
  须:不是。首先在“基地”,名字符号化,是很自然的。其次,在这个小说里,我更想凸现的是,人物彼此的关联状态,不是某一个人。
  姜:这一点不容怀疑。但是,人物彼此的关联状态,仍然是关涉着具体的人的。人与人的关联,从来都是具体的有血有肉的。所以,我觉得小说中的人名应该非常具体。既然我们要具体些,要有细节。具体也好,细节也好,都是跟个性化的人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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