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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09中国通史第六卷-中古时代-隋唐时期(上册)-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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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目《唐朝名画录》条内,乃为后人所移动,遂改写于《唐朝画断》下,而《唐朝名画录》一目并未删去,仿佛另是一书。书中以神、妙、能、逸四品分论当代画家,共一百二十人,当时能手当皆荟萃于此了。
  《艺文类聚》和《北堂书钞》《艺文志》的《类书类》所著录的书,著名的是欧阳询《艺文类聚》,虞世南《北堂书钞》、《初学记》,杜佑《通典》和《白氏经史事类》。《艺文志》于著录《艺文类聚》时,并注:“令狐德棻、袁朗、赵弘智等同修。”《旧唐书·孝友·赵弘智传》说:“十数人同修《艺文类聚》。”据《旧唐书·儒学·欧阳询传》,同修者尚有裴矩、陈叔达。其他则尚待考索。晁公武《郡斋读书志》谓其“分门类事,兼采前世诗赋铭颂文章,附于逐目之后”。所分门类共有四十八部,州郡、帝王、后妃、储宫、礼乐、职官、封爵、治政、刑法、祥瑞、灾异等皆在其中。是书撰述于唐高祖武德年间,自不能具载当时史事,不过隋世旧史仍可据以参考。其中间杂武德以后诗人的篇什,当为后来所窜入,不能以之为小疵。
  《北堂书钞》的撰者虞世南,两《唐书》均有传。虞世南于隋大业时累迁秘书郎。北堂为秘书省的后堂,世南当年撰述就在北堂,故其书以《北堂书钞》为名。诸家著录皆称唐虞世南撰。虞世南由隋入唐,其事业主要为唐时的成就,不过是书撰述却在隋时。《隋书·经籍志》著录不著撰人《书钞》,当是虞世南所撰述的。《隋志》作74 卷,两《唐志》皆作73 卷,若不是一书,何至卷数竟尽乎相同。晁公武《郡斋读书志》谓是书分八十部八百一类。其中曾杂有帝王、后妃、政术、刑法、封爵、设官、礼仪等项。是书虽多记前代,然撰述于大业年间,上距隋的开国已经稍久,自易间杂隋初诸事。今传本为明人陈禹谟所删补,至以贞观后事及五代十国之书杂入其中,尽失其真。这些都和撰书的年代显然不同,是容易区分的。
  《初学记》《艺文志》于所著录的《初学记》下加注:“张说类集要事以教诸王,徐坚、韦述、余钦、施敬本、张烜、李锐、孙季良等分撰。”所谓张说类集要事,就是《艺文志》于《初学记》之前所著录的《玄宗事类》。是书本是玄宗教子学文,因撰集要事并要文,以类相从, 务取省便,故以《初学记》为名。此事见于刘肃所撰的《大唐新语》的《著作》篇中,应是实录。今按其编制体例,每篇先为《叙事》,次为《事对》,再次则为《诗》、《赋》、《赞》、《颂》、《文》等,皆是便于初学的取次。是书共分二十三部三百一十三子目。其中有天、地、州郡、帝王、职官、礼、乐、政理、文、武、道释、居处等部,皆不乏可作史事参考的材料。
  《通典》撰述《通典》的杜佑,为唐德宗、宪宗宰相,两《唐书》皆有传。《旧唐书·传》说:“(佑)嗜学,该涉古今,以富国安人之术为己任。初开元末,刘秩采经史百家之言,取《周礼》六官所职,撰分门书三十五卷,号曰《政典》,大为时贤称赏,房琯以为才过刘更生。佑得其书,寻味厥旨,以为条目未尽,因而广之,加以《开元礼·乐》,书成二百卷,号曰《通典》。”《传》还说:“其书大传于时,礼乐刑政之源,千载如指诸掌,大为士君子所称。”杜佑虽因刘秩的书而另撰新著,并未遵守刘秩成规,两书因而并传于世。《艺文志》也就一并著录。《政典》久已不传于世,可能就是由于《通典》的大传于时因而佚失的。《四库全书总目》称道杜佑此书说:“其博取五经群史,及汉魏六朝人文集奏疏之有裨得失者,每事以类相从,凡历代沿革悉为记载,详而不烦,简而有要,元元本本,皆为有用之实学,非徒资记问者可比。考唐以前之掌故者,兹编其渊海矣。”四库馆臣这样的称道,其实并未中肯。杜佑这部书,固然是上肇始于黄帝唐虞三代,然其下限并非至于南北朝以及隋时,而是迄于天宝之末。这是刘秩《政典》原来的规模。杜佑既是广刘秩的书,是不会缩短其所记载的年代的。按照杜佑的本意虽是迄于天宝,可是肃、代以后,间有沿革,还是一并附注的。从其书叙述的内容来看,显然是略古详今,隋唐两代是不容偏废的。考唐以前之掌故者,以是编为渊海,就是探索隋唐两代的史事的,同样也要以是编为渊海。二百卷的《通典》共分九门,为食货、选举、职官、礼、乐、兵、刑法、州郡、边防。每门各有子目若干。杜佑自序说:“既富而教,故先食货。行教化在设官,任官在审才,审才在精选举,故选举、职官次焉。人才得而治以理,乃兴礼乐,故次礼、次乐。教化隳则用刑罚,故次兵、次刑。设州郡分领,故次州郡。而终之以边防。”可以说是治国的要务都全面顾及到了。后来两《唐书》的撰修,所立各志,大体也皆和《通典》的八门相仿佛,而间有出入。可是《通典》所论述的,并未全为两《唐书》各志所采撷。唐代各项仓粮,为国计军糈所倚赖,而义仓所储更为备荒的要政。两《唐书》虽皆有所论述,诸仓储蓄总数,却均未道及。《通典》则详细列举天宝八载(749)仓储,备见全国的确数。书中分别举出这一年关内、河东、河西、陇右和籴的石数,也举出北仓、太仓、含嘉、太原、永丰、龙门诸仓储粮的石数,更分别举出全国各道正仓、义仓、常平仓所储的石数。这些仓粮的石数,后来都为郑樵、马端临所引用,载入《通志》和《文献通考》之中,可见是相当重要的。若仅依两《唐书》,就难免有误。
  《白氏经史事类》《艺文志》于所著录的《白氏经史事类》下注:“白居易撰,一名《六帖》。”今传本作《白氏六帖事类集》。今传世又有称为《白孔六帖》的,盖宋时孔传亦曾撰《后六帖》,后人因合刊为一书,另取此名。白居易,两《唐书》均有传。《郡斋读书志》亦著录此书,并说:“以天地事物分门类为对偶,而不载所出书。”又说:“世传居易作《六帖》,以陶家瓶数千各题名目置斋中,命诸生采集其事类投瓶内,倒取之,钞录成书,故所记时代多无次序。”《四库全书总目》谓“其体例与《北堂书钞》同,而割裂饾饤,又出其下”。既与《北堂书钞》有相同的体例,作为类书,还是可以备翻检的。
  第三节《新唐书·艺文志》丁部所著录的唐人撰述并传于今世的史料隋唐时代的文集相当繁多,凡能文和在社会上有相当地位的人士,莫不各有其文集。诸家身世不同,经历各异,文笔亦有差别,因之其所撰文集就各有风采,难得一律。不过当时人士于身没之后,其子孙多为之树碑立传,延请能文的人为之撰墓志铭,竟成为社会风气。诸家文集中殆无不备录其所撰的墓志铭。这些墓志铭既列叙墓主的生平功绩,兼及其交游过从,其中不乏与史料有关的事迹,为治史者所珍视。按照这样的说法,则所有的文集都应视为史料,也非过份。只是在这里逐一论述,却似嫌繁多,因而就不把有关墓志铭的部分包括在内。
  《王勃集》、《盈川集》、《卢照邻集》、《骆宾王集》唐初文士以“四杰”最为著名,即王勃、杨炯、卢照邻和骆宾王。四人各有文集,《艺文志》著录《骆宾王集》、《卢照邻集》、又《幽忧子》、杨炯《盈川集》和《王勃集》。四人者,两《唐书》皆有传。《旧唐书》在《文苑传》中,《新唐书》在《文艺传》中。《骆宾王集》,《四库全书总目》作《骆丞集》。当系骆宾王曾为临海丞,故有是称。今两本并行于世。《卢照邻集》,《艺文志》兼著录《幽忧子》,幽忧子为照邻号,兼著录两本,显示两本各不相同。《崇文总目》仅著录《幽忧子》,遗掉《卢照邻集》。《四库全书总目》又作《卢昇之集》。昇之为照邻字。名号不同,书名也就有了差异。今各种不同名称的文集,并行于世。杨炯曾为盈川令,故其文集以盈川为名。今亦有直称《杨炯集》者。王勃字子安,其文集亦称《王子安集》。王勃和杨炯、卢照邻、骆宾王承六朝之后,以骈体撰文,多为后来人所非议,杜甫且直斥四人的轻薄为文。不过骆宾王以曾参与徐敬业征讨武则天的战事,所撰的《代李敬业讨武氏檄》,与高宗武则天之际的史事就颇有关系。由其他三人的集中也可略知唐初有关的史事,就史论史,倒不必专论其文章的体裁。
  《陈子昂集》陈子昂,两《唐书》皆有传。子昂字伯玉,曾官右拾遗,故其文集亦称《陈伯玉集》或《陈拾遗集》。其所撰《谏灵驾入京书》,两《唐书》皆已采入本传。书中论当时关中灾荒事,皆得其实。《上西蕃边州安危事》,论安抚金山十姓,于同城权置安北府以及巩固甘州诸事,皆为当时北边防的要务。《上蜀川安危事》和《上蜀川军事》,论减少蜀川输粮于边事,《上军国机要事》,论宜重视突厥、吐蕃,不宜多与契丹较量事,亦切中时弊。其外尚有他篇,皆可与史文相对照,也许还可以补史文疏略之处。
  《张说集》张说,两《唐书》皆有传,为玄宗宰相,受封燕国公,其文章典丽弘赡,与受封为许国公的苏■并称为燕许大手笔。《艺文志》著录其文集,作《张说集》。今本或作《张燕公集》,从其封号;或作《张说之文集》,说之为张说的字。张说既以文章著称,又在朝中,故所撰文多与时政有关。其所撰《谏避暑三阳宫疏》,即为两《唐书》本传所采撷。《谏泼寒胡戏疏》,指出由西域传入的泼寒胡戏在长安中所起的不良影响。当时由西域传入的文化,所涉及的范围至为广泛,张说还为玄奘《大唐西域记》撰序,可知其对西域文化不至于有所反感。泼寒胡戏使他特疏请求禁止,显示外来文化并非皆是尽善尽美,甚至与中土文化格格不入者。唐代前期,朝野上下皆重文事,然武功亦并未稍懈,边兵驻屯,东西弥望无际,而决胜于疆场之间,尤有赖于骑兵。骑兵所恃惟马,自唐初起,即重视养马,而陇右尤为养马的适宜场所。张说所撰《大唐开元十三年陇右监牧颂德碑》,对于自唐初以来陇右养马的成就,娓娓论述,可见一代的典制。《四库全书总目》说:“(说所撰)《为留守奏庆山醴泉表》,称万年县令郑国忠状,六月十三日县界霸陵乡有庆山,见醴泉出。而《唐书·武后传》载此事乃作新丰县,皆与史传颇有异同。然说在当时,必无讹误,知《唐书》之疏失多矣。”
  《张九龄集》张九龄,亦为唐玄宗宰相,两《唐书》皆有传。《艺文志》作《张九龄集》。今传本或如《艺文志》之旧,作《张九龄集》,或作《张曲江集》、或作《曲江集》、或作《张子寿集》。九龄为韶州曲江人,字子寿,集名殆即因此而稍有歧异。九龄为相久,制诰多出其手,所撰制诏大体编入集中。尤多关于周边各部落和镇抚边庭的将帅,可以见当时边防的策略。《四库全书总目》说:“其他诏命亦可多与史传相参考。如集中有《敕奚都督右金吾卫大将军归诚王李归国书》,而核之《唐书·外国传》所载奚事,自开元以后,仅有李大酺、鲁苏、李诗延、宠婆固诸酋长名,而不及归国,知记载有所脱漏,允可以补史之阙。”集中有《张守珪奏裨将安禄山失利送戮京师批》,谓禄山不宜免死。两《唐书》本传皆引用此批,并明白指出出于张九龄之手,而不为玄宗所采用,其后遂酿成大乱。可知这道批文实为当时关键所在。《王维集》开元、天宝间,王维以工草隶,善画有名于当时。两《唐书》皆有传。
  《艺文志》著录有《王维集》。今传本除称《王维集》外,又有《王摩诘集》和《王右丞集》。摩诘为王维的字,故以之名集。王维曾为尚书右丞,称为《王右丞集》,就是以官名相称。王维佞佛,其集中多存有和佛教有关的文章。集中有《暮春太师左右丞相诸公于韦氏逍遥谷宴集序》、《洛阳郑少府与两省遗补宴韦司户南亭序》。唐时韦杜两家为长安城南望族,所谓“城南韦杜,去天尺五”,就是指他们说的。既是世家望族,庭园别墅皆以华丽为人所瞩目。这两篇序文就可略见当时豪奢的景况。
  《高适集》高适,两《唐书》皆有传。其集《崇文总目》和晁公武《郡斋读书志》并见著录。《四库全书总目》却未予著录。高适官终左散骑常侍,故今本亦有作《高常侍集》。所撰《陈潼关败亡形势疏》,显示当时军令的不统一,监军的不恤军务,焉有不败之理。《唐书》虽亦有所记载,似不如此的明显。《送窦侍御知河西和籴还京序》指出,当时河西驻军犹仰江淮运来的粮饷,而皇朝却在河西和籴。其间隐情,《序》文自不便明言,这是很值得研讨的。《李白草堂集》和《杜甫集》唐代诗人以李白、杜甫最为名家。两《唐书》皆有传,各分别在《文苑传》和《文艺传》中,《新唐书·艺文志》中自亦著录其全集。李白为《李白草堂集》。《艺文志》并说:“李阳冰录”。《杜甫集》后还著录《小集》,也并说:“润州刺史樊晃集”。晁公武《郡斋读书志》著录有《李翰林集》、《杜甫集》和《集外诗》。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也著录《李翰林集》和《杜工部集》。李白曾待诏翰林,杜甫曾官检校工部员外郎,故皆以名其集。《书录解题》谓王洙合《唐志》所著录的《杜甫集》和《小集》,遂为定本。今传世作《李翰林集》、《李太白集》和《杜甫集》、《杜工部集》。李杜二人皆为诗家。诗家歌辞亦多与史事有关。杜甫的“三吏”、“三别”皆可显示出乱离之时人民的痛苦,而《丽人行》更显示皇室贵戚的穷极奢侈。李白所撰《兖州任城县令厅壁记》,谓兖州为郡有十一县,任城县有户超过一万七千。这可与《旧唐书·地理志》相较,以见所记的兖州各县人户相差至为悬殊。杜甫所撰《东西两川说》论当时两川防守治乱,可以和史籍相参证。《岑参集》岑参生平见元辛文房《唐才子传》,曾为嘉州刺史,故其集亦称《岑嘉州集》。岑参于天宝年间先后在安西节度使高仙芝、北庭都护封常清幕中,因得远历西域各地,所赋诗多能描述西域风物。《武威送刘单判官赴安西行营便呈高开府》开篇就说:“热海亘铁门,火山赫金方”,以见唐时疆域的广阔。
  《元结文编》《艺文志》著录《元结文编》。元结,《新唐书》有传。其字次山,号漫叟,曾为道州刺史。今传本有《唐元次山文集》、《元次山诗集》、《唐漫叟文集》。元结为刺史时,道州曾为“西原蛮”所攻破。所撰《奏免科率状》和《奏免科率等状》,《新唐书》曾采撷入本传中。所撰《道州刺史厅壁记》,当系道州尚未为“西原蛮”残破时的作品。其中记所谓前辈刺史贪婪害民事,“不觉涕下”。这样的记载为以前所少见。《新唐书》不以之叙入本传中,当属阙失。
  《刘长卿集》《艺文志》录《刘长卿集》特别叙述刘长卿生平,直至其终于随州刺史。今传本就直称《刘随州集》。长卿文章不多,诗篇不少。长卿以诗名于上元、宝应间,其时上去安史乱离已稍远,社会残破仍多未恢复。《送河南元判官赴河南句当税苗充为官俸钱》有句说:“鸟雀空城在,榛芜旧路丘,山东征战苦,几处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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