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8-龙年档案(电视剧版)-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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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立凤在天州宾馆精神抖擞地下了车,一脸春风地乘电梯上楼。她顺着走廊走到皮定中房间门口,正了正色,用手理了一下头发,摁响了门铃。正路过走廊里的田玉英发现了站在皮定中门前的马立凤,立刻警惕地止住了步,目光中透出忧虑。
马立凤进了房间。皮定中和秘书小苗已在等候。皮定中示意她坐,很宽和地开始谈话:“马立凤,你是市委秘书长,和所有常委都有直接工作接触,可能了解情况最全面,所以和常委个别谈话你是最后一个。”
小苗在一旁记录着。
马立凤掠了掠头发:“其实我对罗成的意见最少,在会上说了那两句,也就都说完了,现在让我补充,还真是一点没有。”
皮定中眯着菩萨眼看着马立凤,很有些意外:“你真的对他没有其他意见了吗?”
马立凤很坦然地说:“也可能有人说三道四,说我马立凤跟着龙福海和罗成过不去,老龙这么多年信任我,我当然对老龙是感念的,可我从心里很佩服罗成的干法,我毕竟还算年轻人。”
皮定中这时才省悟到一点,指着马立凤:“其实你比龚青琏还小,你应该是常委中最年轻的。”
马立凤说:“是,所以我很容易接受罗成那种干法。只不过从个人关系上讲,跟龙书记时间长了,彼此感情上亲切一些。罗成这个人干事有点铁面无私,六亲不认。”她笑了笑:“所以不大容易和他亲切起来。”
皮定中想了想,大概是重新整理了思路,慈严兼备看着马立凤:“那你对举报信、对罗成总的看法是什么?”
马立凤想都没想:“我对罗成的看法起码是六四开,六分成绩,四分不足。要是再说得宽容一点,七三开都可以。”
皮定中略皱眉想了一下:“那举报信中的那些问题呢?”
马立凤说:“问题谁没有?我觉得举报信只要常委一班人和罗成本人能正确对待,也不是坏事。”
皮定中问;“为什么?”
马立凤说:“拿罗成本人来讲,他以后该注意的地方注意一些,反对意见就少了嘛。”
皮定中问:“比如哪些问题应该注意一些?”
马立凤又掠了掠头发:“要说也没什么,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罗成平和一点。许怀琴说他有点盛气凌人,我觉得也不算说得太过分。”
皮定中目光一直有疑惑:“那关于举报信的那些问题,你是什么看法?”
马立凤说:“说真的,我对干事的人都比较宽容。不干事不犯错误,干事难免有错误。我还是那句话,我真的对罗成没什么可补充的。我只是希望罗成平和一点,不要搞得常委内部很紧张。”
皮定中问:“你觉得他搞得常委内部紧张了吗?”
马立凤说:“我这算随便一说,我觉得罗成要是能平和一点,天州这一班人还是能合作的。”
第五部分犯了法该法办就法办
皮定中似乎是精神过于集中了,仰起身呼了一口气放松自己:“那你觉得举报信所举罗成十条问题,到底存在不存在?”
马立凤说:“我确实没什么补充的,噢,就是有一条,举报信上说他打着省委夏书记的旗号,说他是夏光远派来的,夏光远对他言听计从,这一条他以后说话应该注意,别的没什么了。”
马立凤作出封口的样子。皮定中却注意了:“你说的这一条,有什么具体所指?”
马立凤说:“我还是不补充好。”
皮定中说:“对组织上应该有什么说什么。”
马立凤说:“天州市委市政府上上下下肯定把他看成是夏书记派来的人。”
皮定中说:“这是别人猜测,还是他自己说话造成的印象?”
马立凤似乎不可回避地无奈一笑:“总和他自己如何说话是有关系的。”
皮定中说:“能举个例吗?”
马立凤似乎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爽快地说:“那我就说了吧,我觉得说了也没什么,我本人就听过罗成讲这样的话。”
皮定中说:“讲具体。”
马立凤说:“他刚来没多久,有一次我去他家里送腊肠。”
皮定中问:“为什么送腊肠?”
马立凤一笑:“我是四川人,四川人家家户户会做腊肠。冬天初春,我经常做了给老龙送一份,也给许怀琴、孙大治、贾尚文几位主要领导送过。罗成来了,我也给他送了一份。这也算一种感情沟通吧。”
皮定中点点头,看了看一旁记录的小苗。
马立凤接着说:“那天,我借着送腊肠这个由头,其实是为着和他说几句话。”
(画外音:马立凤知道讲话一定要讲得逼真,九句逼真的话中嵌入一句假话,这句假话就比真话还真了。)
马立凤说:“我那天的话题主要是一个,天州市出了黑枪案件,省报记者叶眉在这里挨了黑枪,有人怀疑我兄弟俩,还怀疑我。我当时就和罗成说,我兄弟俩肯定和这事没关系,你更不用怀疑我。”
皮定中一听就相信这是真话,点着头。
马立凤说:“当然,我当时替我两兄弟打保票打得过于早了。我又接着和他说的话是,我对他的工作魄力还是很佩服的,以后他在天州工作,我别的忙帮不上,联络沟通这样的忙我还是帮得上的。我当时讲这些话,也是为了和罗成搞好关系,像我这样做具体工作的人,总希望和几个主要负责人都搞好关系。”
皮定中又很相信地点了点头。
(画外音:马立凤把真话铺好了,开始嵌入自己编的假话,而这假话已在今天早晨对罗小倩香香说过一遍,已是半真半假。)
马立凤说:“我当时对罗成说,你这种干法要能干得长,大概能干出成绩来,就担心你在天州干不长。别的干部有这担心,我也有。当时罗成就……”马立凤停住了。
小苗抬着眼看着她,皮定中也看着她:“往下说。”
马立凤说:“当时罗成讲,干事全凭尚方宝剑。你马立凤在天州有老龙支持,你干事就敢杀伐决断,因为有尚方宝剑。我来天州,肯定干得了,肯定干得下去,因为我也有我的老龙,我也有我的尚方宝剑。我怕谁?”她停了一下:“那意思还不是说,夏书记是他的后台嘛。”
皮定中沉吟了一下;“这是原话吗?”
马立凤说:“是原话,他说得只会比这多,不会比这少。”
皮定中又沉吟了一下。马立凤说:“他这样的话能和我说,肯定更会和与他关系近的人说,那像夏光远对他言听计从这样的话,很可能出自他的口。他那天说完这话,还仰在沙发上大笑了一阵。”
(画外音:马立凤知道,编故事要编得有细节。马立凤不可能编一个当着罗成一家人说话的谎,马立凤恰恰这样编了。)
马立凤继续说:“他女儿罗小倩和小保姆香香都在场。”
皮定中皱着眉不语了。
马立凤又添了一句:“罗成有这个说法,从老龙到常委一班人肯定要让着他。”说到这里她大事化小地一笑:“所以可以说,罗成在天州干了这么多令行禁止,也是借省委夏书记的权威。”
皮定中蹙着眉心站起来背着手慢慢踱了几步,又缓缓坐下:“你对你两个兄弟的事情怎么看?”
马立凤一摊双手:“我对他们的事确实不清楚。他们要是犯了法该法办就法办,我绝不干预。”
第五部分把最后选择的权力留给自己
临近中午,马立凤抖着头发快步走出天州宾馆。皮定中在楼上看着马立凤一拉车门上了车。车拐了几弯开上马路开远了。
皮定中背起手慢慢在屋里踱起步。小苗坐在一旁看着他。他站住了:“安排和孙大治、贾尚文的第二次个别谈话。”
马立凤正在龙福海办公室向他汇报与皮定中的谈话。马立凤说:“我跟皮部长的谈话大致就是这样。
龙福海多疑地说:“罗成真的和你讲过这话吗?”
马立凤斩钉截铁说:“当然讲过。”
龙福海察看了一下马立凤的表情。马立凤昂着脸镇定自若。
(画外音:她从现在起就要把这里外说成真话。)
龙福海盯视着马立凤问:“要是让你当面和罗成对质呢?”
马立凤说:“我当着罗成面也要说他确实讲过。”
龙福海又老谋深算地瞄了瞄马立凤,低下眼沉吟道:“这倒好……”
下班后,贾尚文步履沉重地上了楼,他进了家,仰身躺到沙发里长嘘短叹。
宋晓玲说:“尚文,又烦什么?”
贾尚文点着烟,看着自己喷出的烟在上方画问号:“跟你讲也没用。”
宋晓玲坐近他,把他腿搬到自己膝上,慢慢捶着。一会儿,贾尚文又叹一声,坐了起来:“省委调查组找我谈话,我谈了个哼哼哈哈。龙福海问我和调查组谈得怎么样,我对着龙福海又说了个哼哼哈哈。”
宋晓玲眨着眼睛说:“你既然想明白了只能这样哼哼哈哈,还烦什么?”
贾尚文一下站了起来:“调查组又要找我谈话了。”
宋晓玲说:“那怎么了?”
贾尚文说:“我在想,是不是干脆反戈一击,把龙福海那一套全抖落给调查组,豁出去押这一宝了。总比一只船踏不着强。也可能这一下说不准就把龙福海干掉了。”
宋晓玲说:“可我看你这两天说的情况,调查组没这个意思,常委大多数也都围着龙福海,你这么干是不是就把自己干栽了?”
贾尚文叹道:“都是未知数啊。”
宋晓玲说:“你不和许怀琴商量商量?”
贾尚文说:“虽然是老同学,这话也不能商量,传到龙福海那儿,更里外不是人了。”
宋晓玲说:“你可以和孙大治谈一谈,你俩处境差不多。”
贾尚文沉吟着踱了一会儿:“好,我试探一下。”
贾尚文到了孙大治家。他和孙大治扯了几句闲,长叹一声:“你是早晚要跳到省里的人,啥事落个超脱。我不行,忽悠在中间成了夹心饼干二难受。”
孙大治明白地点点头:“咱俩的思路是一致的,一个班子内部不愿意搞得剑拔弩张,差不多就行了。”
贾尚文说:“你看天州这政局是个什么前景啊?”
孙大治想了想:“你还真是问了个问题,现在关键看省委调查组。”
贾尚文问:“你看他们什么意思?”
孙大治眯起眼思索着,摇了摇头:“我还没看清楚,这个皮副部长我过去也不认识,确实看不透他。”
贾尚文干脆把话问亲近:“我今天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让你帮我拿个态度。”
孙大治说:“尚文兄,我知道你是站在中间耐不住了。我劝你还是要沉住气,不要图一时痛快,一定要等到最后时刻。”
贾尚文听明白这话,他问:“有没有最后时刻?什么时候是?”
孙大治说:“最后时刻肯定有。什么时候,全凭睁大眼盯着。就和百米比赛起跑一样,早跑了肯定犯规,跑慢了也不行,一看裁判举枪,你就做好准备。原则就是,把最后选择的权力留给自己。”
贾尚文说:“这道理我明白。”
孙大治笑了:“你要完全明白,就不会这么着急。天州这龙虎之争不会旷日长久,你耐心点,盯着局势变化。除此以外凭空瞎想,折磨自己,毫无必要。”
贾尚文伸手和孙大治握了握,一边站起一边叹道:“只能这样了,真是身不由己啊。”
孙大治握着贾尚文手将他送出门。两人彼此又招手致意。孙大治看着贾尚文背影,一脸很动心思的表情。
第五部分时而露出一丝隐隐的冷蔑
晚上,马立凤从酒楼的一间包间出来。刚下楼,被一个半生不熟的人叫住:“马主任,知道你来这儿,有点事找你。”马立凤转身稍有些疑惑地看叫住她的人。半生不熟的人跟着马立凤走到一边,将一个密封的信封交给她。
马立凤接过来,问:“这是什么?”
对方说:“你一看就知道了。”说完匆匆走了。
马立凤存疑地看看那人消失的背影。她打开手中的信封一看,是个款式新颖的手机。一张纸条写了一句话:晚八点以后请开机。她认得是马大海的笔迹,立刻左右看了看开了手机,然后匆匆出了酒楼。
马立凤开车行驶在夜晚的马路上。她看了看车上表,已经过了八点。
手机响了。她接通,传来遥远的声音:“喂,姐,我是大海。”
马立凤赶忙将车停靠在路边:“你们好吗?”
马大海说:“我和小波现在外地,全换了手机,这个送给你的手机你不要做别用,专门用来和我们兄弟俩联系。
马立凤问:“你们在哪里?”
马大海说:“这就不对你说了,打个电话为的是让你放心。”
马立凤问:“情况怎么样?”
马大海说:“别的还都行,就是小波每天精神紧张得不得了。不过你放心,有我护着他呢。”又问:“罗成滚得了滚不了?”
马立凤说:“怎么着也得让他滚。”
上午,罗成将自行车停在乡村大路边用手机打电话。叶眉、洪平安、王庆都各自扶着摩托、自行车在他身后不远处等他打电话。
(画外音:罗成不是曹爽,并不怕被司马懿关在城外。当天州城里有些人在紧锣密鼓忙着做要紧文章时,他还在乡下做另外一种要紧文章。他在女娲县给省调查组皮定中打了电话,汇报了他在补天乡连夜召集县委县政府一班人处理牛大勇问题。)
罗成在电话中最后说:“……我已对龙福海做了汇报,要求市委组织部、市纪检委立即批准女娲县罢免和审查牛大勇。并且计划立即在补天乡召开全市学校危房改造再动员现场会。”
皮定中说:“这你要和龙福海同志商量,要由你们市委常委做出决定,调查组没有权力指手划脚。”
罗成说:“我这是向调查组汇报我的某些工作程序。处理补天乡牛大勇问题和召开全市危房改造现场会,是我的一个现行个案,它和我几个月来的做法有一致性,我不知道这样做有无不当之处,汇报给调查组,有助于调查清楚举报信所举报的我的问题。”
皮定中说:“明白你的意思。”
罗成说:“确实是时不等人。如果按照常规,我回到市里和老龙谈,再开书记办公会,再召集常委会,再扯扯皮,一周两周时间一晃就过去了,那像补天乡这样的情况,开学肯定还有很多教室房顶漏天,坍塌伤人的情况随时可能发生。希望皮部长对我这种几步并做一步走的操作程序能够理解和支持。”
皮定中说:“调查组代表省委调查,但不能代表省委做出决定。我个人尤其不能多代表什么。”
罗成说:“我只是希望皮部长能够理解我这种做法的出发点。”
皮定中说:“作为个人,对你在补天乡这一个案上的前后做法,我表示理解。当然,我再次表明,不代表调查组,更不代表省委。”
罗成说:“有你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