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哲学论-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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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论引言第一节
战争哲学的研究域引言
战争哲学,亦称军事哲学,它是系统化和理论化的战争观、战争指导和军事思维的方法论、关于战争运动发展的普遍规律、关于人与战争的辩证关系的知识体系和各门军事学科的理论基础。
战争哲学是一门应用哲学,它以马克思主义哲学为指导,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与军事科学联系的中介和桥梁,并从整体上研究战争活动的普遍联系和一般规律。
战争哲学的主要任务是从立场、观点和方法上给从事战争人们以指导,从而能够正确地认识战争和更好地驾驭战争。一、战争哲学的研究对象
战争哲学跨越马克思主义哲学和军事科学,具有这两门科学的双重特征。因而,它不是对于各种战争现象的简单描述和迥异战争观点的机械相加,而是对其观点、原理和方法作出理论上的解释和逻辑上的论证,用专门的有着确定含义的概念或范畴来反映并反作用于战争,在马克思主义哲学和军事科学的接触点上分化出特殊的战争哲学研究领域。
就战争整体而言,它包含客观的军事运动和主观的军事活动两方面,而这是由敌对双方对立关系构成,敌对每一方都为活动的主体,同时又是被作用的对象。人能否按自己要求驾驭战争——人与战争的矛盾,也是战争哲学的根本矛盾。这是由于:第一,人们所面临的战争,始终是一个人化的战争,这个战争决不是开天辟地以来就已存在的始终如一的“绝对观念”上的自在存在,而是社会、历史、阶级的产物,是与主体相联系的自为存在;第二,我们所指战争中人,不是以单个直观方式来看待的人,人存有自然属性的一面,要生存,有欲求和意志,人存有社会属性的一面,必然与他人发生关系,人出生以后不光生活在既定的生产方式中,也生活在既定的意识形态中,人不光呼吸物质的空气,也呼吸精神的空气,人存有精神属性的一面,这种精神属性表现为能动性、创造性、价值定向性和自我意识,人是连续思维和存在、主体和客体的桥梁,人是战争哲学研究的中心和立脚点,各种战争哲学问题正是通过战争中人的问题才联系到一起;第三,人是战争附属品、奴隶,还是战争主人?它规定战争哲学的性质和决定战争哲学的本原和发展方向,军事领域中的一切事物和现象都必须通过人与战争及其相互关系才能得到理解和说明,而且在这一关系中,已经蕴含着战争哲学中的一切概念和范畴的萌芽,无论是战争实践,还是战争理论都以这一关系问题为中心。很显然,认识战争的必然王国应是战争哲学的研究逻辑起点,而指导战争的自由王国该为战争哲学的研究逻辑终点;人与战争的关系为战争哲学思考的主线,马克思主义哲学为战争哲学的核心。这些为我们确立战争哲学的研究对象勾勒出轮廓。
战争哲学的研究对象之所以能够界定,就在于战争哲学在探究战争这一历史的社会的特殊的现象时有自己的特定研究领域,而这一特定领域就是揭示出战争客观世界与战争主观思维两个系列运动共同遵循的一般规律,以便为人们自觉地应用这些规律提供思想指导。这是因为军事各学科都是仅仅从战争客观世界方面去研究它的运动规律,或者从战争主观意识活动方面去研究它的运动规律,没有任何一门军事学科是从战争客观世界与战争主观思维两个方面的相互关系中去研究它们的运动规律的,而这一运动规律仅仅属于战争哲学的领域。
战争哲学的研究对象是关于战争存在运动和战争思维运动的统一规律。
战争哲学研究对象的具体展开就是其研究内容的体系。战争哲学研究内容体系是受其研究对象限定的。从研究对象中得知,战争哲学中存有战争存在与战争思维的关系,这种关系具体表现为战争化人与人化战争的关系,战争客观存在与战争主观指导的关系,战争客体与战争主体的关系。战争哲学的基本内容都存在于这些关系之中,都应作为这些关系的具体表现来描述。
战争哲学将战争视为一个历史现象,而不是转瞬即逝的偶然现象,文明的变化对人类战争是有影响的,研究其起源、发展和消亡规律;战争哲学将战争视为一个社会问题,与其他各种社会现象都存在必然的联系,而非是孤立存在之物,研究其与政治、经济、自然条件、科学技术、意识形态等因素的辩证关系,揭示战争本质和根源;战争哲学将战争视为一个特殊的、极其复杂的现象,战争双方各自为了达到目的或维护利益,力图运用以暴力为中心的种种手段而形成的矛盾,是战争运动、变化、发展的动力,研究战争准备与战争实施中的一般规律。
战争哲学的基本问题是认识战争和指导战争。它内在地包含着战争存在与战争思维的矛盾、人与战争的矛盾,即战争如何存在、人能否认识和怎样驾驭。
在以上战争哲学观的支配下形成的问题域确定了战争哲学理论体系的大致框架:
战争观,即战争哲学历史唯物论,提出战争的根本观点,研究战争中的客观规律性;
战争认识论,揭示战争活动过程中的认识运动形式和规律;
战争方法论,关于人类认识战争、指导战争的根本方法;
战争主体观,研究战争中的主观能动性;
战争辩证法,关于战争领域矛盾运动的一般规律;
对于战争哲学来说,虽然也有个解释战争的问题,但它的基本使命是改变战争。作为一种新的战争哲学观的提出,不仅仅是以批判的眼光整理战争思想的资料结果,更重要是回答现实战争所提出的重大问题的结果。在这里,战争中人是战争机器运转的最具有决定意义的要素。
需要指出的是,战争哲学的研究对象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随着人类认识的发展不断变化。战争哲学作为军事领域的基础理论,它只能从各军事学科具体知识的总和中提炼出来,具体知识制约着基础理论。认识的发展、分工的变化,结构的改变,必然影响战争哲学的地位和作用也要跟着发生变化,相应调整本身的研究对象和范围。战争哲学作为意识形态,还受到社会关系变化的影响,要随着社会基础的变更而变更,变更的结果不仅影响着战争哲学的观点、内容,在一定范围内也要影响战争哲学的研究对象。战争哲学作为一种理论思维形式,也为影响战争哲学研究对象不可忽视的重要因素。二、战争哲学与哲学和军事各学科的联系及区别
哲学是关于自然界、社会和人类思维的运动和发展的最一般规律的科学。
军事科学是研究战争和战争指导规律,并用以指导战争准备与实施的科学。它由军事理论和军事技术两部分组成,其中包括:军事思想、军事学术、军事技术等学科。各军事学科的研究对象只是军事领域中的某一局部、侧面和层次。例如,军事学术中的战略学,研究带全局性的战争指导规律,用于全局的筹划、谋略和指导。这里说的全局,是从指导战争角度,对整个战争也只是一个部分,况且它不包括战役学和战术学这些层次。(一)战争哲学与哲学和军事各学科之间的联系
战争哲学与哲学和军事各学科的联系在于:战争哲学是运用哲学原理,对各门具体军事学科的抽象、概括和总结,并且超出已有的经验,从未来战争去理解和把握现实战争,指导人们的战争认识与实践,研究整个军事领域最普遍最一般的规律,而不是军事和哲学两门科学的机械相加,更不是对军事和哲学的简单重复。在这里,军事各学科为战争哲学的知识基础,哲学对战争哲学具有指导功能,为战争哲学的理论基础。战争哲学位于哲学与军事各学科之间,起到纽带、桥梁和中介作用。战争哲学与哲学和军事各学科互相渗透,彼此交织,战争哲学、哲学和军事各学科均为实践经验的总结,并且都需要经过实践的检验。离开实践的基础,就不可能有任何正确的战争哲学、哲学和军事各学科的知识。
总而言之,战争哲学是军事与哲学的交叉而形成的边缘学科,对哲学来说,它是特殊,是一般哲学在军事领域内的具体运用和表现,对军事各学科来说,它是一般,是各门具体军事学科中抽象出来的最一般的原理。
(二)战争哲学与哲学和军事各学科之间的区别
战争哲学与哲学和军事各学科的区别在于:
战争哲学研究对象是关于战争存在运动和战争思维运动的统一规律。哲学研究对象为自然、社会和思维的运动、发展的普遍规律。军事各学科的研究对象是军事领域中某一局部、侧面和层次。
战争哲学是适用于军事领域的一般方法。哲学是适用于一切科学研究的根本方法。军事各学科是适用于专门军事学科的特殊方法。
由于各军事学科与战争哲学研究对象存在形态上的不同,在把握对象的途径上也就不同。各军事学科以直接感观的军事实物为对象,以经验为出发点,通过逻辑的或非逻辑的(直觉等)方法建立自己的认识基础,再以此进行推理,得出一系列的具体结论。战争哲学以各门具体军事学科及人们战争实践的提供的知识或实证材料为出发点,进行抽象和概括,得出一般结论。
军事各学科知识是战争实践同战争哲学理论之间的过渡环节,是认识的列车从军事客观现实出发开向战争哲学殿堂的中间站。所以,战争哲学和军事各学科虽然都是战争实践的概括和总结,但这两种概括和总结相对而言,又有比较间接和比较直接之别,若用战争哲学代替和取消军事各学科,那就是在一个重要方面堵塞了战争哲学同战争实践之间的通路,切断了战争哲学的源头。战争哲学特有的预测方式在许多方面为促进具体军事学科假说出现提供普遍认识的动力。
战争哲学和军事各学科,虽然共同疏浚着人类认识战争、驾驭战争的长河,但两者的研究方法各异。前者将战争客体放到与战争意识的关系中去研究,而后者只把战争当作客体加以实证研究,从不把它提到意识与存在关系面前去探讨。
战争哲学的一般规律虽存在于军事各学科所揭示的规律以及军事各学科在揭示这些规律的过程中所表现出的认识规律之中,但战争哲学规律与军事各学科规律是在内容和性质上根本不同的两种规律,它们之间在理论性质上的根本区别正是来源于两种规律的不同性质。用战争哲学代替和取消军事各学科,那就把丰富多彩的战争世界歪曲为空洞无物的框架,把繁密茂盛的战争知识领域变成一片荒漠,只剩下干巴巴、光秃秃、孤零零的几条枯枝。第二节
战争哲学的演变引言战争哲学的发展与战争实践的深入和哲学思想的变更紧密相联。战争哲学的演变适应认识战争和驾驭战争的发展和哲学体系的结构变迁。它的演变渊于东方武经,源于西方戎理,融经纬兵学精华为一体,汇古今哲学精粹于一炉。综观战争哲学的演变,大体可分三种形态——战争哲学的初级形态、战争哲学的高级形态和战争哲学的最高形态。一、东方武经──战争哲学的初级形态
随着战争问世,战争理论接踵而至。原始社会的战争从两部分人群的徒步混战发展到利用兵器的掠夺财富战争,如传说:神农伐斧燧、黄帝逐尤、舜战三苗。殷代卜辞里载有战争参加人数、编组和队形,《令典》、《军志》、《军队》记了军事规律和原则,《易经》及《易传》中出现“以易演变”,《荀子》谈及军政、兵民等关系和战争在“兼凝”中的效用,这些是人类用于认识战争现象的最初理论思维。古代战争中的矛盾现象及其运动规律在人脑中最初反映所表现战争思想火花,由于时代局限没能按内在逻辑联系编织出对战争进行系统哲学思考的“花环”。
战争演升和哲学变演促成军事科学与哲学的结缘。在战争思维上出现两大分支:欧洲和地中海沿岸国家,有关战争的实用方法发展较明显,中国式军事思想的系统化和理论化发展占上风。在战争哲学发展史上,似乎出现这样景象,在欧洲以凯撒为代表的一代军事家后,直到彼得一世,约1700年,几乎没出现政治家。希罗多德的《希腊波斯战争史》、修昔底德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史》、色芬诺的《远征记》、凯撒的《高卢战况》等古典军事奢作后,很长时间里,战争哲学著作寥若星辰。相反,中国奴隶社会末期,特别是春秋战国时代,战争越来越频繁,其规模越来越大,战争中各种矛盾暴露得越来越充分,这为人们认识战争提供了必要的客观条件,百家争鸣,尤以老子的辩证法思想,为战争哲学萌发和日趋系统化和理论化创造了充分的客观条件。出现了以《孙子兵法》为代表的一批兵书,且每一思想家或哲学家的著说中,差不多都谈到战争问题。彪炳于世界军事典藉榜首的《孙子兵法》标志着战争哲学初级形态的出现。
孙武以唯物史观为体、战争规律为用、军事辩证法为相、极韬略之精、容哲理之华、融战争与哲学为一体,著成名冠古今的巨作《孙子兵法》。这一深奥奇书,不仅阐明了指导当时战争的许多具体军事理论问题,而且较系统地阐述了战争哲学问题,其博大精深的造诣与战争并存,或许说,还没有哪一位的建树能使他的战争哲学黯然失色。他确实从其所处的时代最高思维位势上,看到了人类战争的根本性特征,提出了熠熠生辉的指导战争的正确观点。它揭示许多战争中的普遍规律,强调一切从战争胜负为出发点,以高度理智态度认识、判断和指导战争,首次提出战争的物质基础是经济,比较全面概括了“道、天、地、将、法”决定战争胜负的五个基本因素,认识到主观能动性在战争中的作用,首先确立“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战略思想和战争无神论。它从纷繁复杂的战争现象中抓住本质,阐述了战争中敌我、奇正等一系列矛盾,由辩证察考和理性思维来把握战争已超出经验和直观,其活力对抗的谋略法不仅适用于军事,而且被用于政治、外交、市场等,如知已知彼、以实击虚、以众击寡、趋利避害、因敌制胜、因情定谋。它强调战争手段多样化,以此来有效达到战争目的,主张“伐谋、伐交、伐兵”等多种形式选择,坚持齐武令文、预揣必然、爱兵重人、严纪政通、慎战斗智、灵活谋计。它论述了“胜有道”的战争唯物论思想、“胜可知”的战争认识论思想和“胜可为”的战争辩证法思想,基本建立了古典军事理论框架,以致后世兵家难以超越,只有从中创造,其朴素而丰富的原始唯物辩证法在思想史上可与儒家相媲美。明代茅元仪曾道:“前孙子者,孙子不遗,后孙子者,不能遗孙子。”(《武备志·兵诀评》)。但是,孙子没能够进一步揭示战争本质,更没有进一步认识战争性质,其战争哲学不仅在内容上具有朴素的性质,而且在形式上也未从具体军事理论中分离出来,范畴群结构比较简单,有的阐述还存在经验归纳和直接描绘。虽然如此,不失为战争哲学的奠基者,正如孙中山所言:“孙子那十三篇兵书,便是解释当时战理。由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