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8-龙年档案(电视剧版)-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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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成奇怪了:“为什么?”
罗小倩说:“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事我早就听田玉英阿姨说了。她要下毒怎么办?”
罗成拍拍女儿:“那倒不会,腊肠可以吃。”
罗小倩说:“爸爸,我看这个马立凤真是比阿庆嫂还阿庆嫂。”
罗成在客厅里蹙眉思索地踱起来。
太子县委副书记焦天良坐着一辆红色桑塔纳疾驰,他神色愤怒地看着窗外街道。
车开进市委市政府大院停下。
(画外音:罗成接着紧太子县挤水分这个螺丝。
这是一个关键处的大螺丝。把它拧紧了,产生的压力最大。其他螺丝便都多了松动,可以继续紧。但紧这个螺丝,反作用力也最大。)
焦天良匆匆下了车,走进市政府大楼,推开市长办公室门。
外间屋秘书站起来,指着里屋门:“罗市长正等你。”
罗成正在办公室对洪平安说事,焦天良推门进来。罗成问:“太子县挤水分进展怎样?”
焦天良摇头叹了口气:“照这样的干法,我没法干。”
罗成问:“怎么?”
焦天良说:“县统计局、经贸委、乡镇局、农经局各个局都要人要不动,要资料一拖再拖。去各乡、企业,也和铁壁铜墙一样,四面顶着。万汉山早不认帐了,说太子县根本就没水分。两个礼拜时间,我可以说一无进展。真是没脸向你汇报。”
罗成坐在办公桌后看着他:“挤多少算多少。挤出百分之四五来,也是个胜利。”又问:“补发教师工资怎么样了?”
焦天良说:“那倒看他们在办。这是全市各县区都在办的事,他们不好不办。再说,一个县拖欠工资大不了几十万,他们别处紧紧,怎么也解决了。”
罗成说:“但是他们多少年就一直没解决。解决了,也是很大的胜利。”
焦天良掏出烟,又塞到口袋里,抖着双手说:“罗市长,你想想,连你在东沟村开过会的小龙乡现在也敢反口不承认有水分了,这是什么意思?太子县还有人联名告开我了。现在这感觉,”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就像一道道绳索勒住脖子。最后勒紧了,你就喘不上气来。”
罗成站起来沉着脸踱了一会儿,对焦天良说:“你挤人家水分,会挤掉人家乌纱帽,人家当然要勒你脖子。我还是那句话,硬顶着干。挤出百分之三、百分之五,我都算你立了一功。”踱踱又背着手说:“万汉山能反口当然要反口。我还是真不怕这一套。太子县的事你等着看吧。”
第二部分先给他下点毛毛雨
龙福海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听万汉山讲话。
万汉山说:“太子县稳如泰山,龙书记大可放心。”他说着站起来在屋里走动了两步,手比划着:“方圆不到百里,我这手再短也罩住了。现在我百分之一的水分也不让他们挤了。”他到窗前往楼下一看:“这焦天良什么时候来了?”
龙福海背着手也站到窗前。万汉山指着一辆正驶出大院的红桑塔纳:“那是焦天良的车,看来他去过罗成那里了。”
龙福海讽刺地点点头:“你万汉山来东楼,他焦天良去西楼,你们玩得好啊。”
万汉山说:“焦天良还嫌这辆旧桑塔纳出故障不好用,我就偏让他用这辆。红着点,目标大,到哪儿不用报警了。”
龙福海背着手目光阴沉地看着红色桑塔纳驶出院子:“还真是抓紧开了。”他转过身一指万汉山:“你让我放心,我现在还真是对你们不放心。”
与市委办公楼相邻的市政府办公楼上,罗成也背着手看着焦天良的红色桑塔纳开出院子。他转过身问洪平安:“明白我紧螺丝的意思吗?我们平常总说要紧要紧,就是说需要紧的螺丝。哪个螺丝最重要又最松,就先要紧它。紧它,全局效果最明显。有些螺丝重要,但不太松动,先紧两下放下,得机会再紧。总之,每一分劲都要发挥最大效用,最终紧出一个整体压力来,在这个压力下,那些最薄弱的抵抗就先被压碎。”
洪平安说:“你这是全局推进,局部着手。每一着都花最少的力得最大效果。”
罗成说:“你现在去把魏国叫来。”
洪平安说:“好。”
罗成问:“明白我要紧什么吗?”
洪平安想了一下:“大致明白。”
洪平安去叫人了。罗成独自背着手在办公室踱来踱去。
魏国推门进来了。罗成示意魏国坐。
罗成也坐下了问:“知道我要找你谈什么吗?”
魏国瞪着凸起的眼睛激灵了一下:“是不是谈龙少伟的事?”
罗成坐在那里不置可否。
魏国察颜观色了一下:“那天,那两个浙江房地产商当众提意见,要求平等的投资竞争环境,涉及的就是龙少伟。人民路、解放路十字路口那一片旧商店,浙江人想拆迁了做商业大厦,龙少伟也想在那里搞购物中心,撞到一起了。”
罗成说:“听说浙江人已经把手续办好一多半了,咱们有关部门又都推翻收回。”
魏国说:“详情我还不很清楚,我可以去了解。”
罗成只是哼了一声:“这件事你去想办法解决。我今天找你,还不光谈这件具体事情。”
魏国有些摸不着头脑。
罗成站起来踱了几步,站住:“我们讲廉洁奉公。廉洁就是廉洁,奉公就是工作。我看干部就看这两条。你没有不同意见吧?”
魏国说:“当然没有不同意见。”同时露出不安神色,掏出烟又塞回口袋。
罗成瞥了他一眼,又背着手慢慢踱起来。他用眼睛余光扫着坐在那里的魏国。
魏国有些底虚地看着罗成高大遮天地在面前踱来踱去。罗成的脚步一下一下沉缓地敲击着魏国的心。
(画外音:罗成一到天州,就听说这个分管工交财贸的副市长贪得很。他和老婆两个人敞开前后门,什么钱都敢收。
罗成知道,只要天州大局一澄清,这种到处伸手的人早晚会被揪出来。他现在紧一紧这颗螺丝,施加一点压力,既是为以后查这些贪脏枉法做点铺垫,也是胁迫一下魏国,在天州目前的政治格局中放明白点。)
罗成坐下了,看着魏国说:“我的话都是有针对性的,明白我的意思吗?”
魏国实在吃不清底细,只能应和地笑笑:“罗市长说话向来是有针对性的,绝不放空炮。”
罗成说:“我来天州两个月了,听说了不少民间故事,涉及到我们市委市政府一些头面人物。什么‘日进一万算开张,日进十万算平常’之类,你听说过吗?”
魏国眨着眼干笑了一下,表明闻所未闻。
罗成说:“对于这样的人和事,你或许心里比我还清楚。”他又双手叉腰站起来走了两步:“我的意思是,你要和这样的人和事及早划清界限,拉开距离。”
魏国连连点头:“是,是,是。”
罗成说:“我最终还是回到我刚才说的那四个字上:廉洁奉公。我一看一个干部是否廉洁,二看他工作是否卖劲。你如果廉洁上能过关,就在工作上多下功夫。”
魏国点头哈腰地出了罗成办公室,神色不安地穿过走廊。洪平安与他擦肩而过,转身看了看魏国的背影,伸手推开了市长办公室门。
洪平安进到罗成办公室:“魏国从你这儿出去脸上不轻松嘛。”
罗成哼了一声:“先给他下点毛毛雨,真解决问题还不到时候。”
第二部分一定要让罗成早日滚出天州
魏国下了班,匆匆走出办公室。秘书追出来:“魏市长,还有几件事要请示您一下。”
魏国挥挥手:“明天吧,我今天家里有点急事。”他乘电梯下楼。匆匆到了自己汽车旁,司机已为他拉开车门。他钻进去,司机替他关上车门,开上车走了。
魏国坐在车上闭着眼,一脸心事重重。
魏国回到家,将皮包随便往椅子上一放,换上拖鞋就瘫在沙发上。
妻子安世芬见他回来的早,问:“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魏国不耐烦地一挥手:“什么早不早的,自己的家,我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
安世芬被堵了一下,有些奇怪:“问你一句话怎么了。往常你应酬多,哪天不是晚晚的才回来?”
魏国闭着眼不说话。
安世芬问:“今天晚饭在家吃,还是出去吃?”
魏国摆摆手:“先不谈吃饭的事,还不饿呢。”
安世芬圆胖着脸眯缝着眼说:“听说了没有,那个马立凤,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魏国睁开眼:“什么意思?”
安世芬矮矮胖胖地沙发上一坐:“就算是她俩兄弟指使人朝叶眉窗户打了一枪,也没多大事啊,又没打死人。交待出来,不管哪个人担责任,顶多关上一半年。在天州这地面上,还不是说过去就过去了。这听说又毒死两条人命。事闹大了,案子早晚得破,那最后可就轮着死刑了。”
魏国想了想:“马立凤不会干这种事。”
安世芬说:“那她那俩兄弟也糊涂啊。马立凤不管住他们,杀人要偿命的。”
魏国说:“这人一股劲上来,杀了就杀了,我现在还想杀人呢。”
安世芬说:“杀谁?”
魏国说:“把罗成杀了。”
安世芬说:“你疯了?”
魏国说:“我没疯。真要没有风险的话,我肯定杀了他,图个清静。”
安世芬说:“罗成和你过不去了?”
魏国说:“今天罗成把我叫到办公室,说听说了很多民间故事,什么‘日进一万算开张,日进十万算平常’,问我听说过没有?”
安世芬一下激灵起来:“他这些话什么意思?”
魏国说:“我也琢磨不透,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到他那儿举报我?”
安世芬说:“你一句一句回忆,咱们分析分析,我拿笔记一记。”她找出笔和纸,准备开始记。
魏国说:“他第一句先说廉洁奉公四个字。他说廉洁就是廉洁,奉公就是工作。他看干部就看这两条。问我有没有不同意见?”
安世芬记完,说:“他冷不丁和你提这两条什么意思?一个市长和副市长这么讲话,也少有。”
魏国说:“我也纳闷。在这之前他先问我,你知道不知道我找你谈什么?我没沉住气,以为他问龙少伟戗浙江人生意的事,就先把龙少伟说出来了。当然,我没说帮龙少伟贷款的事。他倒是听了,也问了。但我看他的意思不在这里。”
安世芬眯着眼想了想:“往下呢?”
魏国说:“往下,他好像是在屋里走了走,然后就说,希望我第一要廉洁,第二就是好好工作。”他敲着脑袋说:“他的话就是这个意思。接着就讲来天州两个月,听说了很多民间故事,什么‘日进一万算开张,日进十万算平常’,问我听说过没有?”
安世芬说:“这话是说咱们吗?”
魏国说:“我当时一听就有点毛。这话咱们过去不是听人背后说过嘛。”
安世芬说:“我要日进十万倒好了。”
魏国说:“往下的话用意最深。他说,你要是廉洁过了关,就要在工作上下功夫。还说,要让我和不廉洁的人和事划清界限,拉开距离。”
安世芬用笔记着说:“这话的意思,好像不是指咱们呀。”
魏国说:“听他的意思,主要是让我好好工作,说穿了就是站在他这一边,别在龙福海那儿抬轿子吹喇叭。我当时是有点懵,脊背上衣服都汗透了。你还不知道罗成这个人?真要落到他手里,那可不是一般哪。”
安世芬疑惑地看了几遍记录:“不对。他这话绕来绕去,旁敲侧击,还是针对咱们的。”
魏国说:“那他也犯不着先给我打招呼啊。”
安世芬说:“这叫敲山震虎,让你露马脚。”她瞟了丈夫一眼:“那些存折都怎么办?”
魏国说:“还是我管我的,你管你的。”
安世芬问:“你那里一共多少?”
魏国说:“顶多一个整吧。”
安世芬问:“一千多万?”
魏国连着拍了几下茶几:“你这么说话不忌讳呀?”
安世芬说:“零碎的我都管着呢。一共三十多张,加在一块儿也没你的多。存的不是咱俩名,有我姐的,有我妹的,一多半我都放在别的地儿了。你说要不要再采取点什么措施呀?”
魏国说:“你刚才不是说人家是敲山震虎让你露马脚吗,你现在动什么?”
安世芬像皮球缩在沙发里一动不动,过了许久说:“我也起了毒死人的心了。”
魏国一直不停抽烟,这时站起来说:“别说疯话了。该死保龙福海,死保龙福海。该小心侍候罗成,小心侍候罗成。”
安世芬也一拍沙发扶手跳起来:“不行,一定要让罗成早日滚出天州。”
第二部分专门就是恶心你龙书记的
主席台上高高悬挂着大会横幅:“庆祝天州拖欠教师工资成为历史暨非法教材退款大会。”
千人大会响着雷鸣般的掌声。罗成人高马大地站在讲台上面对全场经久不息的掌声。
(画外音:罗成又紧“非法教材”一案的螺丝,因为有上边下来的批示,龙福海不得不主持常委会做出决定,将图片社一个编辑室主任定为这个案子的罪魁祸首,收缴全部非法所得,双开,移交司法。书的主编文教局副局长宋晓智被撤职。龙福海本人也做了轻信下级、随便题字的几句检查。罗成知道非法教材的真相还是一多半被掩藏了,但这样上通下达地搞一下,也是“有限突破”。他提议非法教材退款大会与庆祝拖欠教师工资成为历史一并召开。)
罗成伸双手示意掌声停息,但掌声只是稍稍低了一些。他面对全场提高声音说:“我最后再次郑重宣布,天州拖欠教师工资已成为历史。”
全场席卷更热烈的掌声。
龙福海在主席台正中央端坐,手摩挲着茶杯,像尊石佛,脸上挂着悲悯众生的冷淡。会场一侧收上来的堆积如山的非法教材上,明明显显印着龙福海题的书名。
(画外音:龙福海近日经常想到戏中“咬碎钢牙”这个唱词。
罗成亲自抓的拖欠教师工资问题,居然不到一个月就解决了。同时,将那本非法教材书款如数退给全市二十万小学生。龙福海不想出席这个会,又必须出席这个会。都知道拖欠教师工资问题是罗成跑遍全市抓的,龙福海今天出席大会也很难将这份成绩通吃。至于非法教材退款,他再在主席台中央冠冕堂皇讲话,也有点打自己嘴巴的意思。在他看来,这个大会整个是在为罗成脸上贴金挂彩。)
散会了,成群的记者蜂涌围上罗成,晾了龙福海一个冷落。龙福海有些悻悻然地在马立凤等人的簇拥下离开会场。
迎面叶眉缓缓开着摩托过来。龙福海和马立凤都冷冷地瞄了瞄叶眉。
龙福海来到车旁,司机为他拉开车门。龙福海心中窝火,挥挥手让司机开车走。他坐上马立凤开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