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衰亡史-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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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的愤怒有因,并使他们更加凶残而已。不论是年龄、性别,
乃至友情或亲戚关系,都不能使这些死在民族仇恨、贪婪和
宗教狂热下的牺牲品得救:拉丁人被杀死在家中和街头;他
们的居住区被夷为平地;教士被烧死在他们的教堂中,病人
被烧死在医院里;从有4000名基督徒被作为永久的奴隶卖给
土耳其人这一仁慈举动中,我们大致可以估计,在这场屠杀
中有多少人被杀了。教士和僧侣在这场摧毁分裂分子的运动
中叫得最响,最活跃,他们在教堂的使节,罗马红衣主教的
人头被从脖子上割下,栓在一条狗的尾巴上,带着极其残酷
的嘲弄被拖过市里的街头时,竟向上帝高唱感恩歌。外族中
腿脚最快的一些人,在刚一听到风声时便逃到他们的船上去,
终能从赫勒海峡逃开了大屠杀的现场。在逃跑的路上,他们
沿海岸边烧杀掳掠,祸及200英里的地段,在帝国无辜的臣
民身上进行残酷的报复,他们特别把教士和僧人看作是他们
的主要敌人,通过抢劫所得以补偿他们所损失的财物和朋友。
在他们归来的路上,他们向意大利和欧洲显示了希腊人的富
有和软弱,不义与恶毒,他们的罪恶被描绘为异端和分裂派
的真正特点。第一次进行东征的人因过于谨慎,忽略了占领
君士坦丁堡便可以保证占领通往圣地的通道的最好的机会:
一场内部革命诱使或迫使法兰西人和威尼斯人迅速完成了对
东罗马帝国的征服。
在一系列拜占廷君王中,我已展示了在君士坦丁堡进行
统治的康纳尼家族的最后一个男性,安德洛奈卡的伪善、野
心、暴政和灭亡。那场使他一头栽下帝王宝座的革命,却拯
救了由该帝国同一朝代的女性传下来的伊萨克·安基卢斯,
并把他推上了高位。一位第二个尼禄的继承人可能会发现,使
自己无愧于臣民的尊敬与爱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他们有时
也有理由对安德洛奈卡的统治感到遗憾。这位暴君健壮、活
跃的头脑完全能看清他自身的利益与公众的利益的关系;当
一切能使他惧怕的人对他感到恐惧的时候,对他毫无戒心的
人民和边远的省份可能会为他们能有这个坚持正义的主子庆
幸。但他的继承人却只知,对那他既无勇气也无能力行使的
最高权力,沾沾自喜,又唯恐失去:对于人民来说,他的邪
恶是为害极大的,他的美德(如果他也有任何美德的话)是
对人类完全无用的;而把自己的灾难全归之于他的疏忽大意
的希腊人,更拒不承认他曾有丝毫有利于那个时代的,短暂
的或偶然的功绩。伊萨克整天睡在他的皇座上,只有什么寻
欢作乐的声音能使他醒来:他的空闲时间有喜剧演员和小丑
陪他取乐,而甚至这些小丑也对他十分鄙视:他的筵席和宫
殿建筑都超出了前代皇帝的奢侈程度;他的宦官和奴仆总数
高达2万人:每天4000磅白银的消耗,使他每年在日用和膳
食方面的开支高达400万英镑之巨。他全靠压榨来弥补亏空;
而同样激起公众不满的还有他对正式赋税的胡乱征收和使
用。在希腊人屈指计算他们受奴役的日期时,一个由他赏给
大主教职位的谄媚的先知向他担保,他将有32年长久而战果
辉煌的统治,在这期间他必将使自己的权力扩展到利巴努斯
山,并使自己远征的军队越过幼发拉底河。然而,他迈向实
现这一预言的唯一的一步是向萨拉丁派去的一个阵容庞大、
成员杂乱的使团,要求他归还圣墓,并和这基督教的仇敌订
定攻守同盟。希腊帝国所剩无几的国土在伊萨克和他的兄弟
这两个废物手中给彻底葬送了。塞普路斯,这光凭名字便能
给人以优雅和欢乐感的小岛被与他同名的一位康纳尼家族的
亲王篡夺;而在一系列互相联系的奇特事件之后,我们英格
兰的理查德却凭着宝剑把这个王国奉送给了路西南王朝家
族,作为对失去耶路撒冷的丰厚的补偿。
保加利亚和瓦拉基人的骚乱大大损伤了这个王国的荣誉
和首都的安全。自第二个巴西尔获得胜利以来,他们在170多
年的时间里,一直支持着拜占廷君王们的松散的统治;但是
一直没有采取过任何有效的措施在这些未开化的部落中实现
法制和改变他们的习俗。在伊萨克的命令之下,他们唯一的
生活依靠,牛群和羊群,全被赶走,奉献给盛大的皇家婚礼;
而他们强悍的武士,也因在军队中得不到平等的升迁和领饷
的机会,而甚感不满。两位有古王族血统的强大的首领彼得
和阿桑,要求恢复他们应得的权利和民族的自由:他们的一
些疯狂的骗子当众宣称,他们的伟大的庇护者圣德米特里乌
斯已经从此永远抛弃了希腊人的事业:一场大火已从多瑙河
边一直烧到马其顿和色雷斯山区。经过一些微弱的努力之后,
伊萨克·安基卢斯和他的兄弟听任他们获得了独立;皇家军
队很快便因沿海穆斯山口一路看到自己同营弟兄们的尸骨而
大为寒心。在约翰或安尼斯的武力和政策的作用下,第二个
保加利亚王国牢固地建立起来。精细的野蛮人向英诺森三世
派去一个使团,承认自己在血统上和宗教上都是罗马的真正
的儿子,并恭敬地接受了教皇授与的铸币权、皇帝称号和一
位拉丁大主教或主教职位。梵蒂冈在精神上战胜了分裂运动
的第一个目标保加利亚而大为高兴;而如果希腊人能够保住
教会的特权,他们便会高兴地放弃对那个王国的统治权。
保加利亚人十分恶毒地祈求伊萨克·安基卢斯长期活下
去,因为这是他们的自由和繁荣的最可靠的保证。然而,他
们的头领们却可以,以同样的不分青红皂白的轻蔑,对待这
位皇帝的家庭和民族。“在所有希腊人中,”阿桑对他的军队
说,“同样的气候、性格和教育必将结出同样的果实。看看我
的长矛,”这位勇士接着说,“再看看那些随风飘动的长幡。它
们仅仅是颜色不同;它们里的是同一种丝绸,并由同一个工
匠制成;那染成紫色的幡并没有比和它在一起的其它的幡价
值或价格更高之处。”在伊萨克帝国的笼罩下,好几个争夺紫
袍的人相继兴起又倒下了:一位曾击退西西里船队的将军因
皇帝忘恩负义而被逼迫而造反,终至走向毁灭;而皇帝的豪
华的好梦却被阴谋反叛和民众的暴乱搅扰了。皇帝出于偶然,
或依靠几个奴仆的功劳逃脱了性命:他最后终于被他的野心
勃勃,为了一顶戴不牢靠的王冠,而将亲属、君王和友情的
职责全抛向脑后的弟弟推翻。当伊萨克在色雷斯山谷中追逐
他的无聊、单调的狩猎之乐时,他的弟弟阿列克塞·安基卢
斯却在军营中被一致同意推举,穿上了紫袍:首都和教士团
也同意了他们的选择;这位爱虚荣的国君抛弃了父辈的名字,
而改用康纳尼家族的高贵的皇族称号。关于伊萨克的可鄙的
性格我已用尽了所有蔑视的言词,这里唯一需要补充的一点
是,在他8年的统治中,变得更为下流的阿列克塞更得到了
他的犯下各种男性罪恶的骗子尤弗西尼的支持。前皇帝最早
得到他已被推翻的消息,是他忽然看到那些已不再属于他的
卫兵的敌对态度和对他的追捕:他被他们追着逃跑了50多英
里,一直跑到了马其顿的斯塔古拉;但这位已失去臣民和追
随者的逃犯终于被抓住,带回到了君士坦丁堡,并被挖去双
眼,关进一座无人的塔中,每日仅能得到一点面包和水度命。
在这场政变发生时,他被作为帝国的希望加以教养的他的儿
子阿列克塞才12岁。篡位者饶他不死,留着他在和平和战争
期间以显示自己的威风;但当他的军队扎营于海边的时候,一
艘意大利的船只使这位年轻的王子很容易便逃跑掉;他改扮
成一个普通水手,逃过了敌人的搜查,渡过赫勒海峡,在西
西里岛找到了一个可靠的避难所。在拜过圣徒们的门墙,并
请求教皇英诺森三世予以保护之后,阿列克塞接受了罗马人
的国王士瓦本的菲利浦的妻子、他的姐姐艾琳的热情的邀请。
但是,在他正穿越意大利时他听说西部骑兵的精华正在威尼
斯集中,以求解救圣地;他胸中立即燃起了一线希望:或者
可以利用他们的无敌之剑为他父亲夺回皇位。
第四次十字军东征
在耶路撒冷失陷大约10或20年之后,法兰西的贵族听
从第三先知的呼声,被召来进行圣战;这第三先知也许不像
隐士彼得那样不顾一切,但却远远没有圣伯纳德的演说家和
政治家的才能。巴黎附近的一位没有文化的牧师,讷伊的富
尔克,放弃他在教区的职务,担当起群众性的巡回使者这个
更可以自傲的职位。关于他的圣洁和奇迹的名声四处传颂:他
严厉而激烈地攻击当时普遍存在的各种罪恶行为;他在巴黎
街头的布道演说使得强盗、高利贷者、娼妓,甚至大学里的
学者和学生都纷纷自愿入教了。英诺森三世刚一登上圣彼得
的宝座,他便在意大利、日耳曼和法兰西宣告进行新的十字
军东征的必要。巧于辞令的教皇生动地描绘了耶路撒冷的劫
难、异教徒的胜利,以及基督教世界的耻辱:他慷慨地提出
了赎罪的办法,所有在巴勒斯坦亲自服役1年或找个替身服
役2年的人,都可完全赦免一切罪过:在他所有的使节和大
吹这神圣法螺的演说者中,讷伊的富尔克吹得最响,成效也
最大。那些主要王国的处境使它们对这圣战的号召十分反感。
皇帝弗里德里希二世还是个孩子,他的日耳曼王国正有不伦
瑞克和士瓦本两敌对家族,令人难忘的圭尔夫和吉贝林两派
在进行争夺。法兰西的菲利浦·奥古斯都已曾发过那危险的
誓言但现在却难以说服他再次发誓;但由于他对美誉怀有不
次于对权力所怀的野心,他十分乐意地为保护圣地建立了一
个永久性的基金。英格兰的理查对他第一次的冒险活动带来
的荣耀和苦难都感到已足够了,他竟然对这位在众国王面前
也毫无愧色的讷伊的富尔克的规劝加以嘲笑。“你劝我,”普
兰塔根特说,“抛弃我的3个爱女,骄傲、贪婪和放纵:我要
把它们遗赠给最有资格得到它们的人;把我的骄傲传给圣殿
骑士,我的贪婪传给基斯陶克斯的僧人,我的放纵传给高级
教士们。”但是,实际听从这位布道者的话的却只是那些大王
侯,那些第二级的亲王;其中香槟的伯爵狄奥巴尔德或提鲍
特,在这神圣的竞赛中跑在最前面。这位勇敢的22岁的青年
受到自己家父兄们的榜样的鼓励,他父亲参加过第二次十字
军东征,他的哥哥带着耶路撒冷王的称号死在巴勒斯坦:2200
名骑士必须为他这位贵族服役并效忠于他:这些香槟的贵族
在战争中各方面都出人头地;而且,提鲍特通过他与那瓦尔
的女继承人的婚姻关系,更能从比利牛斯山的任何一侧拉起
一支由强悍的加斯科人组成的队伍。布卢瓦和夏尔特尔的伯
爵路易是他的亲密战友;他像他一样具有皇族血统,因为这
两位亲王同时是法兰西和英格兰的国王的侄子。在一大群效
仿他们的狂热情绪的高级教士和贵族中,我要特别提出蒙莫
朗西的马太的出身和才德;著名的孟福尔的西门,那阿尔比
格奥斯的克星;以及一位勇敢的贵族,香槟的元帅,维勒阿
杜安的杰弗雷,他屈尊用当时当地的粗俗语言写下或口授了
对那他作为主要人物之一参加的会议和活动的原始资料。与
此同时,娶下提鲍特的姊妹为妻的佛兰德的鲍德温伯爵,在
布鲁日,与他的兄弟亨利以及那个富饶、勤劳的省份的主要
的骑士和公民们一同举起了十字架。他们用马上比武活动表
示了对首领们在教堂发出的誓言的支持:作战方案经多次集
会进行了充分辩论:决定解救出在埃及的巴勒斯坦,这个国
家,自萨拉丁死后,几乎已被饥饿和内战所毁灭了。但是如
此众多的皇家部队的命运表明了陆路远征的艰辛和危险;而
如果弗莱明人沿海而居,法兰西贵族也既无船只又对航海活
动一无所知。他们采取了一个明智的决定,选出包括维勒阿
杜安在内的6名代办或代表,让他们全权指挥整个联盟的行
动。只有意大利的一些海上小邦拥有运输这些随带武器和马
匹的圣战勇士们的工具;这6位代表前往威尼斯,请求这个
强大的共和国,从敬重神明或实际利益考虑,给与帮助。
在阿提拉入侵意大利时,我曾讲到威尼斯人从大陆上已
陷落的城市逃跑,以及他们在亚得里亚湾尽头一连串小岛上
找到隐蔽处的情况。在这片水域中,他们生活在自由、贫困、
勤劳和与世隔绝的环境里,逐渐联合成为一个共和国:威尼
斯的最早的基础建立在阿尔托岛上;一年一度进行选举的十
二护民官制,被一个永久性的公爵或领主职位所代替。处在
两个帝国的边沿地带,威尼斯人热衷于相信原始的、永恒的
独立。他们依靠刀剑从拉丁人手中获得的古老的自由,也许
可以用笔墨加以肯定了。查理大帝本人完全放弃了对这些亚
得里亚湾岛屿的主权:他的儿子丕平在对那水太深,不能走
马,又太浅,不能行船的 lagunas 或运河进行攻击的时候
总被击退;在日耳曼的恺撒统治的每一个时代,该共和国的
国土都与意大利王国明显区分开。但是,威尼斯的居民却被
他们自己,被外地人,以及被他们的统治者看作是希腊帝国
的不可割裂的一部分;在9世纪和10世纪中,有许多确凿无
疑的证据,可以证明他们的这种从属地位,而他们的公爵们
渴望求得拜占廷宫廷的那些空洞的头衔、奴性的荣耀,在自
由人民的文职官员看来完全是一种侮辱。但是这种从未变得
牢固或绝对化的依附关系,由于威尼斯的野心和君士坦丁堡
的软弱,无形中变得更加松散了。服从变成了尊敬,特权发
展成为专有权,本国政府的自主权随着外部领土的独立而得
到加强。伊斯的里亚和达尔马提亚的海上城市都接受了亚得
里亚的统治;而当他们为了阿列克塞的事业武装起来反对诺
曼人时,皇帝所依赖的并非他的臣民的职责,而是他们的忠
实的盟军的感恩和慷慨。这片海域是他们祖传的产业:从托
斯卡尼到直布罗陀的地中海西部确已落入他们的比萨和热那
亚的对手的手中;但威尼斯人早已从希腊和埃及的商业中获
得一部分丰厚的收益。他们的财富随着欧洲的需求的增长而
增长:他们的丝绸和玻璃制造业,或许还有银行的建立,都
是十分古老的;他们在高贵的公、私生活中都享用着他们的
勤劳的果实。共和国为了保卫它的旗帜、为了向外敌报复、为
了保证航道畅通,可以派出由100艘人员齐备的军舰组成的
船队;希腊人、萨拉逊人和诺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