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机构:美国国家安全局揭秘-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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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发射一枚导弹,但因难于实施而放弃了。相反,战斗机倒想升空击落这架U2飞机。
“情况变得越来越糟,”当时执行防空任务的前苏联空军上校亚历山大。奥洛夫回
忆道,“五一游行将在上午按计划举行,党、国家和军队领导人将按惯例出席。当
检阅苏联武装力量的阅兵式将要开始的时候,一架尚未辨明身份的外国飞机正在飞
越这个国家的中心地区,而苏联防空部队却无法将其击落。”
“耻辱,”赫鲁晓夫愤怒地斥责着防空部队首脑S。S。比留佐夫元帅。“国家向
防空部队提供了它所需要的一切,而你却连一架亚音速飞机也打不下来。”比留佐
夫无言以对。“如果我能变成一枚导弹,”他怒不可遏地说道,“我就让自己飞上
天去把这架该死的入侵飞机打下来。”显而易见当时的气氛有多么紧张。奥洛夫说
:“机场、导弹发射基地、指挥控制中心、空军和防空部队的军人都紧张到了极点。
赫鲁晓夫命令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把入侵飞机打下来。这位苏联领导人和他的
助手们显然认为外国侦察机选择苏联全国的节日以及离巴黎最高级会谈仅两周的时
间入侵他们国家的领空显然是一种政治挑衅。”
俄国雷达一直跟踪U2间谍飞机飞入中亚各共和国。鲍尔斯抵达塔什干地区时,
13架米格战斗机呼啸着飞上蓝天,试图将U2飞机击落,但均未成功。鲍尔斯看见机
头下方很远处有一架单引擎喷气式飞机正拖着一股白烟快速地向相反方向移动。5
至10分钟过后,他看到又一股白烟,这架飞机是沿着和他相同的方向飞行。“我敢
肯定他们在用雷达追踪我,”他后来回忆说,“他们用雷达分程追踪我并向米格飞
机指示我的航向。”
但鲍尔斯知道以他的飞行高度,敌方飞行员是看不到他的,更不用说向他发起
攻击了。“如果他们只能做到这一步,”他想,“那我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接
下来他又想那些俄国人明明知道他在他们的头顶上却又无可奈何,他们的心里会是
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如果他知道去年夏天中央情报局一份绝密研究报告的内容,他
可能就不会如此自呜得意了,但飞行员是无从获悉这些绝密报告的。这份报告认为
U2飞机的存在时间非常有限,因为苏联地空导弹的性能已有了极大的改进。这份报
告建议中止越境飞行,用边境侦察飞行取而代之:“鉴于苏联空防系统大为改进,
我们认为应尽快将飞行侦察限制在边缘地区。”
此时,鲍尔斯执行任务已达四个半小时,他已接近他的第一个重要目标——丘
拉坦导弹试验场。这是苏联最重要的空间火箭发射场。三天前,中央情报局局长杜
勒斯向总统和国家安全委员会报告说,俄国近期准备发射两枚运载火箭,目的很可
能是进行月球探测。“有证据表明这两次发射都失败了,”他说,“4 月15日发射
的运载火箭没有达到将其送上月球轨道的足够速度……第二枚空间运载火箭刚从火
箭发射台升起即坠毁了。”他的结论是这两次发射间隔时间之短“或许表明苏联在
丘拉坦还有一个发射台”。当时美国只知道一个发射台。
国家安全局监听站和越境侦察飞行获得的这一信息是极为秘密的,因此杜勒斯
以非同寻常的谨慎态度叮嘱国家安全委员会乃至总统本人要极端保密。“有关苏联
发射导弹或空间运载火箭失败的情报,”他警告说,“是非常敏感的信息。”
除了给导弹发射场拍照外,鲍尔斯还负有另外一项重要使命——这是为国家安
全局担负的使命:侦听发射基地周围的雷达系统。飞机上装备有能够捕获信号的特
殊录音装置。飞机降落后,这些录音磁带将被送回米德堡进行分析。
大面积的雷云阻挡了观察发射试验场的视线,但他没有调整捕捉第二个发射台
信息的照相机镜头。就在这时,他飞进了地空导弹连的有效射击空域。“摧毁目标,”
导弹连指挥员大声喊道。一枚萨姆—2 导弹随即发射升空。这回导弹兵的眼睛睁得
够大的——苏联人走运了。一颗火球在鲍尔斯的下方爆炸,摧毁了U2飞机的机尾和
机翼,但座舱未受损害。地面空防雷达显示一个小点开始扩散。飞机正在四分五裂。
“天啊,我被击中了!”鲍尔斯发出一声长叹。他感觉到飞机受到沉闷的一击,
座舱被巨大的橘黄色闪光所包围。飞机从7。05万英尺的高空——恰好在太空的边缘
——笔直地掉向地面。鲍尔斯竭尽全力试图控制住飞机。他觉得橘黄色的闪光似乎
持续了好几分钟。他回忆说:“我本能地用左手掌握着风门,右手放在驾驶盘上并
检查了仪表。”
突然间,一股力量猛地把鲍尔斯推向座舱前部,他知道两边的机翼都脱落了。
他现在正驾驶着一枚没有机尾,没有机翼的导弹飞快地撞向地球。“飞机开始旋转
……我能看到的只有蓝天,旋转,不停地旋转。”
飞机失去密封,鲍尔斯的太空服已充满了气,他的身体受到的压力越来越大。
与此同时,G 力把他推向机头。“我把手伸向摧毁开关(以引爆这架飞机),”他
说道,“打开安全盖,将我的手伸了过去,但随后我又改变了主意,我觉得还是先
试试我是否能进入使用弹射座椅的位置。”由于他被气压紧紧压在座椅上,因此他
担心座椅弹出时他的双腿会被割成碎片。“我不想弄断双腿,但如果没别的办法,
那也只好这样了……”
鲍尔斯没有使用弹射装置而是向座舱外爬去。他打开座舱扣锁,舱盖飞到空中。
“飞机仍在打转,”鲍尔斯说,“我瞥了一眼高度表,飞机已降到3。4 万英尺,仍
在笔直地往下掉。”离心力把他的一半身子甩出了飞机,他的头重重地撞在后视镜
上。“我眼看着后视镜飞了出去,”鲍尔斯回忆说,“这是我看见的最后一样东西,
此后不久我的防护面具就结上了霜了。”
鲍尔斯的身体一半在这架残缺不全的飞机的外边,一半在里面,他仍然陷在座
舱里脱不了身。突然他意识到他忘了松开氧气管,此时这些氧气管成了束缚他的套
索了。经过几分钟——他感觉是几个小时——的挣扎,氧气管断了,突然间他不可
思议地自由了。“那种感觉真是妙不可言,真比浮在游泳池的水面上还好。”
在国家安全局驻土耳其监听站,监听人员捕捉到一些令人不安的信号。在四个
多小时的时间里,他们一直在监听苏联的雷达信号,而俄国人则在紧紧地跟踪鲍尔
斯的U2飞机。
长期以来,国家安全局一直保守着一个超级机密。由于雷达信号是直线传播的,
而地球表面呈弧形,因此美国设在俄国境外的雷达站不可能发现俄罗斯内地的空中
行动。然而,分布在全国各地的苏联雷达站彼此间要通过高频线路进行联系。由于
高频信号要在地球和电离层之间来回跳动,只要在几千英里之外有适当的设备就可
以截获这些信号。因此,当苏联雷达站通过高频线路相互联络时,国家安全局使用
监听手段可以“看到”设在苏联境内纵深处的雷达屏幕。
几年来,每当苏联雷达站跟踪入侵的U2飞机时,美国派驻土耳其的监听人员一
直在监听它们发出的信号。由于间谍飞机飞得非常高,俄国人的米格战斗机和萨姆
—2 地对空导弹都无可奈何,因此它从未遇到过麻烦。然而,这次情况不同了,美
国人真的遇上麻烦了。“他在向左转!”美国人听见一名苏联飞行员大声喊叫着。
不久,监听人员就注意到这架U2飞机在斯维尔德洛夫斯克附近从俄国人的雷达屏幕
上消失了。
一份紧急电报被送往国家安全委员会、白宫和华盛顿其他一些地方。凌晨3 点
30分,中央情报局行动中心收到了这一消息。
直升机飞得又低又快。长长的螺旋桨叶片有节奏地发出的“刷、刷”声和华盛
顿西北市区的房屋里以及附近马里兰州、弗吉尼亚州郊区的错层建筑里传出的电动
剃刀声和咖啡壶沸腾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数架直升机几乎同一时间落在垃圾场、公
园空地等预定的降落地点,从郊区赶往市区的上班人群吃惊地发现身躯庞大的黑色
直升机降落在他们的停车位置。
清晨的阳光照进了白宫,华盛顿纪念碑在开阔整洁的草坪上留下了硕长的阴影。
几分钟前,艾森豪威尔总统刚被电话叫醒,此时他从弯弯曲曲的外交人员通道急匆
匆地奔向等待着他的直升机。快到飞机旁边时他把头低了下来,以免被仍在旋转的
螺旋桨叶片碰伤。
在白宫东边几英里处,仍然穿着睡衣的国防部长托马斯。盖茨的妻子正用无线
电话为她的丈夫指点行车路线,而部长本人则在电话中大声读着一个秘密降落地点
的名称。这个降落地点设在内布拉斯加大道国家安全局海军总部院内,周围有重兵
把守。然而,这位部长遇到麻烦了:他的通行证忘在家里了。
白宫总机的电话打到总统科学顾问家里时,这位顾问正站在热水喷头下冲澡。
他草草地记下了白宫的指示,同时他还被告知没时间晾干头发了。
在乔治敦,中央情报局局长艾伦。杜勒斯正设法从中央情报局另一位高级官员
那里借一辆汽车,他自己的车碰巧放到停车场去了。
这一天是5 月5 日,星期二。作为代号为“世界末日”演习的一部分,经过半
个小时的紧急电话呼叫,直升机载着近二十名高级国家安全官员从弗吉尼亚绿草如
茵的田野上空向南飞去。他们的目的地是深藏在蓝岭山脉韦泽尔山下的秘密指挥中
心,它的上面覆盖着能够吸收核冲击波的巨大钢板。这个指挥中心的代号为“高点”,
但总统核心圈子的成员们直截了当地把它称为“掩体”。
在莫斯科,此时此刻一位头发光光、身材矮胖的前煤矿工人正站在最高苏维埃
会议的主席台上向空中挥舞着拳头。“恬不知耻的入侵者,”他咆哮着,“恬不知
耻的入侵者。”尼基塔。赫鲁晓夫站在克林姆林宫大礼堂的讲台上正在向1300名苏
联议会的议员们宣布某个消息。“我必须向你们报告美国在过去几周内针对苏联采
取的某些侵略行动。”他的声音不断升高,最后变成了喊叫。“美国派遣飞机越过
边界,侵入了苏联领空。就此前发生的数次入侵行动,我们向美国提出了抗议,并
提请联合国安理会注意。但是,美国总是以各种冠冕堂皇的借口否认侵略事实——
即使在铁证如山的情况下它仍在抵赖。”
接着,赫鲁晓夫公布了那个惊人的消息。五天以前,即5 月1 日,“莫斯科时
间凌晨时分,一架美国飞机越过俄国边境并深入我国腹地……这架飞机被击落了。”
挤得满满当当的大礼堂顿时一片混乱,人们一边鼓掌,一边粗野地跺脚吹呼。“想
象一下,如果一架苏联飞机出现在纽约、芝加哥或者底特律上空,那会发生什么事,”
他补充道,“美国将做出何种反应?那将意味着战争爆发!”
赫鲁晓夫指着西方,再次向空中挥舞着拳头:“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是谁派
遣这架飞机越过了苏联边界?是美国的总司令?众所周知,美国的总司令就是美国
总统。或者是五角大楼的好战分子在总统不知情的情况下擅自实施了这次入侵行动?
如果美国军人可以擅自采取这种行动,”他总结说,“这个世界就危险了。”礼堂
里再次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对衣冠不整、藏在韦泽尔山底下水泥掩蔽室里的美国官员而言,选择这个时候
进行早已策划好的“世界末日”演习似乎令人不可思议。五天前,弗朗西斯。鲍尔
斯驾驶的UM飞机在俄国中部坠毁。大家都认为飞机已四分五裂,飞行员也随之丧生。
第二天,一份经过编造后合乎要求的消息已经公布。早在越境飞行计划开始时的1956
年,经艾森豪威尔批准就已经编好了这个故事:一架属于美国航空航天局的飞机迷
失了航向,它一直在土耳其从事一项常规的空气采样任务。“后续计划将立即实施,”
中央情报局在发往各情报站的一份绝密电报中指出,“U2飞机是从土耳其阿达纳起
飞执行气象任务的。它的目的是研究大气湍流。在土耳其东南部飞行期间,飞行员
报告氧气出了问题……”
藏在山底深处掩蔽部里的艾森豪威尔每看一页赫鲁晓夫的讲话,他的惊讶就增
加一分。这批美国官员登上飞机不久,赫鲁晓夫的讲话就用电报传给了他们。苏联
人不仅为他们的导弹在外层空间击落间谍飞机大声叫好,而且直接指明总统是罪魁
祸首。美国舆论也提出了同样的问题。艾森豪威尔清楚地看到,在大选年间一桩巨
大的丑闻很快就会像乌云一样笼罩在华盛顿上空。
上午10点32分,想象中的苏联核袭击结束了。艾森豪威尔留下来准备回击赫鲁
晓夫的语言炸弹,但这座掩蔽部却提供不了任何保护。国家安全小组的大部分官员
返回了华盛顿,总统只和少数几名最亲密的助手研究着对策。掩蔽部的休息室十分
狭小,几个人挤在沙发和扶手椅里讨论着办法。多数人同意道格拉斯。狄龙的意见,
即发表一项新的声明以取代国家航空航天局编造的故事,对赫鲁晓夫充满火药味的
指责进行反击。道格拉斯。狄龙早年是一位华尔街银行家和法国酿酒厂的老板,由
于国务卿克里斯蒂安。赫脱正在国外访问,狄龙临时主持国务院的工作。
但艾森豪威尔不同意狄龙的意见。赫鲁晓夫所掌握的不过是一名已丧生的飞行
员和一堆破铜烂铁。尽管国家安全局编造的故事漏洞百出,不堪一击,但现在绝不
能改口。艾伦。杜勒斯同意艾森豪威尔的看法。他是U2飞机越境侦察行动的始作前
者,正是他逼迫原本不太情愿这样做的总统下令让这种飞机一而再地深人苏联领空
飞行。现在不是示弱的时候。除此之外,很久以前他就向白宫“绝对”保证U2飞机
的飞行员在飞机坠毁后无法生还。
杜勒斯做出这么肯定的保证令人感到奇怪,因为飞机中已配备了一些安全装置,
其中包括特制的弹射座椅。杜勒斯的“绝对”保证只是让人们产生了更大的疑虑:
是不是事先就对U2飞机做了手脚以消除飞行员死里逃生的任何可能性?更加令人生
疑的是艾森豪威尔的主要助手安德鲁。古德帕斯特尔后来说的一番话:“我们已经
得知……飞机将被击毁,飞行员不可能逃生。”
谎言一经说出就得坚持下去,没有人能够控制住。长期以来一直因以公开和诚
实的方式开展美国航天计划而备受全世界尊敬的航空航天局此时陷人尴尬的境地,
在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发言人沃尔特。鲍尼被迫站在摄像机前一次又一次地说谎。
两天之后,即5 月7 日,星期六,赫鲁晓夫又抖了一个包袱。“同志们,”他俯瞰
着出席最高苏维埃会议的代表们,满面笑容地说道,“我必须让你们知道一个秘密。
两天前我做报告时,我故意没有说出我们已找到了飞机的残骸,更重要的是我们还
抓住了飞行员一一他不仅活着,而且还在提抗议!”礼堂中发出哄堂大笑,欢呼声
震耳欲聋。接下来,赫鲁晓夫又说了一段令国家安全局高级官员头皮发麻的话,他
对参加会议的代表们说苏联还找到了“记录我国地面雷达站所发出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