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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9中国通史第六卷-中古时代-隋唐时期(上册)-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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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新唐书·艺文志》乙部所著录的隋唐人所撰述并传于今世的史料隋唐两代诸史家对于其有关当代史事的撰述,《隋书·经籍志》、《旧唐书·经籍志》及《新唐书·艺文志》例皆予以著录,而且分门别类,示人以规矩。隋祚短促,虽有作者,为数势难甚多,《隋书·经籍志》皆备为搜罗,靡有遗阙。唐代史家先后辈出,络绎不绝,官私撰述,均称丰硕。然《旧唐书·经籍志》的著录,大体以开元为断。其序文中就曾经说过:“天宝已后,名公各著文章,儒者多有撰述,或记礼法之沿革,或裁国史之繁略,皆张部类,其徒实繁。臣以后出之书,在开元四部之外,不欲杂其本部,今据所闻,附撰人等传。其诸公文集,亦见本传,此并不录。”只有《新唐书·艺文志》的著录,最为详赡。这里就据以立论。其中偶有阙遗,则当略为补苴,以见一代的规模。
  《隋书》、《北史》和《南史》隋代历年虽甚短促,已有其本朝史籍的撰修。王劭于《齐志》之外,就另著有《隋书》,虽为未成之作,亦见于《隋书·经籍志》的著录。《隋书·王劭传》说:其所撰《隋书》,“多录口敕,又采迂怪不经之语及委巷之言,以类相从,为其题目,辞义繁杂,无足称者,遂使隋代文武名臣列将善恶之迹,堙没不闻”。唐初撰集前代史书,《隋书》与《梁》、《陈》、《周》、《齐》诸史,皆同时草创。王劭所撰,即令已经杀青,恐尚难以之入选。《隋书》撰修经过,《旧唐书·经籍志》著录《隋书》,谓为魏徵等撰。《新唐书·艺文志》则《隋书》与《志》连言,而谓为颜师古、孔颖达、于志宁、李淳风、李延寿与(令狐)德棻、敬播、赵弘智、魏徵等撰。四库馆臣据刘知幾《史通》所载,以撰纪传者为颜师古、孔颖达,撰志者为于志宁、李淳风、韦安仁、李延寿、令狐德棻。并谓他书尚有不同记载。至宋时仍不能划一。宋仁宗天圣时重刊,始定以领修者为主,分题魏徵与长孙无忌。今本则统称魏徵等撰,不再作详细题名。
  《隋书》诸志本是《五代史志》,只是附于《隋书》之后,仿佛仅记有隋一代。诸志包括《礼仪》、《音乐》、《律历》、《天文》、《五行》、《食货》、《刑法》、《百官》、《地理》、《经籍》等十门。分门虽多,却是各朝分记。《地理志》虽以隋时疆域为主,而附其他四朝沿革于下,然总称“九州”,亦非隋时定制。《经籍志》综载前代,却因时而先后排列,次序井然,不稍紊乱。当时按四部分类,不仅为后来两《唐书》的《经籍》和《艺文》两志所遵循,而且直至清代和民国初年相沿未变。
  这里还应提及李延寿的《南史》和《北史》。李延寿尝参预《五代史志》的撰修。李延寿,两《唐书》皆有传。所撰的《北史》中,实包括隋代史事在内。《南史》之本也参有隋事。其所论述的史事,全用《隋书》的旧文,仅有少许删改处。殆以当朝撰修的《隋书》,不便多事笔削的缘故。
  《大唐创业起居注》与《顺宗实录》历代撰述本朝史事,率先从事于起居注和实录。有了这样的基础,才能使后来者有所依据。隋时已有《开皇起居注》,唐初温大雅始撰《大唐创业起居注》。《新唐书·艺文志》又载有《开元起居注》,其他殆无所闻。隋时未有实录的撰述,炀帝即位未久,天下即告云扰,殆已无暇及此。唐初自其高祖即已撰有《实录》,其后至于武宗,相继连绵,尚无断阙。惟迄今多已亡佚,所存者仅《大唐创业起居注》和韩愈诸人所撰的《顺宗实录》。《顺宗实录》则以编入《昌黎先生外集》,得以保全至今,亦难能可贵之事。撰述《大唐创业起居注》的温大雅,为并州祁(今山西祁县)人。自唐高祖起兵之初,即被引为记室参军,处于帷幄之中,故能悉记其所闻见。所记自其所谓义旗初举之时,至于即位称帝之际,故以创业为名。其中间有与两《唐书》不尽相合处。《四库全书总目》谓所叙兴师本议起于高祖,与两《唐书》本纪所谓举事由秦王说不合。盖当时秦王尚未为太子,故未着重渲染,有以然也。其他不尽相合处,似亦当以温大雅所说为正。盖用兵征伐,虽千头万绪,殆不容稍有参差。随事属笔,当亦不容间或出入。撰起居注本为帝王当朝后的措施,武德之前尚不容有此,大雅以此名撰述,正可显示其用功的细腻,当不至多所讹误。顺宗以永贞纪年,前后不足一载。然以与宦寺有关,故当时多有议论,甚至谓韩愈撰史,叙事拙于取舍,以致繁简不当。盖以所记诸事多为北司所不喜,故议论横生,且多有修改之说。《新唐书·路隋传》曾记其中一些曲折,并说文宗时,“有诏摘贞元、永贞间数事为失实,余不复改”。文宗上去永贞已久,余波始告平息。若非所记大率翔实,何至使宦寺积恨若此。
  《通历》唐人在已有当代起居注和实录的基础上,亦曾撰修其时的纪传体史书,据《新唐书·艺文志》所载,就有《唐书》100 卷,又130 卷,为吴兢,韦述等所撰,又有《国史》106 卷,又113 卷,则不著撰人。别有刘芳《唐历》、韦澳等《续唐历》和吴兢、韦述,陆长源三家各自所撰的《唐春秋》,还有陈岳《唐统计》和焦璐《唐朝年代记》,均已亡佚。所能流传于今世的,则为马摠《通历》。马摠,两《唐书》皆有传,为扶风(今属陕西)人。《新唐书》称“摠笃学,虽吏事倥偬,书不去前,论著颇多”,《通历》盖其中一种。此书曾为晁公武《郡斋读书志》所著录。其所叙肇自远古,仅迄于隋代,并未稍及于其当代史事。
  《大唐新语》、《国史补》及《传载》《新唐书·艺文志·杂史类》所著录的杂史甚多,唐人所撰当代的史书亦殊不少,惟率多佚失,今所存者为刘肃《大唐新语》等十种。或涉及一代,或仅叙一时,自难得一致。刘肃《大唐新语》及李肇《国史补》,不著撰人的《传载》,论篇幅皆不甚过多,《传载》一书,仅有一卷,其所涉及,却相当广泛,可以相提并论。撰述《大唐新语》的刘肃,《艺文志》于其目下注云:“元和中江都主簿。”然本书结衔,则为“登仕郎守江州浔阳县主簿”。若无后人窜改明证,自当以此书为正。其自序说:“今起国初,迄于大历,事关政教,言涉文词,道可师模,志将存勒。”是书曾为明人窜改名称,以之作为《唐世说》,此固是明人的妄为,亦是其书上承《世说新语》的体例,遂为所窃改。明人不仅窜改其书的名称,且曾擅动其中的条目,有劳四库馆臣为其重订,恢复原貌。所谓条目共有三十篇,如匡赞、规谏、极谏、刚正等,大都有裨于劝戒。撰者自称:“昔荀姡Ъ秃菏驴晌湔撸晕河铮裰牵盖靶蕖薄K目夤莩家晕馐恰缎绿剖椤ひ瘴闹尽芬源耸榱杏凇对邮防唷返脑涤伞?墒撬目夤莩既匆源耸椤爸小缎弛省芬幻牛蔽哜觯疵庾曰嗥涫椋泄允芳抑謇裢酥谩缎∷导依唷罚涫怠薄:耸刀郏蕴迫思翘拼肥担街敝Γ耸橛凶愣嗾撸渲兴峭虚蟪鲇诹健短剖椤分庹撸己颂剖罚嗫梢匀≈ぃ姨迫怂∷担嗤勺手な罚⒎侵弥缎∷导依唷罚涂上骷跗溆τ械姆至俊K目夤莩嘉疵舛嗨∩帷!兑瘴闹尽酚诶钫亍豆凡埂纺肯伦⒃疲骸昂擦盅浚霭仃龋灾惺樯崛俗笄ń魃偌唷!北臼榻嵯巫鳌吧惺樽笏纠芍小薄@钫匾喑⒆逗擦种尽罚浣嵯卧蛴治昂擦盅孔蟛广凇薄G昂笪茨芤恢隆V罴衣壑诖硕嗨槁劭己恕J斯偕的耸浅J拢钫氐币辔茨苊獯耍撇槐匚硕喾驯誓V皇瞧淅锛挂噤问Р淮彩且蛔诤妒隆@钫赜谄涫槭鬃凶孕颍蛑兴担骸拔袅酢黾∷担婺媳背量洞恰贰S枳钥脸で欤豆凡埂罚鞘肥匣蜚谠虿怪猓洞恰范胁晃Q员ㄓΓ鸸砩瘢髅尾罚〔とブ<褪率怠⑻轿锢怼⒈嬉苫蟆⑹救敖洹⒉煞缢住⒅感Γ蚴橹!逼淞⒁馊绱耍匀换嵊兄诳己耸肥隆H樗浣3 卷,所叙述的却有三百零八条事,可见其所记事相当扼要。其中多记典章制度以及官吏名人轶事。有些轶事就是始见于此书因而流传后世的,“李白脱靴”就是一端。亦兼载社会风俗,如扬州王四舅和俞大娘航船等,就多为近来治唐史者所引用。今书题名为《唐国史补》,与《艺文志》所著录的,稍有不同。至于不著撰人的《传载》,《艺文志》列于林恩《补国史》之后,而《补国史》则又列于李肇《国史补》之后。林恩《补国史》不传于世,可能所补的就是李肇之书。《艺文志》于《补国史》之下注为“僖宗时进士”,则《传载》的撰者亦当是晚唐时人。《宋史·艺文志·小说类》也著录此书,仍不著撰人。《四库全书总目》的《小说家类》著录有不著撰人《大唐传载》,当系此书。李肇《国史补》,后来称为《唐国史补》,与此同例,《传载》亦可称为《大唐传载》,因易代之后,历年久远,仅以《传载》为名,就颇不易得其真谛所在。是书前有自序,谓“南行岭峤,暇日泷舟传所闻而载之”。四库馆臣还曾指出:此书“所录唐公卿言论颇详,多为史所采用,间及诙谐谈谑及朝野琐事,亦往往与他说部相出入。”可见诙谐谈谑的记载,唐人著述中多未能全免。并非小说家言即不复能为史家所采用。此书既为撰者泷舟所记,自当多系传闻之辞,故也难免有与他书有冲突及不相符合处,是用之者须斟酌的。
  《明皇杂录》、《开天传信记》、《广陵妖乱志》、《次柳氏旧闻》《艺文志·杂史类》所著录诸书流传于今世的,还有郑处诲《明皇杂录》、郑棨《开天传信记》、姚汝能《安禄山事迹》和李德裕《次柳氏旧闻》。《明皇杂录》、《开天传信记》和《次柳氏旧闻》于《四库全书总目》中亦如《大唐新语》等被列入于《小说家类》,盖以所载并非尽是实录。郑处诲为德宗时宰相郑余庆之孙。郑棨当为郑綮之误,其人曾相昭宗,所谓“歇后郑五为宰相,时事可知”,即是其人。两人上去开天时皆已久远,得之传闻之辞,不能谓其必无讹误。两书皆多记明皇时宫廷细事兼及当朝人物,就是社会杂闻亦皆信笔书载,殊有裨于唐史,惟《开天传信记》中间杂有神异之说,稍嫌病疵。郑处诲别撰有《广陵妖乱志》,记高骈镇扬州时为吕用之所惑,导致一方乱离事。此书另有罗隐所撰本。罗隐于僖宗时依附镇海节度使钱镠,为其节度判官,论年晚于郑处诲,上去广陵乱离已稍远,然犹以之见于撰述,可知吕用之为祸的惨烈,广陵蒙难的严重。《次柳氏旧闻》是得之于史官柳芳的传述,李德裕因撰次其说,故以次柳氏旧闻相称。柳芳曾因获罪被窜于黔中,其时高力士亦被流放于巫州(治今湖南黔阳西南),因相与周旋,得悉以前禁中诸事,皆芳所不能知者。柳芳以其所闻,撰成《问高力士》一书,不久即亡佚。后来李德裕之父李吉甫与柳芳之孙柳冕俱被谪东出,复得获闻柳冕所道及由其祖处所得的旧事,李德裕因加以录集,遂传于世。这是李德裕为是书所撰的序文所说的,应该是确实的。然其书中多荒诞不经之谈,仿佛与辗转传授之迹不尽相符合,可能有后人羼入的地方,不能即以之为实录。虽然如此,明皇时的旧史能有这些书籍流传下来,也可以看到开元天宝的往事是能引起后人的注意的。
  《安禄山事迹》撰述《安禄山事迹》的姚汝能,仕履无考,仅知其曾为华县尉。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以此见于著录。是书记安禄山一生始末,兼及安庆绪、史思明父子事。记述虽稍嫌琐杂,亦近于详赡。说者谓《新唐书·安禄山传》所载可能取材于是书,如果这样说法果属确实,则姚汝能的撰述自当有一定的价值。
  《奉天录》《艺文志》著录诸家所撰《奉天录》,今传世本为赵元一撰著。是书记载唐德宗为其叛臣朱泚所逼,逃避于奉天(今陕西乾县),又复受厄于李怀光,再播迁于梁州(今陕西汉中)事。据书中自序说:“起自建中四年孟冬月上旬三日泾原叛命,终兴元二年孟秋月中旬有八日皇帝再返神都。”盖德宗辗转迁徙时,撰者皆扈从其役,目睹耳闻,备悉全部历程,故所记颇为详赡。德宗播迁,虽肇因于朱泚和李怀光,山东藩镇亦尝措手于其间。德宗的得返长安,固是由于朱泚、李怀光的先后破灭,也是唐朝廷和山东藩镇妥协的结果。据赵元一此书,就可以明白其中的曲折究竟。
  《贞观政要》和《东观奏记》《艺文志》于此还著录了吴兢《贞观政要》和裴廷裕《东观奏记》。吴兢曾参与撰修《唐书》和《则天实录》,熟谙唐初史事,因撰《贞观政要》,记唐太宗和其大臣之间的言论。贞观之治颇为后世所称道,故此书也相应为后世所推崇。裴廷裕于昭宗时为翰林学士。《艺文志》于此目下注说:“大顺中,诏修宣、懿、僖实录,以日历注记亡缺,因摭宣宗政事奏记于监修国史杜让能。”其具体内容,也不外如此。
  《六典》《新唐书·艺文志·职官类》所著录诸书,唐人的撰述居其大半。其中最值得称道而又流传于今世的,厥为《六典》。《六典》今称《唐六典》或《大唐六典》,若推本溯源,当以《六典》为正。《艺文志》详述某撰述的经过:“开元十年,起居舍人陆坚被诏集贤院修《六典》,玄宗手写六条:曰理典、教典、礼典、政典、刑典、事典。张说知院,委徐坚,经岁无规制,乃命毋煚、余钦、咸廙业、孙季良、韦述参撰。始以令式象《周礼》六官为制。”这是说全书是按照当时的官制从事叙述。唐因隋制,以三省之长中书令、侍中(门下)、尚书令共议国政,也就是宰相之职。中书决策,门下审议,尚书执行。实际上是共同负责。唐更因前代旧制,设置三师、三公,位于三省之上。故《六典》的叙述,最先是三师、三公,接着才是尚书、门下、中书三省。尚书执行朝命,事务较繁,其所辖六部就分别依次叙述,再其次则是所谓台、寺、监、卫、府。各分别论述其员数和职掌。其中一些职掌涉及到全国各处,因而就可以略觇全貌。就如刑部尚书属下的司门郎中和员外郎的职务,为“掌天下诸门及关出入往来之籍赋,而审其政”,所管辖的关共有二十六所,就分布于全国各地。《六典》不仅为当时官方正式的撰述,且多出于名家之手,论一代典章制度,皆应有所取法。此书撰于开元二十六年,自难包括其后至于天宝年间的新制,不能以玄宗一朝的规矩视之。天宝以后更无从涉及了。户部郎中所掌有十道的贡赋,《六典》于此就分叙十道所辖的州数。其山南道所辖的州中竟然还有唐州。唐州治所在今河南泌阳县,本来是隶属于河南道,至德以后始割属山南道。开元时撰修《六典》诸家如何能知至德后事?这显然是后来窜入的。
  《翰林志》、《翰林学士院旧规》及其他有关的撰述《艺文志·职官类》著录有李肇《翰林志》和杨钜《翰林学士院旧规》,不著撰人的《翰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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