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衰亡史-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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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狂暴情绪而动乱不安。耶路撒冷被大队僧兵占领;他们在
一性化身的名义下,抢劫、纵火和屠杀;基督的坟墓为血流
所污;守城的人公然发出一片喧嚣反对皇帝统领下的军队。在
狄奥斯科鲁斯被免职和流放之后,埃及人仍怀念他们的精神
父亲,并对被卡尔西顿的神甫们安排近来的他的继承人的篡
夺行径深表厌恶。普罗忒里乌斯的宝座有2000名士兵的兵力
守卫着;他发动了一场反亚历山大里亚人民的历时5年的战
争;而在刚一传出马西安的死讯的时候,他便成了他们的狂
热情绪下的牺牲品。在复活节前3天,这位大主教便被包围
在大教堂中,被杀害在受洗室里了。他的被破坏的尸体的残
留部分被仍进烈焰之中,他的骨灰则被向狂风中撒去;这一
行动是由一个自高自大的天使的幻像促成的;一个充满野心
的僧侣,以猫人提摩太的名义,继承了狄奥斯科鲁斯的职位
和观点。这种为害极烈的迷信思想,在报复思想和行动的鼓
舞下,又在两派之间燃烧起来:为了一种形而上学的争吵,竟
然共有几千人被杀害,以致任何一个等级的基督教徒都从此
失去了对社会生活的真正享受,以及洗礼和圣餐的无形的好
处。也许当时的一个离奇的神话可能掩盖着那些互相和自相
残害的狂热分子的隐喻的形象。“在维南提乌斯和塞勒翁执政
的统治下,”一位态度严肃的主教曾说,“亚历山大里亚以及
全埃及的人民,都陷入一种离奇的疯狂之中:大人物和小人
物、奴隶和自由人、僧侣和教士,以及反对卡尔西顿会议的
本地人,全都失去说话和理解事物的能力,一律只能像狗一
样狂吠,用自己的牙齿撕咬他们的手上和胳膊上的鲜肉。”
芝诺的赫诺提孔
30年的动乱终于产生了芝诺皇帝的著名的赫诺提·孔说,
这一论点,在他自己和阿纳斯塔西娅统治期间,得到东部全
体主教的签名支持,因为如果他们拒绝或破坏了这一健康的
根本法令,便将受到免职和流放的惩罚。教士们看到一个俗
人贸然编订的有关信条,尽可以暗自笑笑或发出几声叹息;然
而,如果他屈尊去进行这一可耻的工作,他的思想中便不是
那么充满偏见和私欲,而行政官员的权威也只有在得到人民
的同意下,才能得以维持。芝诺只是在教会传闻中不是显得
那么可鄙;阿纳斯塔西娅曾开诚布公地说,一位皇帝根本不
应不顾自己的身份去迫害那些基督的崇拜者和罗马市民,我
看不出其中包含了任何摩尼派或优迪克派的罪行。埃及人对
赫诺提孔说特别感兴趣;但我们今天的怀有成见、带着有色
眼镜的正统基督教派的学者们却没有发现其中有丝毫的乖
谬,它精确地代表了正统基督教的化身说的信念,却并没有
接受或否认敌对派别的特殊用语或信条。严厉地公开斥责了
聂斯脱利和优迪克派;谴责了一切分割基督、诋毁基督和把
他说成是一个幻影的各种异端邪说。一字不曾提到性这个词
的数或条件,却尊重地肯定了圣西里尔的纯洁体系,尼斯、君
士坦丁堡和以弗所的信条;但是,这个题目却并没有屈服于
第4次会议的名声,而被一切敌对理论的批评(如果这类理
论曾在别的地方或在卡尔西顿曾有人宣讲过的话)所排除。在
这种含糊的态度之下,最后一次宗教会议上的朋友和敌人可
能全在一阵无言的拥抱中团结在一起了。最有头脑的基督教
徒们全都对这种宽容的政策抱着默许的态度;但他们的理性
是软弱无力、摇摆不定的,而他们的顺从又被他们的情绪激
昂的弟兄们视为懦弱和奴性的表现。在一个已经垄断人们的
思想和言行的问题上,要想保持严格的中立是极其困难的;一
本书、一篇布道演说、一段祷告词全都可以重新点燃争论的
火焰;教会之内的纽带不断被主教们之间的私仇割断又接续
上了。从聂斯脱利到布迪克之间的那段空间已被1000种不同
的语言和意见所填充;埃及的acephali和罗马教皇,虽然力量
悬殊,勇气却彼此相等,可以说占据着整个神学派别的两端。
那不受国王也不受主教领导的 a-cephali 派从亚历山大
里亚主教的管理统治下分离出去已有300多年,那些主教并
未求得对卡尔西顿会议正式进行谴责,便接受了君士坦丁堡
教会的领导。同时也没有通过那次会议的正式批准,他们便
接受了亚历山大里亚教会的领导,君士坦丁堡的大主教被教
皇从教会除名了。他们这种毫不通融的专制主义使得最正统
的希腊教会也卷入这种精神传染病中,否认或怀疑他们的誓
言,在35年的时间中,在东、西部之间制造分裂,直到最后
消除掉曾敢于反对圣彼得最高权威的4个拜占廷教皇的影
响。在那段时间之前,君士坦丁堡和埃及之间的不稳定的休
战状态曾被敌对的高级教士们所破坏。被怀疑宣扬聂斯脱利
的异端邪说的马其顿尼乌斯,在免职和流放中完全肯定卡尔
西顿会议,而西里尔的继承人却恨不得花2000镑赏金作贿赂
以求得将它推翻。
在那狂热时代,一个词的含义或甚至一个字的发音都足
以扰乱一个帝国的和平。Trisagion(三呼神圣),“神圣,神
圣,神圣,万民的主上帝!”被希腊人认为是大小天使永远不
停在上帝的御座前重复念诵的祷文,而且是在大约5世纪中
叶被神奇地透露给君士坦丁堡教会的。安条克的虔诚很快又
加上了“他为我们被钉上了十字架!”几个字;这一句感恩的
话,不论是专对基督,还是对整个三位一体发出,从神学的
规则判断都是正确无误的,因而已渐为东部和西部的正统基
督教所采纳。但是,这原是出自一个一性论主教的想象;这
一来自一个敌人的礼物一开始被看作是下流、危险的渎神之
物而加以拒绝,而且这个冒失的革新几乎使阿纳斯塔修斯皇
帝丧失了他的皇位和性命。君士坦丁堡的人民对自由的理性
原则完全一无所知;但他们作为合法的造反事业的象征,举
着在竞赛中用的侍从的妻子,或在学校里用的神秘组织的旗
帜。那“三呼神圣”词,不分有没有那附加句,在大教堂中
被敌对的两个合唱队高声歌唱着,待他们唱到声嘶力竭的时
候,他们便借助于木棍、石块等更扎实的辩论武器;进攻的
一方会受到皇帝的惩罚,却得到小主教的保护;这一重大的
争吵问题,实际事关皇冠和权杖的得失。街头顿时会挤满了
男人、女人和儿童;大批的行人排成一队一队,前进、高呼,
在头脑中进行战斗。“基督教徒们作殉教烈士的时刻已经来到
了:我们决不能抛弃我们的精神父亲;将摩尼教派的暴君革
出教门吧!他不配作我们的领导。”这是正统基督教徒的叫喊
声;而阿纳斯塔修斯的舰队则止住桨,停靠在那宫殿前面,一
直等到大主教宽恕他的罪行,并安抚下激昂群众的怒潮。马
顿尼乌斯的胜利的欢欣因自己很快被流放而结束;但他的
手下群众的热情却又一次被那同一个问题挑动起来,“那三位
一体中有一体被钉上了十字架吗?”在这个重大时刻君士坦丁
堡的蓝派和绿派暂时停止了争吵,民政和军事力量就在他们
的眼前被消灭了。城门的钥匙和卫兵的旗帜都被存放到虔诚
教徒的主要活动站和营地君士坦丁广场上去了。无日无夜,他
们或者不停地忙于向他们的荣耀的上帝唱赞美诗,或者忙于
拷问和杀害他们的皇帝的仆人。他最喜爱的僧人,像他们说
的那神圣的三位一体的敌人的朋友的头被用长矛挑着高高举
起;而那原来向异端派的建筑物抛去的火种,现在也已不分
青红皂白,把最为正统的派别的房屋烧成了一片废墟。皇帝
的雕像被砸碎,他本人也躲到城外去,一直到3天之后,他
才大胆出面试探一下他的臣民的心性。阿纳斯塔修斯不戴皇
冠,摆出一副求饶的姿态,出现在竞技场的皇座上。正统基
督教徒们在他的面前真诚地演练了“三呼神圣”;当他通过传
令官宣告他将退出皇帝位的时候,他们感到欢喜万分;他们
静听他宣称,既然全都不适宜统治,他们应该事先求得一致
同意选定一位君王:他们同意将两个不受欢迎的大臣处死,这
两大臣立即被他们的主子毫无难色地下令扔到狮子坑里去。
这些疯狂的但迅速结束的造反活动是在维塔利安的成功的鼓
舞下进行的,他带领着一支大都是偶像崇拜者的匈奴人和保
加利亚人组成的军队,宣称自己是正统基督教信念的保卫者。
在这一虔诚的反叛活动中,他在色雷斯大肆屠杀,包围了君
士坦丁堡,消灭了65000名他的基督教弟兄,直到他得以免
去那些主教的职务,自己满意地当上了教皇,确立了卡尔西
顿会议的权威,获得由临死的阿纳斯塔修斯被迫签署,并由
查士丁尼的叔父更为忠诚地予以实行的议定书。这便是以和
平之神的名义并由他的门徒们发动的第一次宗教战争的基本
情况。
查士丁尼的神学理论
查士丁尼作为王子、作为皇帝,以及作为法学家的等等
方面,我们在前面已经都论述过了:但前面未讲他还是一个
神学家,而且这也许是一个不为大家所同意的偏见,我们说
他的神学还在他的形象中占据一个十分突出的地位。这位君
王对他的臣民对活着和已故的圣徒所抱出于迷信的尊崇十分
同情:他的法典,特别是他的新法,全都肯定和扩大了教士
的特权;在一个僧人和俗人之间发生任何纠纷,偏袒的法官
总是倾向于认定,真理、公道、正义永远在教会一边。这位
皇帝不论公开还是私下做礼拜的时候总十分认真,一丝不苟;
他不论是祷告,还是守夜或禁食都做到和一个悔罪的僧侣一
样严格;他的想象总抱着随时可以得到神灵启示的希望或信
念;他已经肯定得到了圣母和天使长圣米哈伊尔的保护;而
他有一次病危重生则完全得力于神圣的殉教烈士科斯马斯和
达米安的神力相助。首都和东部各省到处装点着他的宗教纪
念物;尽管这类耗资巨大的建筑物绝大部分都应归之于他的
个人爱好或喜爱排场,但是皇家建筑师的热情可能完全是真
正感到他对他的看不见的恩主的爱和感激之情而激发起来
的。在一切表明皇帝伟大的头衔中,他听来最为悦耳的是虔
诚;改进教会的世俗和精神上的福利是他毕生最严肃的事业;
作为国家之父的职责,经常因为要完成信徒的保护者的责任,
而遭受到牺牲。当时的各种争论对他的脾气和理解能力都十
分投合;一些神学教授一定会对一个不相干的人如此专心于
他们的技艺而忽视自己的工作的做法暗中好笑。“对这么一
个,”一个大胆的谋反者对他的同谋说,“顽固的暴君你有什
么害怕的?他整夜不睡也不知拿起武器自卫,只一味干坐在
他的密室里和一些灰白胡子老人讨论问题,并不停地翻阅着
大部头的圣书。”这种刻苦钻研的成果在许多会议上都明显地
表现出来,在那里查士丁尼常作为最出色、最精细的辩论家
而显得光彩夺目;并在许多布道会上,在敕令和书信的名义
下,向帝国宣告他们的主子的神学思想。当野蛮人入侵地方
省份、当胜利的军团在贝利萨留和纳尔塞斯的旗帜下前进的
时候,不为军营的人所知的图拉真的继承人却满足于作为一
个宗教会议的首领进行征服。如果查士丁尼曾往这些会议上
邀请过一个不怀私心、通情达理的听众,那他也许就会明白,
“宗教争论是傲慢和愚昧的产物;最值得推崇的真正的虔诚只
能靠沉默和顺从来表达;对自身的本性都毫无所知的人类根
本就不应妄图探讨神的性质;以及,我们只要知道力量和仁
慈是神的最完美的属性也就完全够了。”
宽容不是当时所推崇的美德,纵容叛乱分子更从来不是
皇帝的脾性,但当皇帝降格成为一个心胸狭窄、脾气暴躁的
论争者的时候,他却很容易在被激怒的情况下,使用他的全
部威力以补充理论的不足,而且对那些有意闭眼不看一些明
明白白的道理的顽固分子毫不怜惜地予以惩罚。查士丁尼的
统治虽变换着花样,但始终离不开对人民进行迫害一条;他
似乎在巧立法律名目和对法律的严厉执行方面都远远超过了
他的那些懒散的前代皇帝。对所有异端分子都规定在短短3
个月中或者改变信仰,或者将被流放;如果他还听任他们勉
强停留下来,那他们,在他的铁腕统治之下,将不但失去社
会对个体的一切福利,同时还将被剥夺掉天生为人和基督教
徒的权利。在将近400年的时间之后,弗里吉亚的蒙特鲁派
还依然显露出他们从圣灵的特殊喉舌,他们的男女使徒那里
得来的追求完美和先知的狂热情绪。在正统基督教的教士和
士兵临近的时候,他们敏捷地抓住了殉教者的桂冠;会所和
会众全在烈焰中化为灰烬,而且这种原始的狂热分子甚至在
他们的暴君死去300年后还没有完全消灭。在正统基督教同
盟者的庇护之下,君士坦丁堡的阿里乌斯派曾置严厉的法律
于不顾:他们的教士在财富和阔绰方面与元老们不相上下;而
查士丁尼的贪婪的双手所聚集的金银财宝也许完全可以说是
对地方各省的掠夺和对野蛮人的抢劫。一群仍然藏匿在人类
生活最高雅、最朴实的环境中的异教的秘密残存者激起了基
督教徒的愤怒,他们也许是极不愿意有任何局外人成为他们
的内部纷争的见证。一位主教被推定为教徒信念的考察者,他
的努力很快便在宫廷和城市中发现了一些仍然抱着希腊迷信
不放的行政官员、法律工作人员、医生和诡辩家。他们立即
得到严厉的通知,他们必须刻不容缓地在惹怒朱庇特还是惹
怒查士丁尼之间作出选择,他们再也不可能,在可耻的冷漠
或缺乏虔诚的假面具后面,隐藏着他们对福音的反感。大约
仅只有福提乌斯大主教决心像他的祖先一样活着和死去:他
用一只短剑当胸一击使自己获得了解脱,留下他的暴君更无
聊地厚着脸皮去揭露这个逃犯的无生意的尸体。他的意志较
薄弱的弟兄们却都对他们的尘世的君主屈服了,他们全都接
受了洗礼,并以超常的热情洗刷掉他们的偶像崇拜的嫌疑或
实际罪行。荷马的故乡和特洛耶战争的战场仍然还保留着他
的神话的最后的火花:仍是通过那一主教的努力,在亚细亚、
弗里吉亚、吕底亚和卡里亚,共发现了7万个异教徒,全让
他们受洗了;为这些新入教的教徒共修建了96所教堂;亚麻
法衣、圣经和圣餐用具、金器银器全都由虔诚、慷慨的查士
丁尼供给。早已被逐渐剥夺豁免权的犹太人现在更受到一项
可厌的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