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8-龙年档案(电视剧版)-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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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福海家客厅墙上的挂钟正正地指到六点。
现场会六点准时开始。罗成、孙大治、贾尚文还有文教副市长文思奇等人坐在主席台上。贾尚文在台上拿起麦克风宣布:“天州市补发教师工资挤水分现场会现在开始……”
龙福海通过电视镜头注意察看着主席台上贾尚文、孙大治、文思奇和罗成的表现,也注意着台下头几排坐的各县区书记、县区长们的表情。
(画外音:龙福海不在现场,就如同在现场一样。
他相信,所有这些人都会想到龙福海在打量他们。
贾尚文虽然被推出来主持会议,但宣布程序时一派照章办事。在龙福海眼里,贾尚文是勉为其难的。)
孙大治代表领导组讲话:“我代表天州市稳定社会领导小组宣布,截止目前收到的白条,太子县所谓全部补发几年来拖欠教师工资,含百分之六十虚假水分……”
龙福海审视着电视。
(画外音:孙大治的宣布一丝不苟,却绝无兴师动众的口气。这同样是一个既能对付罗成又能交待他龙福海的照章办事。)
接着是万汉山走上台做了检查:“太子县某些乡镇未能坚决执行市里补发教师工资的决定,至今一些教师手里还拿着白条,主要责任由我这个第一把手负,我愿意接受市委对我的任何处分……”
龙福海不无怜惜地看着电视。
第三部分您不知道天机不可泄露
(画外音:万汉山在泰山压顶下,只能摆这个能伸能屈的姿态。他该知道,龙福海正在观看现场。处分县委书记,说到底要经过他龙福海。)
接着,焦天良登台讲话:“我代表太子县县常委郑重表态,三天内将所有欠发工资发到教师手中……”
龙福海看着电视一脸的轻蔑不屑。
(画外音:龙福海对这个黑壮的焦天良怎么也看不顺眼。过去想挤水分,就挤掉了自己乌纱帽。现在又想抱罗成的粗腿往上爬,要挤他龙福海的水分,真是蚍蚨撼树谈何易。)
贾尚文在台上宣布:“现在由天州市市长、天州市稳定社会领导小组组长罗成同志讲话。”
罗成站起来:“第一,万汉山欺上瞒下虚假浮夸,错误性质是严重的。对他的处理,等待市委常委会决定。第二,我要求全市各县区立刻核查补发教师工资一事,在一周内把白条兑现,水分挤干。一周后,倘若还有拖欠教师工资未补发,请教师直接打电话向市领导小组和市政府举报,我们将追究该县区第一把手责任。第三,这次全市补发拖欠教师工资出现这么大的虚假浮夸问题,我作为领导组组长和天州市长,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将在市委常委会上做出检查。我还将请市人大对我的工作做出审议。”
白宝贵看着电视说:“这样子也装得太足了点。”
龙福海阴着脸没说话,他左右看着,急于找支笔找点纸。电视镜头正扫过各县区的书记、县区长们,他要记录一下他们的反应。
白宝珍问:“你找什么?”
白宝贵递过烟来:“是不是找烟?”
他都摇了头。
马立凤却立刻从电话柜上拿过一支笔和几张便笺,递给他。龙福海接过来,白了马立凤一眼。
(画外音:马立凤知道龙福海要记录一下各县区书记、县区长们的表情反应;龙福海却并不满意马立凤知道他这个小九九。)
白宝珍说:“这有什么可记的?那些讲话到时候天州日报就登出来了。”
龙福海有些恼了:“你们管这么多干什么?”他盯着电视草草记他的。
龙少伟对白宝珍说:“妈,有些事您不必刨根问底。”
龙福海听出龙少伟有些看透,又见白宝贵左看看电视右看看他,一恼火,撂下笔:“算了,不记了。”
白宝珍却还看着龙福海说:“你到底想记什么?”
马立凤说:“龙书记喜欢记点自己的思路。”
龙少伟说:“妈,有些事不能像您这样刨根问底。您不知道天机不可泄露?”
龙福海顾不得恼罗成,先恼开儿子了,他指着儿子说:“就你那套有限战争论,高明过分。什么将这些上访、补发工资、国企解困、下岗就业的难题都推给罗成干。你看你误导得有多好?”
龙少伟挂着一张长脸慢条斯理:“您这是怨我了?又不是我让他当稳定社会领导组组长的。”
白宝珍说:“你爸爸还不是三分听你的?”
龙少伟一指电视:“要听我的,那我就说罗成快完了。”
一屋人不解地看着龙少伟,龙福海也虎着大脸瞄着儿子。
龙少伟说:“我相信罗成这些难题都能解决得差不多,等他解决了,他也就完了。你们没看战国时期的商鞅变法?商鞅变法把秦国搞富强了,可商鞅最后死无葬身之地。罗成这种干法,就像把一个弹簧压紧,一旦反弹开来,他说完就完了。就凭这清晨六点让人开会,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了这一套。他越这么干,完的越快。”
白宝珍问:“那你说罗成为什么这么干?”
龙少伟说:“我要是处在他的位置,也可能这么干。”
白宝珍又不解儿子了:“什么意思,要是你处在你爸的位置呢?”
龙少伟说:“我要处在我爸的位置,就像我爸那样干。”
白宝珍说:“你这话怎么说得这么绕啊?”
龙福海却一伸手打断了白宝珍,他已经把远火近火都收了。这时家里家外都很一把手地说:“他搞了一个六点钟开会,电视直播,就把你们搅得天无宁日了。这还不是小事一桩?什么事太犯规,迟早要被罚下场的。”话说到这里,他充分体会到儿子刚才言之有理。像罗成这样剑拔弩张地折腾,确实用不了太久自己就玩完了。他转圈摆了摆手:“事情好办。领导组既然成立了,就不能轻易撤消,但可以加强。”他转头看着马立凤,“立凤,你以后可以兼领导组秘书长,这个马上就安排。”他想了想又说:“常委会可以要求领导组每周汇报工作,这样就把罗成控制住了。”
马立凤说:“往下一个关键是万汉山的处理。”
白宝珍说:“罗成想怎么处理万汉山,免了人家职务?这可就由不得他了。”
白宝贵说:“只要万汉山官在原位,这事就雨过地皮湿。”
龙福海说:“我倒要看看罗成在天州境内忙天忙地,能忙出个什么?”
马立凤说:“还不是没头苍蝇撞死在玻璃上,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
第三部分多了一分莫须有的察言观色
现场会结束,天已大亮。人群从大礼堂涌出来,停在礼堂四周的一排排大小汽车开始发动。叶眉与王庆随着人流急匆匆走出会场。
叶眉对王庆说:“我已经将稿子连夜发往省报了。”
王庆说:“罗成这口子撕得够大的,和那边公开叫阵了,多少悬点。”
叶眉一边走一边抬眼望了一下。罗成正在一群人中指挥安排,贾尚文、孙大治、洪平安等人都围着他。叶眉认真想了想:“现在只有把撕开的口子撕得再大一点,除此没有别的办法。”说着快步走向自己的摩托车。
王庆问:“你去哪儿?”
叶眉说:“我打算再去找找公安局关局长。我相信,只要关云山真下手,黑枪案件一定真相大白,口子就撕大了。”
王庆说:“天州人可都说关云山闷头老虎不好说话,你去未必能做通关云山的工作。”
叶眉说:“我这个人最善于攻心。再铁的大门,我也有办法打开。”
罗成家亮着灯。罗小倩拉着田玉英手坐在一起盯着电视机。电视上罗成正在一群人中说话指挥。停在礼堂周围的车流水般散去。
罗小倩说:“我爸爸是不是干得挺棒的?”
田玉英目不转睛看着电视:“是挺棒的,可也挺悬的,这一下得罪的人少不了……”
罗小倩转头看田玉英:“你说怎么办?”
田玉英拍了拍罗小倩,还是看着电视屏幕:“看你爸爸这一阵挺累的,你多劝劝他休息。“
罗小倩看看田玉英,又担心地看着电视上的父亲。
龙福海在家中拨电话,白宝珍在一旁急切地说:“你一定要和曹部长讲明罗成大早晨六点钟就召开现场会,深更半夜把全市干部吆来喝去和军阀差不多。”
龙福海拍桌子瞪眼火了:“政治上的事绝不会靠这种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解决,你操什么心?”
白宝珍被骂呆在那里。
龙福海一挥手:“好了,电话通了。”他换了截然不同的口气对电话中说:“……曹部长,刚才电话断了,我还接着说,我前几天去过省城,向省委书记夏光远汇报了,夏光远问起罗成干得怎么样,我只能回答:‘挺猛,一般干部不太适应,我尽量做工作。’”
电话另一端,曹部长说:“龙福海,团结要讲,但原则也要坚持。”
龙福海忍辱负重地说:“我上次给您打过电话以后,原本打算跟罗成好好谈一谈,把下面干部们的意见转达给他。谁知他根本听不进去,反而更加固执,许多事情干脆不和我商量,像今天早晨六点钟这现场会,搞得我在工作上很被动。”
曹部长在电话这一头摇了摇头:“个人英雄主义迟早要栽大跟头的,想不到他一点没有接受过去的教训。有句话还是对你说吧,”他沉吟了一下:“前几天夏光远到北京开会,专门到家里看望。我已经和夏光远谈到了罗成。”
龙福海说:“谢谢曹部长对天州工作的关心和支持。欢迎您有空再来天州。”他挂上了电话,凝神想了想,拿起皮包准备出门上班。
白宝珍一直看着他:“昨晚折腾了大半夜,从早晨六点电视台又搞现场会直播,到现在人困马乏的,上午休息休息,别去了,有什么事下午再说。”
龙福海说:“你知道什么,开了这样的现场会,我尤其得在市委坐镇。我要让那些善于察言观色的干部看看,这天州还真的没翻天覆地。我龙福海在。天州什么事也没发生。”说着,龙福海很首长地出了门。
龙福海的汽车气宇轩昂地开进市委大院。秘书早已在那儿等候,上来拉开车门,接过皮包,伸手护住车门,照顾他出车。
龙福海春风满面地走进市委办公楼。人们见到他照例亲热尊敬,但都多了一分莫须有的察言观色。
第三部分他俩不是孤立的,牵下动上
龙福海在工作人员簇拥下春风满面地走进办公室。秘书放下他的皮包,接过他的外套挂好,又指了指桌上:“这是今天的报纸和文件。”又看了看茶杯:“茶刚沏上的。”
龙福海笑呵呵地一摆手,秘书拉上里屋门退出了。龙福海把脸上的笑容收起,皱着眉走到窗前,满腹心事地望着窗外。
马立凤拿着大牛皮纸信封未敲门就推门进来了,她像小孩一样颠着脚:“来了。”
龙福海瞪起眼:“什么来了?”
马立凤递过来她已经打开的大信封:“是省委组织部的来函:任命我为天州市委常委并任秘书长。”
龙福海瞟了马立凤一眼,立刻接过来。他看完文件,也高兴地拍大腿了:“这来得太及时了。为这事跑省里几个月一直没消息,没想无意中却来了。”他接过马立凤递过来的烟,就着了马立凤点的火,喷烟吐雾地一张双手:“我这叫铁打的江山,按部就班。”他往转椅上一仰,指着马立凤说:“从今以后,你就升了一个规格。当了常委又当了秘书长,你就可以总管市委机关事务,直接配合常委班子工作。”
马立凤说:“以后我不但参加常委会,书记办公会都可以名正言顺列席了。”
龙福海说得兴起,站起来云山雾罩踱了几个来回:“这个任命来得正是时候,这可会给罗成一个好看。”他拍了拍桌子:“你懂不懂,来得好啊。”他几乎抑捺不住,要站起来唱一句戏文。
马立凤理了理因为兴奋而显得凌乱的头发:“万汉山的事怎么办?罗成肯定要提议免他。”
龙福海说:“哪儿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只要我这里决计不动万汉山,万汉山就谁也动不了。万汉山不动,天州局势就固若金汤了。”
马立凤说:“如果罗成一定坚持呢?”
龙福海转着眼珠想了想:“县委书记从来就不是一个当市长的想动就能动的,这是市委常委的事。哪儿就轮得上罗成想干啥就干啥?我当书记的只要不召开书记办公会、常委会讨论这事,从一开头就把事搁了。就是讨论,罗成在会上也是孤掌难鸣。”
马立凤说:“你真要防着一点,说不定罗成会当面向你提出这个问题。”
龙福海山河大好地哈哈笑了:“罗成要来给我提,我就说我考虑考虑,这是我当书记的事。”
马立凤说:“他很可能拉着孙大治、贾尚文一块儿来。”
龙福海说:“我料定他会拉着他们两个做陪衬,这也不怕。他们两个说到底是听我的。他们也不是无缘无故听我的,是因为我坐得住所以听我的。今天任命你当秘书长,就是一张很好的牌。一打出来,就把他们全镇住了。罗成会草船借箭,我会借山压顶。懂吗?”
马立凤看着窗外,一指楼下:“罗成拉着孙大治、贾尚文来了。”
叶眉骑着摩托在路上飞驰。最后停在一个四面高墙的院子门口。这是一个废弃的监狱,高墙上还残留着电网。院门口有站岗的公安警察。叶眉掏出记者证递上去:“我是记者,找关局长。”
叶眉在一个公安的引领下走进四面高墙的院内。关云山正在用手枪打靶。几个年轻公安牵着几条高大的警犬陪在一旁。叶眉走过来,关云山仍旧一枪一枪打完一梭子,这才伸手过来握叶眉。
叶眉说:“早就听说关局长爱打手枪,今天算亲眼见识了。”
关云山说:“我平生最喜欢三件事:打手枪,训警犬,审讯犯罪嫌疑人。”他说着摸了摸警犬的头,警犬伸出舌头舔他的手。
两个人在院里的小圆桌旁坐下,桌上放着各式手枪。关云山挥手吩咐手下:“把枪都收了。”又拍了拍一条警犬,让它在自己身边蹲下:“留下这条,其余的都牵走。”
几个公安把一桌手枪都收了,狼犬留下一条剩下也都牵走了。有人为叶眉沏了茶。
关云山点着了烟,和叶眉说话:“你是不是又来督战?我知道你关心黑枪案件。”
叶眉笑了笑:“怎么这个案件现在一点听不到进展的消息?”
关云山说:“该紧要紧,该松要松。我们现在对外正在放松这个案子,好让他们麻痹大意,这样就会露尾巴。实际上我们一直监视着呢。不过,这番话我说到此为止,你不要再在外面告诉任何人。”他摆了摆手,几个年轻公安都退下了。
叶眉受到如此礼遇,十分满意,立刻显得十分就近地说:“我看马立凤的两个兄弟嫌疑就很大,估计就是他们干的。”
关云山抽了好一会儿烟:“弄他们很容易,赌博了,嫖娼了,扰乱社会治安了,说拘就拘了。再借题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