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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世界文学评介丛书 至尊者的不朽之灵-薄伽丘和十日谈-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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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伽丘再次返回那不勒斯时,正值国王罗伯特的孙女乔凡娜继承了王位。新任女王乔凡娜希望自己站在时代文化和地方文化的面前。这个时代高声宣布了文化的价值,特别是古代文化的价值,对古代文化热诚崇奉,承认它是一切需要中的第一个和最大的需要,已经隐然成风。在很多意大利城市,不论个人和社会团体都全力以赴地支持人文主义,并保护生活在他们中间的学者。当时的通信中充满了关于这类私人关系的叙述,受过教育的阶级的感情强烈地并且是专一地倾向于这一方面。

  乔凡娜女王年轻貌美、喜好诗文,常用她生活中的一部分时间来欣赏优美的拉丁散文和音调铿锵的诗歌。她希望做一个献身于文化事业的新女王,笼络了一大批文人,奖励诗人们留下一幅幅那不勒斯宫廷欢快的、精神焕发的图景,她因此而获得了无数充满这种精神的讽刺诗、挽歌、颂歌和讲演词,她所受到的崇拜歌颂、溢美之辞是意大利历史上任何一个妇女都难以望其项背的。才华横溢、风华正茂的薄伽丘自然受到了应有的厚待。他经常讲一些幽默讽刺的故事给女王听,成为乔凡娜宫庭的常客。这些故事大多成为后来

  《十日谈》中的主要内容。女王待薄伽丘很好。的确,她不是一个有世界眼光的人,但在所有那些努力于保护和奖励精神事业的伟大人物中,肯定地说很少有几个人能象她一样地是出自内心深处的要求这么做的,帮助有学问的人和获得最好的书籍是她的最高目的之一。

  薄伽丘也很忠于女王,他认为,君主的慷慨能够给每一种卓越的成就以报酬,他为女王写了很多近于夸张又确实出自真心的颂歌,在女王因谋杀丈夫之事而受到社会多方攻讦时,薄伽丘还同一些人在一起竭力为女王辩解。

  1344—1345年间,薄伽丘创作了长篇叙事诗《菲索拉诺的仙女》又译《菲索拉的女神》,这部长诗描写了仙女和牧羊青年的爱情悲剧,仙女因追求尘世爱情的幸福,触犯了禁令,遭到了黛安娜女神的惩罚。这位冷酷无情极端残忍的女神,厉行禁欲主义,把这一对热恋的青年变成了两条河流,以便把他们永远分开。可是这两条河流没有屈服,最后在亚诺河汇合到一起了。薄伽丘借此讴歌了勇敢、纯洁无暇的爱情,向教会所宣扬的禁欲主义进行了无情的揭露和猛烈的抨击,提出了大胆的挑战。这部长诗是薄伽丘诗歌中写得最好的诗作,一些精彩的片段,语言清新、凝炼,而又自然。

  薄伽丘一生都在为爱情写作,凝结进去的是他对玛丽亚 (菲亚美达)绵绵不绝的思恋,吐出来的是一部部对女性的颂歌和关于爱的绝唱。尘世间徒然的守望被他用巨大的才情、持续的努力升华为艺术的结晶。当薄伽丘回忆这段生死不渝的恋情时,他说:“我这场恋爱,当初叫我遭受许多痛苦,现在痛苦解脱了,只剩下欢乐的回忆。到现在我的灵魂里只剩下欢乐的思念——这是爱情赐给那些未在爱河里灭顶的人的礼物。”

  1348年,一场可怕的鼠疫席卷了欧洲大陆,美丽的佛罗伦萨也未能幸免,从3月到7月的四个月中,共死亡四万人,城市的居民去了大半。就在这场瘟疫平息后不久,当人们还记忆犹新的时候,薄伽丘开始了 《十日谈》的创作。当然,如果就《十日谈》的创作过程而言,可以追溯到四十年代中期给女王乔凡娜讲故事的时候。

  增添光彩的人

  友情纯洁了双眼

  1350年,薄伽丘因父亲去世回到佛罗伦萨。

  那不勒斯创下的声名早就传到了佛罗伦萨,见多识广和盛情煎熬之后又孕育出稳重之风,这时的薄伽丘的重返故里自然与上一次不可同日而语。薄伽丘立即得到了佛罗伦萨当局的爱重,可以一展才华了。他在共和政体中担任掌管财政的职务,还任过外交官。在任外交官阶段,曾先后七次受共和政体的委托,去跟外国的国王和罗马教皇办理外交事务。

  在当时,意大利的封建势力仍很雄厚。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日耳曼皇帝,依然是意大利的最高统治者。在封建势力中。最狡诈者是罗马教皇。教皇不仅是欧洲整个封建社会的精神上的最高统治者,而且还从欧洲各国人民身上榨取了巨大的财富。教皇的一切政策,都是为了保持和扩大自己的统治。不可告人的野心,使得教皇成为维持分裂局面,阻碍国家统一的罪魁祸首。他不仅直接干涉城市政治、煽动城市内部党争,而且挑拨各城市之间的关系,引起城与城之争。薄伽丘在与罗马教皇的交涉中,维护了佛罗伦萨的独立和自由,表明:市政厅是高于一切的,“正义法规”是佛罗伦萨的生命的保障,它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由于客观条件的限制,薄伽丘的政治理想还没有完全实现。早在青少年时代,他就听到了有关佛罗伦萨历史上党派相残的惨剧。怀着消除党派仇隙,维护祖国和平统一的热望,他步入了政界,渴望能有所抱负,做一些于国于民有益的事情。但是,风浪险恶,独木难支,在残酷的政治斗争的漩涡中,他无力回夭。他深深地感到:那些蝇营狗苟的佛罗伦萨人,尤论是格尔夫派还是吉伯林派,都是应受诅咒的邪恶之徒。目睹各大家族之间的连年血战,各党派的相互倾轧,人们的愚昧、粗野以及教会人士的贪婪、虚伪、腐化,他希望自己能写出一部作品,抨击贪欲,建立秩序。写作《十日谈》的思想逐步酝酿成熟了。

  同时,薄伽丘与彼特拉克的友谊也进入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境界。1351年,佛罗伦萨当局要招聘当代著名学者到新成立的佛罗伦萨大学任教,薄伽丘力荐延聘放逐在外的彼特拉克。他以佛罗伦萨共和政体代表的身分,亲自去帕度亚邀请放逐的彼特拉克返回佛罗伦萨,并且传达了当局退还从前没收彼特拉克的产业的决定。

  彼特拉克是文艺复兴运动的真正代表。他在法国古城卡尔奔特腊群山之中的温都克斯山第一次提出“人学”和“神学”是两个对立的概念,在担任阿维农教皇宫廷的秘书时说深信新时代的远景已经接近人间。他一生中都在思想和文学上进行反对宗教禁欲主义的斗争,把罗马教廷斥作“悲哀的逆流,恶毒的寺院,异端的教堂和谬误的学校”,虽然他曾是教皇的秘书,在根本上不否认宗教和教会的存在,但他对教会和封建主全力维持的禁欲主义教条确实深恶痛绝。

  彼特拉克主张意大利的统一,反对贵族暴政的统治。他尤其怀念古罗马的光荣,要以古罗马的精神来恢复意大利的统一。这情绪表现在他的几行诗里:当勇者武装抵抗野蛮的狂暴的时候,战斗不会很长,因为往古的勇敢精神,仍以生命温暖着意大利的心房。

  彼特拉克很早就指出“属于人的那种光荣对于我就够了”,“我自己是凡人,我只要求凡人的幸福”,“凡人要关怀世间的事”。他把文艺复兴理解为:(1)“从古罗马帝国晚期(五世纪)到他所处的时代(十四世纪)这千年间正是欧洲的黑暗时代”,既毁灭了古典文化的精华,又毁灭了公众品德的精华;(2)当时的粗野状态还不太根深蒂固,人可以改变那种状态,因此他号召人要设法摆脱“黑暗时代”,来一个“古代学术——它的语言、文学风格和道德思维的复活”。他对青年一代寄予期望——掌握古人才华的奥秘,“这遗忘的沉眠”将很快被驱散,人总将“在过去的纯洁光照中迈步前进”,人类的创造力将空前发挥出来。这种很简单的概念,就成了十五世纪人文主义者根深蒂固的信念。

  彼特拉克的这一切思想都深深影响了薄伽丘。两人之间的频繁交往和生死不渝的友谊,使得他们在对人性的尊崇,对教会禁欲主义的荒谬,对意大利民族统一问题,见解趋于一致。比较起来,薄伽丘的人文主义思想又更加富有生气。与彼特拉克不同的是,他并不相信基督教能拯救人们的灵魂,也不迷恋僧侣的苦行主义,他的身上更多地具有新时代的气息,他是一个新兴资产阶级有代表,为资产阶级文化的勃兴起了重大的作用。对于此后文化的贡献,彼特拉克的抒情小曲远不及薄伽丘的《十日谈》,真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艺术的自觉

  1350年,薄伽丘去罗马观看了圣年的隆重盛景。朝圣者到罗马来,不分时间,不分季节。尤其是每逢五十年一次的圣年,他们更是蜂拥而至。因为据说在圣年能得到大量的赐福和免罪。1350年是第二个圣年,编年史家维拉尼估计总共有一百二十万人进了不朽城的大门。他们不顾旅途上的种种不便和意外事件,不顾透风的窗户、冰冷的房间、坑洼的道路、有虫子的床、变质的食物、劫道者、土匪、谋财害命的家伙、大胆的暴徒、雪崩、地震、战争、好抢劫的军队和穆斯林海盗。罗马向信徒们提供了独特的有利条件。然而,严格地说,这种旅行并非必要,通向天堂的道路不止一条,为了将罪和蒙神恩完全可以有其它较为便宜、迅速和安全的途径。不离开自己的村庄,照样可以过圣洁的生活,奉行高尚的道德原则,从而达于圣域。

  事实上,寻求神恩正逐渐退化成了去罗马旅行的一种借口。当然,只有在罗马才能参拜圣殿、圣所和圣像,参加高级教士主持的仪式和极不平凡的节日活动,向神求得对重罪的赦免和解脱,这些特殊权利始终是人们离家而来的主要原因之一。但随着岁月流逝,它们至高无上的重要性已经减退,人们参观宗教建筑不仅是因为它能唤起敬畏与启示,而且是为了欣赏它新颖的世俗之美,它那美妙的装饰和点缀其间的艺术品。对圣母画像,人们逐渐也不仅是膜拜她那超自然的神父,而是欣赏美妙的画技,推崇画家的名声和赞赏模特儿的美貌。

  经过了多少个世纪,艺本才第一次因其自身而被欣赏。其实,宗教艺术本来就不完全是赞美上帝和圣徒,它同时还赞美男人和女人、美好的事物、尘世生活的快乐、色彩、阳光和辛勤劳动。在修女和大胡子神父的身后,意大利的画家们得意地描绘了玲珑的小镇和美妙的风景,小得只有靠得很近才能辩出全部细节:墙壁、塔楼、教堂、街道、正在做活的手艺人、河里的轮船、阳台上的妇女和儿童、吠叫的狗、阳光里晒着的鲜艳衣物、庄稼汉和猎人。薄伽丘甚至可以在意大利的艺术与生活中嗅出地狱的硫黄味、渎神的气味。这时的意大利成为基督教世界中最富有、最迷人、最有教仰、信仰不诚却又聪明的国家。意大利逐渐改造了人对宇宙的观念和人在宇宙中的地位。他们承认人类既能行善也能作恶的巨大能力,承认人类的美德、缺点和本性,他们的本性既不同于其他动物,又不同于天使。一场革命的序幕已经悄悄拉开。

  薄伽丘是最早窥见舞台的人。专在朝圣的人群里,他嗅到了异教的、不敬神而且亵渎神明的气息。他把所有的感受和日臻完善的语言艺术结合起来,写出一部煌煌巨著《十日谈》。

  《十日谈》的创作,完成于1348—1353年间,从酝酿到成书,大致花了十年时间。作家最初写这些短篇的时候,只是为了那不勒斯的女王爱听而写的,所以并无连贯的思想与统一的计划。但在把这些短篇缀连成篇时,作家又进行了巨大的加工与订正,使通篇贯穿了统一的宗旨与意图,融贯着反对封建制度、反对罗马教廷、要求祖国统一和深刻的人文主义思想。作家在该书序言中直言不讳地申明,他写这本书,是奉献给为爱情所苦恼的女士们的。他说:“淑女们读着这些动人的故事,说不定会得到一些乐趣,同时还可以得到一些有益的启发,因为从这故事中她们可以认识到什么事情应当避免,什么事情可以尝试。”作家是在通过对女性崇拜的大胆表白,宣扬个性解放的人文主义理想和对封建教会势力进行勇敢的挑战。

  《十日谈》以1348年佛罗伦萨发生的一场可怕的黑死病为背景,有十个青年男女(三男七女),侥幸活了下来,相约逃到郊外一所别墅避难。那里尽是一片青葱的树木,生意盎然,清泉流水,室内清静雅致,如象从黑暗的中世纪,来到了阳光灿烂的人间。十个青年男女就在这里住了下来,除唱歌跳舞外,就轮流讲故事,每天轮流做“国王”和“王后”。每人每天讲一个故事,十天共讲了一百个故事,故名《十日谈》。这些故事分别取材于欧洲中世纪的传说,东方民间故事,如阿拉伯的《一千零一夜》,历史事件、宫庭传闻以及街谈巷议的资料等。薄伽丘借他山之石为己用,巧妙地加以收集、整理,然后在创作过程中把这些故事情节移至意大利,以人文主义的思想观点进行加工改造,运用市民文艺的新形式,生动形象地反了意大利广阔的社会现实。

  中世纪的故事总是描写抱着光荣动机的侠义骑士和高尚少女,故事总笼罩着传奇的气氛,人物总是隐隐约约不大具体。意大利的《十日谈》里却都是实实在在的人:商人、僧侣、手艺人、小店主和亲王,他们情欲旺盛,胃口又好,说着市场上和酒店里那种流利而丰富的方言。

  这些东西和教会宣扬的道义是大不相同的,读者不会从中学到如何避免犯罪,如何与邪恶斗争,如何保护弱者,如何控制自己的本能,如何尊敬别人的美德,如何改良周围世界和如何使灵魂得救。他能从中学到的主要是如何在别人的欺骗、出卖、傲慢和狡诈面前保护自己;如何利用别人的弱点,看穿别人的伪装;如何享受生活的乐趣:比如接近健壮的村姑、雇用脸红的女仆、品尝精制的酒菜、交结愉快的同伴和战胜弱小的敌人。在这些故事里,世界上一切残酷无情的东西都被原封不动地接受下来,很少加什么褒贬。温顺谦和的人、轻信的人、天真的人、戴绿帽子的人,都受到嘲笑。他的不幸不仅被信为是不可避免的,而且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有魄力的人,既聪明又强壮的人,办事不择手段、对人毫不宽容地利用自己的天赋的人,总是出人头地,得到作者与读者的赞赏。这些故事还赞美肉体,颂扬女人裸体的和谐之美、冰肌玉骨之美。有时,这些故事似乎近于粗俗了,有时则巧妙地加上一点薄薄的掩盖,并且暗含某种寓意。这些故事偏好有形的、能体会出来的、能被感官感觉到的、能被人了解的东西,宁要有形的实体,不要梦幻般的抽象,要明确,不要含糊,要感官快乐,不要理想主义。

  这些品质特点和全部表现决定了 《十日谈》的现实主义特质。薄伽丘是一个伟大的现实主义者,他很明确的宣称自己十分相信:人是世界的主人,人是命运的主人,绝非神所安排。《十日谈》可以说是《人曲》,因为作者已经完全摆脱了神的桎梏,去全力描写复杂的现实生活和有血有肉的人的生活,幸福在人间。《十日谈》恍如摇曳在中世纪废墟上的一朵奇葩,以其鲜明、泼辣、大胆、勇敢的特色突破了封建教会的樊篱,给“黑暗时代”涂抹上亮丽的色彩。“城市异教……主要是反对僧侣,攻击他们的富有和政治地位。……为什么城市异教要如此激烈地反对教会戒律例如禁止娶妻令呢?此中道理没有人比薄伽丘透露得更清楚了。”

  《十日谈》一经问世,就引起巨大轰动,并广为流传。在刚刚使用印刷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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