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8-龙年档案(电视剧版)-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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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成说：“有你这一句话，我已经倍受鼓舞。”罗成打完电话，收起手机。他蹙着眉想了想，又摸出手机。
洪平安已经走过来：“是不是还要给龙书记打？”说着率先摸出自己身上手机，摁出号码，接通，递给罗成。
罗成、洪平安、王庆、叶眉四人骑着车行进在乡村土路上。罗成蹙眉思索，时而露出一丝隐隐的冷蔑。
（画外音：罗成又给龙福海通了电话，把自己和皮定中的通话情况复述一遍，而后再次要求市委组织部、市纪检委立刻答复女娲县处理牛大勇，并请市委常委立刻准许召开全市现场会。
龙福海没有理由再拖延，都不得不表示同意了。
罗成打完给龙福海的电话，不由冷笑一下，举报信说他拉夏光远的大旗做虎皮，那真是瞎扯。抓住补天乡牛大勇的问题，又打出暑期将过，学校危房尚在，学生开学安全不得保证之类的大旗，才能先声夺人，挟天子以令诸侯。）
罗成对骑在一旁的洪平安指示：“立刻让孙大治、贾尚文通知全市二十个县区在女娲县补天乡召开学校危房改造再动员现场会。”
洪平安说：“今天已经是星期五。”
第五部分你们知道我罗成无戏言
罗成说：“就定在明天周六开会，否则双周日一过，再挑个星期二三，又把好几天拖过去了。”
洪平安有些踌躇：“调查组在呢，周六开会，你会不会又落下五八年大炼钢铁盲动的话把儿？”
罗成沉默几秒说：“时间逼人，我也难以顾这么多了。”他沉吟了一下，对洪平安说：“定了，通知周六开现场会，不过不要六点了，早晨九点吧。”
（画外音：罗成没有再通知早晨六点开会，而是九点。一个周六开会，足表现了这次现场会的非常紧急。）
第二天上午九点，补天乡现场会各种车辆和人云集。
（画外音：第二天周六上午九点，二十个县区与会者都准时赶到女娲县补天乡。
各县区早都知道省委调查组来调查举报罗成一事，现正在调查期间罗成威风不减，处理了天州机床厂问题，撤免了厂长杜昆仑一批人，又带领小分队袭击了女娲县补天乡，没两三天就罢免了乡党委书记牛大勇，都知道现在依然不能马虎罗成。天州电视台当晚新闻报道转播了这次现场会。）
晚上，龙福海在家中虎着大盘脸和白宝珍、白宝贵、龙少伟、魏国一同看新闻。
电视上罗成正领着几百个与会者观看一个个破旧的学校。
（画外音：龙福海在家中虎着脸和白宝珍几个一起看了现场会新闻。）
皮定中在宾馆同时看电视新闻。小苗坐在一旁。
电视上罗成对众人指点着一间破旧的教室。
（画外音：省调查组组长皮定中也在宾馆房间里一言不发地看了现场会电视新闻。）
罗成摇晃着教室的破墙壁，墙壁抖动，掉着土：“这危房已经危乎殆哉。”然后指着二十个县区与会者：“你们这些地方官不解决危乎殆哉的危房，我告诉你们，你们坐在那里就危如累卵，随时可能垮台。”
罗成最后说：“我这几天骑车细看，等你们报告危房改造完毕，我会坐车骑车四处看，还会电视报纸公告全市。凡有一处危房没改造的，教师和老百姓都可以举报。哪个县危房不按时改造完毕，县委书记县长负责。哪个乡危房还光天化日放在那里，哪个乡一二把手承担责任。”他摆了摆手：“你们知道我罗成无戏言。”
皮定中看到这里微微皱起眉。小苗在一旁察看了他一眼。皮定中目光离开电视站起来，在屋里慢慢踱了两步在窗前站住，看着窗外夜景面露思索。
第五部分摩托滑大坡如箭离弦呼呼而下
傍晚，田玉英急匆匆走进罗成家。罗小倩从自己房间里迎出来：“田阿姨。”
田玉英顾不上坐，站住问：“你爸爸今天来电话没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罗小倩说：“爸爸说下面问题很多，这几天回不来。”
田玉英犹豫了一下：“小倩，你能不能再给爸爸打个电话，让他明天一定回市里一趟。”
罗小倩问：“为什么？”
田玉英说：“调查组小苗告诉我，调查组已经结束调查，明天就要离开天州了。这种时候，你爸爸无论如何还是回来一下好。”
罗小倩说：“既然爸爸说不回来了，我再打电话有什么用？爸爸不许我对他的工作说三道四。”她看着田玉英，拿起电话：“要不，我打通电话，你跟我爸爸说。”
田玉英想了一下点了头。
罗小倩拨通电话，传来罗成的声音，显得有些紧张：“小倩，怎么又来电话？”
罗小倩说：“是田玉英阿姨找你有事，让她跟你说。”罗小倩把电话交给田玉英。
田玉英稳了稳神：“罗市长，调查组明天就要回省城。”
罗成在电话那一端听到此话，松了口气：“这我知道了。我已经给皮部长打过电话，告诉他我正下乡，还有些要紧事要处理，没有特殊情况，就不回市里了。”
田玉英说：“今晚龙书记和全体常委要在天州宾馆为皮部长饯行，明天一早据说还都要来给皮部长送行。您今晚赶不回来，明早最好能回来，要不……”
罗成说：“今晚我这里正处理重要事情，大概要忙通宵。明天一早要去黑三角。就这样吧，不再说了。”
田玉英还想说什么，电话中已传来嘟嘟的忙音。她对着话筒呆呆地想着什么。
晚上，龙福海正在天州宾馆小宴会厅宴请省调查组。他举杯对皮定中说：“皮部长，这一段工作辛苦，调查刚一结束就要走，也没顾上陪你们各处转。以后常来吧。今天天州市委常委一班人都在了，就差罗成没到。”
皮定中一边举杯一边摆手：“罗成忙下乡，让他忙吧。”
许怀琴是皮定中表妹，说话随便：“罗成不来，这个饯行不圆满。本来你们主要是调查与他有关的事，无论如何他还是应该赶回来，起码表明对上级组织尊重。”
皮定中哈哈笑了，与众人碰杯：“不说这个了。来来来，大家都碰碰杯。今天市委常委都来饯行，就有点小题大做兴师动众的意思。老龙、怀琴以后来省里的机会很多，我也还会经常到天州，礼节从简，彼此都轻松。”
龙福海一边碰杯一边豪爽地说：“这次不一样，皮部长是头次来，又关心了我们天州这么多天，常委一班人对你们非常感谢。”
第二天早晨，罗成与洪平安、王庆推着自行车，叶眉缓缓开着摩托，一路上坡，已是大汗淋漓。绕过大山，罗成停住了。洪平安喘着气在他身边说：“今天早晨你不赶回市里送皮部长，可真是太犯忌了，本来没缝还有人挑拨呢，这……”
罗成挥手道：“不说这话题了。”
洪平安说：“不说就不说。”而后一指下面：“罗市长，从这里往下一路下坡，四面大山围着那块盆地，就是黑三角中心地带。山后还有山，黑三角地盘不算小。”
罗成看着一派浓烟滚滚，迎风闻着呛人的煤烟味，先皱了眉：“所谓的黑三角开发区，就是开了近千个小煤窑包围一个国企大煤矿，再就是遍地土法炼焦，就凭这糟蹋资源，破坏环境，就该否定它。”
洪平安说：“这你可要慎重，这是老龙两年前当市长的头号政绩，他亲自抓的样板。”
罗成看了看漫天乌云，王庆说：“天气预报说要下暴雨一直未下，闷得人不好受。”
罗成双手一前一后提了几提自行车。叶眉说：“你在检验体力呢？”
罗成点头：“是，体力好时，自行车提在手里像高梁杆做的，体力不好，就沉了。”
王庆问：“那现在呢？”
罗成说：“可能一路上坡体力消耗太大，这车不怎么高梁杆了。”
洪平安说：“下乡这些天你连轴转，整体消耗太大。”
罗成眯着眼俯瞰着前面漫山遍野冒烟：“我在犹豫，捅不捅这个大马蜂窝。精气神不足，不敢打大仗。”
（画外音：罗成知道，只要一进黑三角，那算是没完了。他收不住，龙福海也收不住。半年多来，他黑三角来过几次，回去和龙福海争执了几次，常常他的问题刚出来，龙福海就堵上他了。）
洪平安在一旁说：“黑三角开发区可是龙福海跑了好长时间省里才批下来的。”
罗成一指前面的大下坡路：“现在只要一放闸，就杀进黑三角了。你们说，杀不杀？”
叶眉说：“你早就准备杀了，为什么问我们？”
罗成说：“我采取重大行动前，总要给自己提反对意见。你们说，这一阵下乡抓危房改造，成果怎么样？”
洪平安说：“当然很大。”
罗成说：“气势造足了没有？”
洪平安说：“从解决天州机床厂问题，到处理补天乡牛大勇，又铺开来抓了一大片，你现在势头还行。”
罗成沉吟了一下：“省委调查组今天走，结论还要等省委随后下，眼前黑三角这个大马蜂窝摆在这里，势不足、力不足、气不足，都可以再绕开它。”他又眯眼看了一会儿黑三角，拍了拍自行车骑上了：“箭在弦尔不可不发。咱们闯黑三角。”
三辆自行车一辆摩托滑大坡如箭离弦呼呼而下。
第五部分魏二猛跑老龙的手法之一
同天早晨，马立凤大管家一个匆匆来到天州宾馆皮定中房间：“皮部长，行李都收拾好了？”
皮定中指指地上的两个小皮箱：“收拾好了。”
马立凤又对一旁的小苗说：“小苗，龙书记还让我交给你一项任务，以后督促着皮部长常来天州走走。他忙，记不住，全靠你多提醒。”
小苗笑笑。马立凤又说：“龙书记和常委一班人马上都过来。”
皮定中连连摆手：“昨天已经告过别，今天不必再来一次仪式。”
马立凤说：“龙书记一定要来，常委们也都要送你们上车，我怎么挡得住？”她停了一下，似乎有点遗憾地说：“还是就差罗成一个，他能到就圆满了。”
皮定中说：“他骑车下乡，忙他的吧。”
马立凤说：“皮部长，要我说，这点时间还是应该拿得出来的，坐上车两三个小时就赶回来了。”
皮定中说：“不必多此一举。”
马立凤说：“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不太照顾上下左右。这是您宽待下面干部，要是换了其他人，罗成这临走都不送一送，还真会以为他对调查组不满呢。”
皮定中笑笑：“人各有风格。”
马立凤说：“他这个人确实与众不同。别人在乎的事，他不在乎。别人不在乎的事，他在乎。调查组调查有关他的事，临走他顾不上送。可是，一个关到监狱里的犯人，他倒想办法要去看一看。”
皮定中问：“什么意思？”
马立凤说：“他有一个小学老师叫严富道，教他写过几个字，因为经济犯罪关在天州看守所，被判了十五年刑。罗成想在他服刑前看看他，前几天专门让人打电话来，问他什么时候服刑走。你看，送调查组他没时间，可看一个犯人有时间，你拿他真没办法。”
皮定中再有涵养，脸上也稍有些不快了。
龙福海领一班人在宾馆前送行。皮定中与送行的常委一一握手，最后又握龙福海。龙福海指着一班人说：“皮部长，还和昨晚一样，除罗成，常委们都到了。”
皮定中摆摆手上了早就等候在旁的车。车启动，皮定中摁下车窗对龙福海等人招手。
龙福海说：“天州的干部都盼着您常来指导工作。”
皮定中招手：“后会有期。”几辆车相跟着驶出天州宾馆。
罗成一行四人还在一路飞快下坡。前面跨路的拱形大门上，出现“黑三角开发区”几个大字。近了，看见落款“龙福海”。
冲在前面的叶眉转头指着说：“看，龙福海。”
罗成看了一眼：“这下咱们闯进大门了。”又问：“魏二猛这个人怎么样？”
洪平安骑在一旁说：“魏二猛是开发区区长，在黑三角一统天下。他是魏国的侄子，四面八方路走得很宽，在天州是真正玩了个四通八达。”他又指着山上对面出现的几个大白字“做天州经济腾飞的龙头”，对罗成说：“你看，这又是老龙题的字。魏二猛花了几十万用石头砌在山上，买了龙福海来视察时一个高兴。你进了黑三角注意，到处是龙福海的题字。老龙喜欢题字，这也是魏二猛跑老龙的手法之一。”
罗成点点头：“我来过，知道。”
迎面又出现一个大门，是“黑三角开发区公路收费站”，进出开发区的汽车在这里过卡交费。叶眉指着说：“连收费站几个字都要龙福海题写，这个魏二猛真会跑龙福海。”
罗成看到收费的人并没有穿通常的公路收费站服装，而是红边大檐帽，镶红蓝制服，忍不住说了一句：“穿这种服装，也不知是哪一国的警察。”
洪平安说：“这是黑三角开发区治安稽查大队，也是黑三角开发区的土警察。”
罗成四人从靠边车道上准备过卡，有个大檐帽过来问：“哪儿来的？”
罗成问：“哪儿来的也登记吗？”
大檐帽说：“登记不登记是我们的事，问了该回答是你们的事。”
王庆机灵，上来打马虎眼：“我们前两天就来过一趟，不就是你问的吗？”
大檐帽被问得半聪明半糊涂了：“行，你们过吧。”就溜溜达达一边去了。
四个人过了卡子。罗成骑上车：“这还真成边防检查站了。”
王庆说：“不和他们敷衍一下，你人还没到，就惊动他们了。”
第五部分环境是否污染早晚会解决
送走了皮定中及省委调查组，龙福海及市委常委们各自乘车回市委上班。马立凤开车，龙福海坐在她旁边。他看着车窗外说：“现在就等着皮定中回省里汇报，然后省委下结论了。”
马立凤说：“估计没问题吧。”
龙福海说：“应该吧。”
马立凤说：“听说罗成这两天要去黑三角。”
龙福海一下瞪起眼：“他这什么意思？”
马立凤哼了一声：“你说什么意思？”
龙福海愣了一会儿，尖起目光想了想：“到了办公室马上给魏二猛打电话。”
罗成一行在黑三角骑行。路两边河滩隔不远就梯形地堆着一堆煤冒烟。罗成告诉叶眉：“这是土法炼焦。”
叶眉问：“这是什么炼法？”
罗成说：“这是污染空气浪费资源的炼法。”
洪平安说：“早就有人提过，龙书记说资源利用合理不合理、环境是否污染这些问题早晚会解决，不必大惊小怪。”
一行人推车走着，在路边看见一个小煤窑。人力推着小铁斗车，从不到一人高的洞里钻出来。罗成上去问：“这煤窑有多深？”
两个赤身裸背满脸满身煤黑的汉子露着眼白说：“高低不算，远近几百米。”
罗成问：“有多少人干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