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衰亡史-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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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自杀身亡,塞尔吉乌斯被从至圣所拖了出去。出于悔恨,或
还希望求得一线生路,揭发了贝利萨留家的两个官吏,在严
刑拷打下,他们供认了他们完全是按照他们的主子的密令行
事。后代人将不会贸然相信,一位正当盛年时不屑利用最好
的机会以求得自己发迹和得报私仇的英雄,却会动手去杀害
他的在他死后他自己也不可能再活很久的君王。他的追随者
全迫不及待地逃跑了;但逃跑必因有造反的罪行,从享受天
年和荣誉来说,他已经活得够久了。贝利萨留更多的是怀着
愤怒,而不是恐惧,出现在审讯团面前:在为皇帝效力40年
之后;他竟毫无根据地判定他有罪;这种不公正的判决,由
于最高主教的在场更得到了认可。靠皇帝的仁慈,贝利萨留
被饶一死,但他的财产全被查封;而且,从头一年12月到次
年7月,他一直被作为囚犯禁闭在他自己的宅子里。最后,他
的清白得到了承认;他又恢复了自由和荣誉;而在他获得解
放大约8个月之后,可能因愤怒和悲伤而加速来到的死亡终
于让他离开了人世。贝利萨留的名声是永远不会死亡的:不
过,尽管有那么多他当之无愧的纪念碑、雕像和隆重的葬礼,
我所看到的只是他一死,他的财富,他从哥特人和汪达尔人
那里得来的许多战利品,立即被皇帝完全没收了。不过,也
留下了相当可观一部分以供他的遗孀之用:而由于安东尼娜
应忏悔之事甚多,她把她的余生和财富全部献给了一座修道
院。这便是关于贝利萨留的败落和查士丁尼忘恩负义的简单
而真实的叙述。说他被挖去双眼,出于嫉妒不得不沿街叫化,
“给贝利萨留将军一个便士吧!”则是后来人所写的一部小说
中的情节。那部书作为人世变迁的一个离奇的范例,颇为读
者所重视,或喜爱。
查士丁尼的性格和死亡
如果皇帝曾由于贝利萨留的死而感到高兴,他这种下贱
的欢乐也只不过在他的38年统治、83岁寿命中,延续了最后
的8个月。这位君王在他自己所在的时代并非一个特别显眼
的目标,现在要想查清他的性格究竟如何是很困难的;但是,
一个敌人的叙述也许可以被看作是关于他的品德的最可靠的
见证。说查士丁尼的外貌和图密善的胸像极为相似,完全是
恶意的牵强,但我们倒也承认他同样也有一副匀称的肢体、红
红的脸色和和蔼可亲的面容。这是一个平易近人、能耐心听
人讲话、谈吐文雅和善,而且完全能够控制住在一位独裁者
胸中激荡的愤怒情绪的人物。普罗科皮乌斯赞扬他的脾气,却
指责他有意追求不动声色的残酷:但看看他对一些对他的权
威和人身进行攻击的阴谋活动的处理,一个更为真诚的评判
者必会承认查士丁尼的公正,或赞赏他的宽容,他在守身和
节欲等私人品德方面非一般人所能比;不过,对美的无所偏
私的爱很可能会不像对待提奥多拉的恩爱夫妻之情那么为害
无穷;他对饮食的节制并非出于一位哲学家的明智,而是出
于一位僧侣的迷恋。他每日的饭食十分简朴:在严肃的斋戒
日,他总是仅仅吃点水煮的蔬菜就行了;由于他精力旺盛,并
充满热忱,他经常一连两天两夜不进任何食物。在睡眠方面,
他也同样严格加以控制;在休息一个小时之后,他的灵魂便
会将他的肉体叫醒,查士丁尼,使他卧处的侍者都无不深感
惊异,竟立即起身在屋中走步或学习,直到天明。这种一刻
也不懈怠的做法为他挤出了更多用于求知和处理事务的时
间;由于过细和反常的勤奋,他也许真应受到打乱了他的政
府的正常秩序的指责。这皇帝表明自己是一位音乐家和建筑
师,一位诗人和哲学家,还是一位律师和神学家;而如果在
使基督教各派和解的工作上他失败了,对罗马司法制度的回
顾却是他的精神和勤奋的一座高尚的纪念碑。在帝国政府中
他显然不是那么明智、那么成功:那个时代是个不幸的时代;
人民受到压迫,心怀不满;提奥多拉滥用了她手中的权利;一
连串不称职的大臣使他显得无知人之明;而且查士丁尼生不
为人所爱戴,死亦无人惋惜。爱名欲望深深扎根于他的心中,
但他却屈辱追求空洞的头衔、荣誉和当代人的赞扬;而当他
致力于获得罗马人的赞美的时候,他却牺牲掉了他们对他的
尊重和爱戴。他大胆地确定了阿非利加和意大利战争的计划
并将它付诸实行;他的敏锐的调察力使他于行伍之中发现贝
利萨留,于宫廷之中发现纳尔塞斯的才能。但是皇帝的名声
却被两位胜利的将军的声名所淹没;而且贝利萨留还仍然活
着,以斥责他的妒嫉心和忘恩负义的君王。人类的偏爱总趋
向于赞美一位领导并指挥他的臣民使用武力的征服者的天
才。菲利浦二世和查士丁尼的最突出的性格特点是他们都具
有一种以战争为乐,但又回避亲冒矢石的危险的冷酷的野心。
然而,一座巨大的铜像却把这皇帝表现为身着阿喀琉斯服装
和铠甲,骑着一匹烈马,正准备向波斯冲击的姿态。这座纪
念物安置在圣索菲亚教堂前的广场上的一个有七级台阶的石
座和铜柱上;原来这里的用7400磅纯银铸成的提奥多西乌斯
的纪念柱被贪心而好虚荣的查士丁尼弄走。后来的几代皇帝
对待他的美名更为公正,或更为宽容一些;在14世纪初,大
安德洛索卡重新装修了他骑马的铜像:自帝国败亡以后,它
便被胜利的土耳其人熔作了炮弹。
彗 星
我将以曾使查士丁尼时代的人感到惊慌和痛苦的彗星、
地震和瘟疫来结束这一章。
在他统治的第5年,在一个9月里,前后共20天,人们
都能看到在西部的天空有一颗彗星,向北射出它的光芒。8年
之后,在太阳进入南回归线时,另一颗又出现在太阳后边的
人马星座:彗星逐渐变大;头朝东、尾朝西,一连40多天都
清晰可见。凡见到它的民族,惊异之余,都想着由于它的恶
毒影响,必会出现战争或其它灾祸;他们的这种想法全都十
分充分地实现了。天文学家不肯承认他们对这种闪光星体的
无知,牵强地把它说成是天空中漂浮的流星;他们中几乎没
有一个人具有塞涅卡和迦勒底人的简单认识,认为它们不
过是一种周期更长、运动中心更偏的一颗行星。时间和科学
已证明罗马圣哲们的推测和预言无误:望远镜为天文学家打
开了更广阔的世界;而在历史和神话的狭窄的空间中,已发
现同一个彗星在575年中已曾按同等的周期重访地球其次
了。在耶稣纪元之前1737年第一次来临的时期和希腊古文化
之父奥基吉斯同一个时代。这次出现说明了由瓦罗保存下来
的一个传说;在他的治下金星改变了它的颜色、大小、形态
和行程;这是一件在其前或其后都不曾有过的奇特现象。它
于1193年的第二次出现,在有关昴星团第七颗星埃勒克特拉
的传说中曾隐约提到,昴宿星团自特洛依战争之后已减少成
6颗星了。达耳达诺斯的妻子,那林中女神,不堪忍受国家的
毁灭:她抛下给她伴舞的妹妹奥布斯,从中天逃到了北极,由
于她散披着她的长发,因而得到彗星这个名称。第三次出现
的时间于618年结束,这时间正好和居鲁士在位前两代人在
西边天空出现的那西比尔大彗星,也许还和普林尼巨大彗星
的时间正相吻合。第四次在基督出生前44年,这是比其它各
次都更为辉煌、更为重要的一次。在恺撒死后,当年轻的屋
大维为纪念维纳斯和他的叔叔组织表演各种节目时,罗马人
和各地的其它民族都清楚看到了披着长发的星。说是它把那
位独裁者的英魂送进天堂的无知的传说,却得到一位虔诚的
政治家的赏识和肯定;他暗中怀抱的迷信思想更把那彗星说
成是他自己的时代的光荣。第五次来访前面已说到是在查士
丁尼当政的第五年,那正是基督纪元第531年。也许值得注
意的是,这一次,以及其前的一次,在彗星出现之后,尽管
间隔的时间较长,跟着明显地出现了太阳光线变淡的情况。它
在1106年第六次的出现,欧洲和中国的史料都有记载:在十
字军东征第一次热潮出现期间,基督徒和穆罕默德的信徒可
能以相同的理由,都担心它预示着不信神的人的毁灭。第七
次,它在1680年出现的景象,完全展现在一个开明时代的人
群的眼前。贝勒的哲学打破了密尔顿的缪司刚刚才加以装点
的认为彗星“从它的长发中发布瘟疫和战争”的愚顽之见。佛
兰德和卡西尼已使用高超的技巧观察到它在天空行进的轨
道;而且,伯努利、牛顿和哈雷依靠科学的计算已查清了它
运行的规律。第八次来临将在2355年,他们的计算也许将被
位于西伯利亚或美洲荒野中的未来首都的天文学家们所证
实。
地 震
一颗彗星如离开我们居住的地球过近,可能对它造成损
坏或甚至毁灭;但地球表面,由于火山和地震的作用,一直
不断地在发生变化。一个地方的土壤性质可以表明这片土地
接受这类巨大冲力的情况,因为这冲力系因地下火引起,而
这种火则是由铁和硫的结合和相互作用形成的。但它们发生
的时间和效果都似乎非人类所可猜度;那哲学家,在计算出
静悄悄从可燃矿石中渗透出的水滴,量出一些石窟由于抵抗
被封闭气体的爆炸力有所扩大的辐度之前,总小心地决不轻
易预报地震将发生的时间。不用说明任何原因,历史自将按
这类灾难性事件发生次数的稀少或频繁划分成不同的时期,
而且将注意到在查士丁尼统治时期这种地球的热病犯得格外
的强烈。每一年都发生多次地震,时间是那样的长,有一次
君士坦丁堡的地震竟延续了40多天,范围是那样广,那震动
曾遍及地球各处地面,或至少是遍及罗马帝国。人们感觉到
巨大的悸动和摇摆运动,地面裂开大口,巨大的物体被抛向
空中,海水越过正常的界限大起大落,原来作为一道防波堤
保护着在腓尼基的博特里斯新港的一座山被硬从利巴努斯撕
下来,抛入巨浪中去。使蚁冢颠覆的一击可能使无数万蚂蚁
一日毙命;实际情况让我们不能不承认,人是一直勤奋地在
致力于自身的毁灭。城市制度,把一个民族都圈在四面城墙
之内,几乎实现了卡利古拉渴望全罗马人只长着一个脖子的
愿望。据说,由于在耶稣升天节那天外地来了大批游客,安
条克的一次地震竟使得25000人丧了性命。贝里图斯的被毁
关系不那么重大,可是却具有更重大的价值。那个位于腓尼
基海岸的城市以进行对民法的研究而闻名,而这种研究肯定
会打开通向富足和荣誉的道路:贝里图斯的学校全都充满了
那个时代的上升的精神,在那次地震中死去的许多青年将来
都可能是国家的祸害或栋梁。在这次灾难中,建筑师变成了
人类的敌人。野蛮人的草屋、阿拉伯人的帐篷可以被震倒却
不会砸伤住在里面的人;秘鲁人实在有理由耻笑他们的征服
者,竟会愚蠢到花那么多财物和劳力建起自己的坟墓。一位
贵族家的一块最富丽的大理石直接砸到了他自己的头上;全
城的人民都一起被埋葬在公、私建筑的废墟之中;无数为人
民生活和一个大城市的手工业生产所必需的小火,逐渐连成
了一片大火。这时不但再说不上对受灾人可能会有所安慰和
帮助的彼此同情,他们遇到的只是由于不再会有受到惩罚的
恐惧而放胆干出的犯罪活动:摇摇欲坠的房屋遭到要钱不要
命的人群的洗劫;报复活动也抓住这个时机选择合适的对象
进行;大地常常把正在犯罪中的杀人犯,或强奸犯一口吞噬
下去。迷信使得眼前的危险更增添了许多看不见的恐惧;如
果死亡的形象有时有助于提高某些人的品德和忏悔之心,一
群处于恐惧中的人民则会更强烈地感到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或者,以更虔诚的心情祈求报复之神息雷霆之怒。
鼠 疫
埃塞俄比亚和埃及在各个时代一直被指责为鼠疫的发源
地和温床。在一片潮湿、闷热和浑浊的空气中,这种非洲热
病是从腐烂的动物尸体,特别是成堆蝗虫中产生出来的,这
种虫子死掉也和活着一样危害人类。这种在查士丁尼和他的
几位继位者时代曾几乎使地球上的人口灭绝的致命的疾病,
最先出现在埃塞俄比亚沼泽地和尼罗河东流域之间培琉喜阿
姆一带地方。从那里它分两路前进,向东进入叙利亚、波斯
和印度,向西沿非洲海岸,深入到欧洲大陆。在公元2年的
春天,在三四个月的时间里,这瘟疫一直在君士坦丁堡肆虐
横行;曾以一个医生的眼睛观察过它的进展和病象的普罗科
比乌斯,在描述雅典鼠疫发病情况方面所表现的勤奋和技巧
不在修昔底德以下。染病前有时能见到一些精神错乱的幻境,
受害者一旦听到一个看不见的幽灵的威胁声,感觉到它能摸
了他便立即完全绝望了。但绝大多数的人,只是在床头、大
街上、在他日常工作的地方、忽然感到有点轻微的发热;而
那热度是那样的轻,从病人的脉搏和脸色上都无法发现大难
即将来临的迹象。同一天、第二天或第三天,腺体,特别是
鼠蹊、胰下和耳后腺体的肿大便宣告了它的来临;当这些疙
瘩或肿块破开的时候,其中可以见到豆粒大的一个煤球,或
一种黑色物质。如果它们最后变成一种正常的肿涨的脓疮,依
靠这样自然地排出毒素,那病人便可以得救了;但如果它们
始终保持坚硬而不破,那便马上会形成坏疽,患者一般到第
五天便死亡了。这病发热时常伴有昏睡或胡言乱语;病人的
身上会布满黑色的小脓疱或痈,这便表明患者即将死亡了;在
那些由于体质虚弱不能使病冲出体外的患者便会由于内脏腐
烂而继之以吐血。怀孕妇女染上黑热病更是必死无疑;然而,
也有一个婴儿被活着从它死去的妈妈的体内拉出来了,还有
三个母亲都在失去染病的胎儿以后活了下来。青少年染病的
机会最大,女性不像男性那么容易感染;但它对于各种地位
和各种职业的人却一视同仁,疯狂肆虐,并有不少幸得不死
的人完全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也不能保证这病不会再次反复。
君士坦丁堡的医生技术高超,也充满了热情;但那种病的复
杂症状和顽固性却使他们束手无策;同样的治疗方法可以产
生完全相反的效果,这种变化不定的情况使他们无法预测病
人可能死亡,还是康复。葬礼的安排和坟地的占有数全是一
片混乱:那些身后没有朋友或仆人的死者都倒在街头或他们
的已无人掩埋的家中;有一个行政官员奉命收集到处胡乱堆
集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