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证录-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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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煎服。
女劳之疸,其症肾气虚损,四肢酸痛,夜梦惊恐,精神困倦,饮食无味,举动
乏力,心腹胀满,脚膝痿缓,房室不举,股内湿痒,水道涩痛,时有余沥,小腹满
身尽黄,额上黑,人以为黄胆之症,谁知因女色而成者乎。夫人室久战,相火充其
力也,相火衰则不能久战矣。火衰而勉强入房,则泄精必多,火随水散,热变为寒
矣。人身水火,不可少者也。水衰则不能制火,而火易动;火衰则不能利水,而水
易留,顾水留宜可以制火矣。然而所留之水,乃外水而非内水也,内水可以制火而
成液,外水不能消火而成瘅。故女劳之疸,仍是湿热而结于精窍之间,非血瘀而闭
于骨髓之内也。倘用抵当汤水蛭之类,以峻攻其瘀血,或用矾石散硝石之品,以荡
涤其微阴,则促之立亡矣。治法宜补肾中之气,而不可有助火之失。宜利膀胱之水,
而不可有亡阴之愆。当缓以图功,不当责以近效也。方用减黄丹治之。
白茯苓(五钱) 山药(五钱) 人参(三分) 白术(一钱) 芡实(五钱) 薏仁(五钱)
菟丝子(三钱) 车前子(一钱) 生枣仁(一钱) 水煎服。十剂黄胆减,又十剂黄胆更减,又十剂
全愈。
再服三十剂可无性命之忧。
女劳疸最难治,人生此病,未有不死者。苟存坚忍之心,绝欲慎疾,信服前汤,
无不生者。盖此丹固本以救伤,并不逐邪以泻瘀,肾气日健,而黄色日减矣。或疑
女劳之疸成于肾之无火,似当补火,不知疸虽成于无火,今病久阴耗,若补火则恐
烁阴,不特无益而反害之矣。
此症用 杜术汤亦效。
白术(二两) 杜仲(五钱) 茯苓(五钱) 车前子(三钱) (五钱)
山药(一两) 水煎服。
肺疸之症,鼻塞不通,头面俱黄,口澹咽干,小水不利,人以为黄胆之症,谁
知实由于肺气之虚耶。肺金气旺,则清肃之令下行于膀胱,凡有湿热尽从膀胱下泄,
则小水大行,何湿能存。水既直泻,则热亦难留。惟其肺气先虚,而后湿热郁蒸于
胸膈之间,致肺燥而失其清肃之令,水气遂乘其燥而相入,燥与湿合而成热,湿热
相留欲分入膀胱,而膀胱不受,欲走于皮毛之窍,而腠理未疏,不能越行于外,遂
变现黄色于皮肤也。治法宜宣通肺气,健其脾胃之土。盖因肺气闭于上,而后水气
塞于下,使肺气上通则水且下降,况重补其脾胃以生肺乎,此治肺疸必宜宣扬夫肺
气也。方用扬肺利湿汤∶
桔梗(三钱) 天花粉(二钱) 白术(五钱) 茯苓(五钱) 桑白皮(三钱) 茵陈(三钱)
猪苓(二钱) 黄芩(五分) 水煎服。一剂鼻塞通,二剂咽干润,三剂口澹除,四剂小水
大利,十剂头面之黄尽散矣。
此方开腠理而生津液,则肺金有润燥之功。合之茯苓、茵陈、花粉、白术则土
气大旺,金气亦扬,清肃令行,而膀胱之壅热立通,小便利而黄色乌能独存哉。
此症亦可用通气饮∶
桔梗(二钱) 紫菀(二钱) 白术(五钱) 茯苓(五钱) 甘草(三分) 茵陈(一钱)
益智仁(三粒) 贝母(二钱) 水煎服。
心疸之症,烦渴引饮,一饮水即停于心之下,时作水声,胸前时多汗出,皮肤
尽黄,惟两目独白,人以为黄胆也,谁知是心中虚热以成之乎。夫心喜燥不喜湿,
然过于燥,则未免易其性以喜湿矣。然而心终宜燥,而不宜湿。以湿济燥,可权宜
行于一时,不可经常行于长久。盖水乃阴物,阴居阳地,不肯遽入于小肠,心又因水
制,力不能分消,移其水以入于膀胱,故水停心下作声。而膻中乃心之相臣,见水邪
犯心,且出其火以相救,战争于胸间,水得火炎,而热化为汗,时出于胸。其余之
水,何能尽解,旁趋而出诸皮毛,乃壅闭而变为黄矣。一身皆黄而两目不变者,盖
因肝开窍于目,心为肝子,邪见肝木之旺,不敢犯肝之界,两目正肝之部位,所以
湿热不至于目,而无黄色之侵耳。然则治法,宜补肝气以生心,泻水湿以逐热,则
黄胆不攻而自散也。方用泻肝利湿汤∶
白芍(一两) 茯苓(五钱) 白术(五钱) 茵陈(三钱) 炒栀子(三钱) 木通(一钱)
远志(一钱) 水煎服。一剂症轻,二剂又轻,十剂全愈。
此方补肝即所以补心,泻水即以泻热。倘徒治黄而不辨其脏气之生克,妄用龙
胆草等药,必至变为寒黄之症,反难施治矣。
此症用茵陈苓术黄连汤亦效。
茵陈(三钱) 茯苓 白术(各五钱) 黄连(二钱) 水煎服。
肝疸之症,两目尽黄,身体四肢亦现黄色,但不如眼黄之甚,气逆手足发冷,
汗出不止,然止在腰以上,腰以下无汗,人以为黄胆也,谁知是肝气之郁,湿热团
结而不散乎。夫肝属木,非水不长,何以得湿而反郁乎?不知肝之所喜者,肾水也,
非外来之邪水也。肾水生木而发生,邪水克木而发瘅。盖肝藏血而不藏水,外来之
水多,则肝闭而不受,于是移其水于脾胃。然而外来之水,原从脾胃来也。脾胃之
所弃,而脾胃仍肯容之乎?势必移其水于膀胱,而膀胱又不受。盖膀胱因肝木之湿
热,不敢导引而入,以致自焚。于是湿热复返而入肝,而肝无容身之地,乃郁勃而
发汗,汗不能尽出而黄症生矣。使汗能尽出,未必遽成黄也。无奈肝之湿热,欲下
走于肾宫,而肾气恶肝木之犯,杜绝而不许入境,腰以下正肾之部位也,所以无汗
而发黄耳。治法开肝气之郁,佐之分湿散邪之剂,则黄胆自愈矣。方用利肝分水饮∶
龙胆草(二钱) 茵陈(三钱) 茯苓(一两) 猪苓(三钱) 柴胡(一钱) 车前子(三钱)
白蒺藜(三钱) 甘菊花(五钱) 水煎服。二剂而目之黄澹矣。又服四剂,身之黄亦澹矣。再服
四剂,气逆、汗出之病止,又服十剂全愈。
此方开郁于分湿之中,补肝于散热之内,既善逐邪,又能顾正,两得而无失矣。
此症用利目汤亦妙。
龙胆草(二钱) 茵陈(三钱) 白芍(一两) 茯苓(五钱) 泽泻 车前子 白蒺藜(各三钱)
柴胡(一钱) 草决明(二钱) 水煎服。
脾疸之症,身黄如秋葵之色,汗 衣服,皆成黄色,兼之涕唾亦黄,不欲闻人
言,小便不利,人以为黄汗之病也,谁知是脾阴之黄乎。夫脾土喜温,黄病乃湿热
也。热宜非脾之所恶,何故成黄?不知脾虽不恶热而畏湿,脾乃湿土,又加湿以济
湿,脾中阳气尽行消亡,无阳则阴不能化,土成纯阴之土,何能制水哉?水存于脾
中,寒土不能分消,听其流行于经络、皮肤矣。凡脏腑之水皆下输膀胱,今脾成
纯阴,则无阳气达于膀胱矣。然水寒宜清,变黄色者何故?盖寒极似土也。夫寒
极宜见水象,水寒宜见黑色,不宜见黄。而今变黄者,以水居于土之中也。其不欲
闻人言者,脾寒之极,其心之寒可知,心寒则胆怯,闻人言则惕然惊矣,故不愿
闻。则治法宜大健其脾,而温其命门之气,佐之以利水之剂,则阴可变阳,黄病
可愈矣。方用补火散邪汤∶
白术(三两) 附子(三钱) 人参(二两) 茵陈(三钱) 白茯苓(一两) 半夏(三钱)
水煎服。连服四剂,而小便利。再服四剂,汗唾不黄矣。
此方白术、人参以补其脾,茯苓、茵陈以利其水,附子以温其火,真火生而邪
火自散,元阳回而阴气自消。阴阳和协,水火相制,何黄病之不去哉。
此症用茵陈分湿汤亦效。
白术(二两) 肉桂 茵陈 猪苓(各三钱) 半夏(一钱) 水煎服。
肾疸之症,身体面目俱黄,小便不利,不思饮食,不得卧,人以为黄胆也,谁
知是肾寒之故乎。夫肾本水宫,然最不能容水,凡水得肾之气而皆化,故肾与膀胱
为表里,肾旺则膀胱亦旺。然肾之所以旺者,非肾水之旺,而肾火之旺也。肾火旺
而水流,肾火衰而水积。水积多则成水臌之病,水积少则成黄瘅之 ,故黄瘅易治
而水臌难治。如肾疸之病,不可治瘅,一治瘅而黄胆反不能痊。必须补其肾中之火,
而佐之去湿健脾之药,则黄胆可指日而愈也。方用济水汤∶
白术(二两) 肉桂(三钱) 茯苓(一两) 山药(一两) 薏仁(一两) 茵陈(一钱)
芡实(五钱) 水煎服。二剂小水大利,再用二剂,饮食多矣。再用二剂可以卧矣。再用二剂,
身体面目之黄尽去。
此方用白术以健脾也。然而白术能利腰脐之气,是健脾正所以健肾。况茯苓、
山药、芡实之类俱是补肾之味,又是利湿之剂;得肉桂以生其命门之火,则肾不寒,
而元阳之气自能透化于膀胱。况所用薏仁之类,原是直走膀胱之品,所谓离照当
空,而冰山雪海尽行消化,何黄之不散哉。或谓发黄俱是湿热,未闻湿寒而能变
黄也。嗟乎!黄病有阴黄之症,是脾寒亦能作黄,岂肾寒独不发黄耶。况肾寒发黄,
又别有至理。夫黄者,土色也。黄之极者即变为黑;黑之未极者,其色必先发黄。
肾疸之发黄,即变黑之兆也。黄至于黑,则纯阴无阳,必至于死。今幸身上发黄,
是内以无阳,阴逼其阳而外出,尚有一线之阳在于皮肤,欲离而未离也。故补其阳,
而离者可续耳。倘皮肤已黑,此方虽佳,何以救之哉。
此症用加减五苓散亦佳。
白术(二两) 茯苓(一两) 泽泻(三钱) 薏仁(三钱) 草(三钱) 肉桂(三钱)
水煎服。
人有心惊胆颤,面目俱黄,小水不利,皮肤瘦削,人以为黄胆之症,谁知是胆
怯而湿乘之乎。夫胆属少阳,乃阳木也。木最喜水,湿亦水也。水湿入胆,宜投其
所喜,何反成黄胆之病?盖水多则木泛,木之根不实矣。少阳之木,非大木可比,
曷禁汪洋之侵蚀乎,此胆之所以怯也。胆怯则水邪愈胜,胆不能防,水邪直入胆中,
而胆之汁反越出于胆之外,而黄病成矣。治法泻水湿之邪,则胆气壮而木得其养。
又不尽然也,木为水浸久矣,泻水但能去水之势,不能固木之根。木虽克于土,而
实生于土,故水泻而土又不可不培也,培其土而木气始能养耳。方用两宜汤∶
茯苓(五钱) 白术(一两) 薏仁(五钱) 柴胡(五分) 龙胆草(一钱) 茵陈(一钱)
郁李仁(五分) 水煎服。二剂轻,四剂又轻,十剂全愈。
此方利湿无非利胆之气,利胆无非健脾之气也。脾土健,土能克水,则狂澜可
障,自然水归膀胱尽从小便而出矣。
此症用竹茹龙胆汤亦效。
白芍(一两) 龙胆草 半夏(各一钱) 茯苓(五钱) 茵陈 竹茹(各二钱) 白术(三钱) 水煎服。
人有小便点滴不能出,小腹臌胀,两足浮肿,一身发黄,人以为黄瘅矣,谁知
是膀胱湿热,结而成瘅乎。夫膀胱之经,气化则能出水,无热气,则膀胱闭而不行,
无清气,则膀胱亦闭而不行。所以,膀胱寒则水冻而不能化,膀胱热则水沸而亦不
能化。黄瘅之病,无不成于湿热。是膀胱之黄瘅,乃热病而非寒病也。热而闭结必
解热,寒而闭结必祛寒。第黄瘅既成于湿热,宜解热而不宜祛寒矣。然而祛寒者,
必用热药以温命门之火;解热者,必用凉药以益肺金之气。盖肺气寒,则清肃之令
下行于膀胱,而膀胱不能闭结也。方用清肺通水汤∶
白术(一两) 萝卜子(一钱) 茯苓(三钱) 半夏(一钱) 麦冬(三钱) 桑白皮(三钱)
茵陈(一钱) 泽泻(二钱) 车前子(三钱) 黄芩(二钱) 苏子(二钱) 水煎服。一剂小便
微利,二剂小便大利,四剂而黄瘅之症全消。
此方虽与扬肺利湿汤大同小异,实有不同也。扬肺利湿汤,提肺之气也;清肺
通水汤,清肺之气也。二方皆有解湿之药,而利与通微有异,利则小开其水道,而
通则大启其河路也。
此症用通流饮亦效。
茯苓(五钱) 白术(三钱) 桂枝(五分) 茵陈(一钱) 木通 车前子(各二钱) 水煎服。
卷之七
大泻门(九则)
属性:人有饥渴思饮食,饮食下腹便觉饱闷。必大泻后快,或早或晚,一昼夜数次以
为常,面色黄稿,肢肉减削,此非胃气之虚,乃脾气之困也。夫脾与胃宜分讲也,
能消不能食者,胃气之虚,由于心包之冷也;能食不能消者,脾气之困,由于命门
之寒也。今饥渴思饮食,食后反饱,饮后反闷,是胃能纳,而脾不能受也。但脾不能
受,何至大泻后快?盖脾乃湿土,既无温暖之气,又受水谷,则湿以助湿,惟恐久
留以害土,情愿速传之为快。譬如黄河之水,入于中州,既无高山峻岭以为防,又
少深池大泽以为蓄,水过之处,土松水泛,易于冲决,其波涛汹涌,连泥带水,一
泻千里,不可止遏,亦其势然也。日积月累,非断岸之摧崩,即长堤之迁徙也。脾
正中州之土,其大泻之状,正复相同。治法不宜治胃,而宜治脾;不宜单治脾,兼
宜治肾中之火。方用奠土汤∶
白术(一两) 茯苓(一两) 砂仁(五分) 山药(一两) 人参(五钱) 萝卜子(二钱)
附子(三分) 半夏(一
钱) 破故纸(一钱) 水煎服。
此方白术、茯苓、人参皆健脾之圣药,附子、破故纸助命门之神品,山药补肾
之奇味,砂仁、半夏醒脾之灵丹,而萝卜子又厘清浊之妙剂也。一、二服便能止,
泻止不必多用。然多用亦无妨碍,自能回阳于既危,生阴于将绝。
此症用加味四君汤亦效。
人参 小茴香(各三钱) 白术 山药(各一两) 肉桂(一钱) 萝卜子(一钱) 甘草(一钱)
肉豆蔻(一枚 茯苓(五钱) 水煎服。
人有长年作泻,五更时必痛泻二、三次,重则五、六次,至日间又不作泻,人
以为脾胃之虚寒,谁知是肾与命门之虚寒乎。此等之病亦从脾胃虚寒而起,乃久泻
亡阴,脾传入肾。苟肾中之火不衰,脾即传肾,久之而肾仍传于脾而自愈。惟其命
门火衰,不能蒸腐水谷,脾遂传水湿之气于肾而不返矣。五更乃亥子之时也,其位
在北,正肾水主令之时。水寒而火不能温,水乃大泻,此泻即《内经》所谓大瘕泻
也。用止水之剂,反不能止,必须用补水之味,使亡阴者速生。尤须于补阴之中,
兼补其火,则阳旺始能摄阴也。方用填坎汤∶
山茱萸(一两) 茯苓(一两) 巴戟天(五钱) 肉桂(三钱) 车前子(三钱) 北五味(三钱)
人参(三钱) 芡实(一两) 白术(二两) 水煎服。一剂泻轻,再剂泻又轻,连服十剂,断不再
泻。
此方脾肾兼补,又是分水止泻之药,则湿气自解。况得肉桂以温命门之气,则
膀胱易于化水,宁复走大肠而作泻哉。
此症用五神丹亦佳。
熟地(二两) 山萸(一两) 五味子(二钱) 破故纸 肉桂(各二钱) 水煎服。
人有腹中大痛,手不可按,一时大泻,饮食下喉即出,完谷不化,势如奔马,
不可止抑,顷刻之间,泻数十次,一日一夜约至百次,死亡呼吸,此肝经风木挟邪而
大泻也。其病得之夏日贪凉,向风坐卧,将暑热之气遏抑不宣,藏于脾胃之内。一
过秋天,凉风透入,以克肝木,而肝木之风,郁而不舒,乃下克脾胃。而脾胃之热,
遂与风战,将腹中所有之水谷尽驱而直下,必欲无留一丝以为快,故腹中作痛,其
势甚急。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