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经注疏仪礼注疏-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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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丧用绳,为缨属,著也,著之冠,垂之为缨也。云“外毕”者,前后两毕之未而向外摄之也。云“锻而勿灰”者,以冠为首饰,布倍衰裳而用六升,又加以水濯,勿用灰而已。冠六升勿灰,则七升巳上故灰矣。故《大功章》郑注云:“大功布者,其锻治之功粗沽之。”则七升已上皆用灰也。云“衰三升”者,不言裳,裳与衰同,故举衰以见裳。为君义服衰三升半,不言者,以缕如三升半,成布三升,故直言三升,举正以包义也。云“菅屦者,菅菲也,外纳。居倚庐”者,周公时谓之屦,子夏时谓之菲。案《士丧礼》“屦外纳”,郑注云:“纳,收馀也。”王谓正向外编之,居倚庐,孝子所居,居在门外东壁,倚木为庐,故《既夕》记云“居倚庐”,郑注云:“倚木为庐,在中门外东方,北户。”又《丧大记》云:“凡非適子者,自未葬,以於隐者为庐。”注云:“不欲人属目,盖庐於东南角。”若然適子则庐於其北显处为之,以其適子当应接吊宾,故不於隐者。若然,此下有臣为君,则亦居庐。案《周礼·宫正》云大丧,“授庐舍,辨其亲疏贵贱之居”,注云:“亲者、贵者居倚庐,疏者、贱者居垩室。”又《杂记》朝廷卿大夫士居庐,都邑之士居垩室,见诸侯之臣为其君之礼。案《丧大记》云:“妇人不居庐。”若然,此经云居倚庐,专据男子生文。云“寝苫枕块”,《既夕》文与此同,彼注云:“苫,编藁。块,堛也。”彼又云“不说绖带”,郑注云:“哀戚不在於安。”若然,在中门外者,哀亲之在外;寝苫者,哀亲之在草故也。此之衰三升枕块,据大夫已上。若士,则大夫適子为士者得行大夫礼。若正士则枕草,衰则缕三升半,成布三升,《杂记》所云“齐晏平仲为其父粗衰斩枕草”是也,但平仲谦为父服士服耳。云“哭昼夜无时”者,哭有三无时:始死未殡已前,哭不绝声,一无时;既殡已后,卒哭祭已前,阼阶之下为朝夕哭,在庐中思忆则哭,二无时;既练之后,无朝夕哭,唯有庐中或十日,或五日,思忆则哭,三无时也。卒哭之后,未练之前,唯有朝夕哭,是一有时也。云“歠粥,朝一溢米,夕一溢米”者,孝子遭父母之丧,当为父母致病,故《丧大记》云“水浆不入口”,三日之后乃始食。必三日许食者,圣人制法,不以死伤生,恐至灭性,故礼许之食。虽食犹节之,使朝夕各一溢米而已也。曾子有母之丧,水浆不入於口七日者,失礼之法,故子思非之,云“先王制礼,过之者俯而就之,不至者跂而及之,故君子执亲之丧,水浆不入於口者三日,杖而后能起”,是礼之常法也。云“寝不说绖带”者,案《杂记》:“孔子云,少连、大连善居丧,三月不解。”郑注云:“不解倦也。”又案《既夕》文与此同,郑注云:“哀戚不在於安。”绖带在衰裳之上,而云不说,则衰裳在内,不说可知。此据未葬前,故文在虞上,既虞后,寝有席,衰绖说可知也。云“既虞,翦屏柱楣”者,案《王制》云天子七月而葬,诸侯五月而葬,大夫士三月而葬。又案《士虞礼》既葬,反,日中而虞,郑注《士丧》“三虞”云:“虞,安也。”葬时送形而往,迎魂而反,反哭之时,入庙中,上堂不见,入室又不见,乃至適寝之中,旧殡之处,为虞祭,以安之。《礼记·檀弓》云“葬日虞,不忍一日离也。是日也,以虞易奠”是也。依《公羊传》云:天子九虞,诸侯七虞,大夫五虞,士三虞。今传言既虞,谓九虞、七虞、五虞、三虞之后,乃改旧庐,西乡开户,翦去户傍两厢屏之馀草。柱楯者,前梁谓之楣,楣下两头竖柱,施梁乃夹户傍之屏也。云“寝有席”者,案《间传》云“既虞,卒哭,柱楣翦屏,芐翦不纳”,郑云:“芐,今之蒲苹。”即此寝有席,谓蒲粗加於苫上也。云“食疏食,水饮”者,未虞以前,朝一溢米,夕一溢米而为粥。今既虞之后,用粗疏米为饭而食之,明不止朝一溢夕一溢而已,当以足为度。云饮水者,未虞以前,渴亦饮水,而在既虞后,与疏食同。言水饮者,恐虞后饮浆酪之等,故云饮水而已也。云“朝一哭夕一哭而已”者,此当《士虞礼》卒哭之后。彼云卒哭者,谓卒去庐中无时之哭,唯有朝夕於阼阶下有时之哭。《丧服》之中,三无时哭外,唯此卒哭之后,未练之前一节之閒是有时之哭,故云而已,言其不足之意。云“既练,舍外寝”者,谓十三月服七升冠,男子除首绖而带独存,妇人除於带而绖独存。又练布为冠,著绳,屦止舍外寝之中,不复居庐也。云“始食菜果,饭疏食”者,案《丧大记》“祥而食肉”,《閒传》云“大祥有醯酱,中月而禫,而饮醴酒,始饮酒者,先饮醴酒,始食肉者,先食乾肉”,《曲礼》云父母之丧,“有疾饮酒食肉,疾止复初”,皆为不以死伤生也。云“哭无时”者,此三无时哭中,谓练后垩室之中,或十日,或五日,思忆则哭。《大记》云“祥而外无哭者,禫而内无哭者”,皆在哭无时之限也。○注“盈手”至“异数”。○释曰:云“以五分一为杀者,象五服之数也”者,郑五服之内,升数至多,若绖带象升数,降杀参差难等。若五服,服为一节,则降杀易明,故郑云象五服之数也。云“爵,谓天子诸侯卿大夫士也”者,案《白虎通》云:“天子爵号。”又夏殷之士无爵,周之道,爵及命士通大夫自然皆爵也。是天子以下,皆曰爵也。云“属犹著也。通屈一条绳为武,垂下为缨,著之冠也”者,案《礼记》云:“丧冠条属,以别吉凶。”若然,吉冠则缨、武别材,凶冠则缨、武同材,是以郑云通屈一条绳为武,谓将一条绳从额上约之,至项后交过,两相各至耳,於武缀之,各垂於颐下结之。云“著之冠”者,武缨皆上属著冠,冠六升,外毕是也。云“布八十缕为升”者,此无正文,师师相传言之,是以今亦云八十缕谓之宗,宗即古之升也。云“今之《礼》皆以登为升,俗误已行久矣”者,案郑注《仪礼》之时,古今二《礼》并观,叠古文者,则从经今文,若叠今文者,则从经古文。今此注而云今之《礼》皆以登为升,与诸注不同,则今古《礼》皆作升字,俗误已行久矣也。若然,《论语》云“新穀既升”,升亦训为成,今从登不从升者,凡织纴之法,皆缕缕相登,上乃成缯布,登义强於升,故从登也。引《杂记》者,证条属是丧冠,若吉冠则缨、武异材。云“三年之练冠,亦条属”者,欲见条属以至大祥,除衰杖,大祥除丧之际,朝服缟冠,当缨、武异材,从吉法也。云“右缝,小功以下左”者,案《大戴礼》云:“大功已上唯唯,小功已下额额。”然孝子朝夕哭在阼阶之下,西面吊,宾从外入门,北面见之。大功以上,哀重其冠,三辟积,乡右为之,从阴,阴,唯唯然顺。小功緦麻,哀轻,其冠亦三辟积,乡左为之,从阳,吊宾入门,北乡望之,额额然逆。乡宾二者皆条属,但从吉从凶不同也。云“外毕者,冠前后屈而出,缝於武也”者,冠广二寸,落顶,前后两头皆在武下,乡外出,反屈之,缝於武而为之,两头缝,毕乡外,故云外毕。案《曲礼》云“厌冠不入公门”,郑注云:“厌犹伏也。丧冠厌伏。”是五服同名。由在武下,出反屈之,故得厌伏之名。《檀弓》云:“古者冠缩缝,今也衡缝。故丧冠之反吉,非古也。”是吉冠则辟积无杀,横缝,亦两头皆在武上,乡内,反屈而缝之,不得厌伏之名。云“二十两曰溢,为米一升二十四分升之一”者,依筭法,百二十斤曰石,则是一斛。若然,则十二斤为一斗,取十斤分之,升得一斤;馀二斤,斤为十六两,二斤为三十二两,升取三十两十升,升得三两,添前一斤十六两,为十九两。馀二两,两为二十四铢,二两为四十八铢,取四十铢十升,升得四铢,馀八铢。一铢为十累,八铢为八十累,十升,升得八累。添前则是一升得十九两四铢八累。於二十两,仍少十九铢二累。则别取一升破为十九两四铢八累,分十两,两为二十四铢,则为二百四十铢,又分九两,两为二十四铢,则九两者二百一十六铢,并四铢八累,添前四百六十铢八累,总为二十四分。直取二百四十铢,馀二百二十铢八累在,又取二百一十六铢二十四分,分得九铢,添前分得十九铢,有四铢八累。四铢,铢为十累,总为四十累,通八累为四十八累,二十四分,分得二累,是一升为二十四分,分得十九铢,添前四铢为二十三铢,将二累添前八累则为十累,则十参为一铢,以此一铢添前二十三铢,则为二十四铢,为一两,一两添十九两,外二十两曰溢。云“楣谓之梁,所谓梁闇”者,所谓《书传》文。案《丧服四制》云“高宗谅闇三年”,郑注云:“谅,古作梁,楣谓之梁。闇,读如鹑鹌之鹌,闇谓庐也。庐有梁者,所谓柱楣也。”即此柱楣者也。云“舍外寝,於中门之外,屋下垒墼为之。不涂塈,所谓垩室也”者,今至练后不居旧庐,还於庐处为屋。但天子五门,诸侯三门,得有中门,大夫士唯有大门、内门两门而已。无中门而云中门外者,案《士丧礼》及《既夕》,外位唯在寝门外,其东壁有庐,垩室。若然,则以门为中门,据内外皆有哭位,其门在外,内位中,故为中门,非谓在外门、内门之中为中门也。言屋下垒墼为之者,东壁之所,旧本无屋,而云屋下为之者,谓两下为屋,谓之屋下。对庐偏加东壁,非两下谓之庐也。云不涂塈者,谓翦屏而已,不泥涂塈饰也。云所谓垩室者,《閒传》云父母之丧,既虞,翦屏,期而小祥,居垩室。彼练后居垩室,即此外寝,故郑云所谓垩室也。云“谓复平生时食也”者,此食为饲读之,不得为食读之,知者,天子已下,平常之食皆有牲牢、鱼腊。练后始食菜果,未得食肉饮酒,何得平常时食,明专据米饭而言也。以其初据一溢米而言,既虞,饭疏食,食亦米饭也。此既练后,复平生时食,食亦据米饭而言。以其古者名饭为食,与《公食大夫》者同音也。云“斩衰不书受月者”云云,凡丧服,所以表哀,哀有盛时、杀时,服乃随哀以降杀。故初服粗,至葬后练,后大祥,后渐细加饰,是以冠为受,斩衰裳三升冠六升,既葬后,以其冠为受,衰裳六升冠七升,小祥又以其冠为受,衰裳七升冠八升。自馀齐衰以下,受服之时,差降可知。然葬后有受服,有不受服,案下《齐衰三月章》及《殇大功章》,皆云无受,《正大功章》即云三月受,以小功衰即葛九月者,今此《斩衰章》及《齐衰章》应言受月,而不言,故郑君特解之。案《杂记》云:天子七月而葬,九月而卒哭;诸侯五月而葬,七月而卒哭;大夫三月而葬,五月而卒哭;士三月而葬,是月而卒哭。是天子已下,虞、卒哭异数,尊卑皆葬讫反日中而虞。天子九虞,诸侯七虞,大夫五虞,虞讫即受服。士三虞,待卒哭乃受服。必然者,以其大夫已上,卒哭在后月,虞在前月,日已多,是以虞即受服,不得至卒哭。士葬月,卒哭与虞同月,故受服待卒哭后也。今不言受月者,《丧服》总包天子以下,若言七月,唯据天子,若言五月,唯据诸侯,皆不该上下,故周公设经,没去受服之文,欲见上下俱含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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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礼注疏》
卷二十九 丧服第十一
卷二十九 丧服第十一
父,传曰:为父何以斩衰也?父至尊也。
'疏'“父”。○释曰:周公设经,上陈其服,下列其人,即此文。父已下是为其人服上之服者也。先陈父者,此章恩义并设,忠臣出孝子之门,义由恩出,故先言父也。又下文诸侯为天子、妻为夫、妾为君之等,皆兼举著服之人於上,乃言所为之人於下。若然,此父与君直单举所为之人者,馀者若直言天子,臣皆为天子,故举诸侯也。若直言夫,则妾於君体敌,亦有夫义。妾为君,若直言君,与前臣为君文不殊,已外亦皆嫌疑,故兼举著服之人。子为父、臣为君,二者无嫌疑,故单举所为之人而已。云“传曰:为父何以斩衰也?父至尊也”者,言何以者,问比例,以父母恩爱等,母则在齐衰,父则入於斩,比并不例,故问何以斩,不齐衰。答云父至尊者,天无二日,家无二尊,父是一家之尊,尊中至极,故为之斩也。
诸侯为天子,
'疏'“诸侯为天子”。○释曰:此文在父下君上者,以下文君中虽言天子,兼有诸侯及大夫,此天子不兼馀君,君中最尊上,故特著文於上也。
传曰:天子至尊也。
'疏'“传曰天子至尊也”。○释曰:不发问而直答之者,义可知,故直答而云“天子至尊”,同於父也。
君,
'疏'“君”。○释曰:臣为之服。此君内兼有诸侯及大夫,故文在天子下。郑注《曲礼》云:“臣无君犹无天。”则君者,臣之天。故亦同之於父为至尊,但义故,还著义服也。
传曰:君至尊也。天子诸侯及卿大夫有地者,皆曰君。
'疏'注“天子”至“曰君”。○释曰:卿大夫承天子诸侯,则天子诸侯之下,卿大夫有地者皆曰君。案《周礼·载师》云:家邑任稍地,小都任县地,大都任畺地。是天子卿大夫有地者,若鲁国季孙氏有费邑,叔孙氏有郈邑,孟孙氏有郕邑,晋国三家亦皆有韩、赵、魏之邑,是诸侯之卿大夫有地者皆曰君,以其有地则有臣故也。天子不言公与孤,诸侯大国亦有孤,郑不言者,《诗》云“三事大夫”,谓三公,则大夫中含之也。但士无臣,虽有地不得君称,故仆隶等为其长,吊服加麻,不服斩也。
父为长子,不言適子,通上下也。亦言立適以长。
'疏'“父为长子”。○释曰:君、父尊外,次长子之重,故其文在此。○注“不言”至“以长”。○释曰:言长子通上下,则適子之号,唯据大夫士,不通天子诸侯。若言大子,亦不通上下。案《服问》云:“君所主夫人妻、大子、適妇。”郑注云:“言妻,见大夫已下,亦为此三人为丧主也。”则大子下及大夫之子不通士,若言世子,亦不通上下,唯据天子诸侯之子。是以郑云“不言適子,通上下”,非直长子得通上下,冢子亦通上下。故《内则》云“冢子则大牢”,注云:“冢子犹言长子,通於下也。”是冢子亦通上下也。云“亦言立適以长”者,欲见適妻所生,皆名適子,第一子死也,则取適妻所生第二长者立之,亦名长子。若言適子,唯据第一者,若云长子,通立適以长,故也。
传曰:何以三年也?正体於上,又乃将所传重也。庶子不得为长子三年,不继祖也。此言为父后者,然后为长子三年,重其当先祖之正体,又以其将代己为宗庙主也。庶子者,为父后者之弟也,言庶者,远别之也。《小记》曰:“不继祖与祢。”此但言祖不言祢,容祖、祢共庙。
'疏'“传曰何”至“祖也”。○释曰:云“何以”者,亦是问,比例,以其俱是子,《不杖章》父为众子期,此章长子则为之三年,故发何以之传也。不问斩而问三年者,斩重而三年轻,长子非尊极,故举轻以问之。轻者尚问,明重者可知,故举轻以明重也。云“正体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