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全部知识学之诸原理-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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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各个应该统一起来的对立面,都是在作为意识的自我之中。因此X也必定是在意识之中。
2)自我与非我是自我的原始行动的两个产物,而意识本身是自我的第一个原始行动的这样一种产物、是自我的自己设定自己的设定行动的这样一种产物。
3)但是,按照上述那些结论,产生非我的那个行动,亦即反设定,如果没有X,是根本不可能的。因此,X本身必定是一种产物,而且必定是自我的一种原始行动的产物。因此就有了一种以=X为其产物的人类精神的活动=Y。
4)这种行动的形式,是由上述的任务完全规定了的。对设起来的自我和非我,应该通过这种行动被设定为统一的、等同的东西,它们并不因此而互相扬弃。上述那些对立物都应该被吸收到统一的意识的同一性里去。
5)但如何才能做到这一点,以及用什么方式才可能做到这一点,还没有因为任务确定了就被规定下来;这不在任务之内,也不能以任何方式从任务中发展出来。因此我们必须像上面那样做一个实验,并且反问自己一下:A与-A,存在与非存在,实在与否定,它们怎样才能结合在一起来加以思维,而彼此并不互相取消、互相扬弃?
6)对这个问题,不能指望有人会提出别的答案,答案只能如下:它们彼此互相制约。因而如果这个答案是正确的,那么行动Y就该是对立双方的相互制约;而X就是这些限制的标志。
(请大家不要这样了解我:好像我主张限制的概念是一个分析概念,它形成于实在与否定的统一,可从这统一中发展出来。诚然,两个对立的概念是由前两条原理给定了的;但它们应该被统一起来这一要求,则包含在第一原理里。至于它们如何才能被统一起来,则完全不包含在那两条原理之中,而是由我们精神的一条特殊的规律来规定的,而这条特殊精神规律则要通过上述实验才能被意识到。)
7)但是在限制的概念里不仅只包含着我们寻求的X,这就是说,其中同时还包含着统一起来的实在性和否定性的概念。因此我们为了单纯地得到X,就还必须进行一番抽象。
8)限制某个东西,意思就是说,不由否定性把它的实在性整个地扬弃掉,而只部分地扬弃掉。因此,在限制的概念里,除实在性和否定性的概念之外,还含有可分割性的概念(即,一般的可有量性的概念,而不是某一特定的量的概念)。
这个概念就是我们所寻找的X,而这样一来,无论自我还是非我就都由行动Y直接了当地设定成为可分割的。
9)无论自我还是非我,都被设定为可分割的;因为行动Y不能跟随在对设行动之后,这就是说,它不能被认为是由于有了对设行动才成为可能的;因为按照前面的论证,对设行动如没有行动Y,就会把自己扬弃掉,因而是不可能的。另外,行动Y又不能先于对设行动之前;因为采取这一行动仅仅是为了使对设行动成为可能,而且,没有可分割的东西,可分割性就是虚无的。由此可见,行动Y是直接就在对设或反设行动之中并且是与它一起发生的;两者是同一回事,只在反思中才被分别开来的。一个非我既然已相对于自我而对设起来,那么与之相对立的那个自我,和对设起来的那个非我,就因而都被设定为可分割的。
C)
现在,我们只还需要审查一下,通过我们所提出的行动,任务是否已真正解决,一切对立的东西是否已统一起来。
1)第一个结论,从现在起,被规定如下:就非我所据以被设定的那部分实在性来说,自我没有在自我之中设定起来。
因为实在性的一部分,即,已归属于非我的那一部分的实在性,已在自我之中被扬弃了。第二个命题与这个命题并不矛盾。只要非我被设定了,自我也就必定被设定了,因为它们两者,就它们的实在性来说,一般地已被设定为可分割的。
只是到现在,凭借着建立起来的概念,人们才能说,自我与非我都是某种东西。第一条原理的绝对自我并不是某种东西(它没有宾词,并且不能有宾词);它直接了当地就是它所是的东西,而这个东西是不能进一步说明的。现在,凭着这个概念,在意识中的一切都是实在性;其中不属于自我的实在性属于非我,反之,不属于非我的实在性属于自我。两者都是某种东西;非我就是不是自我的那种东西,反之,自我就是不是非我的那种东西。与绝对自我相对立(但非我只在它被表象的情况下而非在它自在的情况下,才能被对设起来与绝对自我相对立,这是到时候它将表现出来的),非我是绝对的虚无;与可限制的自我相对立,非我是一个负量。
2)自我应该是自身等同的,却又应该是自身对立的。但是,自我在意识看来是自身等同的,因为意识是统一的;不过在这个意识之中,绝对自我是被设定为不可分割的;相反,有非我与之对设起来的那种自我,则是被设定为可分割的。因此,只要有一个非我被对设起来以与自我相对立,而这个自我本身则是与绝对自我对立的。
这样一来,一切对立物就都已统一起来,而又无损于意识的统一性;而这就仿佛是一次考验,证明了建立起来的概念是正确的概念。
D)
由于按照我们那个要等完成了一门知识学才能加以证明的前提来说,只有一条绝对无条件的原理、一条在内容方面有条件的原理、一条在形式方面有条件的原理是可能的。因此,除了以上所提各条原理之外,再也不能有别的原理。至此,绝对无条件地明确无误的东西,已详述无遗;我将用以下公式来表述它:自我在自我之中对设一个可分割的非我以与可分割的自我相对立。
没有哲学越出这种认识;但任何彻底的哲学,都应该回溯到这种认识上来;而且只要它做到了这一点,它就成了知识学。从现在起,一切在人类精神的体系中出现的东西,都必定能从我们已建立的东西中推演出来。
1)我们已经通过可分割性这一概念将互相对立的自我与非我统一起来。如果抽掉特定的内容,抽掉自我与非我,而将两个对立物通过可分割性概念所达到的单纯的统一形式保留下来,那么我们就得到了人们迄今称之为根据命题的那个逻辑命题:A部分地=-A,和-A部分地=A。每个对立的东西都在一个标志=X中与它的对立物等同;而且,每个等同的东西都在一个标志=X中与它的等同物对立。这样一个标志=X就叫做根据,在第一种情况下就是关联根据,在第二种情况下就是区别根据;因为,把对立的东西加以等同或加以比较,叫做关联;把等同的东西对设起来或使之对立,叫做区别。这个逻辑命题,通过我们建立的实质原理,已得到证明和规定。说得到了证明,是因为:
a)一切对立物=-A,都是对一个A而对设起来的,而这个A是设定了的。通过一个-A的设定,A被扬弃了,却又没被扬弃。
因此A仅只部分地被扬弃;并且,尽管在未被扬弃的A中设定了X,而在-A中并未设定-X,却是设定了X本身。
因此,在X之中,是A=-A。而这个X曾是第一个X。
b)一切被等同起来的东西(=A=B),由于是在自我之中被设定的,都是自相等同的。A=A,B=B。
现在如果设定B=A,在这里B并不是通过A而被设定;因为假如B是由于A而被设定,B就会=A而不=B了。(那将不是存在着两个被设定者,而是只有一个被设定者了。)
但是,如果B不是由于A的设定而被设定,那么在这个情况下B就=-A;而且通过设定两者等同,被设定的就既不是A,也不是B,而是某一个X,而这个X是既=X,又=A,又=B。这个X曾是第二个X。
由此我们就可看出,那个本来与命题A=A互相矛盾的命题A=B,怎样竟能是有效准的了。X=X,A=X,B=X;因此,就A与B两者都=X来说,A=B。但是,就两者都=-X来说,A=—B。
仅只在一个部分里,相同的东西是对立的,对立的东西是相同的。因为假如它们在一个以上的部分里是彼此对立的,即是说,假如在互相对立的东西自身中存在着互相对立的标志,那么,两个标志中总有一个属于这样的标志:在该标志下两个被比较的东西是等同的,因而它们不是对立的;反过来的情况也是这样。因此,每个有根据的判断都只有一个关联根据,也只有一个区别根据。如果它有许多根据,它就不是一个判断,而是许多个判断了。
2)逻辑上的根据命题受着上述实质原理的规定;这就是说,它的有效准性本身受到限制,它只对我们知识的一部分有效准。
各种事物都一般地被设定为等同,或一般地被设定为对立,这是一个条件;只在这个条件之下,它们才按某一个标志被设定为对立的或被设定为等同的。但这决不等于说,一切在我们意识中出现的东西,都必定径直地无条件地被设定为与任何一个其它东西等同、与某一第三个东西对立。一个判断,如果它所判断的东西既不能有什么被设定为与它等同,也不能有什么被对设与它对立,这个判断就根本不属于根据命题,因为它不在根据命题的有效性的条件之下;它不是有根据的,但它却使一切可能的判断成为有根据的;它没有根据,但它自身却说明一切有根据的判断的根据。这样的判断的对象就是绝对自我,而且一切判断,凡是以绝对自我为其主词的,都无需任何根据即径直地有效准;关于这一点下面还要详谈。
3)当人们在其所比较的东西中寻找它们因之而彼此对立的那种标志时,人们的这种行动叫做反题处理;通常叫做分析方法。但这个名称不是那么合适,一方面是因为这个名称更清楚地指明,这种处理方法是综合方法的对立面。因为综合方法就在于从对立的东西中找出它们所以相同的那种标志。按照那完全抽掉了一切知识内容、并且抽掉了人们取得知识的方式的单纯逻辑形式来说,以前一种处理方法得到的判断,叫做反题判断或否定判断,以后一种处理方法得到的判断叫做综合判断或肯定判断。
4)如果一切反题与合题所遵守的那些逻辑规则是从知识学的第三条原理中推演出来的,那么,一切反题与合题的权利就一般地也是从这条原理中推演出来的。但我们在陈述这第三条原理时已经看到,第三原理所表达的那种原始行动,即将对立的事物在第三者之中结合起来的那种行动,如果没有树立对立面的对设行动,是不可能有的。同样,树立对立面的行动,如果没有结合的行动,也是不可能有的;因此两者事实上是不可分割地结合在一起、并且只在反思中才能加以区别的。从这里得出的结论是:这两种逻辑行动,既然都以上述原始行动为根据,并且真正说来只不过是原始行动的特殊的进一步的规定,那么它们也将缺一不可,这一个没有那一个,或那一个没有这一个,也将是不可能的。没有合题,就不可能有反题;因为反题就在于:从相同的东西中找出对立的标志;但是相同的东西,假如不是事先已通过综合行动被等同起来,就不会是相同的。在单纯的反题里,相同的东西之先曾通过综合行动被等同起来这一情况,被撇开不管了,所以它们不问来由地直截了当地被承认为相同;反思是专找它们中间的对立面,从而把这对立面突出起来,使之达到明确的意识。——反过来也是这样,没有反题,就不可能有合题。
对立的东西应该被结合起来:但假如它们不是通过自我的一种行动被对立起来了,它们就不会是对立的,而在合题中,自我的这一行动所以被抽去不管,那只是为了要通过反思将关联根据提进意识。——因此一般地按内容来说,根本就没有单纯的分析判断;人们假如单凭分析判断行事,就不仅如康德所说的那样,不能远行,而且根本不会前进一步。
5)康德在《纯粹理性批判》中提到首要地位的那个“先验综合判断是怎样可能的?”著名问题,现在是以最普遍的最令人满意的方式答复了。我们在第三条原理中通过设定起来的自我与非我的可分割性已经把这互相对立的自我与非我综合起来,而对于这种综合的可能性既不能进一步追问,也不能给它提出任何根据了;这种综合,直截了当地是可能的,人们无需任何进一步的根据就有权这样做。其余的一切应该有效准的综合,都必定包括在那个综合之内,都必定是同时既在其中又与它同在的综合;而且正如那个综合得到了证明一样,它们也都得到了最有说服力的证明,证明它们如同那个综合一样地有效准。
6)其余的一切综合都必定包含在那个综合之内:而这一点就同时以最确切的方式提出了在我们的知识学中我们继续前进应走的道路。——凡是综合都应该是这样,因此我们的整个处理方法,从现在起,(至少在知识学的理论部分中是如此,因为在实践部分里情况相反,这等以后到时候将会看得出来)将是综合的;每一个命题将包含一个综合。——但是,没有一个先行的反题,就不可能有综合〔合题〕;不过这先行的反题,作为一种行动,我们总把它抽掉,而单单去寻找它的产物、对立面。因此,在处理每一个命题时,我们都必须从指出那应该被统一起来的对立面出发。——一切建立起来的综合,都应该是包含于我们刚才所建立的那个最高综合之中、并可从其中引申出来的。既然自我和非我是由最高综合联合起来的,我们就必须在最高综合所联合起来的自我和非我两者中,寻找其余的各种对立的标志,并且通过一个新的关联根据把它们结合起来,当然这个新关联根据本身,又必须是包含于一切关联根据的最高关联根据之中的;我们必须在这第一个综合所结合起来的对立面中再一次寻找新的对立面,并通过一个新的、包含于刚才推演出来的那个关联根据之中的关联根据,把这一对新的对立面再结合起来;我们必须尽可能地这样继续做下去,直到最后我们遇到再也不能完全联合起来的对立面,于是我们过渡到实践部分的领域里去。
这样,我们的进程就是稳妥可靠的,由事情本身预先规定了的,而且我们能够预先知道,只要对我们的道路适当注意,我们就完全能够不误入歧途。
7)正如没有合题(综合)就不可能有反题,没有反题就不可能有合题那样,没有正题也就不可能有合题和反题两者;而正题就是这样一种直截了当的设定,通过这种设定,一个A(自我)就既不与任何别的东西相同,也不与任何别的东西相对立,而单纯地直截了当地被设定起来。联系着我们的体系来说,这个正题给整体提供了稳定性和完满性;这个整体必须是一个体系,而且是唯一的体系;任何时候只要还有什么对立的东西,它就必须被结合起来,直至出现绝对的统一为止。当然,这种绝对的统一,正如到时候将会显示的那样,只在完成了一个无限接近过程时才会出现,而完成这无限接近,本身是不可能的。——按照一定的方式进行对设和进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