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证录-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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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地(一斤) 山药(八两) 麦冬(十两) 北五味(三两) 山茱萸(八两) 丹皮(六两) 茯苓(六两)
地骨皮(十两) 泽泻(四两) 蜜为丸。服一年,永不再发。
此症用还源汤亦佳。
熟地(一两) 山茱萸(五钱) 炒黑荆芥(三钱) 地骨皮(五钱) 麦冬(三钱) 天门冬(二钱)
甘草 贝母(各三分) 桔梗(五分) 水煎服。三十剂愈。
人有久吐血,百计止之而不效者,盖血犯浊道也。夫火不盛与气不逆,则血俱不吐,当知气
逆由于火盛,欲治气逆,必须降火。然而火盛既久,则火不能盛,气逆既久,则气更加逆,似乎
泻火易而降气难,不知火泻则气亦随之而降矣。但火久则变为虚火,虚火宜引,而引火之药,多是辛
热之味,恐反有助逆之虑,不若壮水以镇阳火之为得也。方用壮水汤∶
熟地(二两) 生地(一两) 荆芥(炒黑,二钱) 三七根末(三钱) 水煎调服。一剂而血即止,
再剂而血即断,不再发也。
熟地与生地同用,补精之中,即寓止血之妙,荆芥引血而归于经络,三七根即随之而断其路
径,使其入而不再出也。火得水而消,气得水而降,此中自有至理也。
此症单用三七根末三钱,加入童便一碗,调服即止。
人有大怒吐血,色紫气逆,两胁胀满作痛,此怒气伤血,不能藏而吐也。肝本藏血,逢怒则肝
叶开张,血即不能藏矣。肝气本急,怒则更急,急则血自难留,故一涌而出,往往有倾盆而吐者。
况肝中原有龙雷之火,因怒而击动其火,于是劈木焚林,而血乃上越矣。血既上涌,肝无血养,自
然两胁作痛,轻则胀满矣。治法急宜平其肝气,而少加清凉之品,则怒气一平,而龙雷之火自收,
血症可愈。倘一味用止血之药,反足以拂其火热之性也。方用平肝止血散∶
白芍(二两) 当归(一两) 荆芥(炒黑,三钱) 炒栀子(二钱) 甘草(一钱) 丹皮(二钱)
水煎服。
一剂而肝气平,二剂而吐血止,三剂气不逆,而胀痛尽除也。
芍药平肝,而又能益肝中之气血,同当归用之,则生血活血,实有神功。丹皮、
栀子不过少凉其血,以清其火,以便荆芥之引经,甘草之缓急也。
此症用断红饮亦神效。
白芍 当归(各一两) 荆芥(炒黑,三钱) 三七根末(三钱) 水煎调服。一剂即止血。
人有咯血者,血不骤出,必先咳嗽不已,觉喉下气不能止,必咯出其血而后快,
人以为肺气之逆也,谁知是肾气之逆乎。肾气者,肾中之虚火也。虚火之盛,出于
真水之衰,不能制火,致火逆冲而上,血遂宜大吐矣,又何必咳而后出,盖肺气阻
之也。夫肺为肾之母,肾水者肺之顺子,肾火者肺之骄子也。肺本生肾水,而不生
肾火,恶骄子之凌犯也,其骄子因肺母之偏于肾水,乃上犯劫夺肺金之血,而肺又
不肯遽予,故两相牵掣而咯血也。方用六味地黄汤∶
熟地(一两) 山茱萸(三钱) 山药(三钱) 麦冬(一两) 五味子(一钱)
茯苓 泽泻 丹皮(各二钱)
水煎服。连服四剂,血必不咯矣,服一月全愈。
用六味汤以大资其肾水,用麦冬、五味以大益其肺金,自足以制火之有余,何
至于血之再咯而出哉。此治水所以不须泻火也。
此症用生熟二地汤亦妙。
生地 熟地(各二两) 水煎服。十剂即愈。
人有嗽血者,因咳嗽而出血也。其症多因劳伤而成,耗损肾水,水不能分给于
各脏,而又不慎于女色,则水益涸矣。水涸而肺金必来相生,以泄肺金之气,而无
如肾水日日之取给也,则子贫而母亦贫矣。夫贫子盗母之资,则母有剥肤之痛,欲
求救于胃,而胃又受肝火之凌,则胃不敢生肺,肝木生火,则心火必旺,心火一旺,
必来乘肺,肺受外侮,必呼子以相援,而肾子水衰,不能制火,火欺水之无用,凌
肺愈甚,肺欲避之子宫,而肾子之家,又窘迫干枯,无藏身之地,势不得不仍返
于本宫,而咳嗽吐血矣。治法自宜救肺,然而徒救肺,而肾之涸如故,则肺之液仍
去顾肾而肺仍伤也。故治肺仍须补肾,肾水足而肝木平,心火息,不必治肺而肺已
安矣。方用救涸汤∶
麦冬(二两) 熟地(二两) 地骨皮(一两) 丹皮(一两) 白芥子(三钱)
水煎服。一剂而嗽轻,二剂而咳轻,连服十剂,咳嗽除而血亦自愈。
麦冬与熟地同用,乃肺肾两治之法也,加入地骨、丹皮者,实有微义。盖嗽血
必损其阴,阴虚则火旺,然此火旺者,仍是阴火,而非阳火也。我用地骨、丹皮以
解骨髓中之内热,则肾中无煎熬之苦,自然不索于肺金,而肺中滋润,自然清肃之
气下济于肾内,子母相安,则肾水渐濡,可以养肝木,可以制心火,外侮不侵,家
庭乐豫,何至有损耗之失哉。至于白芥子,不过消膜膈之痰,无他深意,以阴虚咳
嗽者,吐必有痰,故取其不耗真阴之气也。
此症用麦冬熟地汤亦佳。
熟地(二两) 麦冬(一两) 水煎服。十剂全愈。
人有鼻中流血,经年经月而不止者,或愈或不愈,此虽较口中吐血者少轻,然
而听其流血而不治,与治不得其法,皆能杀人。盖吐血犯胃,衄血犯肺,胃为浊道,
肺为清道也。犯浊道,则五脏尽皆反复,犯清道,则止肺经一脏之逆也。气逆则变
症多端,故皆能杀人。治法宜调其肺气之逆,但肺逆成于肺经之火。夫肺属金,本
无火也,肺经之火,仍是肾水之火,肺因心火之侵,肾水救母而致干涸,以肾火来
助,乃火与火斗,而血遂妄行,从鼻而上越矣。然则调气之法,舍调肾无他法也,
而调肾在于补水以制火。方用止衄汤∶
生地(一两) 麦冬(三两) 玄参(二两) 水煎服。一服即止。
麦冬直治其肺金之匮乏,生地、玄参以解其肾中遏抑之火。火退而气自顺,血
自归经矣。倘畏此方之重而减轻,则火势炎炎,未易止遏,不能取效也。
此症用麦冬三七汤亦神。
麦冬(三两) 二七根末(三钱) 水煎调服。二剂即止。
人有耳中出血者,涓涓不绝,流三日不止而人死矣。此病世不尝有,然而实有
其症也。耳者,肾之窍也,耳中流血,自是肾虚之病,然而肾虚,血不走胃,不从
口出,而偏从耳出者,正有其故。盖心包火引之也,心包之火,与命门之火原自相
通,二火沸腾,则血不走胃而走耳矣。盖胃为心包之子,胃恐肾火之害心,而兼害
胃,故引其火而上走于耳,诸经所过之地,尽卷土而行,故血乃随之而出也。虽耳
窍甚细,不比胃口之大,无冲决之虞,而涓涓不绝,岂能久乎?故必须急止之。方
用填窍止氛汤∶
麦冬(一两) 熟地(二两) 菖蒲(一钱) 水煎服。一剂而效如响。
用熟地以填补肾经之水,麦冬以息心包之焰,二经之火息,而耳窍不闭,则有
孔可钻,虽暂止血,未必不仍然越出也。故用菖蒲,引二味直透于耳中,又引耳中
之火,而仍返于心包,火归而耳之窍闭矣。如此用药之神,真有不可思议之妙。
此症用截流汤亦神效。
熟地(二两) 生地 麦冬(各一两) 三七根末(三钱) 菖蒲(一钱) 水煎服。一剂即止血。
人有舌上出血不止者,舌必红烂,其裂纹之中,有红痕发现,血从痕中流出,
虽不能一时杀人,然而日加顿困,久亦不可救援也。此症乃心火太炎,而肾中之水
不来相济。夫心必得水以相养,邪水犯心则死,真水养心则生,故心肾似乎相克,
而其实相生也。今肾水不交于心,则欲求肾之养而不可得,乃借资于舌下之廉泉,
终日取给其津液,未免舌为之敝而干涸矣。夫廉泉有水能灌注五脏,然而肾水足,
而廉泉之水亦足,肾水枯而廉泉之水亦枯,譬如江河之水旺,而井水亦满也。今肾
水既不济于心之中,何能越心而上升于唇口之上,此廉泉欲自养方寸之舌而不能,
何能济心之炎热乎。故泉脉断而井 裂,亦无济于心而并烂其舌,舌即烂矣,清泉
泥泞必流红水而成血也。治法必大补其心肾,使心肾交济,而舌血不断而自止也。
方用护舌丹∶
丹皮(三钱) 麦冬(三钱) 桔梗(三钱) 甘草(一钱) 玄参(五钱) 人参(一钱) 熟地(一两)
五味子(一钱) 黄连(三分) 肉桂(一分) 水煎服。一剂而舌之血即止,连服四剂,而舌之烂
亦愈。
此方全不治舌,而但交其心肾,心肾交,而心之气下通于肾,宁再求济于舌乎。舌不耗津于心,
则舌得自养,此不治舌正胜于治舌,不止血而正胜于止血耳。
此症用清心救命丹亦神效。
玄参 麦冬(各一两) 甘草(一钱) 菖蒲(三分) 茯神 人参 三七根末(各三钱) 五味子(三粒)
水煎调服。一剂即止血。
人有齿缝出血者,其血之来,如一线之标,此乃肾火之沸腾也。夫齿属肾,肾
热而齿亦热,肾虚而齿亦虚,肾欲出血而齿即出血矣。虽然齿若坚固,则肾即欲出
血,无隙可乘,似乎必须治齿,然而徒治齿无益,仍须治肾,盖肾为本,而齿为末
也。夫肾火乃龙雷之火,直奔于咽喉,血宜从口而出,何以入于齿耶?盖肾火走任、
督之路而上趋于唇齿,无可出之路,乘齿缝有隙而出之。龙雷之火,其性最急,而
齿缝之隙细小,不足以畅其所出,故激而标出如线也。方用六味地黄汤加麦冬、五
味、骨碎补治之。
熟地(一两) 山药(四钱) 山茱萸(四钱) 丹皮(五钱) 泽泻(三钱) 茯苓(三钱)
麦冬(五钱) 五味子(一钱) 骨碎补(一钱) 水煎服。一剂而血即止也。连服四剂,永不再发。
六味地黄汤大补肾中之真水,水足而火自降,火降而血不妄行矣。又虑徒补肾
水,而水不易生,用麦冬、五味子以补其肺,从肾之化源而补之也。补肺而水尤易
生,加入骨碎补透骨以补其漏,则血欲不止而不可得矣。
此症亦可用阖缝丹∶
猴姜 人参 北五味 三七根末(各一钱) 甘草(三分) 各为细末,擦牙,含漱即止血。
止后用六味丸则不再发。
人有脐中流血者,其血不十分多,夹水流出,人亦不十分野狼狈。然脐通气海、
关元、命门,乌可泄气乎?虽流血非泄气之比,而日日流血,则气亦随之而泄矣。
治法自应闭塞脐门,然而不清其源,而徒闭其门,亦徒然也。夫脐之所以出血者,
乃大小肠之火也,二火齐旺,必两相争斗于肠中,小肠之火欲趋出于大肠,而大肠
之火欲升腾于小肠,两不相受,而火乃无根据,上下皆不可泄,因脐有隙,乃直攻其
隙而出。火出于脐,而血亦随之矣。然则治脐之出血,可不急安其大小肠之火乎。
然大小肠之所以动火,以肾经干燥无水以润之也。故治大小肠之火,仍须以治肾为
主。方用两止汤∶
熟地(三两) 山茱萸(一两) 麦冬(一两) 北五味(五钱) 白术(五钱) 水煎服。
一剂即止血不流,四剂除根。
熟地、山茱以补肾水,麦冬、五味以益肺气,多用五味子者不特生水,而又取
其酸而敛之也,加白术以利腰脐,腰脐利则水火流通,自然大小肠各取给于肾水,而无相争之乱,
水足而火息,血不止而自止也。
此症用障脐汤亦甚神。
大黄(五分) 当归 生地(各一两) 地榆(三钱) 水煎服。一剂即止血。
人有九窍流血者,其症气息奄奄,欲卧不欲见日,头晕身困,人以为祟凭之,
不知此乃热血妄行,散走于九窍也。视其症若重,然较狂血走一经者反轻,引血归
经则血不再流矣。夫人一身之中无非血也,九窍出血,乃由近而远,非尽从脏腑而
出,然而治法,仍须治脏腑,而不可止治经络,以脏腑能统摄经络也。方用当归补
血汤加味治之。
当归(五钱) 黄 (一两) 荆芥(炒黑,三钱) 人参(三钱) 白术(五钱) 生地(五钱)
水煎服。一剂即止血,二剂不再流矣。
热血妄行,不清火而反补其气,因由于气之虚也。气虚则不能摄血,血得火而
妄行,逢窍则钻,今补其气则气旺矣,气旺自能摄血。倘用止抑之法则一窍闭,而
众窍安保其尽闭乎。用补血汤,而又行气凉血,未尝无清火之味,焉得不奏功如神哉。
此症可用掩窍丹∶
人参 当归 生地 玄参(各一两) 炒黑荆芥(三钱) 甘草(一钱) 水煎服。一剂即止血,
二剂全愈。
人有大便出血者,或粪前而先便,或粪后而始来,人以为粪前来者属大肠之火,
粪后来者属小肠之火,其实皆大肠之火也。夫肠中本无血也,因大肠多火,烁干肠
中之液,则肠薄而开裂,血得渗入,裂窍在上则血来迟,裂窍在下则血来速,非小
肠之能出血也。小肠出血,则人且立死,盖小肠无血,如有血则心伤矣,心伤安能
存活乎。故大便出血,统小肠论之,以辨症则可,谓大便之血,以粪后属小肠,则
不可也。是治便血之症,宜单治大肠,然而大肠之所以出血,非大肠之故也。肾主
大小便,肾水无济于大肠,故火旺而致便血也。方用三地汤∶
熟地(一两) 当归(一两) 生地(一两) 地榆(三钱) 木耳末(五钱) 水煎调服。一剂
即止血,
二剂全愈。
精血双补,则肠中自润,既无干燥之苦,自无渗漏之患,况地榆以凉之,木耳
以塞之,有不取效之速者乎。
此症用荠 熟地汤亦神。
熟地(三两) 地粟(三两,捣汁,同熟地煎汤服。二剂即止血。)
人有小便溺血者,其症痛涩马口,如刀割刺触而难忍,人以为小肠之血也,而
不知非也。小肠出血,则人立死,安得痛楚而犹生乎?因人不慎于酒色,欲泄不泄,
受惊而成之者。精本欲泄,因惊而缩,入则精已离宫,不能仍反于肾中,而小肠又
因受惊,不得直泄其水,则水积而火生,于是热极而煎熬,将所留之精化血而出于
小便之外,其实乃肾经之精,而非小便之血也。治法宜解其小肠之火,然而解火而
不利其水,则水壅而火仍不得出,精血又何从而外泄哉。方用水火两通丹∶
车前子(三钱) 茯苓(五钱) 木通(一钱) 栀子(三钱) 黄柏(一钱) 当归(五钱)
白芍(一两) 蓄(一钱) 生地(一两) 水煎服。一剂而涩痛除,二剂而溺血止,三剂全愈,不必用四剂也。
方中通利水火,而又加平肝补血之药者,盖血症最惧肝木克脾胃,则脾胃之气
不能升腾,而气乃下陷,气陷而血又何从而升散乎。今平其肝则肝气舒,而脾胃之
气亦舒,小肠之水火两通,败精有不速去者乎。
此症用通溺饮亦神。
黄柏 车前(各三钱) 茯苓 白术(各五钱) 王不留行(二钱) 肉桂(三分) 黄连(一钱)
水煎服。二剂即止血。
人有皮毛中出血者,或标出如一线,或渗出如一丝,或出于头上,或出于身中,
或出于两胫之间,皆肺肾两经之亏,火乘隙而外越也。此等之症,舍补肾水,无第二法可救。
然而补肾之功缓,必须急补其气,气旺则肺金自旺,而皮毛自固矣。方
用肺肾两益汤∶
熟地(二两) 人参(一两) 麦冬(一两) 三七根末(三钱) 水煎服。一剂而血即止矣。再用
六味地黄汤加麦冬、五味调服一月,不再发。
盖熟地壮水,麦冬益金,金水相资,则肺肾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