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宗祖师外传-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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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武帝即位后,为了使他的江山稳固,让子孙永远保存帝位,就釆取了对皇族官吏在生活上的优容,在政治上却严加防守。官吏们只要是无政治野心,不篡夺帝位,虽然贪污严重,亦不过问。另一方面他极力提倡儒学和佛教,以此来麻痹百姓,粉饰太平。他自称自己是“佛心天子”即位,听说监牢内押着宝志和尚,就立即下诏释放出来。武帝诏曰:“志公迹枸尘垢,神游冥寂,水火不能焦濡,蛇虎不能侵害,岂以俗士常情空相拘制,自今不得复禁。”
宝志禅师释放出狱后,很快得到梁武帝的器重并拜宝志为师,请宝志开导他“破除外执、指向心源。”梁武帝对宝志禅师“指向心源”的学说无法领会,所以导致后来达摩禅师参见梁武帝时,由于“机缘不契”而北上嵩山少林,提出了“直指本心,见性成佛的教义。”
第四回
少林寺达摩面壁 彭文海恭请圣僧
达摩自从离开建康后,来到了嵩山少林寺。他走进寺里,放下禅杖,对着大殿里的佛像拜了三拜,然后又走出寺门,朝着少林寺后面的山上走去……
少林寺背后的山林不很高,但是七沟八梁的地形地貌相当复杂,在这山沟里有一个又深又大的自然山洞,山洞弯弯曲曲,洞中有洞,洞洞相通。一天,少林寺和尚净元在后山砍柴,中午时分挑柴下山,来到山洞前,他将柴禾放下,进洞小解,刚把裤子脱下屙尿时,侧脸向洞内一看,大吃一惊!只见有个和尚在洞里打坐。净元也不敢上前动问,立即挑起柴担急忙下山。净元回到寺里慌忙找明善大师,告诉他寺后山洞里有一和尚在打坐。明善大师马上同净元一起来到后山山洞,走进洞中一看,便知是前天来少林寺拜佛的天竺高僧达摩禅师。只见他在洞内面壁而坐,微闭双目坐如盘石,似泥塑佛像一般。明善大师上前对达摩施礼说:“阿弥陀佛!贫僧乃是少林寺住持,请大师到寺中坐禅,那里有专门的坐禅室。”达摩却一动也不动,像木头人似的,毫无反应。净元上前说:“喂!我师父在和你说话呢!”明善立即拦住净元说:“休得无礼!这是一种修行方式,他既然来到本寺后山,乃是佛缘,不要打扰于他,让大师静心坐禅!今后由你负责给他送饭。”说罢和净元离洞回寺去了。
净元自从那天在山洞里见达摩后,奉师父之命,每天给达摩送饭。可是送去的饭放在地上,达摩就是不吃,一连三日都是如此。三日过了,四日、五日……直至九日,达摩仍不吃饭。第九日的下午,净元来到洞中送晚斋,只见中午送来放在地上的饭少了一些,便高兴地喊了起来:“他开口吃了!他终于吃了!”净元一边喊一边跑,将消息告诉寺内的师父。
师父听净元说达摩大师已开始吃饭了,感到非常高兴,立即同净元来洞中观看。刚一进洞时,看见一群叼老鼠在钵里偷吃斋饭,它们见有人进来,吓得四处乱窜,明善知道达摩大师还是没有吃饭,送来的斋饭虽然少了许多,都是被叼老鼠偷吃了。他看看达摩仍然在那里简直是一尊佛像,心中感到非常惊奇。明善对徒弟净元说:“从今以后,你每天来山洞里给达摩大师点灯添油,他不吃饭就不再送了,等他要吃的时候再送吧!”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年复一年月复一月,达摩就这样在山洞里已坐了三年了。少林寺周围的老百姓闻讯赶来争先恐后地看稀奇,都说少林寺后山来了圣僧活佛,一坐三年不吃不喝。因此,前来少林寺烧香施舍的香客日益俱增,络绎不绝,善男信女成天排着长队,依次进洞朝拜。少林寺香火旺盛起来,每天收入银钱财宝不在少数,都要用斗量车载。明善大师将银钱除去本寺开支外,剩余的钱财分别资助给其它香火不盛的寺庙。有一天,净元对小和尚净德说:“今天我带你到山洞里去看达摩。”小和尚净德非常高兴,他想:达摩和尚三年不吃饭还是活的吗?依我看可能是死的,既然师兄答应带我进洞去看,我就要好好地看个究竟。净元手提油壶,走在前面,净德跟在后面,到了山洞口,净德心中有些害怕,净元说:“不要怕,今后我没有来,你就不要来了,现在我俩一起进洞。”净元走在前面,进去将油灯拨亮,准备上油;净德摄手摄脚地来到洞中,他走到达摩跟前,用手摸摸达摩的肩膀,然后用手抚摸他的脸,摸着摸着,干脆在达摩的脸上拍打几下,毫无反应,如同死人一般。净德壮了壮胆子,转到达摩的背后,从自己的腰间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一根有筷子长的大银针,他趁净元师兄加完油走出洞的机会,将针尖刺进达摩的左肩,他见达摩不动,再刺进一寸深,达摩仍然不动,于是他用力猛刺,直到将银针全部刺进为止,达摩还是不动。净德放心了,他以为达摩真的死了,便想再观察一下动静。突然“唰—”地一声!达摩肩膀上的银针一下子飞了出来,“砰”地一声将洞壁上的油灯射灭。净德吓得屁滚尿流,双手抱头连滚带爬地跑出洞来,他大声喊道:“师兄等等我,师兄等等我!……”此后,净德再也不敢进洞看达摩了。
一天,梁武帝来到寺里行香,由宝志禅师陪同前往,他拜佛完毕,便问志公:“据说少林寺有一位圣僧,不吃不喝,是个不倒翁,你知道吗?”“知道了,他就是被您召见宫来,并且与您席地而坐谈论佛法的天竺高僧呀!”“是他!?”皇上有些不信。志公大师说:“就是他,不吃不喝,一坐三年的不倒翁。”皇上说:“他对佛理一窍不通,朕平生以来为佛做了许多善事,他竟说朕无功无德。”志公说:“他说得对—恕贫僧直言相告皇上,皇上本来做了很多善事,但是常挂在口中,要人称赞,岂不是功过两抵,这不就无功无德吗?”皇上说:“朕问世上到底有没有佛,他说没有。”志公说:“佛并无实物,只存心中,皇上既问他世上有无佛,就是您皇上心中无佛,所以他说没有。”“朕问他自己是谁,他说不知道。”志公说:“可见达摩大师已达忘我的境地了,连自己也不知道是谁,他是名副其实的得道高僧。”皇上听了觉得有理,不断地点头微笑说:“朕多少年来,一直信佛,今被你指点大有省悟,嗯!他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得道高僧。”他立即传彭将军进见。
彭将军来到寺里,参见皇上,皇上说:“少林寺有一圣僧达摩,请彭将军前去将他请来。”彭将军说:“少林寺乃归北魏属地,我们前去有些不妥,弄不好会有纠纷。”“你就不能想些办法吗?”皇上不高兴地说。“是!遵命。”彭将军立即出寺点动人马往少林寺而去。皇上见彭将军出了寺门,对志公大师说:“这次把达摩大师请到宫中,就不让他走了,让他每日陪朕研究佛理。”“若是无缘,何必强求呢?”志公大师笑着对皇上说。
彭将军姓彭名文海,乃是一个武夫,他为人忠厚,秉性刚強,不善言辞,自幼习武,练得一身好武艺,由于作战勇敢,屡战屡胜,深受梁武帝信赖,封他为殿前护卫将军,不管皇上是上朝理政,还是外出郊游或行香,彭文海都要点动人马,紧跟皇上,寸步不离,保驾护銮是他的职责。
彭将军一路晓行夜宿,路过关驿便递交国书,获准通过,他翻山越岭,历经月余,才达到北魏之地的嵩山少林寺。彭文海到达少林寺后,迅速将少林寺通往山上的要道分兵把守,不许任何人出进,他自己带领一支人马来到后山。到了山洞门口,彭文海命人在洞外守候,自己走入洞中,向达摩打躬施礼。礼毕,彭文海说:“末将彭文海,奉皇上的圣旨,前来恭请圣僧回我大梁京都。”达摩坐在那里毫无动静,彭文海见达摩不理睬他,便说:“恕末将无礼了。”遂命两个士兵上前挽住达摩的手腕,想抬他出洞。谁知两个士兵使尽全身力气,还是抬不起来,连一动都不动。彭文海见状遂命人扛来两根木杠,分别挿在达摩的胁下让四个士兵来抬。四人齐声用力还是抬不起来,又上来四人,八个士兵抬达摩,达摩如生铁浇铸在那里一样丝毫不动,只听“吱—”地一声响,木杠抬断了。彭文海一看,心中非常吃惊:难道他是长在这里了吗?我就不信搬他不动!他命人拿来粗大的绳索,栓在达摩的腰上,挑选一匹好马,把绳索套在马的肩上,让马往外拉。
战马前蹄扬起嘶叫几声,士兵加鞭喝令“拉—”还是拉不动。士兵们拉马牵索一起用力拖,只听“唰喳”地一声响,粗大的绳索折成两段。彭文海说:“真是天下奇事,我彭文海请不动这个和尚,可能是我无缘吧!既然无缘就不必强求了。”他命人将木杠和绳索一起带回建康,让皇上过目检验,以防皇上说他无能,连请一个和尚都无法请动。
走了一月有余,彭将军回到了建康,他迅速进宫面见皇上,皇上问:“达摩大师请来了吗?”彭文海跪地答道:“启奏陛下:微臣未能请到,”便将详细情况一一告知,并对梁武帝说:“若是无缘,何必强求呢?”梁武帝说:“难道朕确实与圣僧无缘吗?”“有缘无缘却是一念之想,”志公答道。“也好!朕就在这宫中修行,同样研究佛法,朕与志公大师神交不也是一样吗?”梁武帝只好自己为自己请不来达摩而搭梯下台了。志公大师说:“无缘却有缘。”梁武帝说:“一切随缘吧!”
第五回
游舒州选址建寺 斗法术宝志卓锡
话说梁武帝派人请不来达摩,是因为“机缘不契,”只好一切随缘。宝志大师总是好言相劝梁武帝,不断地对这位“佛心天子”进行开导。宝志说:“皇上不要恢心,弥勒身中自有,何须别处思量?请皇上不要盲目地去追求遥远的西方极乐园,依我看,西方的净土即在人们的心中。”梁武帝还没有开窍,宝志又说:“欲觅如来理,常在一念中,一念之中即是,何须别处寻思。”梁武帝对宝志开导他的“破除外执,指向心源”的佛理无法理会,只不过是机械地奉佛教为国教而不解其义罢了。
宝志大师向来喜欢外出化缘讲学,游览名山大川,生活没有什么规律,吃住很不讲究,过着“居址无定,饮食无时”的浪漫生活。在南朝刘宋未灭之前,他曾多次常来常往于九华山和舒州皖公山之间,一住就是几年。特别是对舒州的皖公山和潜山更是十分留恋。宝志大师自从被捕入狱后,长期未能外游,幸得梁武帝登极后,将他赦免并尊为国师,朝夕相处,伴君研学佛法,因而未能外出化斋游方。自从那天伴驾召见达摩,见皇上不解佛理,机缘不契而撵走了达摩高僧,后来派人去请,达摩又不愿南来之后,便想辞别皇上外出游方。他想渡过长江,漫游舒州,重游皖山潜水,度过晚年。
宝志主意已定,上朝拜见梁武帝,武帝说:“大师有何要事,今日来朝?”宝志说:“贫僧承蒙圣上恩典,杀身难以报答,今老衲虽年将八旬,还想广结佛缘,渡江北上,如有佛缘就地驻锡,恳乞皇上恩准。”梁武帝听了点头微笑说:“大师功德无量,年迈还要离开京都广结佛缘,弘扬佛法,精神可佳!你就随缘而去吧!”宝志叩头谢恩,辞别梁武帝走出了建康城。
宝志大师身着袈裟,手拄锡杖,离开了建康城后,渡江北上,沿途化斋充饥,有时一两天都未进食,鞋袜破了就光着脚行走,有时遇到狂风暴雨就躲在大树底下或山洞里。天监四年,宝志沿着潜河逆水而上。
一天,宝志来到潜河上游,见河边高山重叠,树木荫翳,鸟语花香,山鸣谷应,他被这锦绣河山所吸引住了,就信步来到山中。这座山名叫“凤凰山”,乃属皖山山麓,潜水沿山而过,山上奇峰异石,松林滴翠,景色迷人。他翻山越岭,攀崖跳涧,四处观看,真是心旷神怡。在皖山之巅,宝志露宿山林采果当食,饮泉解渴,他越看越认为此地胜似仙境,越看越想在此山建寺驻锡。宝志主意已定,他决心就在这凤凰山谷开辟道场,建寺讲经。正在这时,天突然下起大雨,宝志便在一大石下面暂避雨淋,等待雨过后又携杖行进。刚刚走不到几步远,发现前面翠竹林中有一石洞,宝志心中大喜:“真是天助我也!”他迈步来到洞中,脱下被雨淋透了袈裟,放下锡杖,搬来一块石头,坐在上面闭目养神……
宝志在洞里呆了几天后,见天气晴和,便想出洞化点斋饭,刚刚走下山来,在河边遇见一位道人。这位道人身穿白色道袍,脚蹬道靴,手执白色拂尘,白面白发白须,满面春风地站在河边,向凤凰山观望。道人见从山上下来一位和尚,便主动上前问话:“敢问大师是从山上而来吗?”宝志见这位白衣道人问话,便双手合在胸前说:“老衲是从山上下来的,请问仙师要往哪里去?”道人说:“我乃南方道士,人称我为白鹤道人,今日云游来到皖山,见这凤凰之地风景秀丽,想在此处修建道场作为我修炼之地,故而到此观看。”宝志听了心中暗想:这位白鹤道人也看中了这块宝地,要修建宫观,我当以礼待人,他说:“原来是白鹤师父,老衲早知大名,但未见尊颜,今日得见十分有缘。贫僧宝志乃建康僧人,今日奉旨北上择址建寺,故而卓锡于此。”道人听了大吃一惊,心想:这和尚也看中了这块风水宝地,我要据理力争,便微笑地说:“大师奉旨选址,不知择选何地?”宝志说:“就是这凤凰山麓,只等回京面圣即可动工!”道人说:“我来此地已有一年有余,早已与当地郡守索讨此山,望大师不要与贫道争执,若大的皖山,难道没有大师的卓锡之处么?”宝志听罢有点不高兴,便回答说:“选址建刹,有先有后,我在此山已有栖身之所,仙师若不相信可随老衲进山观看!”道人问:“大师栖身何地?”宝志说:“就在此山洞中。”道人听罢低头暗想:可能这和尚是住在山洞里面,我也不必与他上山,如果我俩发生争执,恐怕被世人耻笑,不如好言相劝,便说:“大师要在此处建寺,决心已定否?”宝志说:“决心已定,待后面君。”道人想:我与皇上昔日十分要好,皇上曾对我师父陶弘景有“山中宰相”之称,虽然皇上目前崇拜佛教,但对道教还非常关心,这位和尚口口声声说是“奉旨选址”说不定是拿大话来吓唬人,要不一起回京面圣,请皇上定夺。白鹤道人主意已定便说:“大师这次是‘奉旨选址’,不免我们一同前去面君,由皇上定夺!”宝志心想:皇上是我的佛徒,肯定是为佛门说话,他慢条斯理地回答说:“好!我们一起回建康请皇上裁定!”于是,一释一道一同回京。
天监六年,宝志和尚和白鹤道人一同由凤凰山回到了京师建康。宝志这天变得讲究起来了,他身着袈裟,手持锡杖,慢步地走上台阶,白鹤道人换上新制的八卦道袍,前后都绣有一阴一阳的太极图案,他手执朝板,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了朝宫。一会儿,内侍高喊:“皇上驾到——”众位朝臣立即跪下,三呼:“万岁!万岁!万万岁!”梁武帝在金殿的宝座上坐下后,见众位大臣跪在殿前,便习惯地说了一声:“众卿平身。”两厢文武官员才起身站立两旁,梁武帝用目向殿下观看说:“有事早奏,无事退班!”这时有内侍进殿禀告说:“宝志大师有事见驾。”梁武帝听说宝志大师进见,心中大喜说:“宣宝志和尚——”宝志听宣后,拄着锡杖,来到金銮殿上,他放下锡杖,倒身下拜,三呼:“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