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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芙蓉-2006年第5期-第25章

小说: 芙蓉-2006年第5期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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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给我我就在你面前上吊!说着,我跳下床,从柜子里拿出一根尼龙绳,举起给她看。小菊却吹起嘴说,我晓得,这不是你才买的,这是晒衣的索子。我气急败坏,晒衣的索子就不能上吊吗?等会我吊给你看!小菊说,那你现在就吊啊,吊给我看看!我说,不吊的是狗!可是我要吊了就要不成你了,现在我不能吊。小菊鼻子一哼说,你就是上吊我也不能给你,我的身体,你说给就给呵?我说,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你不给我也要!小菊警惕地将胸脯掩了起来,莫非你还想霸蛮? 
  她说中了,她已惹得我性起,药力也开始发挥作用了。我向她扑过去,将她压倒在床上。我在她怀里乱抓了几把,然后脱她的衬裤。她拚命挣扎,翻过来滚过去,我一时竟搞不定她。没办法,我只好使出当兵学擒拿格斗时的一招,抓住她一只手往背后一扭,她立即动弹不得了。我终于脱下了她的裤子,但刚想有进一步的作为,她一口咬在我的肩膀上!一股锐疼电流般刺进我的身体。我两手一软,松开了她。她猛地一翻身,居然把我压到了她的身下!说真的,她年轻力壮,真打起来,我恐怕还不是她的对手。她愤怒地大喊,老板坏!我不理你了,我不给你打工了,你想死就去死吧,跟我没关系!她跳下床,手忙脚乱地收拾自己的东西。我呆住了,木然地望着她。直到她提着袋子跑出去,我才如梦初醒,冲着她的背影喊,小菊,你一走我真的只有死了!她没有理睬我,我奔到门口一看,她已经没了踪影。 
  我跑到街上,盲目地追了一会,气喘吁吁地停下来。街道四通八达,我不晓得她去了哪里。直到这时,我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我被一个其貌不扬的乡下妹子炒了鱿鱼。我的脸麻辣火烧,感到从未有过的难堪。无数的蚂蚁在我脸上爬。我拖着两条沉重的腿往回走,天空苍白空洞,几片树叶像冥纸打着旋随风飘荡。路人熙熙攘攘,还好,没人朝我看。我已经不值得别人看了。迷茫的晨光中浮过来一张熟悉的脸,老王嘴一咧,黄牙闪烁。赵老板,今天初九了,你还没死呀?我愣住,就初九了么?我真不知到了初九了。老王鄙视地撇了撇嘴,转身走了。他看不起我,他也不相信我会死。我想我必须让人相信一回了,我必须死。我即使戴上眼镜满地找个遍,也找不到活的理由了。 
  我特意到殡葬用品店买了几迭冥钱,我不想到了那一边还受穷。冥钱上印着冥国银行的字样,面值大得吓人,壹亿圆一张。我回到家,关上门,将那些冥钱撒在地上。我搭条凳子,将那根晒衣的尼龙绳系在吊扇上,再在下面挽个圈,打个活结。然后,我把早已写好的遗书摆在桌上显眼的地方,再用手机给孟欣发了条短信:当你收到这条短信时,我已经死了,你有兴趣就来写个报道吧。这一切我都做得从容不迫,我晓得自己不会反悔了。最后,我踩到凳子上,将脖子套进绳圈里,轻轻地说了一声,对不起小菊,我走了。 
  就在这时,响起了开门的声音。肯定是小菊,只有她有门钥匙。我赶紧踢倒了凳子,再不踢倒凳子就来不及了,小菊会以为我是以演戏,是逗她耍的。我霎时悬空了,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猛地将我往上一提。小菊扑过来一把抱住了我的脚,大叫,老板你莫吓我啊,我不走了好么,我给你好么,你别死啊!我眼睛发烫,这个蠢妹子,你不想让我死,赶紧搭凳子把我取下来呵,你哭啊叫的有什么用?我想提醒她,可我说不出话,也透不过气来。小菊抱着我不松,将我往人世拉,而另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又将我往天上提。我眼前一黑,最后的知觉是,我被拉成了一根丝。 
   
  作者简介:少鸿,本名陶少鸿,湖南安化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湖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现供职于湖南常德市文联,著有长篇小说《梦土》、《溺水的鱼》、《花枝乱颤》,小说集《花冢》等,曾获毛泽东文学奖、湖南青年文学奖。 


幸福的万花球
李 亚 
  画面 
   
  凤大婶子目光锐利,她站在自家的红芋地里,面向东南,凝望远方,仿佛要一下子看到三千里外的深圳去。她的脑门突出,像个小包,里面好像装满了她一家人的命运和希望。她的一双手干枯得像被虫蛀过似的,还拿着镰刀,仿佛要割断让人伤心的往事。她的身后有几团一人高的红芋秧子,新割的茬口上还挂着欲滴的乳白色汁液。她的右前方远处,有一片似乎在跳跃移动的黑点,仿佛是乌鸦。她的脚前边堆积了几堆刚才犁出的红芋,上面的泥土已经风干,就像粘满了一层干面包渣。 
  她男人葛大盘子坐在地头的架子车上,一头蓬乱的花白头发上了冻似的,一撮一撮的耸立在空中。这个老男人的脸皱得像核桃一样,但两眼精光毕露,直勾勾地盯着刚犁开的红芋地,仿佛终于看到地下埋着的那几疙瘩金银财宝。他的鼻翼使劲地向两侧张开,好像闻到了那么些好玩艺儿的香味儿。 
  他们的大儿子胜利立在红芋地中央,左手牵着一头灰色的花脸叫驴,驴子悠闲地立着四条腿,驴嘴朝天扬着,呲着大驴牙,仿佛正在唱一出民间小调。胜利右手抓着一头脊梁上有一道白毛的公牛的鼻孔,牛好像来了犟脾气,身子一个劲儿地向后坐。他扎着马步,右臂收成了三角形,胳膊上的肌肉活像弓紧身子即将跳跃的大老鼠,他的脸上带着盛怒、冷漠以及对公牛的蔑视。 
  在地头一团红芋秧上,半躺半坐着这一家的小儿子幸福。这个十岁左右的小家伙两个耳朵很醒目,就像蝙蝠伸开的两个翅膀,最显眼的是他上唇的人中没有了,从那儿露出一颗脏兮兮的大门牙。他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就像一条被钓上来时不幸挂破了上唇的大鱼。他的两手捧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玻璃内花球,朝太阳举着,两眼发僵地盯着它,仿佛非要把里边的那几朵花片子看出来。 
  和他家红芋地搭界的是一片花生地,花生秧子有膝盖那么高。巧七儿蹲在花生秧里,两只水灵灵的眼睛朝这边瞅着,好似单瞧着胜利是怎样拿倒那头犟牛的。她的五官清秀,相貌说不上好,说不上坏,只是靠右嘴角的下巴上长了一个小指甲大小的黑痦子,分外显眼。她穿着黄色的夹袄,头顶用红线绳扎了一根辫子,宛如顶了一个毽子,被迎面风吹得直往后倒。她在花生秧里露出半截上身,阳光正好照在她头顶,她四周的花生叶也被映得直放绿油油的光芒。远远的一看,她真有点像一片绿叶中卧着的一只哑巴黄鹂。 
  他们两家的地头,都紧靠着一条伸向远方的公路。路上的那个人是他们的村长葛三,他满脸通红,像是从镇上开了会喝完酒才回来。村长葛三向地里的那些人望着,鼻眼马虎,表情也难以说清,他的两肩一高一抵,迈出的腿脚好像有点迟疑不决。他穿着一件藏青色西装,没打领带,脖子上的肥肉从敞开的衬衣领口处涌出来。他的皱巴巴的裤子颜色模糊不清,但他脚上的红黄条纹相间的鞋子却十分扎眼。他好像是从北边走过来的,因为正午的烈日把他身后的天空映得瓦蓝瓦蓝的,就像鬼魂的颜色,似乎还散发着鬼魂的气味。 
   
  凤大婶子 
   
  我向东南望去。晌午头的日头刺得我的两眼生疼,我直想流泪。我一下子就看到了深圳,看到了他叔葛仁义那个蟊货坐在大皮椅子上,比雪还白的手指头里夹着一根比幸福他爹的手指头还粗的古铜色的大烟卷,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和几个像他一样肥头大耳的蟊货谈笑风生。 
  村里的细脖子长江和歪头小根从深圳回来,他们来到我家里找胜利玩耍时说的。葛仁义那个蟊货天天就是这样享福啊。长江可是个上过中学的,他说起话来就像大村长葛三一样,没大准头,可啥事儿经他的嘴一说,都是一套一套的,让人听了就着迷。我怪相信他的话哩。我知道葛仁义那个蟊货有大能力,他在家里时就劁猫骟狗的一肚子歪歪肠子,啥事儿都能干成。他在我们三村五里可是出了名的小能人,长得差不多快赶上我家胜利俊了,可他就是整不来一个媳妇,就跟胜利一样,二十好几了还没有哪个妮子愿意实实在在地跟了他。 
  你们看看胜利那个样子,动不动就拿牲口出气,打牛,打驴,我家的十几只小鸡都被他踢死好几个了。我琢磨,他今儿那么下力气打牛,说不准哪天他还把那个老实能干的叫驴给杀了。我真看不下去了,可我不能扯着嗓子朝他叫喊,我心疼我孩子心里苦闷得很。我低声细语地对他说:“胜利,咱家的牛力气大着呢,当心累着你的胳膊了。”他连脸也不朝我扭一下,反而放开了驴子,一门心思地收拾那头牛。他一拳又一拳,拳拳都打在牛脖子上,那头牛被打得一个趔趄又一个趔趄,就像那个老不死的喝醉了酒一样。 
  我不再说他了,我知道他心口上还憋着那口气。 
  都怪细脖子长江和歪头小根那两个蟊货。快一年的事儿了。那天后晌里我们一家子正吃着面条子,长江就来到我们家里。我一开始可没瞧出是他,去深圳浪荡了大半年,腮帮子上没吃出来半块肉,还瘦得像他那和螳螂差不多的爹似的,只是头上多了一个圆乎乎的怪帽子。长江伸着细长的脖子一进院门,我还以为是谁用细竹竿挑个葫芦到我家胡闹着玩呢。他屁股后边跟着歪头小根,小根也没有大变,还像个蒜锤子。他们也不管我们一家子正吃着饭,就开始说葛仁义混出大名堂的事。他们往楼上给人家扛水时,从门缝里瞅见葛仁义那个蟊货坐在大皮椅子上。他们连话也没跟他说上,他们坐在楼下等了半天,看见葛仁义出来了,一大群人围着把他请进了“黑本死”小车里。他们都没傍上边儿。长江说得两嘴角都泛出了白沫,像个正在倒沫的笨牛一样。长江还给了胜利一颗一拃长的烟圈儿,那个老不死的眼睁睁地瞅着,可长江没有给他一颗,弄得老不死的怪没趣地耷拉着眼皮,呼呼啦啦地一口口往肚里吞面条子。 
  长江和小根挤着眼,抠着鼻孔,嘀咕着让胜利跟他们一块去深圳,去找他叔葛仁义。我坐在厨房门口,眼看着他们在那儿嘀咕,就跟狗打秧子一样,纠缠个没了。我没听见胜利说啥话,他只管抽一口烟吃一口面条子,眼睛盯着长江脚上的大皮鞋。我猜着胜利的心活泛得厉害,我的心更是跳个不停:他们说的要是真的,那老天爷可就真长了眼了,胜利要是真找到他叔,那他就找到了媳妇,我的心肝儿小幸福也就有救了,我也再不用整天提防着那个老不死的把这几亩地给毁了,我们家的房子盖也就能修一修了,说不定葛仁义一想起当年我给他烙了三张大饼送他上路的事儿,还会再给我们家盖三间大瓦房呢。我的心一会儿就不跳了,去深圳要坐火车,可我到哪儿找东西给胜利买火车票呢?家里有那么几个钱,可我还指望着用这几个钱再给幸福抓几包草药,好叫他能早点儿开口说话,我养他都养了十一年了,还没听他说过话呢。 
  胜利眼下还是去不了深圳,要是有钱,立春那天他就跟长江他们一块儿走了。那天天刚胧明,长江和小根就又去了深圳。他们临走时,还给胜利打了个招呼。我听到他们隔着窗户给胜利说话,还听到胜利的呼噜分外地响,我这个当娘的胸口真闷得很。 
  老天爷呀,你让我轻轻松松地喘口气吧,别让我累得蹄爪都发麻,这五六亩红芋还等着我把它们变成红芋片子呢。趁着天晴没雨的,快点把红芋片子晒干,让那老不死的拉上一架子车,到镇上换成几张票子,好给胜利买一张去深圳的车票。 
  胜利高低把那头牛打服了,它和那头叫驴跟在胜利后边,乖乖地朝地头那棵楸树下走去。楸树下放着搅红芋片子的铁家伙,不用我呼喊,胜利也会把那个铁家伙扛过来。 
  那个老不死的还坐在架车子上,像个瞅见老鼠的馋嘴猫一样,两个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这块红芋地,猪脑袋里做着发财的黄梁梦。我一看见他这副没成色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我扯着嗓子叫他一声,他没吭声,好像耳朵被驴毛塞满了。我又叫他一声,他好像受了惊一样,猛然间一抬头,只斜眼看了我一眼,就被公路上的那个人吸引住了。 
  我也早就看见那个人了,他那像倔驴拉磨一耸肩一掉腚的走相,我真是再熟悉不过了,自从我的小幸福一生下来,这个走路像倔驴拉磨一样的人就刻在我脑子里了。一看见这个人,我就会想起十一年前的那一天,地上的雪有腿肚子那么深,我大着肚子,打开院门,一下子就看到这个人,他左手拎着他的土枪,右手,右手里拎着那只血淋淋的灰兔子。老天爷啊,你咋能让这个人在这个时候给我家拎来一只血淋淋的灰兔子呢?我马上就要生了,老天爷你是知道的呀。 
  唉,我真是累迷了,只顾得干活,把我的心头肉忘在哪儿了? 
  我赶紧东瞅西看,一大块地里都是红芋秧子,都是红芋堆,真是碍我的眼呀,让我不能一下子就看见我的心头肉。我只在地那头看见几只黑乌鸦蹲在刚犁起来的大坷垃上,我叫了一声:“幸福哪!”一只乌鸦飞走了,那几只乌鸦忽啦啦地都飞走了。我还是没有看见我的心头肉。我紧着慢着朝地这头走,我站住脚步,我看见我的小心肝他半躺在一堆红芋秧子上,两手捧着我给他买的那个万花玻璃球,对着日头看呀看呀。我的小幸福呀,你看到啥新鲜景了,笑得合不拢嘴。哎呀,他的嘴。我的小幸福一捧上我给他买的这个好玩物就笑成这个样子。 
  这个万花玻璃球还是小幸福三岁时我在镇上供销社给他买的。我望着那一柜台好玩物,真不知道买个啥才好,我一直想给小幸福买个好玩物,从他刚满月我就看出来了,他得有一个好玩物搭配着。我给他买过宝灯笼,买过拨郎鼓,可那么些玩物映不住他那个让我心酸的模样子。是那个扎着两个大辫子的营业员让我买这个万花玻璃球的,她说小孩子能从里面看见他想看见的任何东西。我一听心里就一激灵,拿到手里就觉得有一股火朝外直窜,直烫我的手。那一天我没有买盐,也没有买洋油,可我给我的小幸福买了一个万花玻璃球。分明是老天爷让我给小幸福买了这个万花球,我的小心肝一接到手里,两个眼珠子一下子就活泛起来,脸上那让我心焦了三年的神态一下子不见了。我半月没吃上咸面条子,半月没看见一丝儿灯光,可我也没觉得哪一顿饭是淡的,哪一夜是黑的,我心里有着一团光啊。 
  你看看我的小幸福这会儿捧着万花球的小模样儿,怪不得我咋喊他也听不见呢,他一准看到了他想看到的好景儿。我不能吵醒他了,这样我就能安心地干活了。 
  我转过身来,看见那个老不死的眼珠子也不转,就那么直直地盯着那个人像倔驴拉磨一样走到自己面前了,才冷不丁地站了起来,好像要劫路一样,把那个人吓得立住脚步后又倒退了一步。接着,那个人就像往常见了老不死的一样,给了老不死的一颗烟,笑眯眯地说起话来。我不用猜就知道,那个老不死的又向那个人打听那件事儿了。他要是干不成自己想干的这件蠢事儿,他要是不把这一家人全饿死,他心就不痛快。他今年五十一岁了,他二十一岁以前的事儿我不知道,可往这边的三十年里,没有一年他不干几件蠢事儿的。我不想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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