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文学评介丛书 东欧文学简史(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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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个人感情的诗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迪米特尔·波梁诺夫(1876—1953)是保加利亚无产阶级诗歌的奠基人。
他在法国攻读医学时,即写诗抨击资本主义制度。回国后主编党的文学刊物
《红笑》、《铁砧》等。最初的诗集《滴滴海水》、《从东方到西方》的问
世,给当时文坛吹来了一阵锐利进取的新风。
波梁诺夫第一首著名的诗歌是《被摧毁的偶象》(1895)。在诗中,诗
人宣告:已经沉醒的无产者将摧毁那赖以支持剥削制度的三重梯子——宗
教、君主和资本主义。这首诗被评论界称为社会民主党宣言的诗意表白,在
进步的知识分子中传诵甚广。在另一首名诗 《死亡之树》中,诗人把资本主
义社会比喻为一棵死气沉沉的大树。它的根须已钻进人民群众的肌肤之中,
汲吮他们生命的汁液。在死亡之树的阴影下,阳光无法渗入,什么也不生长,
一切都将归于灭亡。诗人号召人民齐心合力将它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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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甩开臂膀,扬起利斧,
一齐动手,砍倒这死亡之树。
这是对工人阶级的战斗呼唤,也是对独裁政府末日来临的暗示。诗人相
信真理必将胜利,社会主义终将实现。他在不少诗中都体现了他的这种革命
乐观主义思想。如《劳动》、《生活的脉博》、《扳道工》等诗。虽然诗中
对革命前景的展望还比较模糊遥远,但它们表现的革命浪漫主义精神对不甘
忍受压迫剥削的群众有巨大的感召力。
在十月革命的影响下,保加利亚工人阶级的革命情绪日益高涨。波良诺
夫写了讽刺诗集《红鹤》。它比诗人以往的诗歌更具鲜明的浪漫色彩和更尖
锐的政治讽刺锋芒,获得了很高的声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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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到四十年代中期的文学
资产阶级独裁政权将保加利亚拖入两次巴尔干战争和两次世界大战,使
国家民族陷入了深重的灾难。统治者将战败的历史重负转嫁到人民头上,致
使民怨沸腾,阶级矛盾空前加剧。在十月革命的影响下,罢工运动和士兵起
义此起彼伏,连绵不断。面对革命形势的高涨,各种反动势力勾结在一起,
于1923年6月组成了君主法西斯政府。同年9月,无产阶级在共产党领导下
举行了反法西斯武装起义。起义惨遭镇压,但在历史上影响深远。1933年希
特勒建立法西斯政权后,保加利亚反动统治集团立即投入德国法西斯的怀
抱。他们废除宪法、解散议会,禁止无产阶级政党活动,共产党被迫转入地
下。1936年后,党内清除了左倾宗派主义,成立了以季米特洛夫为首的党中
央,在极端困难的条件下坚持进行反法西斯斗争。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
保加利亚法西斯政权把国家变成德国法西斯进攻巴尔干的桥头堡,对内实行
野蛮统治。在这种情况下,共产党联合民主进步力量,组成了反法西斯祖国
阵线,积极开展武装斗争,于1944年9月,在苏军配合下取得了夺取政权的
胜利。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保加利亚文学进入了新的历史时期。其主要特征是
以社会主义现实主义为标志的无产阶级文学在与其他文学流派的斗争中逐渐
确立了自己的主导地位。战后不久,一批年轻诗人,为斯米尔宁斯基、丘里
亚夫科夫、亚森诺夫、赫列尔科夫等加入了无产阶级文学阵营,壮大了革命
作家的队伍。新的革命文学刊物、如 《青年》、《红笑》、《新路》、《铁
砧》、 《火焰》的涌现,对革命文学的繁荣起了重要的促进作用。以格奥尔
吉·巴卡洛夫(1873—1939)、托多尔·巴甫洛夫(1890—1977)为首的马
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与批评家为确立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文学的地位进行了大量
的理论与宣传工作。革命文学创作在二十年代仍以诗歌发展领先,特别是讽
刺诗流传甚广。它们主要反映人民群众对战争和资产阶级统治的不满。斯米
尔宁斯基的诗歌抨击了资本主义制度,揭示了无产阶级的历史使命和胜利前
景,开创了保加利亚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文学的先河。
1923年9月起义遭到血腥镇压的惨痛现实,引起了进步作家的普遍关
注,写出了大量反映这场斗争的作品。如米列夫的《九月》、拉茨维特尼科
夫的《祭奠的火堆》、弗尔纳吉耶夫的《乡间荆棘》、米拉利切夫的《黑梦》
等。这些作品被称为“九月文学”。
三十年代,革命作家以《星》、《工人文学阵线》、《盾》等报刊为中
心,扩大了自己的阵地,建立了“劳动战斗作家联盟”,促进了反法西斯作
家的团结。社会主义现实主义被越来越多的作家所掌握。这一时期,文学创
作的题材得到了丰富和拓展,体裁也日益多样化,反映社会生活广阔画面的
中长篇小说已逐渐出现。它们的作者是瓦西列夫、丘里亚夫科夫、维尔科夫、
卡拉斯拉沃夫等。
这一时期,批判现实主义文学仍然存在并有所发展,但总的说来,其作
品反映生活的深度已不及从前。但其中有些作家的作品仍然反映了时代和社
会的迫切问题。
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革命作家在十分严峻的形势下冲破重重障碍,
坚持以文学创作为武器,英勇顽强地开展反法西斯斗争。瓦普察洛夫、拉德
夫斯基、伊萨耶夫等写出了优秀的反法西斯文学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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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大战后的诗坛,象征派诗歌活跃一时。较有才能的象征派诗人有
利利耶夫、波普迪米特罗夫、特列亚诺夫、亚森诺夫、拉依诺夫、波特维尔
扎切夫、斯托扬诺夫和扣尔切夫等。它们主要在《环节》(1914)、《天平》
(1919)、《希佩里昂》(1922—1932)等刊物上发表作品,着意表现知识
分子对现实不满而又找不到出路的苦闷、彷徨心情。他们不主张对现实生活
作刻板的反映,热衷于抒写自己的直觉、意象和模糊、朦胧的情绪,刻意追
求作品形式的完美,象征、隐喻、寓意是他们常用的表现手法。但在尖锐复
杂的阶级矛盾面前,尤其是在1923年9月起义之后,大多数象征派诗人都不
同程度地转向了现实主义,甚至参加到无产阶级作家的行列中来。
持续繁荣并具有广泛社会影响的是无产阶级诗人创作的革命诗歌。继波
梁诺夫等人之后,斯米尔宁斯基、丘里亚夫科夫、亚森诺夫、赫列尔科夫、
米列夫、斯托扬诺夫等人取得了巨大的创作成就。到三十年代,拉德夫斯基、
瓦普察洛夫等人更以自己的诗作汇合到革命诗歌创作的热潮中来,并使这股
热潮成为诗坛的主流。
赫里斯多·斯米尔宁斯基 (1898—1923)是杰出的无产阶级革命诗人。
曾在中等技校、军官学校和大学法律系学习。十七岁时发表幽默作品。1921
年入党,先后担任《红笑》、《工人报》、《人民军》等党报党刊的编辑工
作并写诗。因积劳成疾,二十五岁死于肺结核。短暂的一生中,创作了五百
余首诗和不少散文作品。
斯米尔宁斯基的诗作反映了资产阶级统治下社会的深刻矛盾,表现了劳
动者所受的苦难。组诗《城市的孩子》(1921)便是社会底层的一面镜子,
从中可以窥见因矿井失火而致盲的矿工、饱尝世态炎凉的老乐师、流浪街头
的穷孩子、风姿凋残的卖笑女人……与此相对照,剥削者却“在罪恶和芳香
中饮宴”。诗人愤怒控诉资本主义社会是“血污的世界”,压迫劳动者的是
“黄金、奴隶的法律”(《我们》,1920)。
在诗人的笔下,无产者已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而是燃烧起革命烈火的
时代巨人(《工人》,1921):
这奴隶已不再逆来顺受,
已不再无望地垂着双手。
他是从天神的羁绊下,
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
迎着时代的晨曦,
他迈开勇敢的步伐,
向着沉没在黑暗中的人类,
洒播着红宝石般的火星。
在许多诗中,诗人满怀激情地呼唤着人民起义。诗人预言,当那一时刻
到来时,席卷全国的革命暴动将有如火山爆发,“炽烈的熔岩滚滚奔流”,
“恐怖地动摇”那富人们“沉醉的天堂”(《维苏威的爆动》, 1920)。
诗人坚信人民革命必将胜利。他号召以巨大的牺牲去迎接胜利的“节日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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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在狂风里》,1921)。诗人把自己的第一本诗集题名为《总有一天》,
生动地反映了他的革命信念与胜利信心。
诗人还把自己最美好的诗献给了被压迫人民革命斗争史上的先驱和英
雄。他赞颂古罗马奴隶起义的英雄斯巴达克斯 (《在狂风里》),痛悼巴黎
公社委员德雷克留兹的牺牲 (《德雷克留兹之死》,1922)。他满怀喜悦地
欢呼十月革命,赞美俄国弟兄“用红色光辉燃起了一颗星”(《北方的光明》,
1920)。他描绘1919年德国无产阶级柏林起义时的壮烈图景,歌颂卡尔·李
卜克内西和罗莎·卢森堡的牺牲精神(《柏林风暴》,1921);《卡尔·李
卜克内西》,1921)。这些诗篇鼓舞了人民的斗志,呼唤着革命风暴的来临。
斯米尔宁斯基的诗歌画面生动,感情浓郁,气势雄浑磅礴。诗中多采用
象征和借喻手法,形式上别具一格。
赫里斯托·亚森诺夫(1889—1925)1919年入党,1925年被捕,后被暗
杀。早期曾写作象征派诗歌。诗集《骑士的城堡》(1921)中充满城堡、王
子、神奇的王国等形象,抒情主人公对现实不满又远离人群。十月革命后,
诗人看到了祖国的光明前景,开始写作富有革命理想的诗歌,如《彼得堡》、
《宣誓》、《在花冈石围墙前》等。这些诗主要歌颂十月革命和苏联红军,
具有积极向上的乐观精神,一扫过去迷惘、彷徨的情调。此外,他还写有三
十余首政治幽默诗,对资本主义的社会弊病进行了揭露和讽刺。
柳德米尔·斯托扬诺夫 (1888—1973)于二十世纪初登上诗坛,早期写
作印象派诗歌。二十年代的诗作开始贴近现实生活。在 《人类之母》(1925)
中,诗人从贫困与衣衫褴褛的劳苦大众身上见到了巨人的身影,并开始表现
他们的反抗。三十年代的诗作,表达了诗人对远离人民的悔悟,以及对祖国、
大地、人民和自由的热爱。他在《人间生涯》(1939)中写道:
我不能离群索居,
忍受不了周围的阒无声息;
要是原野上有两个人谈话,
我便是在远处聆听的兄弟。
这一时期,诗人还写作了不少反法西斯诗歌。组诗 《西班牙》中的抒情
主人公已经站在反法西斯的最前线,对斗争的胜利充满了信心。这标志着诗
人已完成向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转变。
格奥·米列米 (1895—1925)是一位博学多才的诗人,曾在德国攻读文
学。1919年回国后,创办《天平》杂志,宣扬“为艺术而艺术”的观点,并
发表象征主义诗歌如《残酷的戒指》(1920)、《圣像就寝》(1922)、《黄
玫瑰集》(1922)等。1923年9月的无产阶级起义惨遭镇压,使米列夫看清
统治者的凶残,思想深受震动,从此加入革命作家的行列。他创办了进步文
学刊物《火焰》,并于1924年发表以9月起义为题材的著名抒情长诗《九月》。
长诗共分三部分,真实地展现了起义由准备到失败的全过程。第一部分写革
命风暴的酝酿和骤然降临。诗人形象的描绘了当时的社会危机四伏、阴霾满
天、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景。无尽的奴役与压迫把城乡劳动者逼入了绝境。
他们忍无可忍,拿起武器同反动统治者进行殊死的搏斗。诗人以无比兴奋的
情怀欢呼人民的觉醒,赞颂他们的英勇。第二部分写刽子手们的血腥镇压。
由于力量对比的悬殊,起义者遭杀戮,村庄被焚毁,家宅被洗劫,马里查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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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了血的河流。诗人对惨烈情景的描绘,使人愤怒,也催人泪下。第三部
分写沉痛的哀悼与必胜的信念。起义虽然镇压下去了,但牺牲者的血不会白
流。诗人坚信,真理必胜,人民为之奋斗的美好社会必将来临。全诗充满爱
憎分明的革命激情。赞颂起义者的英雄主义时笔调高昂,控诉统治者的暴行
时词锋严厉冷峻。诗中对大自然的拟人化描写也烘托了情景,增添了长诗的
色彩与表现力。长诗发表后即遭查禁,但在群众中秘密传诵,有广泛的影响。
尼古拉·赫列尔科夫 (1894—1950),曾流亡国外,参加工人运动。回
国后写诗反对独裁政府,在《半夜宰割》中,他称独裁政府为“黑色的宰割
者”,诅咒他们“播种灾难与死亡”。《党证》一诗写一名9月起义的牺牲
者弥留之际请求党发给他党证并把它转交给年幼的兄弟,以便让他“记住那
硝烟弥漫的黑夜”,“记住那冰冷森林中我弥留的时辰”。诗人歌颂了抒情
主人公至死不悔的革命决心和对党的坚定信仰,塑造了起义战士的典型形
象。
赫里斯托·拉德夫斯基 (1903—?),曾从事报刊编辑工作。他的著名
诗集《心向党》(1932)、《脉膊》(1936)以激越深沉的感情、鲜明丰富
的色彩反映了二三十年代的社会现实,呼唤新的革命高潮的到来。作为诗中
的抒情主人公,他表示自己既是用火热的笔讴歌革命的诗人,又是普通的战
士,愿意“象斯米尔宁斯基那样歌唱”,“象波特夫那样迎接死亡”。这样
的情怀,表现了共产党人前赴后继、不怕牺牲的精神。
尼古拉·瓦普察洛夫 (1909—1942)是英勇的反法西斯战士,也是著名
的无产阶级革命诗人。他生于班斯科城。从航海学校毕业后面临失业的威胁,
先后当过伙夫、磨坊工与火车司炉工。1933年入党,后成为党的领导人之一。
1942年在执行党的任务时被捕,随后被杀害。
瓦普察洛夫的诗歌是在沉重的劳动和革命烈火中用汗水和鲜血写成,篇
篇激情饱满,色彩浓烈,在保加利亚诗歌史上占有光辉的一页。
瓦普察洛夫的诗歌反映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尖锐矛盾。在《工厂》、《忆
旧》、《世纪》等诗中,诗人描绘了那“使人窒息的”氛围和奴役劳动的阴
暗画面。“世界是一所监狱”,这就是诗人对丑恶现实所作的形象概括。
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