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衰亡史-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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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一场希腊大火前面,他们的奇迹无能为力;在他们的船
队遭到失败或陷入大火之中之后,那些光秃秃的海岛便完全
留给那征服者去处置或安排了。利奥的儿子,在他统治的第
一年,曾发动一次对萨拉逊人的远征:在他不在的时候,他
的一个本家,正统基督教信仰的卫士,野心家阿尔塔瓦斯德
斯占领了首都、皇宫和皇座。对图像的崇拜又大张旗鼓地恢
复了:大主教抛弃了他的伪装,或掩盖住了自己的真实面目;
篡位者的正当权利在新罗马区和旧罗马区都得到了承认。君
士坦丁逃到了他的父辈所在的山区;不过,从那里他又带领
着一支勇猛、热情的伊索里亚人组成的军队下山了;他的最
后胜利使得那些狂热分子惊惶失措,也使他们的预言完全破
产。他的长时间的统治充满了骚动、叛乱、阴谋、互相仇恨
和血腥报复:对图像的迫害只不过是他的对手的动机或借口;
而且,如果他们失去了人世的王冠,他们却得到了希腊人加
在他们头上的殉教者的桂冠。在一切公开或暗中进行的叛乱
活动中,皇帝都感觉到僧侣们,这些靠迷信获得财富和力量
的迷信的忠实的奴隶们的无法缓解的仇恨。他们祷告,他们
传道,他们赎罪,他们狂热,他们密谋叛乱;从巴勒斯坦的
孤寂之中,咒骂、谴责之词如急流般泻来;圣约翰·达马森
努斯,希腊的最后一位神父的笔,在这个和另一个世界中,
都一直指向那暴君的头颅。我没有工夫去仔细研究,这些僧
人在多大程度上挑起,又在多大程度上夸张了,他们的真实
的和伪装的苦难,他们中有多少人由于皇帝的残酷,丢掉了
性命或变成了残废,多少人失去了眼睛或胡须。从一些个别
人受到的惩罚来看,他已开始废除那个命令;由于它是那么
充分而又无用,他的仇恨可能是为贪婪所挑起,并以爱国主
义为其正当借口。他的检察长的可怕的巨龙的名称和使命挑
起了那黑色民族的厌恶和恐惧:宗教团体被解散,原来的建
筑被改作了军火库和兵营;土地、动产和牛群全被没收;我
们现代人做出的先例也将支持这种控告,说他们对寺院里的
圣物,甚至书籍进行了恣意的、恶毒的破坏。由于僧侣们的
习惯和职业的关系,对图像的公开和私下的崇拜都遭到严厉
的禁止;看来似乎曾强迫东部帝国的臣民,或至少是教士们,
严肃地表明将放弃偶像崇拜。
意大利叛乱
素有耐心的东部勉强抛弃了它的神圣的图像;它们一直
被意大利人独自抱有的热忱所百般珍视和热烈保卫。在教会
的地位和法律地位中,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的身份几乎和罗马
教皇是平等的。但希腊的高级教士不过是受着主人监视的一
个家用奴仆,听他一声呼嚇,就要一会儿从修道院跑到皇座
前,一会儿又从皇座前跑到修道院。处于西部野蛮人之中的
遥远而危险的地位激起了拉丁主教们的奋发精神和自由要
求。由于他们出自民选,因而颇能得到罗马人的欢心:他们
每年有一定的较丰厚的收入,使得他们在公私两方面的贫穷
都得到了缓解;被皇帝所忽视的不良处境,迫使他们,不论
在和平还是战争时期,都必须关心本市人民的安全。在逆境
的磨炼中,这位教士在不知不觉中为一位皇帝的品德和抱负
所感染;那登上圣彼得宝座的意大利人、希腊人或叙利亚人
全都具有同样的性格,采取同样的策略;在罗马失去它的军
团和诸多省份之后,教皇们凭着自己的天才和财富,又重新
恢复了罗马的最高统治权。大家都一致同意,8世纪时期,他
们的统治权建立在叛乱的基础之上,而那叛乱却是由偶像破
坏者的异端邪说所引起和支持着的;但在这个令人难忘的竞
争中,第二个和第三个格雷戈里的行为却被他们的朋友和敌
人,任凭自己的意愿,作出多种各不相同的解释。拜占廷的
作家们异口同声地宣称,经过一段无结果的规劝之后,他们
正式宣布东部和西部分治,并剥夺掉那冒犯神灵的暴君全部
意大利的岁收和主权。希腊人看到了教皇的胜利所取得的成
就更清楚地宣布了他们的将他革除出教的主张;而由于他们
更牢固地依附于他们的宗教,而非他们的国家,他们对这些
变教人的热忱和正统性非但不加指责,反倒大加赞赏。现代
的罗马卫士全都迫不及待地接收了这种赞扬和先例:这个伟
大、光荣的免去皇家异端派职位的做法颇受红衣主教巴罗尼
乌斯和贝勒明的称道;如果有人问他们,同样的雷霆之怒为
什么没有降临在古代的尼禄和尤利安的头上?他们回答说,原
始教会的软弱无力是她一味顺从、忠心的唯一原因。在这种
情况下,爱和恨的效果是完全一样的;而那些力图烧起皇帝
和行政官员们的怒火,挑起他们的恐惧的狂热的新教徒,则
大谈两格雷戈里对他们的合法君王的傲慢和不轨行为。在大
多数高卢教会中,他们仅只受到温和的天主教派的保护,他
们尊重那些圣徒,可并不同意那些罪过。这些普通的皇冠和
主教冠的维护者以公正、圣书和传统为准则确定事物的真实
性,并求助于拉丁人的证据和教皇本人的传记和书信。
格雷戈里二世写给利奥皇帝的两封信的原件现在还能找
到;如果我们不能说它们是雄辩和逻辑推理的最完美的典范,
它们却无疑如实展现了罗马教廷的创始人的形态,或至少是
他的伪装的面貌。“在纯净、幸运的10年中,”格雷戈里对皇
帝说,“我们每年都享受到您亲手用御笔签署的,保证忠于我
们祖先的天主教信条的圣谕,所带来的巨大恩惠。但现在,这
是何等可悲的变化!多么骇人听闻的无理行径!您现在指责
正统基督教搞偶像崇拜;而在这种指控中,您更完全暴露了
您自身的渎神和无知。对您这种无知,我们不得不采用我们
的粗鲁的风格和辩论方式:神圣书信的最初几节便已经足以
使您思想混乱了;而且,如果您进入一所文法学校,自称是
我们的宗教的敌人,那么那些天真和虔诚的孩子们也会在大
怒下把他们的破旧的课本全砸在您的头上的。”在这段很得体
的开场白之后,这位教皇便尽力采用一般说法,试图把古代
的偶像和基督教的图像区分开来。前者是假想的幻像或魔鬼,
因为那时真正的上帝还不曾以任何可见的方式显露出他的真
容。后者则是基督、他的母亲和他的圣徒们的真实形貌,他
们已通过众多的奇迹,表明这种间接的崇拜是无罪和有益的。
他必然真是非常信赖利奥的无知,因为他原可以从使徒时代
起便肯定对图像的永久使用,并允许它们的可敬的形象出现
在正统基督教教会的6次会议上。一个似乎更为可信的论据
是从目前占有的一切和最近的实践中抽绎出来的:基督教世
界的和谐已免去了召集全国会议的需要;而格雷戈里承认,这
类会议只有在一位正统基督教皇帝的统治下才会有用。他向
那罪不止于倡导异端邪说的无耻残暴的利奥推荐和平、沉默、
老老实实地接受君士坦丁堡和罗马的精神领导的政策。民政
和教会的权限由教皇划定。他把肉体归于前者;把灵魂归于
后者:正义的剑掌握在行政官员的手中:开除教会这更为凶
狠的武器则由教士团掌管;而执行他们的神圣任务时,一个
狂热的儿子将不会饶恕他们的有罪的父亲;圣彼得的继承人
可以合法地谴责人世的帝王。“你用你血腥、残暴的手,哦,
暴君!攻击我们:而我们这些赤手空拳的人则只能恳求万众
之王基督给你派来一个魔鬼,以毁坏你的肉体,拯救你的灵
魂。你凭着你的愚昧和无知公开宣称,我要给罗马下命令:我
要把圣彼得的图像砸得粉碎;格雷戈里也将像他的前任一样,
被用流放的锁链绑捆着带到皇帝的御座前来。只盼上帝开恩,
允许我踏着神圣的马丁的足迹前进!但也唯愿君士坦斯的命
运会对教会里执行迫害政策的人形成一种警告!那暴君在受
到西西里主教公正的谴责之后,也是恶贯满盈,很快被一个
家奴杀死:而那圣徒却至今仍受到西徐亚人的崇拜,他在他
们之间结束了他的流放生活和生命。但我们有责任为教育和
支持笃信的人民而活着;我们也决不应轻易在战斗中冒生命
的危险。你既然无能保卫罗马臣民,该城的海上情况也许会
使它暴露在你的掳掠之下;但我们可以迁移到24斯塔迪巴
以外的伦巴第人的城堡里去,到那时——你就去捕风捉影吧。
你难道不知道教皇是团结的纽带,是东部和西部维持和平的
调停人吗?许多民族都盼着看到我们谦和待人;他们像对待
人间的上帝一样尊崇圣徒彼得,而你却威胁着要销毁他的圣
像。西部遥远的内部的诸王国都对基督和他的代理人十分崇
拜;我们现在正准备去拜访他们的最有力量,极希望从我们
手中接受神圣的洗礼仪式的国君。那些野蛮人已经顺从了福
音教的管制,唯独你却听不见牧人的声音。这些野蛮人已被
激怒了:他们渴望对东部的迫害进行报复。快抛弃你的冒失
的致命的活动;沉思、发抖和悔罪巴。如果你坚持下去,我
们对斗争中将来流失的鲜血没有任何责任;但愿它将撒落在
你的头上!”
利奥第一次对君士坦丁堡圣像的攻击,为一大群从意大
利和西部来的外地人亲眼所见,他们悲伤而忿怒地讲述了皇
帝渎神的罪行。可是在他们收到他的禁令的时候,他们却在
他们的神像面前发抖;基督和圣母的圣像,天使、殉教者和
圣徒们的圣像,在所有意大利教堂中全部被毁掉;对罗马教
皇提出的强硬的交换条件是:顺从将能得到皇帝的恩宠,违
抗便将遭到免职和流放的惩罚。不论从热情还是从政策方向
考虑,都不容许他再有所犹豫了;格雷戈里给皇帝写信时的
傲慢口气表明他坚信自己的学说正确,或完全有力量反抗。不
依靠祷告或奇迹,他大胆武装起来以抗拒这公开的敌人,他
的致教区教友们的信也明确告诉了意大利人他们的危险处境
和他们的职责。在这个信号的感召下,拉文纳、威尼斯、埃
泽里提斯和彭塔波利斯的一些城市都坚决忠心于宗教事业;
他们的海上和陆上的军事力量,绝大部分由本地人组成;这
些雇用的外地人也都感染上了爱国主义精神和热忱。意大利
人发誓要全力保卫教皇和那些神圣的图像,并与之共存亡;罗
马人民全效忠于他们的父亲,甚至伦巴第人也野心勃勃,希
望分享他的神圣战争的功劳和利益。最为大逆不道的行为,但
也是最显然的报复行动,是打碎利奥本人的雕像:最有效和
讨人喜欢的造反行动是意大利停止缴纳赋税,并剥夺掉他最
近通过征收新的人头税而加以滥用的权力。一种行政形式由
行政官员和总督的选举保存下来;公众的怒火是如此强烈,使
得意大利人竟准备自立一位正统派皇帝,并派一支海军和一
队陆军将他送往君士坦丁堡。在那个宫廷里罗马主教格雷戈
里二世和三世被斥为那次叛乱的罪魁祸首,并曾用尽一切欺
骗或强迫的手段试图将他们抓住,置于死地。该城接连不断
受到卫兵队长、高职位或是负有秘密使命的公爵和大主教的
进攻或访问;他们带着一些外国军队和他们一同登陆,他们
得到一些本地人的援助,那不勒斯的迷信思想,可能会因看
到它的父辈热心于异端邪说的事业而为之羞愧。但是,这种
暗中或公开的攻击却被罗马人的英勇和警惕击退了;希腊人
被打倒和屠杀,他们的领袖人物都死得极不光荣,而那些教
皇,不管如何心存怜悯,却始终拒绝为这些有罪的牺牲品说
几句求饶的话。在拉文纳,该城的好些地区早已笼罩着充满
血腥的传统的宿怨;在宗教争论中,他们为分裂找到了新的
养份:但是信奉图像的信徒,在人数和精神上都居于优势地
位,那试图堵塞住那股激流的大主教却在群众叛乱中丧失了
性命。皇帝为了惩罚这种重大的罪行,恢复他在意大利的统
治,派遣了一支船队和一批军队进入亚得里亚海海湾。尽管
在狂风巨浪中遭受了相当大的损失,一路多有耽搁,这批希
腊人却从拉文纳附近的山区下来:他们威胁着要血洗这座有
罪的都城,摹仿,也许还要超过,查士丁尼二世在惩治前一
次叛乱时将该市主要居民处死过半的榜样。那些穿着丧服被
谋害的妇女和教士,全都扒在地上祈祷;男人则为保卫他们
的国家拿起了武器,共同的危险使得不同的派别联合起来,他
们宁愿决一死战,也不愿遭受被围困城中之苦。在一个艰苦
战斗的日子里,这时两军拉锯战已有多日,忽然间人们看到
一个幻像,并听到了一个声音,拉文纳因已得到胜利的保证
而万分欣喜了。外来的军队退回到他们的船上去,但从人烟
稠密的海岸边忽然冒出来许多船只,波河的水中流着大量的
鲜血,以致在6年之中人们出于成见始终不肯吃波河中的鱼;
一种一年一度的庆典的建立更使对图像的崇拜和对希腊暴君
的怨恨永久化了。在正统基督教的胜利声中,罗马教皇召开
了一个有93位主教参加反对偶像破坏者的大会。在他们的同
意下,伦宣告将一切在语言或行动上攻击先辈的传统和圣徒
图像者一律革出教会:在这一判决中,皇帝也不言而喻包括
在内,不过最后一次近于绝望的谴责又似乎表明革出的决定
还没有完全落到她的有罪的头上。不等他们自身的安全、对
图像的崇拜,以及罗马和意大利的自由完全得到保证,那些
教皇们似乎便放松了原来的态度,宽恕了拜占廷朝廷的残余
力量。他们的温和的会议推迟和阻止了对新皇帝的选举,他
们并规劝意大利人不要从罗马王国中分裂出去。大主教们被
允许进入拉文纳城居住,但只是作为俘虏,而非作为主人;而
直到查理大帝正式加冕以前,罗马和意大利政府始终以君士
坦丁的继承人的名义行使职权。
曾遭受奥古斯都的武力和手腕压迫的罗马自由,在经历
过750多年的奴役之后,终于从伊索里亚人利奥的迫害中给
拯救出来。执政官的胜利完全被恺撒大帝给消灭了:在帝国
衰亡的过程中,护界神,原来的神圣的边界,于不知不觉中
从海边、从莱茵河、从多脑河、从幼发拉底河后撤了;罗马
又回到了从维泰博到特拉契纳、从那尔尼到第伯河口的古代
疆域。在那些国王被放逐以后,共和国仍然平息在依靠他们
的智慧和品德建立起来的坚固的基础之上。他们原来的永久
性的统治权现在分别由两个任期一年的行政官员掌管:元老
院继续行使着行政和咨询权力;立法权则分由公正合理他按
财产和功绩分设的各种人民会议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