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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罗马帝国衰亡史-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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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一些嫉妒他的成功的另有抱负的教士,和一些被他的

谴责所惹怒的顽固不化的罪人,并逐渐使他们结合起来。当

克里索斯托姆在圣索菲亚教堂的讲坛上声振屋宇地谴责基督

教的堕落的时候,他所发出的利箭只是射向一般听众,并不

曾伤害,甚至也不曾对准任何特定的人。当他讲述财富所特

有的罪恶的时候,穷人可能会从他的骂声中得到一点暂时的

安慰:但是有罪的人仍然人数很多,谁也不显眼,而且这种

责骂本身也因掺杂有高人一等和自得其乐的观点而被抬高。

但是在这金字塔逐步升级,接近顶点时,便无形中缩成了一

点;那些行政官员、大臣、受宠的宦官、宫廷中的妇女以

及皇后叶夫多基亚本人便占有了只能在少数罪犯中均摊的大

量的罪行。听众个人对罪行的分排总和他们自己的良心的预

期相符或为它所肯定;这位勇敢的布道者却负担起了那危险

的责任,同时揭露出使公众深恶痛绝的罪行和犯罪人。朝廷

的隐秘的仇恨更增加了君士坦丁堡的教士和僧侣们的不满,

他们在他们的主教的过激的热情的感召下过分匆忙地进行了

改革。他曾在布道讲坛上谴责君士坦丁堡的教士团内部的妇

女,他们名为侍女或修女,却不停地成为犯罪或丑闻的根源。

那些使自己置身于现实世界之外的没没无闻的孤独的禁欲主

义者完全应该受到克里索斯托姆最热情的称颂;但他对那一

群出于某种取乐或图利的不良动机经常出没于首都街头的堕

落的僧侣却十分蔑视,并大加攻击,认为他们辱没了自己的

圣职。这位大主教在尽力劝说之外,还不得不以自己的权威

相威胁;而他的行使宗教法令的热情有时也难免掺杂个人情

绪;而且也并不总是那么认真从事。克里索斯托姆生性十分

暴躁。尽管他曾努力按照福音书的教诲去爱他自己的敌人,

但他却完全放纵了自己憎恨上帝和教会的敌人的特权;而且

他有时还过多地使自己的感情流露在自己的脸上和表情上。

出于对健康或禁食的考虑,他一直保留着独自进餐的老习惯;

而这种被他的敌人指为傲慢的不友善的习惯至少使这种病

态的不合群的古怪脾气更严重化了。他避开那种便于了解和

处理事务的亲切交往,却毫无戒备地完全信赖自己的副主祭

塞拉皮昂;并且很少把他对人性的深刻了解用之于任何一个

他的下属人员或同事身上。意识到自己的纯正动机,还可能

也意识到自己的超人的天赋,这位君士坦丁堡的大主教进一

步扩大了帝都的司法权限范围,以期增多自己的教区服务工

作;这一被异教徒称为出于个人野心的扩张行为,克里索斯

托姆却看作是自己的神圣的、义不容辞的职责所在。在他有

一次巡视亚洲省份的时候,他免除了吕底亚和弗里吉亚等地

的十三位主教的职务;而且轻率地宣称,严重的买卖圣职和

胡作非为的腐败行为已毒害着整个教士队伍。如果这些主

教都是清白的,那这种轻率、不实的谴责必然引起正当的不

满。如果他们确实有罪,那么他们的众多犯罪同伙必会很快

发现他们的安全决定于这位大主教的毁灭,那他们便会想尽

办法把他描绘成东部教会的暴君。

这项教会内部的阴谋活动的组织者是亚历山大里亚的主

教提奥菲卢斯,一位十分活跃而又野心勃勃的地方教会监督

人,他依靠巧取豪夺所得百般炫耀自己的富有。他因一座城

市的不断壮大而使自己在基督教世界中从第二位人物降到第

三位所产生的民族仇恨情绪,因他与克里索斯托姆本人之间

的一些争吵而更为加剧了。提奥菲卢斯受到皇后的私人邀请,

在君士坦丁堡登岸时随身带来了大队精壮的埃及水手,以便

和民众对抗,还带着一大群追随他的主教,以保证在宗教大

会上占据多数。宗教大会在别号橡树的卡尔西顿郊区召开,在

那里鲁费努斯曾修建一所庄严的教堂和修道院;各项议程共

进行了14天或14次会议。一位主教和一位副主祭批评了君

士坦丁堡的大主教;但他们所提出指控他的47条意见倒很可

以视为公正的、无可辩驳的颂扬之辞。接连四次指名传唤克

里索斯托姆到会;但他仍不相信,既落入这群势不两立的仇

敌之手,自己的人身和尊严还有什么安全可言,他们机智地

避开谈论任何具体的指控,却以傲慢无理、违抗命令为由,仓

促宣布免去他的职务。橡树会议立即备文上报皇帝,请他批

准和执行他们的判决,并暗示,这个大胆的牧师曾以耶洗别

的名义辱骂叶夫多基亚皇后本人,完全可以治以叛国重罪。这

位大主教被蛮横逮捕,并由一位皇差押解着穿城而过,经过

一小段水路之后,就让他在黑海入海口处上岸了;而不到两

天以后,他却又被从那里光荣地召回了。

忠于他的人民最初只是默默无言地感到十分惊诧:紧接

着他们却异口同声爆发出了不可抗拒的怒吼。提奥菲卢斯逃

跑了,但是那一群乌七八糟的僧侣和埃及水手却被毫不怜惜

地杀死在君士坦丁堡街头了。一场及时的地震说明了天意所

向;狂怒的滚滚人流直冲向皇宫的大门;为恐惧或悔恨所激

动的皇后跪倒在阿尔卡狄乌斯脚前承认只有恢复克里索斯托

姆的职位才能换回公众的安宁。博斯普鲁斯海峡的海面布满

了无数的船只;欧洲和亚洲两岸灯火辉煌;从港口直到大教

堂,在胜利的人民的欢呼声中,这位大主教凯旋归来了,他

不等到一次有权威的宗教大会正式按法律改变原来的错误判

决便轻易同意了行使原来的职权。不知道或完全不在乎潜在

的巨大危险,克里索斯托姆毫无顾忌地一味放纵自己的热情

或愤恨;他特别严酷地攻击妇女的罪恶;谴责那简直就近在

圣索菲亚教堂跟前向皇后的塑像供献的渎神的荣誉。他的鲁

莽使他的敌人向叶夫多基亚报告,或捏造了那段著名的布道

演说的绪言,以煽起脾气暴躁的叶夫多基亚的怒火,“希罗

底又在发怒了;希罗底又在跳舞了;她又一次想要割下约翰

的头了:”身为女人,又是一国之主,对这种指桑骂槐的言语

是不可能原谅的。一段时间的虚情假意的休战不过是为了商

讨更有效的指责和除掉这位大主教的计谋。一个在提奥菲卢

斯授意和遥控下的人数众多的东部高级教士大会,不管是非

曲直,公然肯定过去的判决仍然有效;于是一支野蛮人的部

队开进了该城,以镇压人民的反抗情绪。在一个复活节之夜,

浸礼会的领导机构遭到了那些士兵的粗暴破坏,他们吓坏了

那些羞怯的赤身露体正进行洗礼的人,并由于他们的介入完

全破坏了基督教礼拜活动的神秘性。阿尔萨基乌斯当即占据

了圣索菲亚大教堂和该教区的主教宝座。正统基督教徒们只

得撤退到君士坦丁堡的一些浴场,后来又撤到了野外,这时

却仍然受到兵士、主教和行政官员们的追捕和凌辱。克里索

斯托姆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被放逐的那不幸的一天,大教

堂、元老院及其附近的建筑都燃起了大火;这场大灾难,有

人认为是被迫害的教派在忍无可忍中所为,此说虽无证据,却

颇有可能性。

西塞罗可能因自己自愿流放而维持住了共和国的和平自

认为有功;但克里索斯托姆的服从却是一个基督教徒和一个

臣民不可推卸的责任。执拗的皇后拒不接受他谦恭的请求,希

望让他到库济库斯或尼科米底亚定居,却决定以小亚美尼亚

塔尔苏斯山陵中遥远、荒凉的库库苏斯镇作为他的流放地。暗

中希望这位大主教在那夏季的炎热中穿越小亚细亚几个省份

的70天艰难、危险的旅程,其间还会不断受到充满敌意的伊

索里亚人和更对他有刻骨仇恨的僧人们的愤怒袭击的威胁,

必将置他于死地。但是克里索斯托姆安全到达了他将被拘禁

的地方;而且他在库库苏斯和附近的阿拉比苏斯所度过的3

年是他一生中最后的,也是最光辉的3年。由于他的不在位

和所受迫害,他的品格被神化;人们不再记得他任职期间的

失误;而只是异口同声赞扬他的才智与美德:整个基督教世

界都以敬仰的心情注视着那塔尔苏斯山区的一块沙漠地带。

不幸的遭遇更激励了这位大主教的头脑,使他思想活跃,他

在那与世隔绝的地方一直与最遥远的省份保持着严肃认真

的、频繁的书信来往;规劝那些作为他的忠实的追随者的各

地会众坚持自己的信念;敦促拆毁腓尼基的神庙,消除在塞

普路斯岛上的异端;把自己管辖的教区范围扩展到波斯和西

徐亚教会;通过自己的特权与罗马教皇及霍诺留皇帝进行谈

判;并大胆地从一个不公正的宗教会议一直上诉到最高权力

机关,自由的全国性会议。这位非同一般的流放犯仍保持清

醒的头脑;但他的被拘禁的身体却只能听任那些继续滥用阿

尔卡狄乌斯的名义和权威的压迫者们肆意报复。一道命令要

求立即将克里索斯托姆迁往皮提乌斯最边远的沙漠地带去:

他的看守们忠实地执行了那无比残酷的命令,致使他在尚未

到达黑海岸边之前,在本都的科马纳去世,享年60岁。后来

的一代人全都公开承认他的清白和功德。东部的大主教们,应

该以他们的前任曾与克里索斯托姆为敌而感到羞愧,都被坚

决致力于为那崇高的名字恢复荣誉的罗马教皇逐渐免去了职

务。他的遗骨,在他死去3年后,在君士坦丁堡的教士和人

民的恳求下,被从那荒凉的墓地迁移到了都城。提奥多西皇

帝一直赶到卡尔西顿去迎接他的遗骨;他俯伏在棺木上,以

他有罪的父母,阿尔卡狄乌斯和叶夫多基亚的名义,请求得

到这位受害的圣徒的宽恕。

阿尔卡狄乌斯之死及

小提奥多西的继位

然而我们也有理由怀疑,从阿尔卡狄乌斯身上是否也有

什么罪恶的污点遗传给他的继承人了。叶夫多基亚是一个年

轻貌美的女人,她放纵自己的情欲而又厌恶自己的丈夫:约

翰伯爵至少和这位皇后过从甚密;公众都认为他才是小提奥

多西的真正的父亲。不过,这儿子的出生却被虔诚的丈夫看

作是对他本人,他的家庭和东部世界的一件无比幸运和荣耀

的事:这位幼小的皇子被破格授予恺撒和奥古斯都的称号。此

后不到4年,正处于青春年华的叶夫多基亚被一次流产夺去

了性命;而她的意外去世粉碎了一位神圣主教的预言,他在

那普遍欢庆的日子里曾大胆预言她将目睹自己杰出的儿子长

久而昌盛的统治。正统基督教民欢呼上天公正无私,为她对

克里索斯托姆的无端迫害报了冤仇;而皇帝也许是对傲慢而

贪婪的叶夫多基亚的死唯一真正感到悲痛的人。这一家庭的

不幸对他的打击更甚于那东部的公众灾难——伊索里亚匪帮

猖狂地在从本都到巴基斯坦一带骚扰,他们的消遥法外表明

了政府的软弱;此还有地震、火灾、饥荒和蝗虫灾害,不满

的人民群众同样都归之于君王的无能。最后,在阿尔卡狄乌

斯31岁之际,在他统治了(如果我们可以滥用这个词的话)

13年3个月零15天之后,他终于死于君士坦丁堡的皇宫之

中。我们无法概括他的人品;因为在一个充满丰富史料的时

期,一直都无法弄清哪一件行动确属伟大的老提奥多西的儿

子所为。

历史学家普罗科皮乌斯倒真曾以一丝人类的机智,或上

天的智慧之光照亮垂死的皇帝的心。阿尔卡狄乌斯开始一想

到他的才不过7岁的儿子的困难处境,他那十分危险的少年

气盛,以及虎视眈眈的波斯君王耶兹德格尔德,就不免忧心

忡忡。但他并不曾以分享至高领导权的办法以诱使这个怀有

野心的臣民归顺,却是大胆地求助于一个国王的宽宏大量,通

过一份庄严的遗嘱,把东部的统治权直接交到耶兹德格尔德

手中。皇家卫队以前所未有的忠诚接受并完成了这一光荣使

命;于是幼小的提奥多西受到了波斯的武力和议会的保护。这

是普罗科皮乌斯所作的一段独特的描述;尽管阿加提阿斯曾

表示不同意他的论断,嘲笑一位基督教徒皇帝不该如此糊涂,

虽很幸运,却十分冒失地将自己的儿子和统治权放心交托给

一个信仰不明的陌生人,一个敌对者,一个异教徒,但对这

话的真实性却并未表示异议。在事隔150年后,这一政治问

题有可能会在查士丁尼的宫廷中加以辩论;但一位审慎的历

史学家,在没有弄清阿尔卡狄乌斯的遗嘱是否真实之前,便

不会去研究它是否恰当。由于这是在世界历史中绝无仅有的

一个例子,我们有理由要求,必须得到当代人对它积极、一

致的证实才能作准。这段使我们感到可疑的新奇事件必然也

曾引起他们的注意;而他们的普遍沉默实际已彻底否定了后

代的虚构的传说。

如果罗马法律学有关私有财产的某些格言也可以适用于

公共事务的治理,那便应该判定让雷诺留皇帝至少在他的侄

儿未满14岁以前一直照管着他。但是,霍诺留的软弱无能以

及他统治时期频繁的灾难却使他难以履行这责无旁贷的职

责;而这两个王国,不论在利害关系上还是在感情上,又是

如此彼此隔离,以致君士坦丁堡更愿意听命于波斯,而不愿

听命于意大利宫廷。在一位以外表的男子气慨掩盖其无能的

君主的统治下,一些下流的宠臣可能正暗中争夺宫廷中的帝

国,并对那些顺从的省份发布听他们指挥并遭他们厌恶的君

主的命令。一个孩子既不能以皇家的名义使他的大臣们获得

地位,他们便必然会自己设法得到并行使着独立的权威。那

些在阿尔卡狄乌斯去世前被任命的政府和军队的高级官员于

是形成了一种可能使他们想到自由共和国的寡头政治;而东

部帝国的政府却幸运地落入省长安特弥乌斯手中。他凭借自

己高超的才能,始终显得比他的地位相等的同事更高一筹。年

轻的皇帝的安然无恙证明了安特弥乌斯的能力和正直;而他

的谨慎和果敢又使得一个幼儿的统治始终保持着一定的力量

和声望。拥有一支强大的野蛮人部队的乌尔丁盘踞在色雷斯

的心腹地带;他傲然拒绝一切和解的条款;他指着初升的太

阳对罗马的使节声称,只有那颗行星的行程能表明匈奴人前

进的路程。但由于乌尔丁的一些同盟者私下相信了帝国使臣

的慷慨和正义而将他抛弃,使他不得不重渡多瑙河全部撤退:

那作为他殿后的斯基尔部落几乎全军覆没;成千上万的人被

俘去,分散在亚洲各处的乡村进行奴隶般的劳作。在举国胜

利之中,君士坦丁堡也加强防卫,加固和展宽了城墙;伊利

里亚的几座城池也同样加强戒备,重新修复了原来的防御工

事;当时还明智地计划要在7年时间里在多瑙河上建立一支

拥有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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