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衰亡史-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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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混乱:那些身后没有朋友或仆人的死者都倒在街头或他们
的已无人掩埋的家中;有一个行政官员奉命收集到处胡乱堆
集的尸体,把它们从陆路或水路运往远离城区的地方深埋起
来。人类中最恶毒的坏蛋,由于感觉到自身的危险并看到大
家的悲惨的前景,心中不免也感到悔恨:但他们一旦感到不
再有任何危险,于是便又故态复萌,为害一方;但我们在思
想上可决不能轻信,普罗科皮乌斯肯定这些人特别受到命运
之神的照顾或上天的保护的说法。他忘记了,或者他心中也
暗暗记得,这瘟疫实际也曾侵犯查士丁尼本人;只不过这位
皇帝的有节制的饮食习惯,和苏格拉底的情况一样,可能使
他更有理由、正当地获得康复。在他生病期间,在市民的习
惯上也表现出了公众的惊慌;他们的懒惰和消沉使得东部都
城出现了普遍的匮乏。
传染是鼠疫的一个不可分割的特性;共同呼吸一个地方
的空气就能从已得病的人把病传到接近他的人的肺中或胃中
去。有一个奇特的现象哲学家们也相信确有其事而为之战栗,
就是说明明有实际危险存在,而一个最易于为虚伪的、想像
的恐惧所感动的人群都可以回避过去了。然而,普罗科皮乌
斯的本市的同乡们,通过短时间极不全面的经历,却满意地
认为即使和患者亲密交谈也不存在被传染的危险;这种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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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从许多勤奋照顾病人的朋友和医生并不一定得病的情况
中得到了证实。这些患者,如所有的人都只从自身安全考虑,
便将被抛弃于孤独和绝望之中了。但是那种像土耳其的宿命
论所产生的致命的安全感却无形帮助了这种传染病的大面积
流行;而欧洲赖以获得安全的许多有效的预防措施查士丁尼
的政府却全不了解。对罗马各省之间的频繁的自由往来未曾
加以任何限制;从波斯到法兰西,许多民族混杂在一起,为
战乱和非法移民所苦;多年埋藏在一包棉花中的疫疠之气,由
于贸易上的不当行为,被运送到了极为遥远的地区去:该病
传播的方式,按普罗科皮乌斯的解释,一般都是由海岸边向
内陆发展,然后才进入和外界交往最少的岛屿和山区;那些
逃过它的第一次疯狂攻击的地方,到下一年便最容易受到传
染。风也许可以散播它的极细微的毒素;但除非一个地方的
大平原来便适宜于该疫疠的传播,它一进入地球的寒带或温
带便立即自行消灭了。由于大气已普遍受到了污染,在查士
丁尼在位第15年大发作的一次瘟疫始终没有因为季节的改
变而有所控制或减缓。最后,它最初的凶残终于有所收敛或
逐渐散去;这疫疠变得平息一阵又重新发作一阵;但直到前
后经历了52年灾难性的岁月之后,人类才终于又恢复了健
康,或空气才又恢复了原来的纯净和清新。没有保存下任何
证据,让我们可以赖以计算或推测,在这次出奇的灾难中,究
竟死去了多少人。我只发现,在3个月的时间内,在君士坦
丁堡,每天要死去5000人,后来更增加到1万人;发现东部
的许多城市已彻底荒废,意大利的许多地区的庄稼和葡萄全
都烂在地里了。战争、瘟疫和饥馑这三重灾祸同时降临在查
士丁尼的臣民的头上;人类数量明显的减少成了他的统治时
期的一个极大的污点,这人口减少的情况,在地球的某些最
美好的地方至今也并未完全恢复。
查士丁尼统治的最高成就就是制定了成文的罗马法
律。在这里略去的第44章中,基本讲述了这方面的情况。
第四十五章
6世纪末期罗马的苦难。
伟大的格雷戈里教皇。
纳尔塞斯死后,在568至570年间,伦巴第人在阿
尔博莫的率领下攻占了意大利大部分领土。此后在200
年的时间中,意大利被分割为伦巴第王国和拉文纳东罗
马帝国总督领地。
6世纪末期罗马的苦难
在伦巴第的武力威胁和希腊人的独裁统治下,我们这里
再次探索一下,在6世纪即将结束前后,已进入最悲惨时期
的罗马的命运。由于帝国中心的转移和各省份的先后失守,公
众和私人的财源已完全断绝了:那棵地球上的众多民族在其
阴影下生息的高大的树木,现在已被砍去枝叶,那干枯的树
干也被留在地上任其枯萎了。司令的大臣和传递捷报的信使
也不再在阿皮安或弗拉米尼亚大道上相会,随时可以感觉到
伦巴第人的敌对的进攻,并不断引起恐慌。毫无不安思想前
去参观近处花园的一个健康、安宁的首都的居民,必会在
自己的想像中模糊地勾画出罗马人的苦难情况:他们战栗着打
开或关上他们的大门,从城墙上观望他们的在燃烧中的房屋,
并听到他们的像狗一样一双双拴在一块儿的同胞们,呻吟着
被翻山越海拖到遥远的奴隶工场中去。这种时刻不安的惊慌
状态必然会消除农村生活的欢乐,使那里的人再无心从事劳
动;罗马大平原很快便变成了一片土地贫瘠、水流污浊,空
气中充满病毒的荒野。好奇和向上的心不再能吸引各个民族
的人前来这世界的首都;而如果因偶然机会或迫于必要一位
陌生的客人游荡至此,他带着恐惧的心情观望着这荒凉的、空
落落的城市,可能会止不住要问,元老院在哪里?人民在哪
里?在一个雨水过多的季节,第伯河的河水溢出堤岸,以不
可抗拒的汹涌冲入那七座山的山谷。从洪水留下的死水坑中,
很快就会产生一种传染病,其传染速度是如此之快,在一项
祈求上天开恩的庄严的活动中,在1小时内竟有80个人当场
死亡。在一个鼓励结婚和普遍勤劳生产的社会,由于瘟疫和
战争偶然造成的人口的损失可以很快得到补偿;但是,一旦
大部分罗马人都陷入极端贫困和独身生活中,那人口便显然
随时处于削减状态之中,那时忧郁的热心人怕也只好期待着
即将来临的人类的最后灭绝了。然而,那市民的总数却仍然
超出了起码的食物供应:他们的不能作准的粮食完全靠西西
里或埃及的收成供给,而饥荒的一再出现则表明皇帝对一些
遥远省份全不关心。罗马的建筑物也同样面临日益毁败的情
况;腐烂中的结构很容易被洪水、暴风雨和地震摧毁;而那
些占据着最有利的位置的僧侣们看到古代文化的毁灭而下流
地自鸣得意。一般人都相信是教皇格雷戈里一世下令攻击了
那些庙宇,捣毁了市里的一些雕像;相信是在这个野蛮人的
命令之下,佩拉亭图书馆被完全烧毁,也相信李维的历史正
可以作为他的荒唐、恶毒的狂热情绪的一个特殊标志。格雷
戈里自己的作品也表明了他对古典天才留下的纪念物的刻骨
仇恨,对于一位教授文法艺术、研究拉丁诗人,同时既赞扬
朱庇特也赞扬基督的主教的世俗的学问,他给与了最严厉的
批评。但关于他具有疯狂破坏性的证据是可疑的,也是最近
才提出的:和平之神庙或马塞卢斯戏院是经过许多代缓慢的
过程逐渐毁坏的,而一纸严肃的禁令可能将使维吉尔和李维
的书在那些受制于那位教会独裁者的地区中,成倍增长。
伟大的格雷戈思教皇
和底比斯,或巴比伦,或迦太基一样,如果罗马城不曾
为一个强劲的原则所激励,使它又重新恢复了过去的荣誉和
权势,它的名字便可能已从地球上消失了。大家都接受了一
种模糊的传说,说是有两个犹太人教师,一个帐篷制造者和
一个渔夫,过去曾在尼禄的竞技场上被处决,而在500年的
末期他们的真实或假想的遗骨却作为保卫基督教罗马的圣物
给供奉起来。东部和西部的朝圣者都纷纷来到他们的圣殿前;
但使徒们的神龛却由各种奇迹和看不见的恐怖守卫着,那位
虔诚的正统基督教徒在接近他的崇拜对象时不免带着几分恐
惧。能摸一下圣徒的遗体便将毙命,看它一眼也十分危险;那
些出于完全纯正的动机,胆敢搅扰至圣所的安宁的人将会看
到各种可怕的幻景,或受到忽然死亡的惩罚。一个女王希望
夺走罗马人的神圣宝物圣保罗的头骨的不恰当的要求,被无
比厌恶地加以拒绝;而教皇却肯定说,一方在他的遗体边被
圣洁化的亚麻布,或一些有时容易,有时不可能弄到手的从
他身上的铁链上锉下的铁屑,都同样具有创造奇迹的神力。但
使徒们的这种神力和特性却带着具有生命的活力存在于他们
的继承人的胸怀之中:圣彼得的宝座,在莫里斯的统治时期,
一直由第一位、名声最为显赫的格雷戈里所占据。他的祖父
费利克斯自己也曾是教皇,而由于那时已有教皇必须独身的
规定,在他任职之前,他的妻子必然已经死去。格雷戈里、西
尔维亚和戈狄安的父母是最高贵的元老和最虔诚的罗马教会
的教徒;他的女性的亲属也都置身于圣徒和修女之列,他自
己和他的父母亲在一起的一幅他赠给圣安德鲁修道院的画
像,在那里一直保存了近300年之久。那幅画的设计和色彩
为6世纪的意大利人大力提倡绘画艺术提供了真实可信的证
据;但对他们的趣味和学识我们却只能嗤之以鼻,因为格雷
戈里的书信、他的布道演说和他的对话录,都应该说是一位
以学识论同时代人中无出其右者的作家的作品;他的门第和
才能使他成了本市的市长,而他更享受着完全弃绝尘世的排
场和虚名的美誉。他的大笔遗产全献出修建了7座修道院,其
中一座在罗马,6座在西西里;格雷戈里表示,他希望在今世
中完全不为人知,只求死后获得荣名。然而,他的很可能出
于至诚的忠贞所追随的却是一位狡猾的充满野心的政治家可
能会选择的道路。格雷戈里的才能以及伴随着他的急流勇退
的荣誉使他对教会显得高贵而有用,而默默的服从更一直作
为僧人的天职而加以培养。格雷戈里一得到副主祭的职位便
被作为教皇派往该教区的使节或大臣,移居到拜占廷宫廷中
去;他公然狂妄地,以圣安德鲁的名义,摆出一副搁在帝国
的一个最有身份的俗人身上必被认为犯罪而且十分危险的,
唯我独尊的腔调。他带着应有的更大的名声回到了罗马,接
着他在极短的时间内行使了僧侣的职责之后,在教士、元老
院和人民的一致呼吁声中,他被从圣所拉到了教皇座前。拒
绝他,或似乎拒绝他,荣登高位的仅只是他自己;他写给莫
里斯皇帝请求他拒绝接受罗马人的选择的谦卑的奏章只会在
皇帝和公众的眼里更提高了他的威望。当那决定性的命令发
布的时候,格雷戈里求得某些跟他友好的商人的帮助,用筐
将他缒出罗马城门之外,在一片山林之中躲了一些日子,直
到据说由于神光的指引,他的藏身之处终被发现了。
伟大的雷列戈里任教皇职位共延续了13年6个月又10
天,这是教会史上最开明的时代之一。他的品德,甚至他的
缺点,是一种朴实和狡猾、骄傲和谦恭、明理和迷信的离奇
的混合,这对他所处的地位和那个时代的精神可说是再合适
没有了。他谴责了他的对手,君士坦丁堡教长的总领主教反
基督教的头衔,这个头衔,圣彼得的继承人因过于傲慢难以
予以承认,又因过于软弱难以自己承当;而格雷戈里的宗教
司法权则仅限于罗马主教、意大利大主教和西部使徒三重身
份。他经常登上讲台,以他那粗俗而沉痛的语言,挑动他的
听众的具有同感的热忱:犹太先知们的话常被重新解释后加
以应用;人民因遭到目前的苦难而深受压抑的头脑被引向对
看不见的未来世界的希望和恐惧。他的理解和榜样决定罗马
宗教仪式的模式;教区的划分,节日的日期、游行的秩序、教
士和副主祭的职务安排,以及教士服装的花样和变化。直到
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天,他一直忙于确定历时3个多小时的弥
撒的细则:格雷戈里的唱诗班保存了戏院里的声乐和器乐,那
野蛮人的粗哑的声音还试图摹仿罗马学校的旋律。经验已让
他看到,在安抚苦难、坚定信仰、缓解凶恶,以及驱散无知
的人的盲目的狂热方面,这种庄严的煞有介事的宗教仪式所
能发挥的作用,他也便不再计较它们显然有助于推动教士统
治和迷信的倾向。意大利及其附近岛屿的主教们都承认罗马
教皇是他们的特殊的宗主。甚至主教职位的任命、联合和变
迁全都完全由他决定:而他对希腊、西班牙和高卢等省进行
的几次成功的侵权活动为后几任教皇的更高的僭妄开创了先
例。他出面干预对人民选举权的滥用;主教区的总牧人随时
监视着下属教区的信仰和纪律方面的表现。在他的统治下,意
大利和西班牙的阿里乌斯派都和正统基督教教会和好,而征
服不列颠的荣誉倒大部分归之于格雷戈里一世,只有一小部
分归于恺撒。向那个遥远的小岛派去的不是6个军团,而是
10个僧人,教皇不禁为,由于那任务的严峻使他未能亲身经
历那宗教战争的危险而深感悲伤。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他
竟能向亚历山大里亚的大主教宣称,他们已让肯特的国王连
同他的1万名盎格鲁-撒克逊人同受洗了;还说,罗马的传
教士。和原始教会的传教士一样,所使用的武器仅仅只有宗
教的、超自然的神力。格雷戈里的轻信或慎重使他永远倾向
于用鬼魅、奇迹和复活作为证据来证实某些宗教上的说法真
实可信;后代对他的英魂所表示的崇敬,不亚于他轻率地对
他的同代或前代人的品德所给予的崇敬。历代教皇从来毫不
吝惜地下令赏赐宗教荣誉,但在他们的同行中,格雷戈里却
是最后一个得到他们的恩准作为圣徒列入历书的。
他们的世俗权力是于不知不觉中从那一时代的灾难中产
生出来的;血染欧亚两洲的罗马的主教们被迫不得不作为慈
善和和平的使者来进行统治。Ⅰ.按照过去一贯的理解,罗
马教会曾被授予占有大部分意大利、西西里和一些更遥远的
省份的权利;而它的一般都由助理副祭司担任的代理人对他
们管辖下的农、牧民则拥有民事或甚至刑事司法权。圣彼得
的继承人像一位警惕而慎重的地主一样处理了他的遗产;格
雷戈里的书信中充满了劝人不要轻易进行其结果可疑的或令
人烦恼的诉讼、尽量保持适当的身高、体重的比例,以及尽
量减少已交出一定数量的罚金并买得结婚权利的教区奴隶的
人头税等等健康有益的教导。这些地产的租税或收成由教皇
花钱冒险运到第伯河口;在对待财富的问题上,他的作为完
全像教会或穷苦的人的一位忠心的管家为满足他们的多方面
的需要用尽了开源节流的办法。他的连篇累牍的收支帐目,在
拉特兰大教堂已延续了300余年,已成为基督教经济的典范。
在那四大节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