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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辨证录-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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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参(一两) 大黄(一钱) 水煎服。一剂得大便,而气不脱即生,否则死矣。苟大 
便而气不脱,再用∶ 
人参(三钱) 陈皮(三分) 甘草(三分) 芍药(一钱) 煎汤与之。二剂而可庆生全也。 
此症亦可用表里兼顾汤∶ 
大黄(二钱) 人参(五钱) 柴胡(三分) 甘草(一钱) 丹皮(二钱) 水煎服。 
冬月伤寒,发热而厥,厥后复热,厥少热多,病当愈。既厥之后,热不除者, 
必便脓血。厥多热少,寒多热少,病皆进也。夫厥少热多,邪渐轻而热渐退也。伤 
寒厥深热亦深,何以厥少而热反深乎?此盖邪不能与正相争,正气反凌邪而作祟也。 
譬如贼与主人相斗,贼不敌主,将欲逃遁,而主人欺贼之懦,愈加精神,正气既旺, 
贼势自衰,故病当愈也。至于既厥之后而热仍不除,譬如贼首被获,而余党尚未擒 
拿,必欲尽杀为快,则贼无去路,自然舍命相斗,安肯自死受缚,势必带伤而战, 
贼虽受伤,而主亦有焦头烂额之损矣。故热势虽消,转不能尽散,虽不敢突入于经 
络,而必至走窜于肠门,因成便脓血之症矣。治法不必用大寒之药,以助其祛除, 
止用和解之剂,贼自尽,化为良民,何至有余邪成群作祟哉。方用散群汤∶ 
甘草(二钱) 黄芩(三钱) 当归(五钱) 白芍(一两) 枳壳(一钱) 水煎服。 
一剂而无脓血之便者,断无脓血之灾;倘已便脓血者,必然自止。 
妙在用归、芍以活血,加甘草、黄芩以凉血而和血也。所以邪热尽除,非单藉 
枳壳之攻散耳。 
至于厥多热少,寒多热少,无非正气之虚。正虚则邪盛,邪盛自易凌正,而正 
不能敌邪,自不敢与贼相战,安得而不病进乎。治法宜大补正气,而少加祛邪之药, 
自然热变多而厥变少,而寒亦少也。方用祛厥汤∶ 
人参(五钱) 白术(一两) 甘草(二钱) 当归(五钱) 柴胡(一钱) 附子(一分) 水煎服。一剂而 
转热矣,二剂而厥定寒除矣。 
夫热深而厥亦深,似乎消其热即消其厥也,何以反助其热乎?不知此二症非热 
盛而厥,乃热衰而厥也。热衰者正气之衰,非邪气之衰也。吾用人参、归、术以助 
其正气,非助其邪热也。正旺则敢与邪战而作热,一战而胜,故寒与厥尽除也。方 
中加入附子者尤有妙义,参、术之类未免过于慈祥,倘不用附子将军之药,则仁而 
不勇,难成迅扫之功,加入一分,以助柴胡之力,则无经不达,寒邪闻风而尽散, 
所谓以大勇而济其至仁也。 
此症可用胜邪汤∶ 
甘草 柴胡(各一钱) 当归 白芍(各五钱) 枳壳(五分) 白术(三钱) 附子(一分) 
人参(二钱) 水煎服。 
冬月伤寒,四、五日后下利,手足逆冷无脉者,人以为厥阴之寒症也。急灸之, 
不温而脉亦不还,反作微喘,皆云死症,而不必治也。而吾以为可治者,正因其无 
脉耳。夫人死而后无脉,今未断气而无脉,乃伏于中而不现,非真无脉也。无脉者 
固不可救,脉伏而似于无脉,安在不可救乎?用灸法亦救其出脉也。灸之而脉不还, 
宜气绝矣;乃气不遽绝,而反现微喘之症,此生之之机也。盖脉果真绝,又何能因 
灸而作喘,作微喘者,正其中有脉欲应其灸,而无如内寒之极,止藉星星之艾火, 
何能骤达。是微喘之现,非脉欲出而不能遽出之明验乎。急用参附汤救之,以助其 
阳气,则脉自然出矣。但参、附宜多用而不宜少用也。方用∶ 
人参(二两) 附子(三钱) 水煎服。一剂而手足温,二剂而脉渐出,三剂而下利自 
止而尽愈矣。 
夫附子有斩关夺门之勇,人参有回阳续阴之功,然非多用,则寒邪势盛,何能 
生之于无何有之乡,起之于几微欲绝之际哉。遇此等之症,必须信之深,见之到, 
用之勇,任之大,始克有济。倘徒施灸法而不用汤剂、或用参、附而不多加分两, 
皆无识而害之,兼财力不足而不能救也。 
此症可用人参双姜汤∶ 
人参(一两) 干姜(三钱) 生姜(三钱) 水煎服。 
冬月伤寒,身热一日即发谵语,人以为邪传阳明也,谁知其人素有阳明胃火, 
风入太阳而胃火即沸然不静乎。治之法,若兼治阳明以泻胃热,治亦无瘥;然而太 
阳之邪正炽,不专治太阳则卫之邪不能散,营之邪不能解;先去退阳明之火,未必 
不引邪而入阳明,反助其腾烧之祸也。不若单治太阳,使太阳之邪不能深入,而阳 
明之火不治而自散耳。方用平阳汤∶ 
桂枝(三分) 麻黄(一钱) 甘草(一钱) 青蒿(三钱) 天花粉(一钱) 水煎服。一剂 
而身热退,谵语亦止矣。 
此方少用桂枝而多用麻黄者,以寒轻而热重也。用青蒿为君者,青蒿退热而又 
能散邪,且又能入膀胱而走于胃,既解膀胱之邪,而又解胃中之火,不特不引邪以 
入阳明,而兼且散邪以出阳明也。方中又加天花粉者,以谵语必带痰气,天花粉善 
消膈中之痰,而复无增热之虑,入于青蒿、桂枝、麻黄之内,通上达下,消痰而即 
消邪也。痰邪两消,又何谵语乎。所以一剂而奏功耳。 
此症亦可用争先汤∶ 
桂枝(五分) 麻黄(五分) 石膏(一钱) 麦冬(五钱) 茯苓(五钱) 半夏(八分) 水煎服。 
冬月伤寒,身热二日即有如疟之状,人以为证传少阳也,谁知其人少阳之间原 
有寒邪,一遇伤寒,随因之而并见乎。世见此等之症,以小柴胡汤投之亦能奏功, 
然终非治法也。法当重治阳明,而兼治少阳为是。盖阳明之火邪未散,虽见少阳之 
症,其邪仍留阳明也。邪留阳明,身发寒热而谵语发狂之病,未必不因之而起。惟 
重治阳明,则胃中之火自解,使邪不走少阳,而少阳原存之寒邪孤立无党,何能复 
煽阳明之焰?自然阳明火息,而少阳之邪亦解也。方用破邪汤∶ 
石膏(三钱) 柴胡(一钱) 半夏(一钱) 茯苓(三钱) 甘草(一钱) 麦冬(一两) 玄参(三钱) 陈 
皮(一钱) 
水煎服。一剂而身热解,如疟之症亦痊。 
此方用石膏、玄参以治阳明之火,用麦冬以滋肺中之燥。盖肺燥即不能制肝 
胆之过旺也,且肺燥必取给于胃,则胃土益加干枯,其火愈炽矣。今多用麦冬,使 
肺金得润,不必有藉于胃土,则肺气得养,自能制肝、胆之木,而少阳之邪,何敢 
附和胃火以作祟乎。况柴胡原足以舒少阳之气,而茯苓、甘草、半夏、陈皮之类, 
更能调和于阳明、少阳之间,邪无党援,安得而不破哉。 
此症用八公和阳汤亦神。 
石膏(一钱) 柴胡(二钱) 茯苓(三钱) 白术(二钱) 甘草(一钱) 炒栀子(一钱) 青皮(三分) 
天花粉(一钱) 水煎服。 
冬月伤寒,身热三日,腹满自利,人以为阳传于阴矣,而孰知不然。夫阴症腹 
满自利,而阳症未闻无之也。不辨其是阳非阴,而概用治太阴之法,鲜有不死亡者 
矣。然阴与阳何以辨之?夫太阴之自利,乃寒极而痛也;少阳之自利,乃热极而痛 
也。痛同而症实各异。此痛必须手按之,按而愈痛是阳症也;若太阴阴症,按之而 
不痛矣。故治阳症之法,仍须和解少阳之邪,而不可误治太阴也。方用加减柴胡汤治之。 
柴胡(一钱) 白芍(五钱) 茯神(二钱) 甘草(一钱) 栀子(二钱) 陈皮(一钱) 当归(三钱) 
枳壳(五分) 大黄(五分) 水煎服。一剂而腹满除,二剂而自利止矣,不必三剂也。 
此方和解之中,仍寓微攻之意;分消之内,少兼轻补之思,所以火邪易散,而 
正气又不伤也。若以大承气下之,未免过于推荡;若以大柴胡下之,未免重于分消, 
所以又定加减柴胡汤,以治少阳腹满之自利耳。 
此症亦可用和攻散∶ 
柴胡 栀子 丹皮(各二钱) 白芍(五钱) 茯苓(三钱) 甘草 陈皮 大黄(各一钱) 水煎服。 
冬月伤寒,身热四日,畏寒不已,人以为太阴转少阴矣,谁知仍是太阴也。夫 
太阴脾土也,少阴肾水也,似不相同,然而脾土乃湿土也,土中带湿,则土中原有 
水象,故脾寒即土寒,而土寒即水寒也。所以不必邪传入肾,而早有畏寒之症矣。 
治法不必治肾,专治脾而寒症自消。方用理中汤加减治之。 
白术(一两) 人参(三钱) 茯苓(三钱) 肉桂(一钱) 附子(一钱) 水煎服。一剂而恶寒自解, 
而身热亦解矣。 
夫方中用桂、附似乎仍治少阴之肾,然而以参、术为君,仍是治脾而非治肾也。 
虽然脾、肾原可同治,参、术虽治脾而亦能入肾;况得桂、附则无经不达,安在独 
留于脾乎。然则治脾而仍是治肾,此方之所以神耳。 
此症用加味桂附汤亦效。 
白术(一两) 肉桂 干姜(各一钱) 附子 甘草(各五分) 水煎服。 
冬月伤寒,身热五日,人即发厥,人以为寒邪已入厥阴也,谁知是肾水干燥, 
不能润肝之故乎。夫发厥本是厥阴之症,邪未入厥阴,何以先为发厥?盖肝血燥极, 
必取给于肾水,而肾水又枯,肝来顾母而肾受风邪,子见母之 ,自然有不共戴天 
之恨,故不必邪入厥阴,而先为发厥,母病而子亦病也。治法无庸治肝,但治肾而 
厥症自定,母安而子亦安也。方用子母两快汤∶ 
熟地(五钱) 麦冬(五钱) 当归(二钱) 山茱萸(三钱) 茯苓(二钱) 芡实(二钱) 
山药(二钱) 玄参(五钱) 水煎服。一剂而厥定,再剂而身热亦愈也。 
此方纯用补肾之味,惟当归滋肝之血也。治肾而治肝在其中,何必再用白芍以 
平肝气耶。且此症又不可用白芍也,以白芍虽平肝气,可以定热厥于须臾,然而白 
芍定厥未免过于酸收。与补水之药同用于无邪之日,易于生精;与补水之药同用于 
有邪之顷,亦易于遏火。不若单用补肾之味,使水足以制火,而又无火留之害,为 
更胜也。故子母两快汤所以不用芍药,而单用当归者,以当归之性动,不比芍药之 
酸收耳。且当归善助熟地、山萸以生水,生水以滋肝,即补肾以制肝也。 
冬月伤寒,身热六日,而汗不解,仍有太阳之症,人以为邪返于太阳也,谁知 
是邪欲返于太阳而不能返乎。夫邪既不能返于太阳,当无太阳之症矣,治法宜不治 
太阳也;然而不治太阳,而邪转有变迁之祸。盖邪既不能复返于太阳,窥太阳之门 
而欲入者,亦势之所必至也。用太阳之药,引邪而归于太阳,而太阳曾已传过,邪 
走原路而邪反易散矣。方用桂枝汤,少以散之,一剂而邪尽化也。倘多用桂枝汤则 
焦头烂额,曷胜其祛除乎。此又用药之机权也。 
此症用解邪汤亦佳。 
桂枝(三分) 茯苓(五钱) 当归(三钱) 生地(五钱) 白术(三钱) 陈皮(三分) 
甘草(一钱) 麦冬(五钱) 水煎服。 
冬月伤寒,至七日而热犹未解,谵语不休,人以为证复传阳明也,谁知是邪欲 
走阳明而阳明不受乎。天阳明已经前邪,见邪则拒,似乎邪之难入矣。然而切肤之 
痛,前已备经,故一见邪再入太阳,惟恐邪之重入阳明也。所以震邻之恐先即呼号 
而谵语生,非从前邪实而作谵语者可比。治法不必专治阳明,以截阳明之路,惟散 
太阳之邪,而邪已尽散,断不复入阳明也。方用桂枝汤。一剂而谵语自止,又何必 
用石膏汤以重伤胃气哉。 
此症用和营汤亦神。 
麻黄(三分) 茯苓(三钱) 当归(三钱) 玄参(五钱) 甘草(一钱) 麦冬(五钱) 竹叶(三十片) 
半夏(五分) 水煎服。 
冬月伤寒,至八日而潮热未已,人以为邪再传少阳矣,谁知是邪在阳明,欲出 
而未出乎。夫阳明之府,多气多血之府也。气血既多,藏邪亦正不少。痰在胃 
膈,原能自发潮热,不必假借少阳之经也。况邪又将出,而窥伺少阳,乃少阳前受 
阳明之贻害,坚壁以拒,未免寒心,故现潮热之症,其实尚未入于少阳也。治法正 
不须治少阳之邪,而单解阳明之热,阳明热解而少阳之邪自散矣。方用解胃汤∶ 
青蒿(五钱) 茯苓(二钱) 甘草(五分) 麦冬(五钱) 玄参(三钱) 竹叶(五十片) 水煎服。一剂 
而胃热清矣,再剂而潮热退矣,不必三剂也。 
此方息阳明之焰,而又能解少阳之氛,一方而两治。倘徒解少阳之氛,而阳明 
愈炽矣;倘徒息阳明之焰,而少阳又燥矣。两阳有偏胜之虞,则二府必有独干之叹, 
自然轻变为重,邪传正无已时。今一方两治,仍是单治阳明,而少阳治法已包于中, 
所以能收全功也。 
此症用发越汤亦妙。 
葛根(三钱) 茯苓(五钱) 甘草(五分) 麦冬(三钱) 玄参(一两) 生地(三钱) 柴胡(五分) 水 
煎服。 
冬月伤寒,至九日而泻利不已,人以为邪入太阴,阳又变阴之症,谁知是阳欲 
辞阴之病乎。夫变阴与辞阴何以辨之?变阴者,阳传入于阴也;辞阴者,阳传出于 
阴也。入于阴则自利,岂出于阴而反自利乎。不知阴阳不相按时,多为泻利不已。 
但入阴之自利,其腹必痛;出阴之自利,其腹不痛也。倘至九日而泻利不已,其腹 
不痛者,正离阴之自利也。切戒不可用太阴止利之药,一用止利之药,而邪转入阴, 
必成危证矣。法宜仍治少阳,而解其表里之邪,则自利自止,而寒热之邪亦散也。 
方用小柴胡汤加减用之。 
柴胡(一钱) 茯苓(三钱) 甘草 黄芩(各一钱) 陈皮(五分) 水煎服。一剂即止利,而寒 
热顿解矣。 
此方专解半表半里之邪,而又能分消水湿之气,既不入阴而复善出阳,故取效独捷耳。 
此症用合阴汤亦效。 
柴胡(八分) 茯苓(五钱) 甘草(五分) 天花粉(一钱) 枳壳(三分) 神曲(五分) 白芍(三钱) 水 
煎服。 
冬月伤寒,至十日,恶寒呕吐,人以为邪再传少阴矣,谁知是邪不欲入少阴乎。 
夫邪既不欲入少阴,何以恶寒呕吐?不知伤寒传经,而再入于太阴,其中州之气, 
前经刻削,则脾气已虚,脾气既虚,而脾必耗肾中之火气,而肾又曾经邪犯,在肾 
亦自顾不遑。母贫而子不忍盗母之财,故邪入于脾,而脾甘自受。先行恶寒呕吐, 
不待传入少阴,而始见此等证候也。治法单治太阴脾土,而呕吐可止。然而单治脾 
而不治肾,则肾火不生脾土,而恶寒终不能愈,寒既不除,而呕吐仍暂止而不能久 
止也。方用脾肾两温汤∶ 
人参(三钱) 白术(五钱) 肉桂(一钱) 巴戟天(三钱) 丁香(三分) 肉豆蔻(一枚) 芡实(三钱) 
山药(三钱) 水煎服。一剂而恶寒止,二剂而呕吐尽除也。 
此方用参、术以健脾,用巴戟天、芡实、山药以补肾,而又用肉桂、丁香以辟除寒气。旺肾火 
以生脾土,则土气自温,母旺而子不贫,亦母温而子不寒也。 
此症用加味参术附姜汤亦神。 
人参(五钱) 白术(五钱) 肉豆蔻(一枚) 附子(三分) 干姜(一钱) 水煎服。 
冬月伤寒,身热十一日,而热反更盛,发厥不宁,一日而三、四见,人以为邪再传厥阴也, 
谁知是邪不能传肝乎。夫少阴寒水也,邪在少阴,未入厥阴,何以发厥而见热症?然而此厥乃似 
热而非热也。内寒之甚,逼阳外见而发厥,故不待传入厥阴之经而先发厥耳。症见此等证候,本 
是死证,而用药得宜,未必至死。仲景夫子未尝立方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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