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8-龙年档案(电视剧版)-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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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成看了看叶眉，匆忙说道：“我今天的讲话，既是面对各县区一二把手的，也是面对全社会的，你们尽可以公开。”他看了看表：“对不起，我还有安排。”便对叶眉等人一视同仁地点点头。
叶眉还想争取说什么，但罗成已转身走了。叶眉看着罗成远去的背影，这一视同仁颇让她失落。
走出办公大楼，叶眉对王庆说：“你先回吧，我还要去西关县的小学做点采访。”
叶眉骑着摩托急驶在街道上。路过天州宾馆，她减速看了一眼，有人冲她招手。她拐出马路，看见田玉英正准备上一辆三菱吉普车，赵平原站在旁边和她说话。
田玉英招着手问：“叶眉，罗市长开完会没过来？”
叶眉说：“他又忙别的去了。”
田玉英说：“那算了，我走了，我要去省城帮他去接罗小倩。”
叶眉说：“你去接他女儿？”
田玉英说：“是。”
叶眉有点受刺激地看看田玉英。
赵平原在一旁对田玉英阴阳怪气地说：“那你可接好。”又说：“我有空再找你。”便上了一辆奔驰车走了。
田玉英也要上车，又抓住叶眉嘱咐：“你最近四处少跑点，千万别出事。”
叶眉一甩头：“我能出什么事？”说着发动摩托骑上了。
田玉英挥着手大声说：“你真的注意点。”
叶眉摆了摆手没有回头开走了。
田玉英十分担心地看叶眉开远。
第一部分猎枪上膛瞄准
夜晚，叶眉骑着摩托赶回省报驻天州记者站。她推着摩托进了院子，没有注意到有人在院子对面街边暗中守候。
她进了楼，和记者站的年轻男女打招呼。同时摘下头盔，兴冲冲上楼，进了自己房间撂下包，脱掉外衣。
她拨拉着玩具猴说话：“你神气什么？把你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你就老老实实拜唐僧为师，去西天取经了。”
她抖开头发，换上拖鞋，夹上睡袍，去卫生间洗浴。她洗了头，洗了身子，欢快地哼着歌，对着镜子梳头，欣赏自己的身体。
她裹着睡袍，端着一脸盆换下来的衣服趾高气扬回了房间。拉上薄薄的窗帘，一边对着镜子梳理头发，一边放开音乐。
她自然不会知道，有两个黑影拿着猎枪上了对面楼房的房顶。
在枪手眼里，看见她人影在窗帘上晃动。猎枪上膛瞄准。
叶眉全然不觉地活动来活动去。最后站定，对着镜子吹起头发来。
窗玻璃被轰然穿透。她尖叫一声，倒在那里。
记者站一楼客厅里，几个年轻记者听到枪声及楼上叶眉尖叫，愣了一下。
有人说：“不对。”
几个人迅速跑上楼，推开房门，看见叶眉扑倒在地。窗帘上穿了一个大洞。
两个女记者赶紧蹲下叫叶眉。一个男记者则一下拉开窗帘，玻璃窗已打穿。再猛推开窗，外面是深夜街道，对面是黑影幢幢的楼房。
他回头喊道：“打110，120！”
警车转着警灯响着警笛急驰过深夜天州市街道。
救护车转着警灯响着警笛驰过深夜街道。
第二部分往下我们要有各种思想准备
田玉英与罗小倩乘一辆三菱吉普行驶在天州街道上。两人很亲密地同坐在后排座上。
罗小倩看着车窗外的街道：“我爸爸是不是干得太猛了？”
田玉英说：“你担心他，他不听。”
罗小倩说：“要想劝他得想办法。”
田玉英说：“是。”
中午，天州宾馆停车场，罗成走来走去翘首以待。
一辆三菱吉普车开过来停下，罗成眼睛一亮。
罗小倩从车里下来，扑向罗成：“爸爸，你没等急吧，我们天没亮就从省城出发了。”
罗成搂住女儿肩膀：“总算把我们小倩等来了。”
又一辆车急驰过来，洪平安下车匆匆到罗成面前：“罗市长，叶眉昨天半夜遭到黑枪。”
罗成一下有些愣了：“人呢？”
洪平安说：“当时就送医院了。”
罗成还是睁大眼绷在那里。
洪平安又说：“听说不太要紧。”
罗成看了看洪平安，松下半口气来，换了很市长的神情：“凶手抓住没有？”
洪平安说：“公安局正在侦破。”
罗成手还搂着女儿肩膀，想了想说：“我去医院看看。”
汽车在街上急驰。田玉英坐在司机旁，罗成与罗小倩坐在后面。
罗成看见街上有些堵，嫌慢，对司机一指说：“从这儿拐抄近道。”
罗小倩问：“叶眉是谁？”
罗成看着车窗前面，搂住女儿肩膀拍了拍：“一个记者，很了不起。”停了一会儿，又指着路边的一所学校：“小倩，这就是你要上学的天州一中，呆会儿让田玉英阿姨领你去学校熟悉一下。今天是礼拜天，明天就可以去上学了。”
车在市医院门口停下来。罗成下了车匆匆往里走，看见医院门口的花店，他站住了。
罗小倩沿父亲目光看到了花店，她说：“爸爸，我去。”
罗成停下来等了一会儿。罗小倩从花店出来，手拿一束鲜花，和田玉英手拉手跑过来。罗成点点头，揽住女儿上了楼。
一群记者正从病房出来，见罗成来了，又跟着退回去。
罗成与罗小倩、田玉英一起进了病房。叶眉盖着被子倚坐在病床上。
罗小倩一进来就将鲜花给了叶眉：“叶眉阿姨。”
叶眉接过鲜花：“谢谢。”又抬眼看罗成：“罗市长，你这么忙还亲自来。”
罗成看见叶眉还安然，总算放心了，很市长地说：“我们的记者遭黑枪报复，我这个当市长的还能坐得住？伤得怎么样？”
叶眉说：“没什么，一点轻伤。”
罗成看到床上摊放的几张报纸，醒目标题是“揭露违法出版物的记者遭枪击”。
刘小妹伸过话筒：“罗市长，您讲两句。”
罗成以市长的身份对全体记者说：“大家放心，我们一定要捉拿凶手，追查幕后策划人。欢迎新闻界的记者继续对天州市方方面面实施舆论监督。”
记者们走了。
罗成这才将罗小倩介绍给叶眉：“这是我女儿罗小倩。”又吩咐女儿：“叫叶眉姐。”
罗小倩说：“我刚才已经叫她叶眉阿姨了。”
罗成和叶眉相视一笑。两种叫法都有些不伦不类。
叶眉拉着田玉英的手说：“真是不听贵人言，吃亏在眼前。”
罗成说：“这话我已听你说过。”
叶眉说：“上次是对你说，这次是对她说。”
田玉英拍拍叶眉：“你好好养伤吧。”又对罗成说：“我有几个电话要打，在下面等小倩。”说着退出。
叶眉对田玉英的退出稍有些不安，伸手想留她。罗成转头看着田玉英。田玉英冲他们摆摆手拉门走了。
屋里只剩叶眉和罗成父女。叶眉很喜欢地拿着鲜花和父女俩说话：“可能不光是查违法出版物查出来的事，也许还和这有关。”她从身前摊放的报纸中抽出一张，上面登着“开业一个月，天天来警车”的报道。
罗成点头：“天州的事确实不简单，往下我们要有各种思想准备。”
叶眉说：“这可能是我该付出的代价。”
罗成说：“用经济学说就是成本啊。”
叶眉说：“既然付出成本，我就算算我的收益。”她拍了拍面前的报纸：“挨了一枪，我的知名度肯定大了几十倍。”
罗成蹙着眉有些凶狠地盯着眼前：“也给我们天州市整顿环境添了一个下手的机会，会有一篇好文章让你看。”
叶眉说：“那是你罗市长的收益，不是我的收益。我搞独立核算，看我付出成本后，自己得到了什么？”
罗成从有些凶狠的思索中出来，随便一笑，指着叶眉手里的鲜花：“这算不算？”
叶眉看了罗成一眼，嗅着花说：“这当然算。”
罗成、罗小倩、田玉英一起从医院出来。田玉英看着罗小倩在前面蹦蹦跳跳，犹豫了一下说：“罗市长，您真打算让小倩在天州上学？”
罗成说：“怎么？”
田玉英说：“天州情况复杂，叶眉都挨了黑枪，小倩还小，万一有个照顾不到的地方……”
罗成火了：“我要是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为老百姓办事？”
田玉英不无忧虑地转头看了看罗成，欲言而止。
第二部分坚决将来龙去脉彻底切断
星期日中午，龙福海正在家中发火。客厅里坐着白宝珍、白宝贵、魏国、马立凤。
龙福海虎着大盘脸说：“你们个个低智商围着我叫唤，想看罗成笑话，倒叫罗成玩了个草船借箭，立了下马威。依靠各级政权本来就是当领导的看家本事，我都叫你们说得浮云遮日糊涂了。现在又冒出什么打黑枪的，不是给天州添乱吗？”
马立凤说：“罗成今天加班，召开领导组紧急会议。”
龙福海说：“他借题发挥发挥他的。下周开常委会，听听他们领导组汇报。稳定社会怎么越稳越乱。”
汽车驶过街道。车中坐着罗成、罗小倩、田玉英。
到了天州一中，田玉英、罗小倩一同下车。罗小倩对罗成招招手，和田玉英手拉手进学校去了。
罗成凝视着田玉英和女儿的和谐背影走进一片和谐的阳光里。
阳光很和谐，阳光照耀的田玉英和女儿两人很和谐。她们身旁穿过的花圃很和谐。
这一切和谐景象很触动了罗成。他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想到什么，又阴沉地眯起眼。
车开了，罗成黑着脸看着掠过的街道。
车在市政府办公楼前停下。罗成黑着脸下了车，洪平安等人早在门口等候。
罗成在众人簇拥下穿过长长的走廊，走楼梯上了二楼，进了大会议厅。
参加会的上百人都已一排排坐好。大多是天州市工商、税务、市容督察、公安、检察院、法院等有关单位的负责人。
主席台上坐着贾尚文、孙大治，他们中间的位置给罗成空着。
罗成坐下，表情严肃：“今天星期天，召集稳定社会领导小组紧急会议。会议的议题就是讨论环境。”他站了起来：“各位说说，天州这叫什么环境？外地人在这里办企业，一个月查了人家三十回。你们工商去，税务去，市容督察去，公安开着警车去。查不出问题，还在那儿天天转警灯，到底是谁指使这种无法无天的活动？记者来天州揭露违法行为，竟然就在天州市地面上遭黑枪。我罗成来天州当市长，这黑枪是打给我看的？我女儿也到天州上学了，有人开始为她的安全担心。这不是岂有此理吗？”
全场一片寂静，人们都仰看着罗成。
罗成冒火坐下。看见旁边放着香烟，气呼呼地抽出一支。贾尚文连忙给他点上。他吸着了，又掐灭：“我开会，全体禁烟。”
罗成转头问孙大治：“大治，今天参会的人，公检法占了一半，你这政法委书记说两句。”
孙大治很配合地面对全体与会者说：“记者遭黑枪，这事影响确实很大，不少新闻媒体都报了。现在我们要把压力变动力，一个，迅速查清‘开业一个月，天天去警车’的背景，要一查到底。”
贾尚文指了一下会场插话：“还有工商、税务、市容，都查上。”
孙大治说：“第二个，打黑枪的事要迅速成立专案，限期侦破。”
公安局长叫关云山，高大魁梧，大脸粗红，这时立刻说：“我们公安局已经立案了。”
孙大治说：“关云山，你这公安局长要亲自负责。”
罗成听着孙大治、贾尚文一左一右讲话，算是缓过火头，指了指会场说：“我和大治、尚文承担了稳定社会这一摊子，解决不了问题，我们没法交待。我们也得逼一逼你们。问题解决不了，你们这公安局、工商局、税务局、市容督察办的一二把手承担责任。”
孙大治扶了扶眼镜，对关云山说：“老关，对罗市长女儿的安全，你也要暗里关照一下。”
关云山点头：“是。”
罗成却烦了，摇头叹道：“真是岂有此理。”而后一下站起来挥手道：“散会。”
周日下午，马立凤在家里气急败坏训斥两个兄弟。马大海马小波抽着烟，有点小心翼翼。
马立凤说：“你们怎么干打黑枪这种蠢事，就想不出个正经办法？”
马大海说：“不是我们干的。”
马立凤说：“还不是你们找人干的？”
马小波说：“已经让他们到外地躲去了，一年半载别回来。”
马立凤说：“我不想知道你们的事，你们讲的话我都没听见。”
马大海说：“我们什么都没对你讲过。”又说：“他们绝对找不到这俩人，这你放心。”
马立凤说：“你们太小看公安了吧？就你们这拨人做事的水平，不留蛛丝马迹才怪呢。”
外面街上接二连三呼啸着过了几辆警车。兄弟俩站起来，掀开窗帘看了看：“不行，我们也去外地躲一躲。”
马立凤说：“那不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要紧的是切断来龙去脉。”她叼起一支烟，兄弟俩为她点着。她喷出烟来说：“最好永远切断，世上没那两个活人最干净。”
兄弟俩面面相觑，然后看着马立凤。
马立凤说：“我什么也没说。”
马大海说：“天天去警车查，是您的话，会不会把您扯出来？”
马立凤训斥道：“我什么时候像你们这么笨？记住，说话做事都要留后路。哪怕是和你亲姐、亲兄弟、亲娘说的话，都要防着有一天被抖出来。要随时防人，防一切人。”
兄弟俩说：“你放心，我们坚决将来龙去脉彻底切断。”
第二部分坏人是心虚的
罗成已从宾馆搬出，新家是个独院，一栋二层小楼。罗成开完会回了家，田玉英已经领着罗小倩看完学校回来了。
罗成问：“小倩，看了学校了？”
罗小倩说：“看了。”
罗成说：“怎么样？”
罗小倩说：“还成。”
洪平安正领着工作人员在客厅里忙着摆弄沙发。他指着一个正在擦窗台的十七八岁姑娘说：“她叫香香，以后她帮着你们做饭收拾家。”香香腼腆一笑。洪平安又说：“您的家大致就这样了，还缺什么，再给您配。”
田玉英说：“我家离这儿很近，以后早晚可以接送罗小倩上学。”
罗小倩说：“我这么大了，哪儿用啊？我自己骑车上学。”
洪平安和田玉英等人都忙完走了。
罗成和女儿在大沙发上相挨着坐下。女儿跪在沙发上摸着父亲的胡子说：“这胡子有三天没刮了，我让你两天刮一次。”
罗成摸了摸：“这是两天的长度还是三天的长度？”
罗小倩说：“肯定是三天了。”然后理了理罗成的头发：“我还要重申对你的规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