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游记 作者:海诚-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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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头,还认识孙爷爷否?”两小鬼当年领教过孙悟空大闹地府的厉害,吓得魂不附体,扑通跪下,口颂“大圣爷爷”,连连求饶!
行者又叫他们交出步摇、玉钏。皇后认出原是她的饰物,悲喜交集。两小鬼① 秋石——指道家用男童尿所炼的药物。
被悟空骂了一通,踢了两脚,赶出冷宫。不敢羁留,商议好说是孙悟空作梗,未拘到人,回去复命。
皇后、公主见行者逞神威赶走小鬼,忙拜谢,又问名讳行状。
行者简捷答了,又道出适才清虚殿所见所闻,皇后母女又惊又悲!遂告行者,那妖女是胡淑妃,半年前随他兄长玄玎道长进宫,便施妖媚之术蛊惑了皇上。皇上遂封玄玎为国师,兄妹俩把持朝政,祸害宫闱。行者点头叹息,却不敢多待,转身要走。公主道:“孙大圣,救人救到底!母后在此,早晚要遭那妖妃毒手!”行者念个咒语,朝皇后一指,皇后便訇然倒地,气息全无。公主大惊。行者道:“公主勿惊,令母不过假死也。如欲她醒,只需念三声‘毗沙瑜迦’即可!如此可暂且瞒过一时。老孙自会设法灭妖驱邪,让皇后重返掖庭!”公主千恩万谢,藏了步摇、臂镯,嘱看守冷宫宫女,去东苑清虚宫与皇上报信,只道皇后突然昏迷,命不保夕,需太医来看视下药。
安排好了,自回东宫。
行者复变作一只天牛儿,飞回清虚殿,却见胡淑妃在屏风外与一个道人窃窃私语。那道上正是玄玎。大圣凑近了,听玄玎言:“却不晓得怎么回事,五百童男童女,转眼只剩下五十个了!”淑妃道:“那还够炼丹用么?”玄玎道:“只采了少许秋石红铅,能合几枚丹。”淑妃道:“且炼这几丸丹吧!
休要告诉那榻上人真相!”忽听屏风内国王道:“爱妃,是谁来了?”两个便转过去。淑妃道:“是国师来了。”那道士便躬躬身,算是拜了。不消赐坐,便在龙榻前锦椅上坐了,听淑妃冲他轻咳一声,便装作才发觉似的,问:
“妹子的步摇、玉钏怎么不见了?”淑妃撒娇道:“都怪皇上!”将适才事说了一回。玄玎冷笑道:“小鬼头也晓得索贿!——待我去冷宫,一剑一个斩了他们,夺回首饰!”淑妃笑道:“知你有神通!不过斩了他们,谁拘那老贱人!也换个日子!”道士亦笑道:“那就趁晚间他门来收敛财物时再杀不迟!”
国王先喜又忧,道:”国师虽有法力,也惹不得他们!你杀了小鬼,岂不得罪了阎王。他一动怒,将国师大名也勾了,得不偿失也!”玄玎呆呵笑道:“大王原不知贫道手段多高,人情多大!我与十代冥王是拜把兄弟,诸天星宿情同手足!哪个敢惹我!”淑妃朝道士挤眼道:“贤兄既有手段,就速将金丹炼出来好叫大王康健!”道士会意,道:“贤妹放心!药料皆备,今晚子时便可起火炼丹!”又吹嘘道:“我这金丹,委实与众不同!玄门之药,或可长寿;彭祖之剂,只可壮阳。贫道的五行八卦回春金丹,却将滋补长生合二为一,取诸家之长,夺天地造化。初服轻身健体,毋庸献嵋于小鬼;常用延年益寿,何须行贿于阎君!”
国王强打精神,听国师胡吹海谤,忍不住呵欠连连。玄玎趁机与淑妃说了句机密活儿。淑妃脸一红,微微点头。那国王昏昏欲睡,也未在意。忽内侍进言,说冷宫宫女来报元皇后昏死过去、眼看不行,请恩准差太医疗救。
这厢淑妃听了,喜上眉梢。皇上挣起身道:“娘娘,你看这事?”淑妃哼一声道:“陛下糊涂了不是!那阴司人将她魂儿勾去了,还能活几时?何必枉费药石!”国王遂不再言语,倒头睡下。玄玎也告辞走了。
行者已看出那道士是个精灵神怪变的,只是未明出身。便随他出了殿堂。
那道士摇摇摆摆前头走,过游廊曲桥,入道观,朝那设坛打雕的众弟了道:
“散了,散了!明晨再来!”大众止了法铃经诵,各自归宿处去了。玄玎又去后庭,吩咐将东北角门开了,虚掩着。却进一静室。行者叮在门帘上,见室内锦帐绣巫山云霞之景,屏风绘男女亵猥之状。不像灵台清净地,倒似青楼温柔乡。
过了片时,听莲步悄响,环琚轻鸣。原是淑妃来了,后头带四个宫女。
也是心腹知己的,自在二门外住了,不跟淑妃进内庭。玄玎已除了星冠鹤氅佩剑,只着中衣,一把将淑妃搂住,“妹子、想死我也!你想哥哥不想?”
淑妃推他道:“没羞!你是谁‘哥哥’,哪个想你!”道士醋道:“这还没当皇后哩,就变了脸了!”淑妃扑哧一声笑了:“谁变脸了,看你那副猴急的样儿!”一把攥住道士大腿间东西,顿时淫兴汲汲,不能自持。道士便给淑妃松了裙带,两个滚到锦榻上扭作一团,淫声浪语不绝。淑妃娇喘吁吁道:
“人家道那欢喜佛庙里供的是一对赤了身子的男女,可是真的?”道士道:
“自然是真的!不然何言‘欢喜’!”淑妃道:“无怪那国王甚庙都拆了,只留下它!”又笑道:“我道家却没有这等神,实在是扫兴!”道士无耻道:
“谁道没有,这不是!”便跳下床,叫淑妃盘在他身上,两个玩耍,淑妃媚笑道:“你真行,吃了助情丹药似的!”道士牛皮道:“靠吃丹还算本事!”
愈加卖力。
行者暗骂道:“少廉寡耻!”““丹”字却提醒了他,振翅飞出静室,觅到丹房。见案上一溜陶罐中放着研细的丹砂、辰砂、雄黄、云母、硫磺,炮制过的获苓、地黄、南蛮脂、麦门冬。另有三个玉碗,盛着黑漆漆的乌梅水、黄澄澄的童尿、红艳艳的初潮。行者明白这便是那道士为国王炼丹的配料。心思:”叫你炼丹;叫你当皇后;叫你延年益寿!”三下两下,将玉碗打下案子,那童溲、经血、乌梅水都泼了!不解气,又弄一股旋风,呼地将案上药罐子卷起来又掼下去,跌个七零八碎,那药粉随风尽情卷走,一点一星未留!要知后事,下回分解。
第五十三回 佞道借花惑四众 圣僧闻箫会佳人国师笑设“鸿门宴”,邪香一缕惑众僧??夜栖静室,闻萧声三藏嗟叹;循声觅芳,睹危楼丽人倚栏??
却说国师玄玎与淑妃云雨方毕,正两情缱绻,难舍难分之际,忽听外庭风声大作,丹房里乒乒乓乓乱响。玄玎大惊,急披衣去丹房看视,见皿破药扬,便叫了声“苦哇!”淑妃也慌忙整衣束裙去丹房,见道长恼怒,少不得软言相慰:“道兄稍安毋躁!那童男女不是还未放还?若不够,再着人去捉便是!”玄玎道:“妹子不晓得炼丹奥妙!那秋石、红铅还是小可,还要合些珍奇的药材!——为配这十几味药我遍游三岛十洲,奔波了月余才凑齐。
却毁于一旦,岂不可惜!”淑妃方知丹炼不成了,也急得直跺脚骂:“该死的怪风!”玄玎道:“这风着实怪,不去别处,专往我丹房钻!”忽地问:
“今儿有外人进苑囿没有?”淑妃初摇头,后思起来,道:“未时锦衣官去馆驿锁来四个东土和尚来欢喜庙念经,曾报至清虚宫,想让皇上高兴。皇上正打盹儿,便叫我出面挡住了!”玄玎道:“不消说了!”便叫淑妃回清虚殿,自回房整束了,径去无碍禅院。
玄玎入大殿,闪目瞧见东土四僧正跌坐蒲团煞有介事诵经。台上老僧见了,忙过来迎接,施礼道:“不知国师驾到,有失远迓,万望恕罪!”玄玎摆手问:“那四个远路的和尚用功否?”老僧道:
“用功,用功!直颂‘庇祐龙体,万寿无疆’!一刻未停,也有一两个时辰了。连东厕也未去过,都攒着哩!足见心诚!该报与圣上,厚加赏赐!”
玄玎冷笑,“我正有此意。叫他四个到我道观里去一趟!贫道代皇上奖赏他们!”转身而回。那老和尚便至唐僧师徒面前,笑盈盈道:“长老喜了!国师见你们几个念经念得好,要赏你们哩!快随老衲来!”便引三藏师徒去道观。众皆欢喜,路上纷纷猜国师会奖赏些什么,惟孙行者心里明白。
便到了碧云观。有四个小道士迎出,请几众人山门。走过灵官殿、三清、四御殿,径入后庭。进一敞室,见神龛上供着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壁上悬着竹兰梅蕙水墨画儿,檀案叠丹书,银瓶簪琼花,显得十分清爽。那正中雕花桌子上已排了上好的素筵。玄玎便请四僧入席:“诸位圣僧诵经辛苦,贫道略具薄酌,一示犒赏之意,二为圣僧接风!”三藏谦恭道:“贫僧虽是‘远路的和尚’,其实经念得不好。国师大人如此厚爱,倒叫我们师徒惶恐!”
玄玎笑道:“休言甚‘国师’,不过富贵浮名,流云落花,过眼即空!
惟悟道觉性,才是至尊!释道本来一家,道言清静无为,僧曰三空无相,异曲同工!诗云:烟霞深处诵真经,天风拂时秀林动。无为世界无相境,超脱尘缘万事空。一粒砂,佛国含;一展袖,乾坤笼。曲水流觞莫错过,日月只在耳廓明!”唐僧听了连连称赞,又请教:“只不明道长所云‘日月只在耳廓明’何意?”玄玎傲然道:“作耳环也!”众惊钦不已。行者闻听,亦知此怪非等闲之辈,自加小心了。
那道士便把酒,邀四僧同饮。行者笑道:“按俺东土风俗,第一杯酒该先敬主人,请勿推辞!”便把酒置于玄玎面前。又朝师父、八戒、沙僧使眼色。三个会意,也将酒敬他。那妖道呵呵大笑:“知书达礼,果然上邦人士也!”唤小道人取一巨觥,将四憎之酒尽数倾入,一饮而尽。小道士又与三藏师徒筛酒。行者见状,知酒中无毒,才放心吃了一杯。唐僧略沾了一沾,沙僧呷了一口,八戒则开怀畅饮。
酒过数巡,玄玎笑道:“这般吃酒,清冷且清苦也!此清静地又容不得女乐,不如令小的们去后花园采些菊花、茱萸,赏花品酒,助助雅兴,如何?”
三藏道:“善哉,善哉!以花佐酒,足见国师高雅!”行者心说:“你若见了他与淑妃之事,才知他是真‘高雅’哩!”那道士便着弟子去采花。
小道人去后不久,果然撷来一簇菊花、茱萸,红红黄黄的,煞是好看。
使个云雷纹梅子青瓷瓶泡上,置于席间,顿觉增色。玄玎道:“对花把酒,焉能无诗词歌赋!”三藏满腹才学,正欲卖弄,连声承诺。八戒嚷道:“吃酒便吃酒,作‘湿”作‘干’岂不是难为人!”唐僧训斥:“八戒休得无礼!
且闭上猪眼,细细思想,能得上一句也是好的!”八戒不敢犟嘴,只好阖上眼,搜肠刮肚找词儿。沙僧也垂头思忖,口中念念有词。唐僧将秀目开开合合,正摇头晃脑推敲词句,忽瞥见行者猴眼炯炯,只瞅玄玎,责道:“你这猴儿,莫非腹稿已成?且吟咏了让主人听听!”行者笑道:“老孙一身瘦肉,‘腹’中无‘膏’也!”三藏劝道:“好徒弟,莫卖嘴,也拿出点真货色来,给师父面上贴贴金!”行者道:“好说,好说!老孙当年在宫中也诌过文!”
也是好强之人,果真托着猴嘴尖腮,眼皮儿频频上翻,琢磨起来。
那玄玎见众僧只顾“用功”,无暇顾及他,窃喜。暗中念动真言、朝那瓶花轻轻吹一口气。原来那花中藏着一株“迷魂香”,花朵与茱萸无异,初闻气味淡淡的,被妖道一吹,便芳香浓烈,登时熏得四僧昏昏沉沉,眯盹过去。须臾醒来,却痴痴呆呆,任人摆布。那玄玎冷笑一声,蹲在杌了上,道:
“四个和尚,还不速将出身行状从实招来!”唐僧听了,即口占道:
垂冒时节母罹难,青冢一座,悲苦无限。披缁剃度入释门,思得真经,独出阳关。
古道西风收三徒,躜行经年,几番梦残!感君一壶黄花酒,窃心应愧,假经真念。玄玎问:“唐和尚,如何假经真念的?”三藏据实道:“只忿怨那御差使链子锁人,因之用《三字经》、《百家姓》冒充真经来诵,哄骗圣上!”玄玎道:“‘才有是非,纷然失心’,不该如此!”唐僧愧疚道:“谁说不是哩!贫僧回头便诵“楞严神咒”,为皇上祈福!”玄玎皮笑肉不笑道:
“好,好!”即吩咐唐僧一厢待命,又叫八戒招。八戒哼哼卿卿,也凑成一篇“四不像”:
俺本上仙号天蓬,蟠桃会与嫦娥相逢,她有心引郎入 室,僚有意共度春风!哪曾想东窗事发玉帝怒,三百棒打得俺屁股儿疼。罚下界至福陵山,托名朱贵把地种。娶妻一个,芳名杏花,亦曾与桃花、牡丹等姐儿偷情。那年被赚做和尚,半饥半饱把路行。儿回回欲返乡省亲,师父不允,怎走得成!
玄玎笑道:“这厮生得粗夯,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哩!”八戒不服,争辩道:“老猪当年也是丈二的身子,一表人材!不然嫦娥能理会俺?可惜目今埋汰了,只剩下一身好皮肉好力气闲着!”妖道曰:“本官量才用人,让尔等‘八仙过海,各显其能’!且侍立候用,一有建树,论功行赏!”八戒闻言,喜颠颠道:“看看人家,看看人家!”沙僧亦踊跃不安,直嚷:“也该我老沙了不是!”见玄玎瞅他,慨然叹道:“我沙僧当年也是玉帝驾前的卷帘大将,时运不济,‘一失足成千古恨’矣!”也赋诗一首:
适逢王母瑶池会,失手打破琉璃盏。
褫去仙籍挨铜锤,抛身流沙野河畔。
普贤菩萨劝向善:护法西行能超凡。
安知师父尘缘长,谅他难以诣西天!妖道问:“师父不能诣西天,谁能?”
沙僧道:“舍我者其谁!”玄玎道:“竟是个居心叵测的!正好为我所用——先一旁侍候!”又叫孙行者招认。行者嘻嘻哈哈,吐露真情:
五百主前,一条棒,大闹天宫!两界山,风雨如晦,释厄西行。三万里路霞明灭,几多妖祟阻行程!到头来,多有腰杆仗:神仙圣。
旧家园,枉入梦。何日月,正果成!头顶金箍儿,左右难弄!多事之秋来斯国,见神威军捉孩童;骚国师幽室戏淑妃,惊闻风!妖道闻言大惊:“这厮如何知底细!”止住怦怦心跳,问:“风系何人所为?”又夸:“铺天盖地,抛瓦播沙,来无影,去无踪。委实好风!”行者笑道:“不干别人事,是俺老孙念真言,吹仙气,一人所为!”玄玎又问:“那几百个童男女说来来了,说没没了,也是你干的?”行者笑道:“正是,正是!皆是老孙拔毫毛变化的,说收便收了也!”玄玎此时已晓得他便是当年闹天宫的角色,暗自庆幸:幸亏被我用迷魂香迷了,不然如何斗得过他!恨大圣多管闲事,有心弄死,又愁他刀砍不死,火炼不化!思来想去,忽自语道:“有了!”原来要趁大圣神志不清醒时打发他做些不遮人耳目之事,坏了名节,叫他日后无颜在江湖上混,羞恼死他!遂道:“孙大圣,你先是弄虚头,变假童男女哄我。又兴怪风,毁了炼仙丹之药,庶几误了圣上性命!理应将你凌迟处死!
姑念初犯,让你戴罪立功!速去名山仙岛,将一应珍奇药物再给我配齐,可饶你不死!”当下从怀里摸了药单儿交给行者。行者被邪香侵内,六神无主,凭人支使,满口应诺。揣上单子,扯筋斗云满天下采药去玄玎见行者遵命去了,放下心来,叱三吆四,令三藏回无碍寺为国王念经祈福;八戒带一队神威军去城中再捉四百五十名童男童女。各领命去了,只留下沙僧。沙僧急道:
“道长为何不委派小人个差事?便是端汤送水,打扫东厕也中!”玄玎冷笑道:“莫急,莫急!”却抛下沙僧,自去东苑清虚殿面君,将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